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国外医学和法律热点

任何领域都需要和法律来调控,医疗法和医学研究领域也是如此.

基因疗法闯下的祸

居住在美国伊利诺斯州斯普林菲尔德的36岁的乔妮•,莫尔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她没有想到采用基因疗法后竟会永别丈夫和女儿托妮.风湿病专家、斯普林菲尔德诊所的罗伯特•,特拉普推荐乔妮试验基因疗法治疗她的关节炎,使用的是华盛顿西雅图的目标遗传公司研发的一种药物,称为tgAAC94,把它注射进关节,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一种蛋白质,治疗关节炎.

2007年2月26日乔妮第一次注射后没有什么感觉.7月2日,她接受第二次药物注射.第二天,乔妮醒来时感到周身不对劲,晚上她的体温上升到摄氏38.5度.7月4日,乔妮高烧并呕吐不止.随后她的病情急转直下,出现严重感染症状,家人不得不把她送到医院.7月24日乔妮因全身广泛性出血和肝脏衰竭走到生命尽头.

事故发生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任命的一个独立调查委员会得出结论,乔妮•,莫尔之死不是因为基因疗法,而是因为迅速在其全身蔓延的真菌感染,是由乔妮同时服用的免疫抑制药物阿达木单抗引起的.因此,FDA于2007年11月26日再次批准恢复目标遗传公司的风湿性关节炎基因疗法试验.但是,也有专业人员怀疑,究竟是由哪种药物引起的还需要澄清,因为,对关节炎的基因疗法也是抑制患者的免疫系统的.

但最重要的是,基因疗法所涉及的问题.乔妮之死,让大夫特拉普的行为受到拷问.他于2007年2月12日邀请乔妮参加基因疗法试验,基于对医生的信赖,乔妮痛快地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特拉普抽取了乔妮几小管血样供研究中使用.特拉普说,他全面地向乔妮解释了试验的危险性.然而,临床研究的两个基本原则没有被遵守.一是知情同意书要让病人带回家中阅读并让病人仔细考虑,而不能在第一次看完协议就签字.二是,当病人的大夫是一项研究的主要研究者时,应当由他人来提出建议,即回避原则.而特拉普是这项基因疗法试验的主要参与者,他每推荐一个受试者都可以获得报酬,这显然是利用职务收受好处.

所以,即使特拉普不受到法律追究,其行为也不符合临床规范.同时,由于基因疗法的风险不被人们所知,临床试验更应当慎而又慎.

此外,被誉为“基因疗法之父”的美国著名科学家弗伦奇•,安德森因性侵害罪被洛杉矶地方高等法院于2007年2月判处14年,此案交织了与法律的复杂因素.安德森70岁,在长达5年的时间内以授课为名对一名来自中国移民家庭的女童实施性侵害.安德森是世界名人,在人类基因疗法领域拥有多项重要专利,被誉为“基因疗法之父”.在后来的研究和行医生涯中,安德森又在癌症和心脏病等方面有杰出的贡献和突破.因此,被1994年的美国《时代》周刊评选为年度杰出男性第二名.

判决之前,安德森请求法庭考虑他的科学成就而法外开恩.包括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在内的多位知名科学家也上书法庭,呼吁对安德森酌情轻判,但均被法官拒绝.法官帕斯特表示,安德森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极其恶劣,作为一个出色的科学家,却在意识清醒下持续作恶,给受害女童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精神伤害.法官坚持这是他罪有应得.

基因组和基因的争论

2007年由于沃森的个人基因组绘制和言论诱发了世界范围的种族大战,这位发现DNA双螺旋结构的著名科学家被称为有“倾向”的人,并受到严厉批评.

2007年10月沃森在英国进行巡回演讲.10月16日沃森表示,西方国家对非洲国家的政策错误地建立在这样一种检测设的基础上,即认为黑人与白人同样聪明,但试验证明事实并非如此.此前,沃森于10月15日在接受英国《泰晤士报》采访时表示,人们有一种自然的愿望,认为所有人应该平等,但“那些和黑人雇员打交道的人发现事实不是这样”.

沃森的观点一经亮出,就遭到世人的质疑.伦敦市长肯•,利文斯通把他的言论归为“宣传”.伦敦科学博物馆为此取消了他的演讲.

