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工程(外一篇)

点赞:2901 浏览:9198 近期更新时间:2024-01-27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叮铃铃等叮铃铃等”不停地响着,我赶忙放下手中正在洗的海带,双手在围腰上擦干,三步当作两步到机旁拿起听筒:“喂,哦,是扎西啊,哎呀,恭喜您啦,玉珍(化名)已大学毕业啦,什么已经分配工作了,太好了!太好了!好的,我一定抽时间去您家玩,好哩!再见.”我高兴地一下子差点跳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时间真是过得快呀,玉珍一晃就大学毕业了,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呀!”往事使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等

有人说,现在一些人在对金钱的追求中,在对个人价值的追求中,拐进了偏道,淡化了信仰,淡忘了理想,私欲膨胀,变贪了,纸醉金迷,变花了,得过且过,变懒了等我们的精神家园正在荒凉,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长此以往,我们真的会变得找不到自己了.一个真正的爱国者,要热爱自己的人民,要低下头来看看穷苦百姓,要关心他们的后代,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真正的道理责任就像空气那么重要,又像空气那么平常.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空气,是最好的空气,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道德、责任,则是最好的道德、责任.我认为这话说得太现实了,太对了,但我也承认说这话的人是指一些人,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挺有爱心的,既讲道德也懂责任,比如前国家主席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就在2005年以个人名义发起了幸福工程救助贫困母亲行动,得到了中国计生协会、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中国人口报》的积极响应,引起了海内外慈善机构,爱心群众的积极参与.2006年5月14日正式启动幸福工程――救助贫困母亲行动,“母亲节”也从这天开始了新的历史纪元.

我当时在拉萨市计生协会工作,为了尽快争取到救助贫困母亲项目,我和计生委曲珍主任于2006年11月奔赴北京,我是第一次到北京,连方向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哪条街怎么走了,白天冒着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冷,顶着风雪穿梭在国家计生协会与计生委之间,不厌其烦地向同行们学习项目申报程序,晚上跪在地上、趴在床上编写贫困母亲的基本情况,诸如姓名、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人口、子女数、年收入,拟开展什么项目等等,我凭着在拉萨市城关区夺底乡工作多年的记忆,一个个掂量逐个地造着花名册,还要明确拉萨市幸福工程项目负责人,乡负责人、城关区政府负责人都要写上.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打扫房间了,我才伸伸懒腰,麻木的双腿僵硬得已经站不起来了,我只好坐在地上慢慢按摩才能抬步.随便喝点稀饭就上街打字再去计生委修改,三天之内终于完满地递交了20名救助贫困母亲的项目申报.并获中国计委协会正式批准成立拉萨市幸福工程组委会.

返回拉萨后,我立即到城关区委、区政府,城关区卫生局,城关区夺底乡人民政府宣讲“幸福工程”救助贫困母亲的宗旨,即:治穷、治病、治愚,以小额贷款在三年之内扶持贫困家庭逐步脱贫,走上富裕.并逐级核实被救助贫困母亲的家庭情况、项目投资、政府担保等事宜.经过充分的调查、家访、核实,1997年拉萨市计生协会、拉萨市幸福工程组委会在城关区夺底乡首次为5户贫困母亲发放了3.5万元小额贷款,这5位贫困母亲救助项目主要是写拖拉机搞运输、扩大养殖业、开商店.为了保证能脱贫又能在三年之内收回贷款,再发放到其他母亲手中,我坚持每月到乡里向救助户了解他们的经营情况,并配合市计生委下乡为她们义诊义疗,免费发放药品和各种科技书籍.1998年我被编入《中国计划生育年鉴(西藏篇)》,“西藏育龄妇女的贴心人王义明女士”文中写道:王义明女士是西藏自治区计生协会理事、拉萨市计生协会副秘书长.作为一名协会理事,她将协会工作作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1997年,她了解到拉萨市部分县贫困户的情况后,个人为他们捐款3.4万元,捐粮1500斤,解决了4户贫困家庭的生活困难.她还积极资助“幸福工程”活动,为许迈乡、雪乡260名小学生送去价值6765元的学习用具和学生用品.她一直以“自治区计生协章程”为指南,热心计生工作,不但在物资上给予大力资助,在精力上也予以无私投入.她在为育龄群众提供计生怎么写作的同时,宣传计生有关政策,又耐心地收集群众的心声,多次将群众的心声形成文章刊登在《西藏日报》上,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也获得了群众的信任,发挥了纽带作用,群众都亲切地称她为“贴心人”.

