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纪录片的语言特点与字幕翻译

摘 要：英语纪录片在发展中已经沉淀出鲜明的语言特点：语言元素既承载信息呈现事实,又配合画面升华主题；语言风格受体裁的影响,更贴近书面语体.等效翻译理论和目的论对纪录片翻译有适用性,但不是衡量译语字幕质量的唯一标准.英语纪录片字幕翻译也应以语言文本为基本依据,不仅实现译语的交际功能,也最大化地保留原语内容、形式和风格等方面的语言特点.

关 键 词：纪录片；语言特点；字幕翻译；字幕组；WildChina

中图分类号：H3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1723（2013）01-0174-02

凭借着先进的技术条件及工作人员的专业素质,国外的纪录片,特别是美国国家地理频道与英国BBC、Discovery探索频道播出的一些经典纪录片倍受追捧.曾在第30届“艾美奖”新闻与纪录片类荣获三项大奖的WildChina（以下简称Wild）便是其中之一.它自播出以来就受到全球的瞩目.字幕组为BBC版Wild进行翻译和字幕加工,帮助国内观众克服语言障碍而有机会欣赏影片.但字幕组在翻译时,并未充分考虑纪录片的语言特点.本文主张须基于纪录片的语言特点,从语言文本出发,兼顾受众需求来着手纪录片的字幕翻译,并以Wild的字幕翻译为例,探讨纪录片字幕翻译的策略和方法.

一、英语纪录片的语言特点

纪录片的语言元素指解说、人物同期声和屏幕文字.解说和人物同期声是有声语言,屏幕文字则是无声语言.纪录片字幕翻译即纪录片中语言元素的翻译主要是有声语言的翻译,特别是解说词的翻译.与故事片相比,英语纪录片在使用功能和语体风格上有其自身的特点.

(一)表意功能

纪录片总是试图运用画面等非语言因素力求让观众“看明白”,但其语言因素在纪录片中所起的作用不可取代.在某种程度上,纪录片语言比画面更能准确详实地表达主题内容.因为虽然纪录片以真实为核心,力求为观众展现真实世界,但它所呈现的画面只能是现实世界的部分片段.只有借助于解说词,观众才能根据画面对展示的事物形成更为准确和客观的认识.例如,在荣获过奥斯卡金像奖的纪录片《白色旷野》中,旅鼠落下悬崖的景象让许多观众以为这是旅鼠们在集体.观众认为纪录片画面展现的就是事实,但这个画面实际上是在人工布置的场景下拍摄.只有结合解说语言说明“旅鼠跳下”这一画面所要表达的内容,观众才不会出现错误理解.

比起经过剪切加工或艺术处理的画面,有声语言能更清晰明确地传达真相.而Wild片中的解说语言已不仅仅用于传达真相,也是升华主题的必然之选.如同当下其他经典自然历史记录片,Wild也追求故事性,注重情节演绎.片中常运用悬念设置、戏剧性陡转等方式来讲述各个段落中的情节.忽视片中解说词的表意功能就会导致观众难以领会精心设计的艺术表现手法.有别于BBC“狂野”系列的其他纪录片,Wild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野生动物自然纪录片,而是基于人与动物的关系,提出人与自然、人与环境、人与社会等的关系问题,从而引发观众思考回味.为展现丰富立体的拍摄内容,传达出人与其他生物的存在息息相关的理念,Wild常常将动物和人的活动的镜头交替剪接.观众若仅仅观看画面内容,不去理解娓娓道来的解说词,就绝不会把握影片主旨并进一步产生共鸣与反思.

