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家庭关系的精神

点赞:3346 浏览:10492 近期更新时间:2024-03-27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从精神分析角度讨论家庭问题、亲子问题;并探讨永生的驱力、献祭驱力、子代无意识等.

【关 键 词】精神分析;家庭;亲子关系

每个个体的无意识之中都有“永生的驱力(ImmortalityDrive)”:希望生命无限延续、不朽、万岁.因此人们世世代怎样写着“此生无涯”的梦,找寻着“长生不老”之药.就是生物学意义的“事实上的永生(ActualImmortality)”今日在哲学、宗教学、生物学、医学领域、人工智能、未来学等等诸多也已经有了开创性的探索.

事实上,人们与生俱来在无意识当中就有一种先决性的(Prerequisite)感受、想象或者是设定:希望有另一个个体,来为自己达成生命的无限延续,通常情况下,这“另一个个体”就是自己的孩子.就是说人们有一种子代无意识(OffspringUnconscious).

作为母亲往往必然的把自己的子代无意识愿望最大限度的投射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母系氏族的社会形态覆盖了大部分的人类文明史.母性的影响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渗透了各个时间、空间.

考古学、人类学、民族学、宗教学的诸多记载也都证明了母性的无比强大.母性原型有“王母娘娘”、“观世音”、“大母神”、“地母”、“无限体”等等全知全能的形象.

而在神话、童话、传说当中,也常常有母性原型的阴影部分被描述为邪恶的巫婆、狼外婆、熊家婆、白骨精等等.

但遗憾的是,在日复一日的具体而琐碎的生活之流的涌动当中,许多母亲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能量之大、影响之大.

精神分析认为母亲对儿女有一种永久的羁袢:脐带剪断只分开了母子之间身体的连接,并没有剪断生物学、心理学、社会学的联系.毫无疑问,母亲可能把儿女永远掌控在自己的鼓掌之间,以满足自己子代无意识(OffspringUnconscious)的期盼,满足自己永生(Immortality)的渴求.因此,儿女即使断了奶,但有的母亲仍旧想哺乳、守候、关注,因为自己的生命依赖儿女而得以延续,这种“永生的驱力(ImmortalityDrive)”是一种非常强大的驱力.

母亲是一片热土,儿女即使长大成了人,也永远不能逃离脚下的土地,一定要逃离,只好飞天、登月、或者“写一张到火星的票”.

具体来讲,比起过往的、工业化以前的那些含辛茹苦的岁月,这些年来,我们周围的母亲们变得越来越有闲了.有些无所用心、无所事事、生命的能量无从表达、淤积在心中;因而不安、焦虑得不可开交、五内俱焚.有的母亲画地为牢、患上了“家庭主妇神经症”,把自己家里搞得一尘不染、干净得不能下足,这种洁癖当然会让家里的人们如坐针毡.还有的母亲把监控器、雷达、望远镜对准了自己的独生子女和他们的生活圈,明察秋毫的洞悉子女们的生活,可以说是把子女安放在一张编织着的大网之中,或者更准确的说在一个巨大的茧壳之中.而天长日久之日,当儿女终于长大离家之后,母亲们张眼环顾,斯人已去,唯觉“四野茫茫”,于是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没有坐实确切的永生感(SenseofImmorality),于是百无聊赖、孤独寂寞、倍感生之无趣[1],于是患上了“空巢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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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母亲格外的情感饥渴、总是喜欢让孩子关注自己、喜欢让孩子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千方百计地阻碍自己儿女的婚事、或者完全以自己的绝对标准来决定儿女的择偶标准,把自己与儿女混为一体,把儿女看作自己的一个部分,干脆就是自己的“第二生命”,所以像要求自己一样的去要求子女,甚至要求子女绝对与自己一致.有的母亲完完全全规定了子女的学业选择、职业选择、情感选择、婚姻选择........这样的母亲们完全被自己的“子代的无意识OffspringUnconscious”所推动、所左右,她们于是始终用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儿女的脖子套住.

这样一来,这些儿女们长年累月的“被规定、被束缚”着,虽然外观看起来已经成年,但实际上没有成熟,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些儿女既然一直在情感上专注于母亲、当然也就无法移情于另外一个人(恋人、配偶)来走向自己的发展和成熟.也就是说这样的子女一直无法真正长成,无法开花结果,是一朵“不结子的空花”.有些甚至干脆选择终身生活在母亲的“石榴裙”下.有些刚刚好不容易结了婚马上又要离婚:反复“闪婚”,这样的儿女今天好似越来越多了.