1998年至今已过去整整十年了,我作为一名忠实的幸福工程――救助贫困母亲的项目负责人,深入拉萨市七县一区入户调研,发现问题,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为贫困母亲治穷、治病、治愚,为即将辍学的农牧民学生捐款3.4万余元,这其中一名学生就是前面所提到的玉珍,她2004年考入藏医学院,但由于家庭困难拿不出报名费,在9月2日最后一天报名时间里,我无偿地给她父亲扎西送去4000元,并每月资助她家300元,5年过去了,玉珍圆满地完成了学业,走上了工作岗位,我付出的心血换来了一家的幸福.我能不高兴吗而我自己也被国家幸福工程组委会评选为1995―2005年“爱心奉献个人奖”.

弹指一挥间,十年一晃就过去了,而像玉珍这样的大学生多么渴望好心人能帮她们一把.

幸福,幸福工程在高原大地开花结果,已经收到明显的效果.我们祝福高原人民永远幸福,吉祥安康,扎西德勒.

责任编辑:次仁罗布

青藏线上的女司机

人世间发生的有些事情往往使人难以置信,连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很平凡的事情,回忆起来觉得又似乎有点不平凡,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精神”.

一个女同志,面临空气稀薄、高原缺氧、大雪封山、天寒地冻、风雪泥泞的绝境,居然战胜了巍峨的昆仑山和“生命禁区”唐古拉山等

那是1982年秋天,我刚走进办公室,科长就把一封来自4700公里外的西藏自治区驻甘肃柳园办事处的加急电报递给了我,电文清晰地写着:“本月20日前来接车,否则,今年无货.”我看日期已是9月13日.本来车早该接回来了,但上次接车时因驾驶员胃病复发,在路上耽误了几天,错过了接车的机会,这次接车碰巧驾驶员又在家病休.

“罗科长,我去,我去接车.”

科长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大声嚷道:“你说接车你去接车你去接啥子车”我看到科长吃惊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咳,接啥子车接汽车嘛.”我边说边从军便装上衣口袋中掏出驾驶证递到科长手里,科长仔细看了看,面带惊讶的神色说:“啊!还看不出来,你会开车.”

“科长,你同意了”我歪着头等科长的答复.还没等他张口,我又接着说:“你放心好了,不会出事,你没意见的话,我就去财务室领(汽)油票,还要找去格尔木的汽车.”

科长走到办公桌前,又折回原地说:“听人说唐古拉下大雪,路上不好走,好多车都返回来了.”

“开车的天天都要碰到险情,但不一定都会翻车或去送死嘛!再险也有平安的地方.”

“你有把握就去财务室手续,但千万记住一条,不要任性,路上实在不能通过的话,就马上返回来.”我说声“谢谢”,转身就到财务室去了等

次日,凌晨五点,我坐上汽车三队李师傅的解放牌卡车去格尔木.过了那曲,车停在部队加油站旁边,我和老李吃了几个冷鸡蛋,喝了几口冷开水,又上路了.到安多县已是下午6点过,我在避风处支上几块石头做了一个简易灶,又去水沟里提了半桶水放在上面,打开驾驶室,取出喷灯,点燃火,烧起水来.待老李漱洗完毕,稀饭也煮熟了,他吃得挺满意.

过了一天,我们的车开到109道班下面的陶儿九山,看见一望无际的荒滩上停着许多汽车,有些人还在啃西瓜.我还没有下车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喂,伙计们,快去领慰问品!”原来自治区人民政府的青藏线慰问团大本营设在安多县,团长是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江措,副团长是自治区政府副主席侯杰.他们不顾天寒地冻,乘北京吉普车从安多到沿途各站调查雪情、路况、被阻车辆、被困人员等情况,还带上慰问品送给南来北往的驾驶员.我这个人平时就爱凑热闹,还爱给报社写点小通讯,哪能放过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跳下车,顶着风雪跑到围着人群的地方一看,确实有四台解放车装着慰问品,车上的同志正在给排队的驾驶员发食品.

“喂,同志,给我发一份慰问品.”

车上有几个小青年直起身来大声答到:“对不起,我们慰问品是发给驾驶员的.”

“我是驾驶员呀.”

哈哈一阵大笑后,又听见车上那几个小青年七嘴八舌地乱嚷嚷:“你是驾驶员吗请把驾驶证亮一下,我们给你发双份.”

“哎,说话可要算数啊!”我伸手在皮大衣口袋里摸出驾驶证踮着脚递了上去.

