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猎者2007年第1期

点赞:29851 浏览:141623 近期更新时间:2024-02-27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一、

这个养鹿场位于豁牙沟大山,也谈不上合法或非法,在这天老人荒的地方谁管这鸟事但大院内堆放的死狍子、野鸡和几头用铁链拴着的活黑熊说明他们除了养鹿外还有些别的勾当.

老板林森正叉腰看伙计们剥鹿皮.老嘎拉说:“啥物一死,这皮就不好剥,你说怪不怪”

小伙计半拉子嘻笑着说:“剥死物皮最大的优点是安全,像上次,毛子剥的狍子还有口活气,一疼,腿一蹬,正踹在他裆上,那家伙疼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老板也笑了,他喜欢这刚几天来的半拉子这么大的孩子好骗,也单纯,让干啥就干啥!不像那个油子老嘎拉,一抓一出溜.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听发动机的动静,载的物还真轻不了.

“毛子他们回来了!”大家一通吵吵.

两辆破旧的吉普车吃力地开进大院.金发碧眼的毛子利索地跳下车咋咋唬唬地喊:“娘的,开车这一道,我还真怕它醒来,从后面给我一爪子!”

大家围上去看,一头肥硕的母熊将已拆掉后座的车箱塞得满满的,还起劲地打着呼噜.

从第二辆车上跳下的巴郎等人还牵下一头尖叫的小熊,母子连心啊,尖叫使中了麻醉弹的母熊在昏迷中抽动一下.老板林森忙喊到:“老嘎啦,快把母熊卸下来,拴好,它快醒了.”

林森招呼巴郎和毛子到屋里来一趟.

毛子的大号叫刘柱,爹是老毛子和中国女人生的后代,人称二毛子,长得有点外国人样,到他这第三代基本上和别人没啥两样,可他长得却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绿眼睛,黄头发,一身长长的汗毛,医学上叫反祖现象.老嘎拉说这随他哥萨克老祖宗,老百姓干脆又叫他毛子.

“挺费劲吧!”老板问.

毛子眨眨眼睛说:“可不咋地,费老劲了,山上现在啥物都少了,跟踪了它们三天才整着.”

老板林森接着他的话说:“是啊,现在活物越来越少,人却越整越多,听说政府要把收上去,不准打猎了,说是保护野生动物.以后咋整”说完他斜眼看了巴郎一眼.

巴郎默默地把烟点上说:“直说吧老板,你又有啥主意了”

林森说:“我想如其这么不死不活靠着,不如整把大的!一个朋友来信,说他们那发现几只老虎,可能是从俄罗斯那边跑过来的.想和我们一起干,得手后四人分.”

毛子贪婪地问:“每人咋也瞧几万”

巴郎低头吧哒着烟说:“还有谁”

林森说:“当然还有报信的杨拐骨,他可是这地方的第一猎手,进这大森林离开他可不行!”

“哪来这么多虎,据我知道咱国家只剩下四十多只野生虎.金贵得很,那么巧,让咱碰上了我不信!”

毛子急了:“老板不是说了吗,那是从俄罗斯跑过来的!”

“那也犯法!”

林森不错眼球地盯着他说:“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这深山老林的谁管巴郎.别那么胆小,没有钱你说你儿子上学钱咋办只打虎又不打人,擦边球嘛!你真老实,咱只干这一次!”

巴郎还在犹豫,自言自语地说:“咱虽从没打过虎,但绝对知道这兽中之王的厉害.再说老虎受国家法律保护,我不想犯法.但儿子上大学的钱咋办也许老板说得对,只此一次.”

林森鹰鹫般的双眼盯着犹豫的巴郎.他终于点点头:“也许危险点,但要死不要活也好整.但别让人知道!我不相信这养鹿场的人.”

“哈!”林森高兴地喊道,“巴郎,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别告诉别人,这大山里好,人少!巴郎,我真喜欢你,以后咱俩接着合作!.”

见这写作教程答应了,林森举起酒杯说:“好!就这么订了,毛子,把东西准备足了,三天后就走!”

