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文学背景下大学校园小寻求新的突破

点赞:4795 浏览:12665 近期更新时间:2024-01-08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内容摘 要:伤痕文学旨在揭示人民群众的灵魂创伤和精神内伤,引发人们对“”的思考.它从社会实际出发,真实反映浩劫年月的社会和人生,给沉寂、封闭的文坛带来震撼.文章以大学校园小说创作为视窗,从革命引导者逐渐退出文本、政治反思中追求青春理想的书写,探讨在伤痕文学背景下大学校园小说创作寻求新的突破,以彰显其探索的锐气.

关 键 词:大学校园小说伤痕文学背景创新探索

伤痕文学开始反思“”造成的伤痛,在当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于作者敢于在那个时代讲述经历“”的中国社会的故事,也就是福柯所说的,重要的是讲述故事的年代.随着伤痕文学创作的逐步深入,人们已不满足于对“”罪行的一般性揭露和控诉,而是要求作者有更开阔的视野、更深沉的思索和进一步的艺术开拓.在此背景下,80年代后文坛上出现了一大批审美趣味、艺术风格迥异的文化小说,为当时的文坛吹来了一股清新的微风.大学校园小说带着伤痕情绪的渗入,以探寻者的姿态在政治主旋律中唱响追求改革、自由的新生活的心声和对艺术的探求而与“十七年”文本形成鲜明的历史对照.

一、“”话语后,退出革命引导的角色

与《大学春秋》、《大学时代》等革命叙事不同,《夏》、《女大学生宿舍》等短篇小说不再将目光聚焦革命,而是对的反思,对改革的向往.党、团等权力中心仍然可以在文本中找到,他们依然有着较强势的话语地位.比如《夏》中的吕宏,“入党多年”,考上大学后成为党小组长,但思想保守、僵化.因为她上大学前在某农场搞宣传工作,政治文化对她影响深远.文本中那些具有强烈色彩的政治话语,便可说明此点.如,“社会上的阶级斗争那么尖锐复杂,我们的校园里怎么就会那么平安无事?‘’的流毒那么深,我们能离开阶级斗争去培养人才吗?”“在社会主义社会里,连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也不存在了!这是何等值得注意的倾向!”政治课上,关于“当前主要矛盾”的讨论,吕宏滔滔宏论,连老师和大多数同学都被她的“政治和业务的矛盾”给征服了.特别具有悲剧色彩的一笔在于政治老师,他“眯着眼向大家扫视一遍,用一种满意的口气说:‘很好,今天大家谈得很好.通过讨论,统一了思想等’”这不经意的一笔,作者轻轻带出,却重重地压在读者的心上,留给读者沉沉的思考.按理说,大学政治老师对“政治”的理解应高瞻远瞩,可是没有.这具有讽刺意味也具有警示意味的一笔,充分说明在那特定背景下,政治文化的影响力.“评三好”上,吕宏又提出了自己的“政治”标准,把那些善于交际、唱唱情歌、喜欢发表诗文提出自己解放思想观点的同学一律排斥在外.他们有权批评梁一波“照片事件”,女大学生岑朗送给“我”――梁一波,一张十四五岁少女的泳装照片,却被我在球场上不小心从挂着的衣袋里滑落出来.吕宏拿了去,她表现得“笑声有点古怪”、“笑容不见了”、“表情很严肃”、“带着明显的焦急口气”,“神气似乎有点紧张”、“审问我”.从这些细节描写中见出吕宏的世故、狭隘,容不得新鲜的事物、新异的举止.她认为一个女孩子在大海边穿泳衣是惊世骇俗,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干涉其和岑朗的交往,还指责岑朗思想不健康,有严重政治错误倾向.而恰恰相反,岑朗是一个诚实开朗、大胆开放、不受传统束缚,善于接纳新鲜事物的好学生.泳装照片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同学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岑朗“她好像轻轻跺了跺脚”,说:“我不在乎!”“既然那么感兴趣,让她们去看好了等”实际上“表现的是她坦荡开放的精神境界,引起的轩然大波显示出的是新旧观念的冲突及人物不可阻挡地伸张个性情感的强烈要求.[1]”可事实上,以岑朗为代表的新时期的大学女生,不过是穿了游泳衣,要求自由和解放罢了,却被吕宏看作是极其危险的“第一个吃螃蟹”而存在严重的政治问题.这里可以看到《班主任》里谢惠敏等受路线思想毒害的学生们的影子.党小组长吕宏和岑朗的冲突,并非革命与不革命的冲突,而是保守与革新之间的较量.党、团的负责人不再是“十七年”革命叙事中不灭的指路明灯,现在他们也困惑了.自然的,革命的引导者也就逐渐消失了,而革新的引导者,如岑朗等女大学生,正面临着对“”的深刻反思.然而现实的种种阻力使她们终究没有从时代的队伍中出列.不过作为一种新生的力量正在萌动.至于《女大学生宿舍》,则连党、团都潜隐到叙事的背后,有去政治化倾向.在90年代及其以后的大学校园小说中,就基本上再也看不到党、团的形象了,即便是有,也不再成为话语中心.校园小说的政治规训正逐渐转向,由的表层转向交错的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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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否认的是,《夏》、《女大学生宿舍》等小说依旧是80年代初政治话语建构的组成部分.两篇小说无一例外地都将故事的背景设定在夏天,这是别具象征意味的.正如《夏》中最后岑朗的话:“夏天是生长的季节,一切都欣欣向荣等还是让它自由生长,让它生长吧!”以“夏”来隐喻“”后的新生,并热烈地期盼改革的新生活生长壮大,充满了政治色彩.