“啊哟,红萝卜拌辣椒,还看不出来哩,刚才实在怠慢了你了,请原谅!拿你的双份慰问品吧.”当我看到一双双羡慕、钦佩的目光时,脸发烫了.尽管天空飘着晶莹的雪花,狂风撕裂了车厢上的篷布,但此时此刻我的心却热乎乎的.

我们刚上路,前面堵车了,是水电车队的四辆车横竖停在一起,几个驾驶员蹲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正起劲.我对路况心里无数,想听个实在消息,凑上去问一位驾驶员:“同志,请问格尔木到底能去吗”那人斜瞟了我一眼,操着陕西腔答到:

“谁知道,你说不能过,这些年是怎么来的你说能过,区人民政府和交通厅又明文通知不准车辆再下格尔木等说不清.”

“干脆,我们一起走,嘿!敢不敢冒这个险”

他可能当过兵,一听“敢不敢”几个字,忽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冲着我说:“有啥不敢走的走!”

他打开驾驶室车门,启动了马达,轰了几下油门,汽车开动了,我们的车跟在他的车后面,向格尔木方向驶去.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下午五点左右来到通天河.开阔的地面上停着各种机动车,部队的四辆牵引车拖着过往车辆,驾驶员们在齐膝深的泥泞路中,艰难地拖钢丝绳.那场面,除了小时候看电影《南征北战》中的镜头有点相似外,说心里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临其境呢!我下车还没走出十米远,红日当头的天空下起了杏子大的冰雹,我急忙用双手护着头蹲在地上,霎时,瓢泼大雨倾盆而来.眼看着离我十多米的河面涨水了,波浪滚滚冲击着路基,我顾不得选择,连蹦带跳上了驾驶室,用皮大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等夜幕降临了,大地沉睡了,万籁俱寂.我冻得发抖,胃痛折磨得我直,想发动车暖和一下身子,又怕汽油不够,更不好意思开口,我实在忍受不了疼的滋味,厚着脸皮问同行的藏族同志:

“格啦,有白酒吗”

“有.”我接过藏族同志的江津白酒,一口气喝了半瓶,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睡意越来越浓,醒来时,已是早上七点多了,站在白雪皑皑的山上,看见部队的牵引车拖着长串的汽车艰难地爬行着,我耐心地等待着,约莫十点钟,牵引车终于向我们开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战士的脸像干丝瓜一样瘦削,眼球内几乎全是红丝,干裂的嘴唇冒出一个接一个的小水泡,我的眼泪差点涌出眼眶,这就是战斗在青藏线上的子弟兵!我激动地说:

“同志,你们辛苦了!”

那位腼腆的战士露出一口整齐的、雪白的牙齿:

“啥子辛苦呀,你们才辛苦呢!”

我一听是老乡的口音,好高兴啊!忙接着他的话头说:

“我回来时一定给你们带上几个西瓜,解解渴.”

“好啊,我代表我们班表示感谢.”

来到通天河,又遇上烂泥地,前边的车轮把便道压成了两条深水沟,我坐的汽车拉的是内调同志的包装箱,又高又甩,不到30米长的便道,就冲了近20次还没冲过去,急得大家直跺脚,不管人们怎么抱怨,驾驶员就是怕翻车,放不开胆,一到关键时刻油门就小了,我实在有点沉不住气了:“师傅,你下去,我帮你开过去怎么样”

常言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总算把重车开出了烂泥地.谁知车刚冲上坡,又陷进了泥滩,藏族驾驶员冈珠像一头小老虎,又帮着挂钢丝绳,又帮助拖车,搞得满头大汗,呼吸困难,面色灰暗.我不忍心看着这位驾驶员累垮,又主动帮他开车,让他休息了好几个小时.到西大滩小憩一会儿,天已大亮了.从西大滩出发,沿线只见四辆车翻在路边,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下午两点左右胜利到达格尔木,到了举世闻名的盐湖.汽车奔驶在盐筑的路上,公路两边处处可见拉走盐后留下的一个个大坑,我真想下去看看地上铺的是不是盐巴,更想尝一下这里的盐巴比起四川自贡的井盐哪里咸些.还没等我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车已经慢慢地停住了.驾驶员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怎么会停车呢”说完就跳下车来揭开引擎盖检查.不一会儿,驾驶员发号施令了:

“下来,我们去后面找找看.”

驾驶员把手套丢进了驾驶室说:

“皮带盘前面的轴承掉了.哼,今天找不到就惨了!”