例如,在第六集TidesofChange（《潮汐更迭》）中,第15分32秒至17分20秒的画面内容主要展示了中国渔民捕捞到水母,并用骡车运送出去,再到一家人共用一碗水母（海蜇）片的故事情节.单独看画面所传达的信息,观众会以为这部分仅单纯地记录中国人的日常活动.但事实上,解说词中也提到中国和全球背景下的环境污染问题以及中国人对水母的独特处理方式.可见,解说语言虽然是用来解释纪录片画面的辅助元素,却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二)语体风格

纪录片中的有声语言不同于一般影视作品中的有声语言.通常意义上的影视作品主要指故事片,当中的有声语言主要是人物对白.人物对白体现着影视作品中各人物间的日常交际活动,它保留着浓厚的口语色彩.而在纪录片中,不管是解说语言还是同期声和屏幕文字,大多是经过策划和组织过的语言,更贴近书面语言.

Wild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它的语言因素,即理性语言和感性语言的综合运用.受其题材的影响,Wild运用了大量理性语言,兼具客观性、逻辑性和抽象性.其（解说）语言篇章结构严谨,句子连贯流畅,表达往往从客观视角入手,旨在揭示自然界的普遍规律或中国社会的人文哲理.其中较为明显的特征是多用客观事物而避免用人作句子主语,措词上常使用数字来体现片中内容的精确性和科学性.此外,Wild也采用较多体现人感性思维的语言.感性语言更具直观性和主观性,它所表达的内容主要是由感官直接感受到的事物现象以及对事物现象的浅表认知.在语言形式上,它借助多种修辞手法,遣词形象生动、自然贴切,具有较高的艺术感染力.如：

（1）Standingtwometrestallattheshoulderandweighingmorethan800kilos,thewildyakisbothformidableandaggressive.

（2）ThisvastareaofsouthwestChina,thesizeofFranceandSpainbined,iamouoritsclustersofconicalhills,likegiantupturnedeggcartonseparatedbydryemptyvalleys.

例句的书面语体色彩清晰易见.结构规范的陈述句、复杂句采用准确严谨、简洁朴实的词汇.句（1）中standingtwometrestallattheshoulder（“身高2米”）、weighingmorethan800kilos（“体重超过800公斤”）清晰地给出牦牛体型的客观数据,formidable（“可怕的”）、aggressive（“有攻击性的”）两词又描述了庞大的牦牛在常人眼里的主观印象.句（2）描述中国西南地区基本地貌,短短31个词既客观介绍了西南部的面积大小,又形象描绘其独特的喀斯特地貌.解说词不用抽象的数字说明面积大小,而用观众较为熟悉的国家的国土面积来进行比较,巧妙地为观众提供更为直观的理解.把clustersofconicalhills（“锥形的群山”）比作giantupturnedeggcarton（“翻转过来的巨大蛋盒”）,则是典型的感性语言.二、英语纪录片字幕翻译的理论指导

英语纪录片字幕翻译是影视字幕翻译的一种,而影视字幕翻译又是文学翻译的组成部分,因此,文学作品的翻译理论也适用于指导纪录片字幕翻译.等效翻译理论和目的论强调译者结合译文接受者的情况、反应和翻译的目的,对字幕翻译有较强的指导作用,对英语纪录片的字幕翻译也有启发意义.但纪录片字幕翻译时也应从纪录片语言的文本出发,突出解说语言的信息表达功能和语体特色,既体现出原作的交际功能,也保留原作的语言特征和文化特征.

等效翻译理论以译文读者为中心,其核心内容是“动态（功能）对等”.该理论视翻译为交际,提出翻译过程中要考虑译文读者在阅读译文时的感受和收获.它将原文读者的反应和译文读者的反应联系在一起,认为译语中的信息接受者对译文信息的反应应该与原语接受者对原文的反应程度基本相同.目的论则认为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活动,译者必须以译文预期功能为目的,从原作所提供的多源信息中选择最佳的处理方法.在目的论的理论框架内,翻译意味着要在目标背景中为目标语境内的目标目的和目标接受者制作一种文本,相比之下,源语文本则处于从属的地位.