二、低调平和里,养成健康向上的人格

大学校园小说中的“大学人”,由于他们身份的特别、成长环境的特殊、文化教养的特殊,因而在他们的人格世界里具有较高的人格精神:热爱科学、向往文明、追求理想、崇尚自由、感受新潮.这些人格精神不断凝聚升华会转化为较强的人格力量,如道德力量、意志力量、智慧力量等等,从而对他人产生感染,对周围产生鼓舞,对社会产生影响.作者敏感地抓住这一重要的文化现象,敏锐地对这一文化现象作出反应、挖掘、表现,意在营造文化氛围、改革教育机制、改善教学环境、建构精神家园,以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只要人类社会存在,崇高的道德向往与人格精神,就将永远是历史不断走向文明与进步的重要保障,也必将是文学不朽的生命内核.”[2]喻杉的《女大学生宿舍》中的“五朵”的主体人格的精神是健康向上、热情互助、积极乐观、务实上进、低调平和、诚实善良、乐于思考,一句话“大学人”以文化思考为支点,强调独立人格的尊重、自主意识的认可、自我存在的价值的认定.如温和的骆雪,虽然是部长的晚女,做人却很低调,从不张扬,要不是照片的“暴露”,同室的女生们并不知道她的父亲是部长.“她虽然生长在部长的膝下,却没有一丝干部子女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的娇气和任性,和令人讨厌的优越感.”她心甘情愿地做个能为大家喜爱的“下里巴人”.她暗地里资助同学,热情帮助同学,比如,“为匡筐助学金的事已经跑遍学校了”.这些足以说明骆雪的低调平和、热情善良.“五朵”中最有个性的人物是匡筐.她的父亲因为母亲的“揭发”被下放到林场改造思想了,直至病死在大山里.她过早地失去父母,养成了她的独立自主、务实进取的精神.她为了自己的生活,从小就挣钱养活自己.在大学还在晚间偷偷地去砖厂拉砖,一晚“包了一万五千块砖,得拖六十多趟呢,至少得干到天亮”.她用汗水和辛劳换得“外快”,以贴补因降等助学金带来的经济的拮据.在修理宿舍过程中,她是积极地支持者和参与者,她拉着“我”朝外走,“我们去备料吧.我刚才顺路借来了小车,又侦察到一个废弃的石灰池里还有不少石灰等”她的“巧手”,把天花板“补得天衣无缝,粉得雪白”.不仅如此,匡筐还是一位善于思考的人,正如她自己所说:“我这个人呀,对我们现实中许多问题是有我的看法的.”在对待自己的主攻业务方面,她很想成为一个女作家,用从父亲手里接过的笔,完成父亲的未竟之绪,去书写自我,抒写人生.这些都充分地说明了匡筐做人有自己的思考准则,正直无私,热情真诚,自主独立,务实上进,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平等的信念向往、深沉的自我寻觅、生活的诗意认识、生命的清醒感悟、人格的现代提升,无不体现出其道德、意志和智慧的力量.而这些正是人格精神的体现.

三、政治反思中,追求青春理想的愿望

与《大学时代》、《大学春秋》不同,与《班主任》、《伤痕》也不同,《夏》、《女大学生宿舍》采取的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模式,而是降低叙事权威,采用“同故事叙事”的方法,站在特定的大学生个体视角,较为理智和冷静地观察大学校园,反思社会历史,展望新生活.作者不太愿意挖空心思编织一波三折的情节,更多的开始关注人物性格的描摹.像《夏》里岑朗旗帜鲜明地追求个性解放和自由,梁一波的怯懦,吕宏的保守等,更多的是人物性格感染读者,而非故事情节曲折入胜.

如果说《夏》更多的是对“”的反思、改革风潮的萌动,那么《女大学生宿舍》就是旗帜鲜明的青春理想抒写.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了性格各异的五个女孩:宋歌、辛甘、夏雨(“我”)、骆雪、匡筐.故事里没有大是大非的政治对错,没有盛气凌人的政治说教,有的只是五个大学女孩之间的琐事儿:床铺之争、宿舍维修事件、助学金风波、理想畅谈、晚会和解等.虽有冲突,但作者笔下的每一个女孩,无论出身,老干部子弟也好,单亲家庭也罢,最终都显出善良和温馨.匡筐对妈妈因为政治而抛弃爸爸的血泪控诉,“我没有妈妈,没有!你若是问做过我父亲妻子的那个女人,我倒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弄明白了,她将自己变成一根藤萝,攀附在一株虽然苍老,但还不算太矮的树上,高升了”,也在女孩子们温馨的善良里洗尽了戾气.虽然有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年轻大学生对生活的热爱和理解,对美好人生的憧憬和热望.正如结尾写道,“女大学生的生活,是丰富有趣的,然而,也远不是百事如意的.”

注释

[1]郭亚明.心灵的守望与诗性的飞翔――新时期女性小说论稿[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48

[2]杨守森.穿过历史的烟云――20世纪中国文学问题[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0.241

(作者介绍:吴延生,江苏淮阴工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