我一听,心里犯了愁,万一找不到,这里前不挨村后不靠店.唉!只有听天由命啦.他们三个人一步走一步看,来来回回找了三遍也没找到.我说:“搭一辆车去大柴旦汽修厂报急,你看怎样”驾驶员同意了,我向一辆军车招手,他们知情后把我搭上了.我坐上装过水泥的车厢,任凭车身急剧颠簸,我127斤重的身子,在这“搓板路”上奔驰的车厢里像一粒石子,在筛子里晃来晃去,摇得头昏目眩,肠胃翻滚,呕吐不止等不时轻轻抬臀部,咬着牙,躲避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尽管道路时好时坏,总算平安到达了大柴旦,当我到大修厂时,工人已下班了,我只得到运输站登记住宿.我心神不定地走出走进,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传来,笛――笛――我大步跑到门口,啊!是我随车的师傅开车来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一下子把车门打开,给他们递上开水,请他们下车吃饭.当师傅说有一位过路的青海省柴油车的老师傅给他们解除了困难时,我不由得对那位不知名的师傅肃然起敬.

到了柳元,我到物资供应站办好了一切接车手续,女会计说:“请你们驾驶员签个字吧.”

“我不是早已签字了吗.”

“你,你说什么,你是驾驶员呃”女会计的尖叫声惊动了办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员,他们不约而同地说:“你真了不起,你是我们柳元镇有史以来所接待的第一个女司机,祝你一帆风顺!”

开上新接的车,踏上返回拉萨的路.路过敦煌时,遇见几位藏族驾驶员.我们一起写了西瓜、茄子、辣椒出发了.我的车是新车,不知什么原因,汽车引擎的水箱一会儿就开了锅,尼玛次仁他们四辆车7个驾驶员不厌其烦地一路等我,帮我提水,帮我换盐巴,我也拿出领的慰问品方便面、橘子罐头给他们吃.当天半夜到了格尔木,四处旅馆都关了门,我们5辆车只好停在格尔木粮食局门口,我在路边搭了简易灶,为大家烩了茄子、辣椒汤面.

第二天,见到冈珠,他和我们同行.

夜幕悄悄降临,雪花夹杂着冰雹轻打着驾驶室顶棚.莱茵河过了一会儿,周围又静得出奇,荒凉的茫茫大草滩似乎消失了,惨淡的月光在冰雪上移动、颤抖.寒风刺骨,我们紧张了一天,也该睡一会了.朦胧中,我似乎被一阵小孩的哭声惊醒了,感到双腿麻木,我用双手使劲卡住大腿根部,腿才慢慢恢复了知觉.我打开车门跳下去活动活动,走了不到30米,冻得够呛,又返回来,口对着双手哈着热气,回到驾驶室倒在坐垫上想睡又睡不着.怎么办呢,总不能白白冻死呀故乡有孤苦伶仃的老母亲,拉萨有亲人儿子等我再次跳下驾驶室,拧亮电筒往前走,发现一辆车的车门上醒目地印着“气象局”的字样,我顾不了那么多,拍打着车门.驾驶室里传出朦胧的声音:“谁呀”

“我,请打开车门.”

“什么事”

听声音好象是山东人.他把车门打开,靠在车门上.

“帮个忙行吗”

“帮啥忙”他爱理不理地歪着头眯着眼问我.

“我们一起睡,可以吗”

他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大声吼道:“什么一起睡,怎么一起睡”

“哎呀,你还是驾驶员,连这个都不会!你把坐垫拉出点来,你睡那头,把你的皮大衣横在我这边,你的脚伸到袖筒里,我睡这头,把我的皮大衣盖在你身上,你的脚伸在我的皮大衣袖子里,这样睡,暖和得很.”那位驾驶员很憨厚,为了生存,为了一个冻得实在没有办法的女同志,他按我的说法做了.醒来时,天已发白,驾驶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身上盖了两件皮大衣.我披着皮大衣在雪地里捧了一大把雪用力擦脸,又去驾驶室拿出慰问团送来的橘子罐头,遗憾的是没有带刀,只好在工具箱中找了一根铁钉,在路边捡个石头在罐头边上扎一个眼,嘴对着罐头眼使劲着橘子汁.嗓子不干了肚子又咕咕叫,我爬上车厢捡了一个西瓜用拳头砸开,掰开一半就啃,我的妈呀,冻得上牙打下牙,全是冰渣子.干脆啃茄子比西瓜还好点,茄子虽有股蜡烛味,总可以撑一下肚子.此时已过中午,前面的车还没动,远处不时飘来面汤味,太诱人了,我不由自主地朝着飘来香味的地方走去.啊!原来是军人们正围着一口口大铁锅蹲在地上吃面条.