字幕翻译的基本目标是要让观众在最短的时间内看懂影视作品,这决定了等效翻译理论和目的论对字幕翻译的适用性.但对纪录片字幕翻译而言,等效理论和目的论并不是检验和衡量译文好坏的唯一标准.等效翻译理论和目的论过分强调受众的作用,却贬低了语言本身的本体特性.它会导致一种唯心的现象,因为不同的译文接受者有不同的个人经历、社会背景和文化差异,他们的审美情趣和立场观点也不相同.如果纪录片字幕只按照受众的感受和需求来翻译,不仅会造成原作语言特点的缺失,也会造成字幕翻译标准的缺失.纪录片的艺术美离不开它的语言特色,纪录片的字幕翻译也不能脱离其语言文本.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保留纪录片原语言的特点,才能让受众在理解纪录片的基础上感受纪录片所要传达的思想内容和人文精神.

三、英语记录片字幕翻译的策略和方法

英语纪录片的字幕翻译是影视字幕翻译的一种,译入的字幕语言就必须具有聆听性、综合性、瞬间性、通俗性和无注性.它也必须遵守字幕翻译的普遍性规范,受空间和时间的技术制约.纪录片译语字幕既要以适当的形式表达出原作的文本内容、形式和风格,又要让观众在有限的时间内理解,实际是给译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钱绍昌曾指出,影视翻译是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这一观点在日益发展的网络背景下得到了进一步印证.经字幕组翻译加工过的英语原声影视作品的受众数量已经远远超过译制片受众的数量.这对字幕组的翻译工作既是肯定,也是挑战.纪录片字幕翻译既要确切地表达原作思想内容,又要简洁明了、自然流畅地让观众看懂读懂,需要兼用直译与意译两大翻译策略,具体可采用逐字翻译、省略的翻译方法.

Wild片中语言生动自然、流畅隽永,为恰如其分地保留原文的内容和形式,在不违背汉语译文语言规范的条件下,可采用逐字翻译法.逐字翻译不是死译或硬译.如：

（3）IntraditionalChineselife,eventhesimplestcupofteaispouredwithanintricateamountofritual.

译文：在中国人传统生活中,即使最简单的一杯茶也被赋以复杂的仪式.

字幕组翻译加工的Wild中,字幕是以原文和译文分行对应的形式出现,逐字翻译能更直观地展现原语的词语、句法结构.这既利于保留原味的语言特色,也能满足部分观众通过观看影片提高英语水平的需求.

逐字翻译也应尽量再现原文的语体色彩.字幕组把例（2）译为“中国广大的西南边,有法国和西班牙加起来那么大,以峰林环布出名,就像倒放的巨大蛋盒,被干枯的溪谷分开”就太过口语化.若改译为“中国广大的西南部,相当于法国和西班牙的面积总和,以连绵的锥形山脉闻名,像倒放的巨大蛋盒,被干枯的溪谷分开”就更趋原文的书面语体.

纪录片译语字幕需充分考虑空间和时间等技术要求.解说词虽比画面更能传达信息,但为了确保观众在有限的时间内欣赏画面且自如地看完字幕,翻译时需要对长句适当删减,省略次要的、累赘的、或违背译文语言习惯的词和表达.如：

（4）Onesectionofcliffoozesatrickleofmineral-richwater...

句中ooze和trickle的意义部分重合,将“oozesatrickleofmineral-richwater”缩译为“渗流出富含矿物质的水”就比“渗出一滴滴的富含矿物质的水”简短.全行字幕若处理为“峭壁的一处渗流出富含矿物质的水”不仅准确地传达出原文信息,也更符合字幕字符数的要求.

除了文中所讨论的逐字翻译和省略法,纪录片的字幕翻译也可采用词类转换、增词法等翻译方法和技巧,也须巧妙处理被动语句.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四、结语

优秀英语纪录片的成功取决于影片本身的视觉美和听觉美,也离不开解说语言的点缀烘托.语言文本是影视字幕翻译的根本,更是纪录片字幕翻译的立足点.纪录片字幕翻译应在实现译语交际功能之余,尽量体现原文的语言特色.翻译时应遵循直译和意译的翻译策略,再现英语纪录片清晰地表意功能和趋于书面语的语体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