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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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号称是门科学.比物理学发现核子聚变这把“上帝的钥匙”更伟大,它干脆发现自己就是上帝,足以开出经人济世的处方.这处方就是计划、管制、审批、干预、救市,名目繁多,数不胜数.其实只有一个意思,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每个人都会欢天喜地；否则,后果自负.

自然科学没这么大的口气,因为它每打开上帝的一扇门,就会发现更多的门锁着.解释社会现象的学说,经济学也好,政治学也罢,甚至历史学,都喜欢前缀“科学”的定语,来昭示它的伪科学性.这就像喜欢谈论清廉,来掩饰自己的腐败；又像新上海滩暴发的穷小子,靠去香港泡女明星洗刷泥腿子一样.社会现象的毫无规制,连诺贝尔奖也在追求时尚,而时尚和科学毫无关联.上世纪七十年代,统领西半球的凯恩斯主义经济方案破产,1974年,把自由秩序看做法治文明特征的哈耶克获经济学奖；今年,大半个地球金融危机,奖金却落入主张管制的保罗克鲁格曼的腰包.计划主义者们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绝口不提他们在上世纪的“科学实践”身败名裂,绝口不提保罗克鲁格曼式管制的前提是政治和市场经济；标榜我们体制的光荣正确,标榜我们发展模式的方法科学；并断言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甚至经济危机,决不会在我们这出现.真的吗?

经济问题,归根到底是个资源如何配置的问题.承认资源的有限性,才会产生如何配置的讨论.无论哪种经济体制,以及对应的政治体制,现在都承认这一点.它直接地宣告了“按需分配”的破产；至于“各尽所能”,本身就是（人力）资源配置的理想状态.

这个问题归于个人经验,人人都能立刻判断出真伪优劣.大家都想请阿娇做自己的女朋友,可就算人家愿意,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啊；如果有政治家许诺,让每个适龄男子都娶上个张曼玉式的媳妇,我相信,大部分男人会沮丧得睡不着觉――不是对张曼玉失望,是对政治家失望.一经政治学家、经济学家、甚至历史学家包装,比上述事例更荒谬的“伟大社会工程”,就简单地近在眼前了.

美国次贷危机,引发金融危机.共和党总统布什,史无前例地救市.看他信誓旦旦在电视上重申,美国永不抛弃这200年发展成头号强国的法宝――“自由市场,自由人民”,谁好意思嘲笑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嘲笑布什搞“金融社会主义”呢?区区7,000亿美金阻止不了美国的金融危机演变成经济危机,这在最近的将来就可以验证；无法验证的是,它的救市计划延长了危机的时间,最终会加剧人民的痛苦,并带给法治文明多一份倒退的风险.

人间不是天堂.任何体制都有缺陷,人类不过是能发现哪个最不坏而已；资本是有限的,它的利率不会是零,更不会永远是零；资源是有限的,它的是上帝的委员会也不能持续打压的.次贷危机肇始于两房公司,一点都不偶然.一家是罗斯福新政“人人有其屋”目标的产物,另一家是70年代为体现“竞争”设立的.都有政府背景――这意味着经营风险社会化,高管的薪金却市场化；换句话,公司经营风险越大,高管就挣得越多.“911”事件后美联储为防止经济衰退,持续降息.被扭曲了的资本利率正是造成这次更大经济衰退的原因.它恰恰是管制的结果.把现象当成原因去处置,别说阿娇,操心你现在的女朋友也会跑掉.

我们的经济?专家们说我们的经济很好.“虽然受外部不利环境影响,但是等”会好的.“虽然等但是”,岂止是经济领域的科学公式,它还是万金油,放之政治、法律、社会等任何领域都包治百病.谁敢说“从长远来看,大家都会死”是错的呢?股市一年暴跌70％,不能算经济陷入衰退,因为它是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无关.股市是市场经济体的风向标,但这种说法我认可：我国的股市,确实是虚拟的,和经济无关.可惜,靠出口和政府投资拉动的GDP增幅和外部环境关联很大,但是,但是等会好的.

市场经济发展的路径,大体可以用这几句话来概括,“没有,就没有自由；没有自由,就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一切”.感谢改革开放,它给人民稍许的自由,就创造出了举世惊诧的物质和精神财富.不用拿别人的问题来做你的论据,根本不是同一种性质,没有可比性.

经济学还远远算不上是一门科学,它还幼小呢.在我们这个法治尚需建立、完善的社会,经济学甚至没有资格叫经济学,充其量是政治经济学,和科学更是背道而驰.近日“双轨制”的发明权纠纷,会给未来的子孙上一堂生动的中国经济学史课.但愿不会比我们这代人读洋务运动“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变法方针时更好笑.

（谨以此文,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