“老乡,我们换点东西行吗”

一个小个子兵端着小洋瓷碗站起来问道:“可以,换啥子”

“西瓜、茄子、辣椒.”

就这样,我毫不客气地吃了一碗又一碗,直感到身上发热.

黎明.前面的车动了,我也跟着移动,30公里的烂泥地整整用了一天半时间,终于平安地通过了.我出了一口长气,加大油门挂起四挡驱车猛跑.通天河到了,公路两边停着各式汽车、拖拉机,像一条匍匐在雪地上的苍龙,直喘大气,等着交通格尔木二支队的牵引车来拖.


没有谁的车子可以不按秩序抢先过去,路面只有7米宽,除非你开车离开公路到茫茫沙石中去开辟一条路,否则无路可走.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辟新路去了.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坐在驾驶室实在闷得慌,拿出皮大衣铺在较平的沙石上仰躺着晒太阳,唱阿里民歌《牧民心向》.

在这荒凉的高原上,驾驶员们突然听到藏语女声独唱,无不感到新奇,正在吃饭的战士围了上来,请我唱几支邓丽君爱唱的《小城故事》、《酒干倘卖无》等歌曲,连长居然还请我跳了几圈交谊舞,我感到很高兴,能在世界上最艰苦的地方“慰问”子弟兵,是永远值得怀念的.

夕阳西下,天空又开始飘着雪花,前面的车最多拖走10多辆,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发动了汽车冲出公路,足足用了一个钟头,方靠拢中午前去的那几辆车.我的车况好,又没装多少东西,又继续往坡上爬.后边的车也跟了上来,更增加了我往前冲的信心.

方向盘左打一把,右打一把,好像车身在扭秧歌.快到山顶时,车轮打滑,我使劲把方向朝沙石较多的左边打去,脚制动、手制动同时刹车,车停住了.我下车想找几块石头垫轮胎,太让我失望了,找不到石头.我急中生智,爬上车厢推下三袋盐巴滚到后轮胎下面,又把装辣椒、茄子的麻袋铺在前轮下面,这才舒了一口气.战士顶着风雪,忍着劳累,冒着生命危险站在路边指挥牵引车拖着长串的汽车爬坡等四周洒满一圈浑浊的光环,被浓云遮掩的一轮明月,哆哆嗦嗦时隐时现,要躲避什么似的,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突然,传来咯噔声和一片惊呼声,原来是牵引车挂钩上的钢丝绳绷断了.眼看一场事故即将发生,说时迟那时快,战士和驾驶员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同时冲向下滑的汽车,随着一二三的吼叫声,车推上来了,钢丝绳也不知被哪位无名英雄又拴在牵引车的挂钩上,牵引车、汽车的引擎轰鸣声响彻了夜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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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点,战士开着牵引车向我靠拢,我没有钢丝绳,班长表示愿帮我开上泥泞破路,我心里自然高兴,但对他的技术又有点不放心.如果翻了车,那就苦了我哟!班长好像猜透我的心思,微笑着自我介绍道:“请放心吧,我当兵13年了,都是和机械打交道,开车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着在上衣口袋里掏出驾驶证.班长驾驶着车子,瞪大双眼盯着路面,两手紧握方向盘,一会左一会右,一会急打几把方向盘,突然,我觉得汽车轮胎打滑,打开车门用手电筒照,果然是轮胎陷在泥坑里了.我什么都不顾了,从驾驶室靠背上扯出皮大衣,对班长说:“等我把皮大衣铺在轮胎下,给你亮下灯光,你就倒车,重新前进,我走路来追你.”

“先别慌,等我下去看看再说!”他说着跳下车,从我手中接过电筒,前后照了照.上了驾驶室.这是个急转弯处,弄不好会翻车的.我不敢吱声,班长慢慢把车倒到山边,又顺着山边前进,终于过了险区,我小跑着追了上去,没过几个弯,汽车驶进了一片帐篷区.

当班长接回其它汽车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不顾疲劳给我们打来热水,又在其它帐篷借来3床被子.我是女同志,条件就优越了,一床被加皮大衣,长途颠簸、惊吓、疲劳,使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昏沉沉地睡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帐篷里没有一个人影,我急步走到帐篷外,只见冈珠师傅正在保养汽车.他们见我就大声说道:“小王,给你留的饭菜在锅里,你吃完饭我们就赶路.”

时间不允许我再去找班长道谢,只好留下一张便条:“班长,致以崇高的敬礼!小王.”我们开足马力,不分昼夜地向拉萨进发等

(作者单位:西藏自治区计生协会)

责任编辑: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