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萍:不做检测账

查重者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2010年秋天开始,魏萍觉得和投资人的沟通中,有了一些新麻烦,这些麻烦其实跟她或她的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基本上属于“躺着也中”.

魏萍曾经有过7年在美国四大工作的经验,后担任美国、加拿大多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还曾参与了新东方的上市工作.2008年3月,魏萍加盟正保远程教育公司(以下简称“正保”),出任CFO一职,用了5个月时间,将正保运作上市一这是第一家在纽交所公开发行上市的中国公司.上市至今,魏萍工作得很辛苦,但总体来说就还算顺利.

可现在,尽管现有投资人剥公司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吸引新投资人的工作却开始难做了.原因很简单：他们是一家中国公司.并且,越是不了解企业的投资人,越害怕听到“中国”二字.有投资人在与魏萍闲聊时开玩笑说：“只做中国公司的那些投资人已经罢工了！”

诚信已失奈若何

2010年,有42家中国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同样是2010年,在美国上市的被诉讼外国公司中,中国概念股占了超过60％；同时而在中国赴美上市的公司中,超过70％跌破发行价.据说由于中国公司接二连三出事,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已经开始调查部分中国公司,并直接告知当地两家会计师事务所,不许再做中国公司在美上市的审计业务.

在这样的大形势下,那些兢兢业业拼业绩的中国公司,就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包括正保.

就在2010年中期,魏萍在与记者交流时还表示,中国公司在美国出事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不专业,二是不诚信,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案例“背后的故事”浮出水面,她的口气已经变得无奈：“不专业还好说,去美国上市的企业越多,专业人才也会越多,大家一起进步.但你不诚信,这就没办法了.因为失误做错事和成心做错事,还是有区别的.”

魏萍一直在提一个词：害群之马.她说：“市场经济嘛,哪里都有害群之马,他们一定会影响群体.但这些马有多少不诚信到什么程度我无语”.因为事实很明显：在中国赴美上市的公司中,劣马的数量有点多,多到大家都感觉无法承受.

魏萍感慨说：“IPO本身是好事,上市是一个起点.特别重要的是,整个社会要营造良好的环境和体系,使得好的公司可以在证券市场上获得资金,帮助公司打开畅通的资本渠道.这种情况下,诚信尤其重要.”

多方配合挽狂澜

魏萍认为,在美国资本市场上重塑中国公司的诚信形象,需要多方努力.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国监管部门.

中国的改革开放只有30年时间,资本市场的起步时间更晚,国内商业规则对商业欺诈立法的严密程度和违法追究的严厉程度相对都比发达资本市场低,尽管从20世纪90年代,财会领域就已经大声呼吁“诚信”二字,但从总体来说,诚信体系的建设还任重道远.

同时,中国赴美上市公司还有很多特殊之处.比如,很多企业的运营公司在中国,受到中国法律管辖；上市主题公司设在开曼群岛或英属维京群岛,是离岸公司；受这些地方的管辖；而因为在美国的证券交易市场上市,从证券监管角度又受到美国相关部门管辖.尽管在合规等方面各国都有法规明示,但由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有惩治不法行为等举措,就需要两国或者三国的配合.

魏萍说：“一个公司故意用重大的错误数据误导投资人,说白了就是证券欺诈和商业欺诈.如果在美上市的公司这样做,SEC一定会调查,一旦发现欺诈,已经不属于民事层面的问题,会有美国司法部介入调查,涉及到的上市公司实际负责人或者公司法人在中国,就要找到中国的司法部门.如果这时候国内的执法机关深度配合,对害群之马重拳出击,对不法分子该打击就打击,使其他心存侥幸的公司不敢效仿,投资人的利箍得到保护,我们的国家诚信就会建立起来,投资人才能恢复对中国公司的信心,打开资本通道.”

其次是发挥相似度检测机构的专业作用.

上市最重要的法律文件是招股说明书,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投资银行等在公司上市过程中,都会对招股说明书的数据尤其是财务数据进行审计.其他非财务数据,如运营数据等,相似度检测机构也会做尽职调查.在这个过程中,相似度检测公司如果能更审慎,想“混”入美国资本市场的一些不良中国公司就会被“筛选”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中国公司自己“争气”.正如魏萍所说,正常的审计程序,永远无法防范系统性舞弊.公司里上下串通提供虚检测数据,相似度检测机构纵是火眼金睛,终究也会有“漏网之鱼”.

终究纸包不住火,查重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成功路演三金句

尽管受到诉讼频发的牵连,正保却因自身过硬的素质,未受过任何该类型的质疑.魏萍笑言,她和投资人沟通的过程中,有j句非常关键的话.

1　“我们的审计师足四大.”四大在全世界的品牌口碑都不错,做事情比较规矩,做审计比较严谨,有明显问题而查不出来的概率非常低.

2　“我们是IPO上来的.”

相对于很多借壳公司,IPO的诚信含金量会比较高.因为IPO过程中机构会对其做很多尽职调查,而且也比较有深度,这就意味着相对风险比较低.

3　“我们的公司有股票回购计划.”

有股票回购计划,意味着公司本身对自己的股票非常有信心,换言之,“捞一票就跑”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最重要的是做好业绩.同时,从CFO职责而言,这个时候要更重视投资者关系,保持与投资人的良好沟通,让大家不停地知道你要做什么,做到以后也要告诉投资人我做到了.一次又一次做出承诺,一次又一次如约履行承诺,甚至做得比承诺的更好,通过时间,建立投资者的信心.

“资本市场作为一个整体,其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优胜劣汰,最终还是会回归理性.”魏萍说,让这个过程缩短的重要因素,就是中国监管部门对现有案件处理的威慑力量.“我希望这一轮的折腾,中美两国监管部门能联合推出一个相关法案,对此类情况进行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