所以说,母亲的子代无意识根深蒂固,具有渗透性、覆盖性,构成了对儿女的重重羁袢.

有些子女即使在形式上暂时离开了,但其实也是在母亲的完全掌控之中.比如母亲的手常常忍不住伸得太远,一直伸到了儿女的婚姻生活的细节之中.这样的母亲一般都对子女的配偶颇为挑剔、颇为怨恨.于是让儿女们活得左右为难、倍感压抑,终于日渐苍白、窒息、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被动的人、没有主体性、没有独立的自我、左顾右盼、无所适从、生活得极其纠结、极其“拧巴”.这就是一种“羁袢”的母子关系.

美国哲学家维尔.埃克在《现象学、拉康论精神分裂症》一书中说:个体如果不能发展出完整的主体性,就难以确保自己的真实性、本体性、完整性,就可能发生精神分裂[2].维尔.埃克借用黑格尔哲学之中“否认”的概念,证明了儿女们只有通过对母亲的否定(denial)和拒绝(negation),才能使自己的主体性得以确立:“否定是自由的前提”.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儿女在成熟过程中的“对抗”和“叛逆”是自然的和极其重要的[3].

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尤其关注在母子羁袢关系中儿子发生自我异化的危险:儿子害怕失去母亲,那么他便努力去满足母亲的一切意愿,渐渐强迫自己变成了母亲所期待的样态[4].这种强迫的、被动的自我状态被英国心理学家温尼科特称为“虚检测自我”的状态;而虚检测自我的极端表现形式便是失去现实性、走向精神分裂.也就是说:如果母亲过度羁袢,儿子可能变成压抑、窒息、被动、虚无的弱者.对精神分裂症的主体性缺乏问题,德国精神病学家宾斯旺格的描述是:个体进入了对外部世界完全屈从的状态,他放弃了他的决定权、他剥夺了自己的生活,由此他变成了玩偶(play-thing)和牺牲品(victim).他在世的体验也变成了一种虚无的体验,他把自己交给了未知和偶然.

同时,对身处母亲羁袢之下的儿子们而言,由于情感的能量到了母亲,这在儿子的无意识之中又唤起了世世代代自洪荒以来就根深蒂固的禁忌,而这种禁忌又唤起了巨大的内疚感和恐惧感.面对其他的女人们,他们感觉到揣揣不安、无所适从、七上八下、因而他们永远处在颠倒梦想、颠沛流离之中.他们完全可能出现对其他女性的逃避、排斥,可能出现明显的性冷漠.当然也可能选择其他的性取向、性偏好.

因为性能量既然不能移情于人,便可能移情于物(恋物癖);不能移情于女性,便可能移情于男性(同性恋).照心理学家拉康的概念:这个儿子的名字是一个“没有希望的能指”.

上个世纪中叶,女性(女权)主义运动兴盛,而法国作家泽穆尔对女权主义运动的结果颇感好奇,他追踪调查了一代女权主义者的儿子们的去向,发现结果颇为悲催:他们之中很多都像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未能建立起自我的主体性,不能成为自由的“行动者”.泽穆尔因而将这些儿子们的特质定义为:“男人如花”[5].泽穆尔本人对此痛心疾首,将“如花”视为当今男性最大的悲剧.

而这样的如花的男人今天在我们周围比比皆是.前不久,有一位女研究生叹气:“父母天天催结婚,怎么办哦,在这个大学里面,只看到有男孩、没看到有男人”.

确确实实,如果天下男人皆“如花”,这对女人而言也肯定是意见痛心疾首的事情.

从亲子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讲,对儿女们而言母亲确实大、怎么形容也不会夸张过分.

尤其对儿子们而言:母亲永远“无穷大”.

母亲确实是“无穷大”,我们都知道一个遥远的“孔雀东南飞”的故事.

再读读张爱玲的《金锁记》吧,说来真是毛骨悚然:母亲七巧何其歹毒,不惜让儿女上了瘾,好把他们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七巧亲手毁坏了自己儿女的生活.