其实,沃森的观点并没有充分的证据,就连他自己也承认,10年之内无法找到造成人类智商差别的基因.更深入地讲,就是找到了决定人类智商的基因,是否基因就能决定一切?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基因的融合和表达是非常复杂的,而一个人后天的努力和实践也是其智商和成功的重要因素.

冰岛“解码基因公司”对公开于网站的沃森的个人基因组进行分析对比研究,发现沃森的DNA图谱中含有黑人的基因,而且其基因组中黑人基因数量是欧洲白人平均水平的16倍,大多数欧洲白人后裔只携带不到1%的黑人基因.据此,“解码基因公司”的卡里•,斯特凡松说,沃森的曾祖父母或外曾祖父母中可能有非洲人.不仅如此,研究还显示,沃森有9%的基因可能源自一位亚裔祖先.

所以,人类不论种族,基因是相互渗透的,从人类进化走出非洲的理论就可以推知,无论是哪个种族,如果追溯到更远的古代,其实都源自同一祖先.因此,今天的人种虽有差异,但从基因的层面上来说,差异是较小的.而且,人的才智、成功并不能完全依赖于自己的基因组.从沃森的教训看,还是应当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这同样是科研的行为准则和.

阻击下的干细胞漂亮转身

干细胞在治疗白血病、癌症、白癜风、心脏病、帕金森氏综合征、糖尿病、皮肤烧伤、老年性痴呆等人类许多顽症方面都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

但是,干细胞研究一直被挡道.要获得全能分化的干细胞似乎非胚胎干细胞莫属,而从胚胎中提取干细胞又为世界多数国家的和文化所不容.美国虽然引领着世界科技的潮流,但在干细胞研究上被卡得最死,体现在总统布什两次否定议会的推进和批准干细胞的议案上.理由始终如一：这样的法案一旦通过并变成法律,美国纳税人的钱就会“被迫用于故意摧毁人类胚胎”,而这是他本人“不能跨越的道德底线”.

与其说这是布什的底线,倒不如说是人类底线的一种反映,因为相当多的人认同布什的这一观点.研究人员开始寻找其他途径.最先不在胚胎干细胞这一棵树上吊死的是在世界上首先创造出克隆羊多利的威尔穆特.2007年11月17日威尔穆特公开宣布不再进行细胞核转移研究.他认为,利用日本科学家的新技术可以在5年内提供一种更好的、上更能被接受的医用克隆胚胎.所谓新技术指的就是一种将体细胞进行基因改造而成为类似干细胞的技术,这已在实验鼠身上做过试验.

2007年11月20日,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詹姆斯•,汤姆森的研究小组在《科学》杂志发表体细胞转变成干细胞的文章,美国马萨诸塞州怀德海特生物医学研究所的雅各布•,汉纳紧随其后,用皮肤细胞直接改造成干细胞,避免了采用胚胎干细胞进行治疗的争议.

对这一成果,始终对胚胎干细胞持否定态度的美国也由衷地表示了赞美.2007年11月20日,美国白宫就此项研究发表声明,称：“这是一项在符合道德的研究中取得的重大进展.这次人体皮肤细胞‘直接改造’技术跨越障碍,令在实验室中培育出人造的梦想更近了一步.”美国政府认为这才是干细胞研究的“正道”.

当然,很多研究人员认为,这一研究也可能产生新的问题.例如,应用这项技术,或许能通过皮肤细胞制造精子和卵子,可以帮助那些有生育问题的患者.但也会出现滥用问题,因此有必要在制造和利用人体万能细胞方面做出和法律规范.

合成新生命的之争

2007年10月美国基因科学家克雷格•,文特尔和诺贝尔医学奖得主汉密尔顿•,史密斯领导的研究小组首次合成了一种新的染色体.

正如文特尔本人的评价,他们的研究对自然科学史具有重大意义,它显示人类已从了解基因序列跃升至有能力编写基因的阶段.这种合成新生命或人工生命（人造生命）的成功,显示了人类在科学探索上达到一个划时代的新里程碑,也是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不断深入和突破.它的具体意义当然可以体现在将来为人类带来非常可观的裨益,譬如用来制造人们目前意想不到的替代能源,像纯粹用蔗糖分解的丁烷和丙烷或者创造出能吸收二氧化碳的细菌,缓解全球暖化.

