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苗族综述

摘 要苗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海南是苗族的聚居区之一.海南苗族的人口总数在海南仅次于汉族、黎族,居于第三位.迄今为止,海南苗族的研究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20世纪50年代以前的研究,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的研究,20世纪90年代至今的研究.最早对海南苗族进行科学记述的是德国人类学家史图博.国内最早对海南苗族进行科学记述的是民族学者王兴瑞撰写的《海南岛之苗人》一书,在此,本文试就海南苗族研究成果作简要的概述.

关 键 词海南苗族牙南表南茂

中图分类号:C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0592(2010)01-181-02

一、海南苗族概述

苗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海南是苗族的聚居区之一.据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资料,海南苗族总人口为61264人,占全国苗族总人口8940116的0.69%,占海南总人口7559035的0.81%,人口总数在海南仅次于汉族、黎族,居于第三位.根据《2000年人口普查中国民族人口资料》①,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是海南苗族最多的省直辖行政单位,有苗族11715人.2000年海南苗族人口超过5000人的各行政单位的排名依次是:琼海市(8906)、屯昌县(8749)、万宁市(6174)、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5806).

海南苗族的语言属于汉藏语系苗瑶语族瑶语支勉语金门方言防海土语.②

容观写作的《海南省苗族的族属问题》认为:“海南岛习惯上称之为‘苗人’的族体是一个与广西瑶族中的山子瑶有亲缘关系的民族.但是,这些苗族的大多数干部和群众,包括苗族主要负责干部,一直认为他们是苗族,40多年来对被认定为苗族是满意的.在多次社会调查中,虽然从大量史料到人民中的传说都证明其与瑶族关系密切,但他们却认为既已长期做了苗族,与岛内各民族关系相处友好,没有必要再把苗族改为瑶族了.据此,遵照‘名从主人’的原则,按照本民族大多数人民的意愿,仍定为苗族.”③

王文光写作的《中国南方民族史》亦有相同的观点,且引用容观的论述④,认为“关于海南省的苗族,经研究认为与广西瑶族中山子瑶有亲缘关系.”⑤

二、20世纪50年代以前的研究

根据《崖州志》、《琼州府志》、《感恩县志》等地方志的记载,海南苗族约从明代起陆续从广西等地迁居海南.最早对海南苗族进行科学记述的是德国人类学家史图博.1931年至1932年,史图博两次到海南黎区进行田野调查,并于1937年在柏林出版了德文著作《海南岛民族志》,该书的附录部分记载了海南苗族的衣服,村落的构造与房屋建筑方法,民族性、教育、宗教,关于家族的习惯等四个方面的内容.⑥

国内最早对海南苗族进行科学记述的是民族学者王兴瑞撰写的《海南岛之苗人》一书,此书同时也是第一本关于海南苗族社会的较系统的记述.1937年春,国立中山大学研究院文科研究所及私立岭南大学西南社会调查所联合组成由中山大学杨成志教授任团长,由王兴瑞、何元炯、江应梁等为成员的海南岛黎苗考察团,对海南黎苗社会进行考察.王兴瑞、何元炯、江应梁等在保亭县大岐附近的部分苗村进行考察,考察结束后,由王兴瑞整理资料,写成《海南岛之苗人》一书,于1948年6月由珠海大学编辑委员会出版.《海南岛之苗人》共有九章,加上附录、自序和后记.“第一章来源、分布及人口,第二章语言,第三章经济状况,第四章社会组织,第五章日常生活,第六章风俗习惯,第七章宗教迷信及其他,第八章歌谣传说,第九章汉、黎、苗诸族间的关系,附录考察日记.”⑦

三、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的研究

建国后,民族学者对海南苗族的历史与文化进行了科学完整的记述.1954年夏受前中南民族事务委员会的指派,中南民族学院严学教授率中南民族学院研究室的8名研究人员,与从广西民族学院、华南分局及广东省、海南行署等相关部门抽调的干部组成“中南海南工作组”,对海南黎族、苗族20多个村落进行调查,其中调查的苗族村落是保亭县第三区红沟乡牙南表和琼中县第二区南茂乡南茂村.调查结束后,写成《海南苗族情况调查》⑧一书,作为《海南黎族情况调查》的姊妹篇,于1957年内部铅印.《海南苗族情况调查》从人口、历史来源、经济结构、社会组织、物质文化、精神文化等方面对牙南表和南茂两个村落进行了全面的记述,材料真实、细致、丰富,是海南苗族研究的重要参考文献.

李明天搜集整理了《海南苗族民歌》⑨,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研究资料.

四、20世纪90年代至今的研究

1995年8月,海南省民族宗教事务厅组织人员到通什市南圣镇牙南上村和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中平镇南茂村进行为期一周的实地调查,考察结束后,于1997年出版了《海南苗族》⑩一书,系统全面地介绍了海南苗族的地理环境、语言、历史、社会状况、社会经济、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历代人物等内容,是研究海南苗族的重要参考文献.