“老板!”站起来的巴郎又冷冷地提醒道,“我知道,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如果我们被抓住,是什么罪你可想好了!”

林森不屑地说:“鸟!我这人一辈子都在刀口舔血,到现在不还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光听政府的啥也别干,我不但干而且现在还要去打老虎!”

说完他看了俩人一眼:“我可说清楚了,明天上山不得带手机之类的东西.听说那玩意局能圈定出它发信号的地点.别没事找事!再说打老虎也不用手机!”

两人表示同意,巴郎说:“那大山里啥信号也收不到.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东西!”

林森说:“巴郎,我那杆老毛子快没了,你是写作教程精通此道,能不能找朋友再写点”

巴郎点点头:“好吧,明天我去镇上问问看,老板,咱打完虎卖给谁”

林森阴阴地笑了:“咳!到时你就知道了,钱跑不了你的!”

小城子是个小镇,但热闹得很,满街都是拉木材的车和门脸挂着动物皮毛,地上摆着一堆堆干木耳、蘑菇、黄花菜,说明这是一个富裕的地方.

巴郎背着沉甸甸的三十发,刚从小饭馆出来,他没吃饭但要了六斤熟牛肉,不管打不打老虎,进这浩翰的大森林,肚子还是要填饱的.但他此时的心情就像肩上的包,沉甸甸的压得心里好难受.打虎!这可是犯法呀他知道自己和老板不是一路人,要不是下岗,当初自己好歹也是预备党员,今天怎么要干违法的事呢

他把包换换肩,一抬头见小城子镇局派出所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他眼前一亮,回头左右看看,犹豫了几秒钟毅然进了大楼.

当他说有人要打老虎,正在此地检查工作的县副局长接待了他.

巴郎说:“我在豁牙沟大山养鹿场干活,昨天我们老板说要进山打老虎,我知道这违法,就来给政府反映一下.”

局长问:“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巴郎说:“叫林森,四十岁左右,黑黑的高个子,后脑袋有一个很大的刀疤,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份的人.”

局长皱皱眉头:“林森没听说过,是不是当地人”

这时刚进来的小城子镇陈所长喊道:“刘局!这个林森可能就是那个外逃犯马德林,现又改名字了!”

局长一听呼地站起来:“这个杀人犯又跑这来了,说什么这次不能再让他跑掉!”

陈所长凑在刘局耳边说了几句话,局长满意地点点头:“只要落实是他,我们付多大代价也要抓住他!”

刘局和巴郎握握手:“感谢你的情报等”

巴郎说:“我叫巴郎,下岗前是省射击队的特级射手,预备党员,您可以相信我.”

一听巴郎的履历,刘局握他的手更使劲了:“好好,是预备党员我们就更放心了,具体工作陈所和你仔细商量一下.”这一商量用了两个小时.

当巴郎临走时刘局又接见了他:“我刚和上级联系完,证实了你的身份.你现在就是追捕林森案的成员,可以告诉你,到时会有人跟你联系的,接头暗语是‘红旗’.”

巴郎对上级对自己的信任激动万分,感觉又回到了组织的怀抱.

回到鹿场时已经了,林森眯着睡眼问:“咋回来这么晚”

巴郎没好气地说:“现在谁手里还有俄国我跑了七八家才搜集到,二十八发够不够”

一听有林森赤身跳下热炕,手抓亮晶晶 的高兴地说:“娘的,这次我要好好干一场,打几只老虎就是死了到阴间也可吹吹牛!”他拍拍巴郎的肩又说,“好巴郎,今后咱俩就是好哥们!一起发大财!”

二、

盗猎者的吉普车停在山脚下,领路的杨拐骨指着高高的斑秃山说:“它们就在这一带活动.”

林森用俄罗斯产的望远镜朝山上仔细看,远远望去,灰朦朦的林海中一片片被人类伐掉的森林空地,就像人满头黑发中的几块斑秃.

巴郎低头像数珍珠一样将擦得晶亮的顶上膛,据他说这还是在省射击队时积攒下来的国产56S-2,现已停产所以很金贵.

