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中毗邻地区木材贸易合作的特征与前景

中图分类号：F751.28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0961(2010)05－0035－03

一、中国木材进口概述

中国木材进口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增长(见图1).这既与中国国内木材生产及消费的增加有关,也与中国政府1998年实施的限制木材采伐计划以及1999年取消木材进口许可证管理有关.

从中国北部地区限制木材采伐开始,俄罗斯成为中国的主要木材供应国.尽管2008－2009年中国木材进口出现了困难,但2009年进口量仍达2800万立方米,其中53％来自俄罗斯(见图2).排名居于俄罗斯之后的其他国家占据着中国木材进口的较小份额：新西兰16％,巴布亚新几内亚6％,等等.在中国针叶林(云杉、落叶松、松树)进口中,有2／3来自俄罗斯.

在锯材进口方面,虽然俄罗斯所占份额不大,但仍居于领先位置.2009年,中国锯材进口数量达980万立方米,其中,俄罗斯占31％,数量为310万立方米,加拿大占25％,泰国占10％,等等(见图3).

从俄罗斯进口的木材主要是靠铁路运输.在中国西北部,木材进口到新疆；在中国东北部,经内蒙古和黑龙江运往山东、陕西南部.少部分进口木材(不超过10％～15％)经海路运往上海(太仓港).当然,木材运输通道以边境通道为主,主要有：外贝加尔－满洲里、格罗杰科沃一绥芬河、纳乌什基－蒙古一二连浩特.

进口原木的绝大部分在当地由规模为30～40人的小型企业进行加工.这些企业的产品有方木和烘干板材,产品质量低与企业规模不大有关.尽管从2007年开始有了较大规模的生产,但由于企业规模过小,其技术水平相应较低.

显然,俄罗斯木材对中国的出口存在结构性问题,在原木出口方面很不均衡,最终产品附加值极低.上面这种对比关系,可从另一方面得到证明,即中国原料性木材消费过热,而保持着木材产品特有附加价值的成材消费却并非如此.俄罗斯对中国木材出口的不均衡同样影响着中国木材产品的消费结构.中国针叶林木材消费占中国楼房建筑(用于整体性房屋建设的模板)和农村木结构房屋建筑(2002年为71％)的55％.这一比例折合600万立方米木材,提高了俄罗斯针叶林木材的出口.同时,这又造成俄罗斯原木加工业发展不够,以及木材贸易犯罪率的高企.

二、俄中贸易结构的变化

中国从俄罗斯进口的原木与型材数量之比由2000年的144降低到2009年的4.7.结构性变化有几点原因：

自2007年以来,鉴于木材出口产品结构导致出口的战略性低效,俄罗斯对其他木材产品税率进行调整后,开始对原木出口征税(2007年6月为20％,2008年4月为25％,2009年1月为80％).此举将使市场(亚洲、北欧和地中海)对俄罗斯境内的原木加工业配置做出反应.

然而,2007年引入20％～25％出口税的结果是,传统伙伴国从俄罗斯进口木材的数量急剧下降.芬兰、日本、中国及其他国家开始寻求木材进口的替代国,从北美和亚太地区进口木材数量显著上升.可是,快速替代从俄罗斯的木材进口是不太现实的.正如表1所示,中国从俄罗斯进口原木数量出现下滑,可是木材的替代来源并未出现.如果谈及木材进口的平衡问题,那么可以看到的情况是,型材进口的增加实施并没有抵偿原木进口的下降(考虑到转变的技术因素).

从俄罗斯进口的下降、传统木材品种转换较少、法律法规的调整、国内税基以及国际金融危机造成的需求大幅下降,导致中国边境省份超过1／3的木材加工企业关闭.对原木征收80％的出口税可能使形势更加严峻.当然,受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俄罗斯从2009年宣布延期征收已提高的出口税,延期征收的起始税点是25％,暂时“冷冻”了当前的严峻局面.

须说明的是,类似的消极影响也出现在俄罗斯木材出口地区,因为提高木材出口税往往涉及整个林业部门,而且随着木材出口数量的减少,俄罗斯木材出口地区的居民生活水平严重下降.

