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语言的开放性与哲学思维的进步

点赞:31365 浏览:144711 近期更新时间:2024-03-15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哲学语言对于哲学思维具有导向作用,哲学语言的发展促使着哲学思维的发展.因为哲学语言本身具有着开放性和“内在的”创造功能,无论从历史发展的纵向上看,还是从人类社会范围的横向上看都是开放的.从一定意义上说,具有开放性和创造性的哲学语言,引导和促使着哲学思维的进步.

关 键 词:哲学语言;哲学思维;开放性;进步

中图分类号:B-1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44(2012)01-10052-03

哲学语言是关于人与世界及其关系最一般问题研究中的一种特殊的表达形式,是哲学思维的主体根据所研究的对象世界及其发展变化而不断地创设出最适宜表述它们的语言符号系统.然而.哲学语言又是一个有着巨大潜髓的开放系统,它不只是既定的工具,而是本身有着内在的“冲力”,具有创造性和开放性.正是由于哲学语言的创造功能,从一个层面上引领着哲学思维主体之“思”的运行,引导、促使着哲学思维的不断深化与进步.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具有“内在生命运动”的哲学语言、概念支撑起哲学的历史.哲学语言历史地沿流,它作为哲学思维行程的“向导”和“标记”反映和印刻在哲学的历史中.人们并不满足于仅用哲学语言符号去简单地重复或复制前人的思维成果,而哲人们会意识到他们有责任发展哲学语言,把掌握哲学语言过程中所特有的能动创造性的潜在力量变成可能的现实,变成“现实”的哲学语言,从而促使哲学思维的前行.一个新的哲学概念、命题等总是在旧语言材料使用上有些勉强或扩大了的时候预示出来.“但是这概念、命题在具有明确的语言形象之前是不会获得个别的、独立性的生命的.”而当它们一经被确定之后,必然会影响到其语言符号的生命,促使哲学语言的进一步成长.在哲学语言生长的过程中,哲学思维也就参与其中了.哲学语言是一个持续发展的过程,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人们思维能力的提高和深化.它们往往每时每刻地都在相对独立的创生出新颖的表述思维成果的可能性.哲学语言和“一般的语言”一样,其语言的形式和构成以及语义等都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就“语义”方面而言,常常历史地延续为同一种语言形式,可是又往往会以新的内涵赋予其语言形式之内,并未改变其语音、语形及规律.但它却获得了另外之意,使语义不断地更新,这种语义的变化是一个流程,犹如“存在”,被人们一直探讨着,但内在的含义却不断地变化着,就像海德格尔的“存在”是一个流动、生成的过程,而不是被规定了的“在”者.在哲学语言流动的过程中,也显示出了哲学思维不同层次的提升和深化的过程.这就是哲学历史中拥有的事实和“文献”.因此,哲学语言形式、结构、语义及相关因素的无限变异.也影响着哲学思维及其思维方式的无限变异.


哲学语言不仅从历史发展的纵向上看,而且从人类社会范围的横向上看都是开放的,它从纵横两方面引导和促进着哲学思维的行进.

