商业文化背景下的21世纪女性主义写作展望

摘 要 :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文学的商业化成为女性主义写作的内驱力.以写作的“身体写作”自然地应和着商业文化的消费时尚,趋向于低层次的滞留于本能、肉欲描述,缺乏对生活理性的与升华,缺乏必要的思想深度和意义空间.在21世纪的今天,经过一段时间沉寂的女性主义写作究竟向何处去我们认为,女性主义写作必须坚持“独立”写作状态,占有自己的思想,透过图景,在写作中透射个人独特的生命意识和内心体验,对女性生存的深层内涵进行重新审视,才能显现出其理性深度和文化内涵.

关 键 词 :商业文化女性主义写作化叙事独立写作姿态

一、文学商业化与女性主义写作的内驱力

自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特别是在90年代,当代文坛涌现了许多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作家,以独具的女性审美观念、意向与尺度,不同的审美理想、情趣与感受,奋力表现当代都市的女性意识,探索女性新的人生意义、价值与困惑,展示其当代都市女性的不同性格与心态.如王安忆、徐小斌、陈染、林白、海男、徐坤、翟永明、伊蕾、唐亚平等,女性写作空前繁荣.“随着文学被一种难以遏制的力量全面推向商品市场,女性文学作品也以各种系列形式纷纷出版,一时蔚为大观.在时尚的阅读成规驱遣下,标新立异的女性文学陷入了男权文化贩卖的陷阱之中.女性在争取个性解放的同时,又被极端的个性所出卖.” 随着文学商业化的步伐加快,女性文学也得到了快速地发展.

于是,文学的商业化与女性文化及女性主义之间形成一种互动关系,文学的商业化也成为女性主义写作的内驱力.

二、身体与:商业文化背景下的女性情感体验

成为商业文化中的基本色调.商品化的时代使大众文学、消费化文学已然迅猛发展,文学写作热衷于个人生活经验的展示,陶醉于写作和私人阅读的兴趣,“化叙事”就成为大众文化基本的、主导的倾向,写作也成为女性主义写作的主题.这种被称为“身体写作”是女性的身体由被动的对象改写为主动的主体.比如陈染的《私人生活》中通过自己身体将自己的想法物质化,用自己的肉体表达思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与思考,文本中大量的独白自赏以及对躯体的渲染等,展现出一幅女性享乐的社会图景.

同性恋、性狂欢、自虐自娱等成为女性主义写作热衷的内容,文本中经常对女性不加伪饰地书写,让文学成为其的排泄物.如林白在《一个人的战争》以零散的、无序的叙事方式刻画出女性对肉体的感受与迷恋的半的写作状态:“这是我打算进入写作状态的惯用伎俩,我的身体太敏感,极薄的一层衣服都会使我感到重量和障碍,我的身体必须裸露在空气中,倾听来自记忆的深处、沉睡的梦中那被层层的岁月所埋葬所阻隔的细微的声音.“又如棉棉的《糖》,作品笼罩在肉欲的迷雾之中,寻求生存的刺激不仅成为生存的全部内容,也是小说的全部表现内容.女性主义写作在处理此类题材时往往表现为极端化倾向,在陈染、赵玫、林白、海男等笔下,传统的、忠诚、义务等早已被弃如敝屣,女主人公可以在丈夫之外有多个情人,甚至有的根本就拒绝婚姻.像这样的文本很多,如林白的《飘散》、张抗抗的《银河》、黄蓓佳的《婚姻变奏》、徐小斌的《吉耶美与埃耶美》等.

“正是随着她的一步步解放,女性越来越被混同于自己的身体.”“身体写作”自然地应和着当下享乐主义的消费时尚,让本能充满人的躯壳,使人在迷醉中得到了下意识的满足的同时,又反过来刺激着人的膨胀,而加入了物质化、化的消费主义时代洪流.于是,在“作家”、“下半身写作”、“文学”里,“身体写作”堂而皇之登场表演.以“呼喊”、“喊叫”或“尖叫”等为题名的作品,可谓触目惊心.“都市的化空间为女性在文学中的表达提供了可能,而女性文学又使都市的得到具体呈现.”