作为对俄罗斯木材出口税调整的回应,中国2008年开始了林业部门改革.其主要措施包括：

――禁止使用过时的技术和设备；

――禁止使用低端技术进行加工生产；

――禁止企业只生产一种年销量少于30万立方米的产品.

三、俄中贸易的前景

中国和俄罗斯林业领域出现的变化,引起两国贸易关系的更大改变.当然,这些变化的积极影响或消极影响取决于中国和俄罗斯政府转向新型相互关系过程中的协调行动.

先分析一下当前的形势.从2009年2月开始,中国木材进口(回落期后)以以前的高速度增长,原因是俄罗斯对出口税增加至80％的规定延期实施.当然,这是与世界金融危机有关的暂时措施.俄罗斯政府的目标――制止原木以低价出口――是不变的.因此,随着形势的改善,延期实施措施将被取消.

再谈一谈木材出口税的提高在俄罗斯国内产生的重要影响.原木出口税的提高,影响到俄罗斯国内机械方法木材加工(木板、上胶木条、胶合板、预制板)和化学方法木材加工(纸浆和纸)企业之间的竞争.纸浆生产企业在提高木材出口税时获益,原因是原木出口国外市场受阻导致俄罗斯国内市场大幅度下降,作为纸浆原料的木材下降相应提升了纸浆生产企业的竞争力.相对而言,这种竭力恢复出口税率至80％水平的正面行动,取决于出口税提高对经济带来负面影响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边境口岸的出口可能提高为470美元(外贝加尔离岸价).我们2008年的研究报告曾分析过俄罗斯、日本、中国的亚洲木材市场,并对实施80％出口税后的木材进行了预测.图4显示了德州市(中国山东省)落叶松和白松的变动情况.在征收税率为25％的木材出口税时,2008年末木材上涨到每立方米210美元,在取消了延期实施80％税率的情况下,木材将再涨1倍,但这将是中国禁止木材进口的水平.

由于2008年木材进口下降,木材成为边境城市的重要商品.例如,2009年,中国黑龙江省通过绥芬河进口91.9万立方米木材,这一数量占该边境口岸全部过货量的60％.

为保证国内生产的竞争力,中国下调了原料进口关税,仅在2009年就下调了七次以上.世界贸易组织数据显示,2002－2009年中国平均关税水平整体上由15.3％降为9.8％.出口关税同样下降,但伴随而来的是经常受到反倾销调查(印度对中密度纤维板、美国对饰品,等等).关税措施的力量显然是有限的,中国正力求以其他国家木材替代俄罗斯木材,仅2009年一年,中国从新西兰进口木材就增长140％,达440万立方米.

从战略层面看,金融危机后中国对木材的需求将恢复到先前的水平,但不论是国内来源(68％的林场处于成熟初期)还是外部来源都不能抵补从俄罗斯进口的下降.在俄罗斯实行80％出口税的情况下,中国木材将提高,这会带动建筑的增长,进而延伸到整个经济领域.同时,考虑到当前的形势,木材集中生产规模将会下降.下一阶段,随着新建木材企业生产规模的增长,市场得以恢复.但木材将不会因投资回报期的缩短而回落.投资回报期的缩短,却能改善经济的通胀预期.

总而言之,当前俄罗斯境内的木材加工生产在战略层面是最可行、最有效的.在《中国东北地区与俄远东和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2009－2018)》框架下,涉及18个木材加工项目,其中14项为机械方法木材加工.

四、结论

中国无论在过去还是将来都是俄罗斯的重要伙伴.对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而言,中国是木材进口大国,辐射着辽阔地域的两国漫长边界,对中俄国家间边境合作提供了巨大潜力.

为相互有效配合,中俄双方须联合研究传导性改革的影响,关注阶段性变化.现阶段,应根据中方所提建议更详细地研究在俄罗斯境内的木材加工项目,应借助中国境内的木材加工条件筹备面向亚太国家的木材加工联合项目.相互配合的领域是足够大的,这方面的研究及实际准备是可能的,也是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