老板林森的最讲究,那是他在中俄边境花1500元写的俄制托卡列夫,还带一个精致的瞄准器.他酷爱打猎,花这钱他从不吝啬.当他手指一动,眼看着猎物喷血倒下时,那心情,别人不可理解.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最宝贵,进这茫茫大森林可不敢含糊.他把沉重的卡巴绑在左小臂下.这刀锯齿般的刀背能锯木头,锯骨头,甚至能锯金属.更令人叫绝的是刀鞘内除有手术刀片、鱼钩、止血带外,还有个折叠弹弓,可使你在弹尽粮绝时用来射杀鸟类和小动物充饥.

但林森从未提过它的来历.

巴郎也有一把刀,虽没老板的讲究,但他讲究实战,当过兵的他知道在拼杀的生死关头一把可手的利器意味着什么!这是他在西藏当兵时在边境写的.这把尼泊尔产的“库克锐”弯刀,背厚刃薄,头重脚轻,攥在手里形状像拿个狗脚,挥刀劈砍时刀力量都集中在前头.他把这可怕的“库克锐”内行地刀把朝下斜绑在左胸,这样既可保护心脏,又能朝下迅速抽出.

寒风掠过树梢,发出稀疏、尖利的哨声.突然,树上的鸟儿停止了鸹噪.

枯草中老虎绿色的眼睛瞪着几个人,出于本能,它还是遵守了大森林的生存法则:人类是最危险的动物.

跟踪的盗猎者很有耐心,他们远远瞄着丛林中老虎时隐时现的美丽花纹,穿密林,过山岗,趟小河,虽然很累但贪婪使他们非常兴奋,毛子甚至都想高歌一首来庆祝胜利,但两小时后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斑秃山脚下.好像这才明白点什么,老虎用了一个大森林里动物生存最古老的伎俩,将人类拖得筋疲力尽,然后自己跑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四个人咒骂着自己的愚蠢,停止了追踪.

三、

明亮的篝火撕碎周围的黑暗,并带来温暖.烫人的热风在木架下呼呼响着,把炭烟吹得老高,鸟毛一样飘在几个人的身上,几个盗猎者的脸上像裸露的岩石,没有一点生气.

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只有杨拐骨勿勿吃了几口东西后没兴趣说话,把羊皮筒子拉过来往头上拽拽,眨眼就进了梦乡.不一会儿就又咬牙又放屁.

大家情绪不高,进沟已两天了,但仍没打到老虎,粮快吃完了,咋办

林森看着低头擦的巴郎问:“巴郎,你原来在什么单位工作”

巴郎抬起头说:“原来在省射击队,后来解散了,我也下岗了.”

林森笑了.又是一个大傻瓜!他看不起这些困难的下岗笨蛋,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个社会.这么多发财的道不去,宁可受穷.抢去,偷去,打闷棍去!什么那犯法!咳!要不你穷呢!看我现在已杀了八个人了,已经有几百万元了.到现在不也好好的!政府拿我不也没招!

巴郎默默地用麂皮来回擦着管,就着火光可清楚看到膛内一圈圈右旋的来复线冒着亮光.黄灿灿的通体早已擦得找不到一点锈斑,不能让它在紧要关头卡壳,但他知道老板在注视着自己.

这时他久经锻炼的耳朵一怔,眼睛闪电般地向黑幽幽的林子里一掠,但微微的声音停止了.这不是动物发出的声音,而是鬼鬼祟祟的响声,很轻,很小心,会是什么人呢在这危机四伏,阴森森的大森林里.在这里什么事都能发生!不会是林森又有什么诡计吧!这个林森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你摸不准它的脾气和想法.

林森咧嘴笑了,这个老实蛋子,脑子有点不开窍!但以后自己用得上.可惜来得晚点了,自己要走了.不过在往国外逃的时候,一路上他可以给自己当保镖,这家伙打得还是不错的.

巴郎接着絮絮叨叨地说:“后来一个朋友对他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现在开放了,各尽所能,你看蹬三轮的都开出租车了,摆地摊的都当董事长了,你一个搞射击的虽不能开杀人,但打猎总不犯法吧.凭你的法,到林区抢着要.这样我来到了豁牙沟鹿场.”