无论是化写作还是身体写作,都把女性身体以及作为自己写作的对象,女性主义文本中的女性大多成了没有思想,没有深度、没有情感的女性躯体的活标本.女性主义写作无视造成女性问题的个人因素及性别因素,从而显现出一种极端自恋主义文化及唯女性主义:“在当下女性‘身体写作’的作品里,我们却发现,女性的性欲、生育、流产等生命经验,被许多女性作家们不厌其烦地描写,显然她们仅仅把‘身体’当作了功能器官,一个生理的躯壳,而沉浸于‘一个人的战争’与‘私人生活’的私人性表达,其结果是陷入了题材与主题等方面的低水准重复.” 女性主义小说的化书写并没有超出男性小说文本中的化书写程度,被大肆张扬的所谓女性主体意识,只不过是一种以男性曾表现过的理念与行为为摹本的幼稚模仿.这样一味破坏而疏于建构的文学与时代精神、人的建设和文学自身完备的要求都是背道而驰的.

商业化社会使世俗感性文化的日益泛滥,大众传媒的高速度快节奏,使人们以时间的瞬间感性和当下性逐渐取代了历史性,平面感逐渐取代了深度感.商业文化消解形而上的意义而张扬生命本能和身体,女性主义写作中“身体写作”,使文学走入个人宣泄、暴露隐私的误区,从而成为一种商业炒作与喧哗罢了.

三、突破:独立的写作姿态

女性主义写作已经进入了新世纪,女性主义写作究竟向何处去

我们说,女性主义写作是用一种最重要、最独特的方式是书写女性在商业文化背景中独特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体验.但是女性主义写作也有其致命缺陷,那就是许多女作家自觉或不自觉地在意识上丧失了“作家”的立场,只执著地展示一个“女作家”的愿望与理念:“只不过是一种以男性曾表现过的理念与行为为摹本的幼稚模仿”.尤其是为人诟病的“身体写作”趋向于低层次的化写作,滞留于本能、肉欲的层次,叙说琐屑的感官体验,缺乏对生活理性的与升华,缺乏必要的思想深度和意义空间.但在西苏看来,女性的身体并非仅仅是肉体,它蕴含了丰富的女性生理、心理、文化信息,它既是人的生理属性又是人的社会属性的呈现者.女性主义以身如何写去满足读者的感官刺激,试图通过语言层面的变革,来解构、颠覆男性中心话语结构是具有相当大的乌托邦色彩.

作为一种精神性的存在,文学最终指向是对人类生存境遇的思考.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除了身体之外还应该有精神、灵魂、思想层面的东西.所以女性主义写作必须透过千奇百怪的图景,对女性生存的深层内涵进行重新审视,才能显现出其理性深度和文化内涵.在商业文化语境中的女性文学,只有在触及到生命个体在都市沉浮中的生存痛苦、精神困惑时,才能显示出其独特的文学品质.

无论是女作家还是男作家都应坚持“独立”写作状态,占有自己的思想,用自己的心声自由抒写,使写作内容朴实而有真实感受.在写作中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在写作中透射个人独特的生命意识和内心体验,体现出个人人格和判断的独立性.作家无论采取哪种立场、主义、技巧、手法来进行写作,这不过是一种言说的方式,都有传达写作的本质意味的可能.

而真正的女性意识应包含着追求和谐的终极命题.女性的身体是女性生命的丰富载体,是生命体验的领域,也是生命体验的媒介,以身体全部鲜活的体验作为表现女性的生命内容.女性主义写作可以用女人的整个身心去感受男人和女人的全部关系,去体验人与世界的复杂联系,这使得女性写作能够进入了富含哲理的形而上层面,从而可以对女性个体生存的反映升华到一种人类精神状态的高度,对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和生存困境进行严肃的思考,传递出女性真切的社会关怀和人文关怀.正如林白所说:“我的写作是从一个女性个体生命的感官、心灵出发,写个人对于世界的感受,寻找与世界的对话.对于我来说,写作是一个通道,因为我与世界的关系始终是紧张的,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感到世界是恐怖的、难以沟通的、隔膜的,我最初写作从根本上说是为了缓解与世界的冲突,写作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与世界关系的缓解.我很欣赏女作家和女评论家对于同性的关注,但对于作家来说,不在写什么而在怎么写,女作家在叙述中的升华比她的观念更加重要.我感到女性诗学的律立将是有意义的.”

总之,文学的发展日趋多元化,在发展中不断构筑新的审美空间正是历史的呼唤和我们的期待.我们相信,从女性追求自由、独立的解放运动中脱颖而出的女性主义写作,经过一段沉淀与沉寂之后,必然在新世纪关系格局呈现出新特征的背景下进一步激发自身的活力,女性文学必将更加强化自身的社会与文化批判宗旨,从而成为新中的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