尽管我们知道今天地球上的生命是以水和碳为基础的生命,但是,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然进化而成的,还没有人能按我们所认识的生命的规律设计出新生命.而文特尔改变了这一点.

不过,问题也由此而产生.如果人类现在能从读取基因序列跃升到有能力编写基因,就可以让人们做一些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这种“一切皆有可能”隐含的东西是特别丰富的.比如,当生命可以用计算机软件编程的方法来设计时,它就可能跳跃到高级生命的行列,也就是人工生命所探讨的智能生命之中.因为,这样的生命可能或可以有如下的能力：繁衍（复制）、进化、自组织、修复、信息交换与处理能力、决策能力和永生.

如此,将对人类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也因此,设计出像阿西莫夫当初对机器人设计的定律或原则至关重要,比如机器人不得伤害人.而对于现在的人工合成新生命,则需要设计出可以删除和中止它们的生命进程的程序,一旦它们危害人类的时候可以控制它们的行为.

当然,即使文特尔等人设计的新生命并未升级到高级生命的行列,只是保持在以水和碳为基础的行列,而且是这个行列中的低级生命,也需要对其警惕.因为,任何大规模杀伤性生物武器都可能从中产生,比如针对某一种族的生物武器.

所以,我们丝毫不为人能设计出比自身还高级或更好的生命而担忧,而是担心人类怎样控制这样的生命,如同人类控制机器人一样.如果要让人造人生命合理化,原则就至关重要.

胚胎技术的和法律突破

2007年9月5日英国人工授精与胚胎学管理局宣布,人类与动物细胞混合起来制造胚胎并用于医学研究原则上可以开展.此后,英国民意测验结果显示,多数人对培育“”胚胎的反应平和.61%的受调查者认为,如果这项研究能帮助科学家们更好地了解疾病,他们同意制造人和动物的杂交胚胎,只有1/4的人反对这项研究.

研究者提出创造胚胎的医学理由是,提取的干细胞可用于治疗白血病、帕金森氏症、阿尔茨海默病、心脏病和器官衰竭等病症.

英国批准这项研究的另一个原因是科学家对胚胎的安全性作了保证.该项研究是从特殊病人的皮肤细胞中提取细胞核,植入剔除了细胞核的牛或兔子的卵细胞中,制造出一个杂交胚胎细胞.研究人员表示,一旦胚胎细胞混合成功,可从中提取干细胞,随后立即把胚胎细胞毁灭,绝不允许其存活超过14天.也就是说,即使这是一种怪物,也不会有机会让它生长和发育.

从有益于公众和促进科学发展的角度来看,这不失为一种新方法,避免了直接从人胚胎提取干细胞的种种限制,无论是权宜之计还是将来作为常规方法,都值得一试.当然,公众的反对也并非没有道理,就是担心会创造出人类难以控制并危害人类的怪物,如希腊神话中一只有狮头、羊身和蛇尾的吐火怪兽喀迈拉.尽管科学家保证会把这样的胚胎扼杀于萌芽之中,但还是难以消除另一些人的担心.

另一方面,这种做法也是迄今人畜杂交方面向前迈出的最大一步.尽管各个国家对胚胎干细胞的研究限制不一致,但对于用人畜细胞杂交还有一个基本的限制底线.比如,中国的“人胚胎干细胞研究指导原则”就对提取胚胎干细胞进行了详细规定,必须遵守以下行为规范：（一）利用体外受精、体细胞核移植、单性复制技术或遗传修饰获得的囊胚,其体外培养期限自受精或核移植开始不得超过14天.（二）不得将前款中获得的已用于研究的人囊胚植入人或任何其他动物的生殖系统.（三）不得将人的生殖细胞与其他物种的生殖细胞结合.

基于生殖细胞不得混杂的这一底线,现在英国的干细胞研究既是技术上的创新,也是上的一种突破.这种技术究竟会给科学研究和人类社会带来什么,还需要未来的实践来验证,但作为研究者和管理者都需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