1.从纵向上看:每一历史阶段的哲学语言是开放的.哲学观点、理论在相互批判或对话的过程中,都在克服着每一种僵化而被推进.哲学的历史之所以在一定意义上说.是哲学的概念史,就是要通过这些“固定的”术语让人们晓知和把握由这些“网上的纽结”联系起来的哲学理论.这些“固定化”了的概念、术语引导着相应的哲学思维运行,同时也使之保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如古希腊伟大的思想家在开启“哲学之风”,确定哲学时代的主题时,固定在了“水”、“气”、“活火”、“数”、“无限”、“理念”、“原子”等这样的概念、术语之中.在希腊的哲学中,充满着语言的事实性.于语言中反映出了自然世界的经验,从中寻求着世界的本原,把世界设想为“存在”,并使包罗万象的存在物的“总体”,“听从于‘逻各斯’”,上升到抽象的语言世界里,进入哲学语言世界的视阈中,它同具体经验与陈述的“事实”区别开来,由此,古希腊本体论的哲学思想在建构的哲学语言、概念框架引导下,在人类的思维中得以表达,使其真理性获得显现.尽管“本体论”的思想主要表现于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其哲学语言既有相对的“凝固性”,但叉不是完全封闭的,在近代和现代以及后现代的哲学理论中,人们都可以看到,有其相应的“固定化”了的哲学概念和术语,但是,哲学语言的生命并没有止息,它不断地冲破“禁锢”,打破“僵化”,促使哲学思维乃至哲学又在不断地前进,由古希腊哲学直至如今的后现代哲学的发展过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说明不同时期的哲学概念、术语在相对固定的过程中,仍然保有自己的活动性、自主性和创造性,表现了哲学语言于发展过程中的间断性与连续性,无论是在古代、中世纪,还是在近代和现代等阶段都有一些所谓“固定化”了的哲学语言和前人的思想,像影子一样伴随着哲学“航行”,而新的哲学语言又在“连续过程”中生长,它的质变也促成哲学思维的飞跃.如,证明古希腊哲学家抽象思维的“高超”之处,并具有永久价值的一大贡献,就是他们发现了数学和演绎推理法.这使得近代科学的出现成为可能.其中也同样离不开“确意”的哲学语言的规范和引导.如“理论”(theory)这个字,原来是奥尔弗斯教派的一个字,有人释为“热情的动人的沉思”.对于毕达哥拉斯来说,这种“热情动人的沉思”乃是理智上的.而结果是得出数学的知识,这样,通过毕达哥拉斯主义,“理论”就逐渐地获得了它的近代意义.这里应该看到语言的启示、规范与导向作用.又如古希腊的“逻各斯”已成为了引导西方哲学思维前行的“关 键 词”.直到现在,对形而上学批判的后形而上学的哲学中仍有久远的古希腊哲学中启用的语言概念的“阴影”,古希腊的语言、概念及思想的“胚芽”在黑格尔所说的“规定了否定”中,在德里达所说的“涂抹”中更新、变化,从而不断地发展与成长.

在哲学发展的历史中,哲学语言概念的否定是一个“规定了的否定”.其中包含了新的内容,“它是一个新的概念,但比先行的概念更高、更丰富;因为它由于成了先行概念的否定或对立物而变得更丰富了,所以它包含着先行的概念,但又比先行概念更多一些,并且是它和它的对立物的统一.――概念的系统一般就是按照这条途径构成的,――并且是在一个不可遏制的、纯粹的、无求于外的过程中完成的.”黑格尔的辩证法也是继承发展了前人的思想,突破了前人语言“内在的僵化”,在其语词、言说的背后,其意向所指不断地被超越.即使一个像康德那样拘泥于形式的思想家,尽管刻意追求拉丁文的学院术语,但仍然找到了“自己的”语言,虽然他力求避免构成新词,但却使传统概念获得了许多新的变化或新的用法.与当代和以往的新康德主义相反,胡塞尔的地位就在于他那充满精神的直观力量把传统的艺术表述和他使用的语言词汇所具有的描述性的灵活性融合成为一种统一的风格.海德格尔则完全以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为榜样,去证明他创造的新颖的理性,而人们在追随他时走得更远,已经超出最初的震惊和期待.与科学和生活实践不同,哲学处于自身的困难之中.我们说话的语言不是为哲学思维的目的而创造的.哲学陷于一种构成的语言危机之中,一个哲学家越敢于独特地超前思维,这种语言的危机就会越能被感觉到.如果一种语言方面的冒险和力量能进入这样一些人的语言中,他们能共同思维和继续思维,也就是说,它们能使交流的视野不断运动和扩展.得到照亮,那么它们就是适得其所.哲学语言概念、术语是在建造对象的过程中运动着的.犹如哲学史上的“三次转向”和有学者提出的“形而上学发展史上的三次翻转”中所体现出来的那样.因此,一种哲学思维的地位取决于它对于破除所使用的传统的哲学语言所体现的僵化程度上.哲学语言概念历史地走来,它在历史翻转中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不断地超越自己,或生成出新的概念,或赋予其新的内容与意向.哲学语言不断地打破自身的逻辑规定性,冲破既定的界限,故而哲学语言在“规定了的否定”中和“涂抹”掉它时,才能使它在动态中得到发展.所以,哲学语言是一个开放系统,正是由于它的“创造性”与“开放性”,促使着哲学思维的深化和进步.