林森又笑了.这个不检测,这家伙打得还真准.和自己几天的观察一样,这人没啥本事,除了打.

巴郎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可我才来七天,总觉得这行当使自己像个屠夫,每天都在杀生.我不迷信,但每次拎着仍在抽搐的小动物看那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时心里总不是滋味.”

听了巴郎忏悔的话,林森脑子里一闪,看看旁边熟睡的人,又看看穷得垂头丧气的巴郎小声说:“巴郎,你只不过是为了吃饭,没什么罪过.你不打别人也得打.”林森停了一下,眨眨眼又小声说道,“过几天我准备出趟远门.你如果能跟我去,给我当保镖,到地方我给你十万元辛苦费!”

巴郎瞪大眼睛:“给我多少钱”

林森把俩食指叠成十字,一板一眼地说:“十――万――元,决不食言!”

八郎傻乎乎地问:“干什么能给我这么多钱不犯法吧”

林森恶狠狠地回答:“你说干什么不犯法就能给十万元的写卖,我也去干!知道不知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这话吧!自己混到没饭吃了还挑肥拣瘦!要不你穷呢.还是那句话,就这一次.发了财你就回家,你去不去我这是照顾你.我要叫毛子去,毛子还不乐疯了”

巴郎想了一下点点头:“什么时候走”

林森抿嘴笑了.这个穷鬼急不可耐了.便满意地说:“过几天,等打完这几只老虎再走!到时你听我招呼吧!”

巴郎有些失望:“还得等几天”

林森解释说:“钱对我来说无所谓,足够我花三辈子的.现在我要在走之前去完成另一个心愿,亲手打几只老虎!错过这次,以后到了国外更没有机会了!”

巴郎眼球闪电般一转傻乎乎地问:“你还要去外国”

林森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便掩饰说:“干啥,谁有钱不想到国外去乐一乐”林森看看表站起身说,“你睡吧,我去林子里转转.”

巴郎连头都没抬,只是点点头.林森没看见的是他黑眼球里冒着骇人的寒光!

但刚进林子两分钟后,他就回身爬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这几个人.这个世界你可以信天信地信茅坑的石头,就是不能信人.这就是他能发财,能杀人后还能好好活着的诀窍!而自己的宝库就在附近.黑暗中一切照旧,只有傻瓜巴郎还在擦那杆破.

四、

篝火熄了.

木柴灰烬发出暗淡不匀的余光.使人们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得人脸上十分忧郁.远处传来如哭的狼嚎声.

下雪了,下得很闷,也很暖和.他们清晨醒了才 发现昨晚搭的马架子被大雪压歪了.奇怪的是昨夜晚嚎了一夜的饿狼没来骚扰他们,因为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季,狼都饿疯了.它们会是撕碎一切可以入口的东西.

“下雪的最大好处是追踪老虎更容易些.”毛子自作聪明地说.

但领路的杨拐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吵闹一夜的狼嚎声使他胆战心惊.他是本地猎手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然,刚上山岗便听到山那边混乱的咆哮声,撕打声,乱成一片.前面的杨拐骨猛地蹲下,拼命地向后打手式,脸上的皱纹像牛板盘一样绷了起来.两只发灰的眼睛向外凸出着,比死都难看.林森忙招呼大家停下.他知道这杨拐骨可不是胆小鬼.他年轻时曾一人一刀杀死一头熊.但被熊抓去半个头皮,折了腿骨.到现在走路还一拐一拐的.在豁牙沟没人不知道他杨拐骨的.

躲在山褶子后,林森才明白这个打熊英雄为什么也是目瞪口呆,土丘旁足有三四十只饿狼正咆哮着争抢一个巨大的骨架,显然,这不是一伙的狼.

当林森拿望远镜仔细看时,杨拐骨说:“这是驼鹿的骨架,能扑倒这巨大家伙的只有老虎,这说明我们追踪的方向是对的,骨架上还有许多肉,看来老虎是在狼群骚扰下走了.”林森听了点点头.