这里顺带着将献祭(或者叫牺牲、殉葬)的驱力ImmolationDrive介绍一下.这个概念在外在层面类似于弗洛伊德的死亡的驱力DeathDrive,但是又和死亡驱力不同,死亡驱力是力比多(生命驱力)的对立面,它是冲突、暴力、攻击性的内因.献祭驱力是永生的驱力的附属品,也可以说是永生驱力的反向表达,也是人无意识的驱力.献祭驱力并非简单的想要攻击他人,而是为了克服自身无法实现永生焦虑,想要让另一个个体毁灭,由此让自己(本人)获得一种反向的对于死亡的驾驭感.在这里,这个个体无法决定是否让自己“生”,但能够决定是否让另一个人“死”,这样似乎就获得了与永生等价的权利.

母性无穷大其实也就是女性性无穷大.在具体生活之中,年复一年,可以看到许多女人的女性性渐渐的越来越大,而当其走向完全、鼎盛的母性之时,便可能让人有望而生畏之感.

女性性本来就无穷大,早在700年前,但丁从地狱、炼狱追到天堂,对灵魂之中的女人贝雅特利齐虔诚的呼唤:“永恒的女性,指引我们上升”.

而瑞士心理学家荣格也一直在考究男性心目中的女性原型是怎样的,他用“阿丽玛”来概括了四种女性的模板:夏娃、海伦、圣母、智慧女神,一个个五光十色、多姿多彩、魅力无边,构成了一个真正的有情世间[6][7].如此之间才有:“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之说.

女性真的有点难以言说,就是心理学大师拉康在此,也不由得雾里看花,然后只好结论性地宣布:“女性不存在”.这句话很费解,只好推想世间的女性于他而言,实在是“不堪言说”的.

亲子关系对个体有重大的、毕生的影响.

就像儿子们可能会习惯性的以母亲为原型来寻找妻子一样,儿子们还可能在漫长的婚姻中还可能会习惯性的以母亲为原型来塑造妻子.

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从来爱妻甚笃,年事渐高以后,觉得自己的妻子越来越像母亲,而自己则越来越像儿子,当然像大儿子.后来大江终于在自传上真真切切的写道:“我梦见母亲和妻子合成了一个女性(已经上了岁数)”.

大名鼎鼎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依德的儿子也说:我们家人都知道:我的奶奶爱我的父亲(弗洛伊德)爱得有点神志不清了.这一点或许也是伟大弗洛伊德借以思考俄狄浦斯情结的另一种源头.

本.拉登本人受他母亲的影响也很巨大,在《本.拉登传》中,拉登的儿子说:“我们家所有的人都知道父亲爱自己的母亲胜过爱他所有的妻子、兄弟姐妹和他所有的孩子”.

维尔.埃克发现:在德国诗人荷尔德林的成长历程中,母亲过度控制,不让荷尔德林与亡父有任何情感的联系,这是诗人最终精神分裂的原因.对此,刘小枫别解为:荷尔德林的心灵绝对无法在一个失去了神性的世界中栖居,病魔(精神分裂)反而保护了诗人不受沉浊世态的浸渍,而潜心于自己的神灵之乡[8].

面对强悍、自恋的母亲,儿子在不堪忍受之时,也可能选择回避、逃离,这种回避、逃离久而久之可能变成一种人格和病态.

母性、女性无穷大这也是婆媳之间争斗烽火连天的原因之一.

女性、母性本来就大,如果我们清醒而真实,我们可以看到一百多年来女性主义的兴起,更让女性、母性大乎其大,大得无边无际[7].

要解决母性的羁袢问题,让儿女们在良好的亲子关系中得以自立、成熟,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一代女性对自己“无穷大”的自觉和自知.

然而在亲子关系中,其实最有能动性的应该是子女一方,因为生命力之所在.所以最最最重要的是,对儿女们而言,个体的意志更可以无穷大:“让我们作为自由的存在者,把自己重新诞生一次”,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如是说[9].

具体来讲,也就是说:“我们的身体虽然被母亲所生,而我们的精神由自己重生”,而且可以再次、再次、再次重生、直至无穷.相当于金蝉脱壳、蝴蝶羽化、金蛇蜕皮、凤凰涅磐;这是何其的“哀痛者与幸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