2.从横向上看:每一个民族的哲学语言是开放的.对于共同的、绝对的“哲学世界”来说,它总是寓于在局部的、相对的“哲学世界”之中,它总是以局部的、相对的“哲学世界”反映和表现出来.尽管一种语言有其所表现出的一种“视界”,有着一种可理解的范围,但这范围是有弹性的,不同的哲学语言是可以通过主体相互学习、交流而达到相互理解、相互融合.伽达默尔认为,世界是独立存在的,但它是通过语言而呈现出来的.“世界之所以成为世界”,因为它进入了语言之中.语言之所以真实的存在,也只是由于世界再现于语言之中.每一民族的哲学语言引导着相应的哲学思维所获得的成果,即思想所再现的是某一“世界”,也可以说,这个“世界”再现于该民族的哲学语言之中.然而,每一个哲学语言的世界都潜在地包含着其他的语言世界.在哲学语言的融合中,每一民族的哲学语言世界都能够把自己的语言扩展到其他的哲学语言世界之中,反过来,每一种民族的哲学语言都在吸收着其他民族的哲学语言进入到自己的语言世界之中.同时,也促使着哲学思维方式的融合.这种融合并非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在哲学语言世界背后隐藏的统一性中,于保持各自相对独立性中发展自己.由于哲学语言的这种创造和发展的多样性,才形成了语言世界的统一和融合的动力,使哲学语言更加丰富,哲学思维更加深化,哲学更加深刻而高远,以至生生不息.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许多语言的扩延、融合,以至思维方式的“融合”现象.如,印度佛学传人中国,先行者最初接受的是梵文等其他语言文字,然后通过语言的转换,出现了许多以前中国哲学中没有过的语言概念,人们把这些新进入的语言概念融入到具有汉民族特色的哲学语言世界之中,并促使佛学思维方式融合进来,更加丰富了汉民族哲学的传统特色.也使中国哲学思维和中国哲学动态地向前发展.后来有西方的传教士和其他有关人士把西方文化(自然包括语言文字)传人中国,(中国人也走出去,把西方的文化引进来.)近代以来的中国不但有西方音译的概念被引进,也有通过语言的转换,出现了许多中国传统哲学中不曾有的概念.当然,近代以来,传人进来的西方近、现代思潮虽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还需进一步融合,但我们的语言世界已在不断地扩大,思维方式也在悄然相应地发生着变化.

在西方近代以来,东方的思想通过语言的渗透与转换,从莱布尼茨到伏尔泰,从德国的浪漫派到叔本华,从爱因斯坦到玻尔,一直到当代西方许多自然科学家,都最初通过“语言世界”,而从东方思想和文化中吸收过营养和受过启发.特别是从西方十九世纪末以来的思维转向中可见,一些重要的哲学派别,如尼采的意志主义,胡塞尔的现象学,海德格尔、雅斯贝尔斯的存在主义,伽达默尔的解释学等,在保持西方传统的同时,吸收了东方的思想.从而具有浓厚的非理性主义色彩.这种保持自己相对独立性的“语言世界”及思维的融合给西方思想、文化的创新发展同样注入了活力.

