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岳:藏在生活里

什么都没有,更不会失去

凤小岳回家时经常能看到家里留着一张字条,这意味着他的母亲又出远门了,字条上从来不会说具体哪天回来,他也从来不问.

混血儿凤小岳的童年和许多中国孩子都不一样,他住在山上,从小家里没有电视,没有空调,“我的玩具就是一些昆虫啊,一些树啊什么的”.他喜欢音乐,但母亲从来不会说“你今天要练三个小时的琴”,她让凤小岳找寻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她会教凤小岳分类种植蔬菜,了解每种蔬菜和水果的成长和口味,让每一颗菜都独一无二,“她尽量不来管我,当我需要灌溉的时候就来浇点水,如果我想去某个地方,她会说,哦,那你去吧”.有媒体会用骇人听闻的“小时候穷到捡垃圾吃”来形容凤小岳童年的穷,但用凤小岳自己的话说,他很富裕：“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的生活是非常富裕的,在于我们对于饮食、对于日常作息、对于灵感,都抱着一种宽裕的态度,我很幸运,刚好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刚好拥有这样的父母,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缺,因为本来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得到的也不担心什么时候会失去,因为并没有什么差别.”

凤小岳身上最大的财富并不是那张精致的脸,而是父母对他的教育,没有让他成为“每天上一样的课,毕业之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年轻人.他喜欢观察,小时候经常在公共交通上“戴上耳机,听听音乐,看看人,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至少去体会他带给我的感受.捷运上的一些场景,常常会让我莫名地落泪”.也许是独处时间多,“我会有想跟每一个人互动的一面,跟每个人讲的话都不太一样,每个人给我的反馈也都不一样―其实这就是在演戏了”,他还记得小时候喜欢写音乐杂志,有次写到一本《Q》,上面有一家乐器行的广告：“把你的兴趣扩大到不光只是你的兴趣,而是变成你的生活.”凤小岳这么说：“对,我也要把兴趣变成我的生活方式,所以我要非常认真地玩,毫不后悔地、毫无保留地去做那些让我觉得值得的事情.”

感性演戏,认真生活

蛮矛盾的,凤小岳说自己是一个认真的人,但他“又很不喜欢‘认真’这件事”,《号街车》里的马龙白兰度,“感觉明明很不认真地在演,却又有那么大的感染力”,这让他很迷惑,也很兴奋.第一次见郭敬明,凤小岳带了笔记本,问导演是否需要为这个角色准备一些事情,郭敬明说：“小岳,宫呈且桓雒铡!狈镄≡阑卮鸬溃骸鞍.太好了,你给我一个谜.”

身为演员的母亲只给了凤小岳四个字―“肩膀放松”：“常常早晨起来刷牙,我会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是放松的,突然头脑就清澈了,呼吸也顺了,我能感觉到我的每一颗牙齿,真的有花时间去感受那个过程.”演戏的时候,他就释放出自己的感性.

而日常的凤小岳则拥有理性到无懈可击的逻辑,你问他问题,他会告诉你背后的成因,当你问他是否敏感,凤小岳会告诉你：“事情都是相对的,要先没有味道,才会知道有味道是什么感觉.我呢,尽量把自己放在开放的位置,我比较喜欢把事情想成一个球体,可以从内部开始看,先看上面和下面,然后绕一圈,跑到球体外,看看整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可能,我觉得这样比较温柔吧.”

他喜欢把成功的交流称为“增加色彩”,他形容生活就像一条水平线,总会走向另一条水平线,“那两条水平线之间的差异在哪里?它们真的包含了那么多价值或意义吗?对我来说,只是增加了一些色彩的过程,可是我非常重视过程.”他说自己尽量活在当下：“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担心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所代表的那个未知数,给我造成过很大的恐惧.但最近一两年,我发现‘恐惧’其实是不存在的,它只存在于未来和过去―就是事前忧虑和事后后怕.当下的瞬间,比如我冲浪,站到浪板上跟浪互动的那几秒,是没有恐惧的,我只是在跟那道浪互动,这种体会真的给了我很多勇气.”

没错,他喜欢冲浪,凤小岳不看电视,不玩游戏,微博都是口述后怎么发表,“我是一个生活狂,我喜欢把自己藏在生活里.世界上那么多人,我们也才（活）几十年,要体会的不就是‘过程’吗?”凤小岳这么说,“我的规则和大家的规则都差不多,人世间,所有的快乐都是短暂的,它只是一个感受而已,可能对我来说,事情来了就来了吧.而且,有了这个观念之后,我反而会更期待有灾难,不,应该说是被命运玩弄一下,这听起来蛮诱人的.”他甚至已经开始发现,“长得太帅的人演的戏真的不会好过长得比较普通的人,再过三十年,我估计那些跟我同年,但长得相对普通的演员会演得比我好”.但是这都不重要,心无牵挂的凤小岳看不出这世界有什么东西能伤着自己,更因少年得志,从而产生了一种对“命运”的好奇.

而当所有人试图用“男神”“小鲜肉”这样的名词和概念去消费凤小岳时,他选择了藏在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