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卢卡奇在《历史与无产阶级意识》中的法律思想

摘 要 卢卡奇在《历史与无产阶级意识》一文中阐述了丰富的法律思想.资本主义的商品结构引发了物化现象,物化现象渗透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各个方面,在法律上表现为高度的形式化、系统化和可计算性.资本主义的法律在产生、运行、理论研究中都体现着物化.

关 键 词 物化 资本主义 阶级意识

作者简介：孟哲,深圳大学社会科学教研部.

中图分类号：D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1)02-237-01

著名思想家捷尔吉卢卡奇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的开创者,他从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商品拜物教”的分析出发,认为物化是指在商品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外在于人的物与物的关系,人通过劳动所创造的物反过来控制着人.P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各个领域都存在着普遍的、总体性的物化,法律的物化是资本主义社会整体物化的一个部分.

一、法律产生过程中的物化

(一)法律的物化源于“商品结构之谜”

在资本主义这一发展阶段上,所有的社会问题“没有一个问题不最终追溯到商品,没有一个问题的解答不能在商品结构之谜的解答中找到.”Q商品拜物教是资本主义社会所特有的现象,商品交换成为了社会运转的基本形式,物与物的关系替代了社会关系本应反映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此产生了两点深刻影响：首先人的劳动被分割成机械的各个部分,丧失了同整个劳动过程的整体联系；二是劳动力作为一种商品,用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尺度被精确的测量.因此,人与人的关系变得模糊不清了,生产过程中剩余价值榨取的过程都被物与物之间关系的表象所掩盖.物化的作用也不可避免的渗透到人的意识中去,法律也产生了深刻的异化.

(二)物化的法律的产生过程同经济基础发生了分离

卢卡奇进一步分析了物化问题对法律和国家产生的影响.卢卡奇认为,由于资本的再生产对合理化和精确计算的追求与依赖,必然要求有相关的社会秩序来保障资本的正常运行.卢卡奇指出：“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了一种同它的需要相适应的、在结构上适合于它的结构的法律、一种相应的国家等等.”R法律调整各种社会关系就像企业中的劳动分工一样,以便于像机器操作一样调整整个社会的运行.于是,法律产生的基础异化成了抽象出来的“永恒价值”,法律变成了一种“拘泥于形式的、变得贫乏的自然法新翻版.而法律产生的真实基础,各阶级间权力关系的变化,变得模糊起来.”S

二、法律运行过程中的物化

(一)法律运行的机械化

卢卡奇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具有的合理计算原则构成了资本主义法律运行规则的特点：“在这里,法官像是在具有合理法律的官僚国家中那样或多或少是法律条款自动机,人们在这架机器上投进去案卷,再放入必要的费用,它从下面就吐出或多或少具有令人信服理由的判决.”T在法律运行的过程中,法官丧失了主体性的地位,经验以及对公平正义的认知也难以体现出来.即使法律有赋予法官一定限度的自由裁量权,但是为了保障法的可预测性,现代资本主义法竭尽全力的缩小法官自由裁量的可能.在法律的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的选择上,通常法官会采取程序正义优先的原则,往往导致审判的不公正.

(二)法律运行过程中价值追求的丧失

卢卡奇以人为出发点解释历史和社会,他认为在资本主义这个物化的社会中,人丧失了主体地位,人性遭到扭曲和践踏.法律运行的机械化、形式化,正是导致法律运行丧失主体性和价值判断的根本原因.“法律、国家、管理等等形式上的合理化,在客观上意味着把所有的社会职能类似的分成它的各个组成部分,意味着类似的寻找这些准确相互分离开的局部系统合理的和正式的规律,等意味着产生合理的和非人性的类似分工,如我们在企业的技术―机器方面所看到的那样.”U这就表明,法官在审判过程中,也像工人一样从事着完全没有创造性的工作,只能依据所谓的“理性”运用法律,维护法律固定、静止、“完善”的状况.

三、法学研究中的物化

卢卡奇对物化意识的批评也扩展到资本主义的理论研究中.卢卡奇认为科学研究必须保证研究视角的整体性.但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形成了人们孤立地理解社会现象的研究方法,形成了各门学科的局部研究.客观真实的科学研究的基础被掩盖了,整体性的认识消失了,各个学科变成了难以把握的封闭系统.卢卡奇认为这种孤立的对社会事实的研究不能达到对社会和历史的真实理解,只有用总体性的观点来进行研究,实现主体与客体的统一,才能发现人类历史发展的真正规律.

卢卡奇的法律思想是历史的、辩证的、唯物的,他坚持只有这样才能够透过资本主义物化的现象,去发现被掩盖、被替代的人与人关系之间的本质.他的政治目的在于唤醒无产阶级的主体意识,让无产阶级的意识介入历史,从总体上把握资本主义社会庞大的社会体系,打破资产阶级孤立的、静止的认识世界的方法,呼吁无产阶级革命意识的觉醒.

注释：

P赵燕．论卢卡奇的物化概念．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2008年版．第266页.

QRSTU[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146页,第161页,第178页,第162页,第16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