如今,“全球化”成为倍受人们注目的问题,它不仅是表现在经济、政治方面,而且也表现在文化、意识形态等方面,其中包含语言和思维方式.当今,随着全球一体化的发展,各民族之间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往来与交流越来越加密切,语言的密切交流自然也在其中了.各民族的语言不断地相互吸收,甚至逐渐地“融合”,如我们吸收一些外来语,外语中也在吸收“中国式”的用语,犹如2010年的“”,以拼音的形式"lianghui”出现在英文中.以前在国外的报道中,经常把“”说成是“中国的两院”,后代之又出现了“中国的国会”(China'stopCongress)和“中国的最高咨询机构”(China'stopAdvisoryBody),这些译文使许多外国人很难搞清中国的政治体制及其运作方式.而lianghui”不同于西方概念,这是一个新词,外媒意识到仅用西方的那套政治词汇不能准确地把握中国政治运作程序.中文拼音的运用,标志着一个含义与西方概念完全不同的新词出现了.今后,像类似“”这样的新词用多了,会有更多的人通过这些词汇了解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当然几个世纪以来,中国的传统、文化以及流行语的中文词汇有许多进入了“英语”之中.如今,具有权威性的牛津新词典里加进了2000多个新词,其中包括中国汉字“嗲“的拼音dia等,还包括其他民族和现代网络中的语言.这里,不仅是政治及其他类词汇的相互渗入,也包括着哲学词汇的相互渗入.形成语言的“融合”.但是这种“融合”,或说“语言的统一”,“不可能是一种实体的统一性,而必须更确切地被定义为一种功能的统一性.这样的统一性并不以任何质料的或形式的同一性为前提.两种不同的语言,无论在它们的语音系统.还是在它们的词类系统方面可能都代表着两种相反的极端,这并不防碍它们在语言共同体的生活中履行同样的职务.这里重要的问题,不是手段的差异性,而是它们在目的上的一致性.”这种“融合”不一定是以牺牲民族语言为代价,而形成全世界统一的语言和“普遍的语法”,而是一则,吸收外优,发展本民族的语言;二则,各民族越来越多的人们都在扩大交往,学习外语,而且异族通婚日益增多等,不远的将来世界上多数人们至少都会两种语言,这自然会影响到思维方式的变化,或说,思维方式走向了一种新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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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民族的哲学也是通过哲学语言而相互理解,透过“语言世界”进而了解其思维方式和思想内涵.由此人们寻找着将西方的“逻辑”和东方的“直觉”、“体验”融为一体的思维方式.人们正在突破着原有的、单一的思维模式,冲破某一思维模式的“极限”和“范围”,实际上,许多哲学家正在进行着这样的实践.

每一个哲学的“语言世界”总是在扩展着自己,或是被其他哲学语言世界有所“吸纳”.任何一种哲学语言都有其“不完善性”,那么,受其影响,被它引导的哲学思维方式同样有其“不完善性”,也正是由于这种“不完善性”,使得哲学语言与哲学思维永远不会“完成”.

因此,哲学语言无论从历史发展的纵向上看,还是从人类社会范围的横向上看都是开放的,正因为有了这种开放性,才使得各民族的哲学思维不断深化,连续发展,以至今日,而且仍会继续延续下去.

虽然不同的哲学语言在其发展的某个阶段上,概念的丰富程度和语句构成上确有不同,各有历史发展的阶段,但哲学语言是一个开放系统,对于任何一种哲学语言(无论是西方哲学语言,还是中国哲学语言)现有的层次来说,都存在着一个更高的“语言层次”,哲学思维也将随之进入更高层次的思维.任何语言符号系统都是不完善的系统,它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某种语言障碍.就中国古代哲学来说,中国哲学语言更多的带有具象性思维特征,缺乏理性思维特征,难道中国古代哲学家就真的不赋予“思辨”的头脑吗而问题是否在于达到了“言尽意”,这里不完全排除语言的障碍.但是语言障碍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也有后天发展所致的原因,因此语言既可以成为人们思想的桎梏,也可以成为人们思想发展的钥匙.而我们的任务在于要不断地完善自身的语言系统,以促进理论思维步入更高的层次.从而进一步推动哲学的发展.

责任编辑 文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