2000年第4期《广西民族研究》刊载了马建钊的《试论海南苗族与汉族的历史关系》,这篇论文认为海南苗族大多数是从广西迁徙而来的苗民后裔,历史上与汉族交往甚密,并深受汉族的影响.苗汉在经济上有着不可分割的互相依赖关系,文化上苗族深受汉族的影响,苗族不仅借用汉语读音、构词及句子,而且在苗族聚居区使用和传播汉字,汉族的民间文学对苗族民间文化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由此作者得出:在海南,苗汉两族历史上是友好往来、和睦共处的,这也是苗汉民族关系的主流.

2002年5月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硕士研究生文海江的硕士毕业论文《黎、苗、汉三元文化互动研析――海南牙南苗村、报隆村和市场黎村民俗调查》根据对海南三个村落的语言、文字、信仰、岁时、巫术、占卜、服饰、婚姻、丧葬等的实地调查,比较分析了当地黎族、苗族、汉族民俗文化生的异同及相互联系,以此为切入点探讨三元文化互动的缘由及民族文化变迁的内涵.论文描述了五指山市南圣镇牙南上村的民俗,但是对民俗文化的传承机制缺乏深入探讨.

2004年王建成在《海南苗族历史的三部曲》中将海南苗族的历史分为“移居海南”“苦难岁月”“定居定耕”三个阶段.

2004年王建成在《海南苗族的婚恋习俗》中指出:“海南苗族的婚恋习俗,是多姿多彩的,他们崇尚男女平等,同村不同姓或同村同姓不同祖的都可以通婚.20世纪50年代前一般不与汉族、黎族通婚.现在苗族间的通婚范围大大放宽,与汉族、黎族通婚的现象也日益增多.”

2006年初,“海南历史文化大系”工程启动,《海南苗族研究》是该课题“民族卷”的子项目之一.2007年月海南省民族研究所黄友贤与黄仁昌运用海南苗族调查的第一手资料,结合前人研究成果,写成《海南苗族研究》一书,于2008年出版.该书增加了苗族手抄本经书、宗教图谱、印令等方面的内容,是研究海南苗族的重要参考文献.

2006年音乐学院杨民康和海南大学艺术学院符美霞写作的《佛、道音乐文化的跨民族传播一瞥――海南道公祭祀音乐中的“目连救母”因素探析》认为:“海南汉族及大多数黎族的道公信仰主要属于道教正一派系统,但其法事和经文则渗入了较多佛教的信仰因素.”这篇文章主要研究的是汉族和黎族道公,没有深入调查苗族道公.根据笔者的实地调查资料,苗族道公与汉族、黎族道公有明显的差异.

2006年昂德威宏韬写作的《海南苗族宗教文化的演变与融合》指出认为:“道教和基督教在苗族社会这个土壤里开花结果,反映了苗族社会文化的包容性.它说明苗族人民在外来文化面前不是拒绝、排斥,而是吸收、融合,把外来的文化和本民族的文化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使之成为自己的东西,为我怎么写作.道教早已“苗化”,为苗族人所掌握,并为苗族人“怎么写作”.基督教也同样,经陈日光的改造,成了苗族自己的宗教――盘皇上帝,尽管它有些不伦不类,但却体现了苗族人对外来文化的一种态度,体现了吸收和创新的精神.包容、吸收、融合、开放、创新,这是苗族人民最为可贵的一种人文精神,也是苗族宗教文化的重要特征.”

综上所述,前人对海南苗族的研究成果可谓是硕果累累,后学可站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深入细致的田野工作,提出新理论.

注释:

①国家统计局人口与社会科技统计司,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经济发展司编.2000年人口普查中国民族人口资料(上册).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723页.

②毛宗武.瑶族勉语方言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305页.

③④容观.海南苗族的族属问题.黄光学,施联朱.中国的民族识别:56个民族的来历.北京:民族出版社.1995年版.第260页,第206-213页.

⑤王文光.中国南方民族史.北京: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第303-305页.

⑥[德]史图博.海南岛民族志.中国科学院广东民族研究所编印.1964年.注:《海南岛民族志》一书是根据日文译本转译的,原著为德文,是德国人史图博所写,名为《海南岛的黎族――为华南民族学研究而作》,1937年出版于柏林.日译本编者是平野义太郎,翻译由清水三男担任,于1943年(昭和十八年)由亩傍书房出版.

⑦王兴瑞.海南岛之苗人.珠海大学编辑委员会.1948年.

⑧中南民族学院少数民族文物陈列馆.海南苗族情况调查.武汉:中南民族学院少数民族文物陈列馆.1957年.

⑨李明天.海南苗族民歌.海口:海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

⑩海南省民族宗教事务厅.海南苗族.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

文海江.黎、苗、汉三元文化互动研析――海南牙南苗村、报隆村和市场黎村民俗调查.武汉:中南民族大学.2002年版.

王建成.海南苗族历史的三部曲.海南日报.2004-10-11.

王建成.海南苗族的婚恋习俗.海南日报.2004-10-11.

杨民康,符美霞.佛、道音乐文化的跨民族传播一瞥――海南道公祭祀音乐中的“目连救母”因素探析.袁静芳.第三届中韩佛教音乐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6年版.第344页.

昂德威宏韬海南苗族宗教文化的演变与融合.海南民族研究所编.越过山顶的铜锣声.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1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