巴郎说:“这就是为什么昨夜我们能睡个安稳觉.我建议尽快离开或绕开这里.你们看,西边山道上有七八具狼尸,那是它们在骚惹老虎时被扫倒的,我看老虎肯定上西山了.”

杨拐骨赞赏地看看巴郎说:“巴郎的话我同意,去西山的小路我认识,我们在馒头石前能截住它们.”

听说能截住老虎,毛子的脸亮得像熊皮板子.

当他们抄近道上山时,眼尖、机灵的巴郎突然往地上一扑,压低嗓子说:“老板,!”

两个森林骑马挎正从对面山上下来.

四处都是雪原,没地方躲,但几人都挺有经验,迅速把羊皮大氅翻过来,皮毛朝外披在身上,远远望去,就像昨夜冻死的几只动物,这在冬季的大山里是常有的事.

两个骑在马上朝这里望望,掉头走了.可能山那边混乱的群狼撕叫声使他们不想惹麻烦,他们主要任务是防火.

半小时后,几个人坐起来松口气,互相开着玩笑,只有林森没吭声,只提议休息一会.他心里明白,在这老林子里转悠,没啥!你有,也没啥!这大山里许多人家都有,但如在这严寒冬季,几个大男人,又有,又碰上,那就可怕了.你总不能说在这大雪纷飞的老林子里采木耳吧

他林森就怕见,更怕查!

不知为啥,林森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他自知有这个本能――能预感到危险,正是这种本能使他多次逃出的追捕,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该走了,但总得干完这把吧!

他摸摸左臂绑着的“卡巴”,想起自己犯下的几宗命案总像幽灵一样跟着他,最近他夜里经常被噩梦惊醒,决计打完老虎后按写主的要求,藏在山洞里,收好钱,逃他娘地,去南方,经香港去外国,再享受一下人生.

什么分钱分什么钱几个傻B,他早把鹿场盘给疙瘩李了.

但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还要警觉别让那三个写作教程觉查出什么在这深山老林里啥事都会发生.那个领路的杨拐骨曾多次做案,整天凶巴巴的,俩眼通红,像刚吃完人肉,决不是什么善主!

这个蔫巴巴的神写作教程,虽说混的兜里嘣子没有,却总带着一股十年前拿金牌时的傲气.

至于那个毛子,人倒长得高大强壮,但啥本事没有,让他来,纯属用他的力气,不过有一点倒随他哥萨克老祖宗,整天抱着“五元醉”酒,醉熏熏的净惹祸.

从监狱逃跑出来后,他憋足劲想干把大的,小偷小摸他不感冒,使他自豪的是前些日子的一次行动.采点后,盯上一个大款,但一直没动手,因为他杀人内行,但开锁是外行,考虑再三,他请了狱友“铁锁金”,但他提的条件太黑了,见面分一半,他眨眨眼,嘿嘿笑着答应了.

深夜,俩人潜入空无一人的别墅,铁锁金开保险箱,他在后面等着,抬头见墙上挂着一把,他摘下来,沉甸甸的,抽出一看,冰冷的血槽冒着骇人的寒光,上面还有英文,肯定是把好刀,这个大款决不会把满大街都卖三五十元的检测藏刀挂在这里

“喀哒”一声,保险柜门打开了.

狭小的空间里塞满成捆的钱.俩人愣了好一会.“奶奶地,发财了!”

铁锁金回头看了林森一眼,好像才发现还有一人也要分这一大笔钱.

对目的一瞬间,俩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贪婪、残忍和无情,一秒钟后,林森手攥外国钢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对方后心,那感觉如热刀切黄油,润滑、爽快、毫无阻挡,鲜血喷了出来,林森冷静地捂住铁锁金因疼痛张开的大嘴倒在地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尖扎进地板的力量等好刀!

奶奶地!钱全归自己了.

当他正站着洗血手时,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大吃一惊,这可不是那大款的生活规律.奶奶地,一个是死,两个也是杀,他又把那肥胖的大款脑袋切下来就像切豆腐等真是把好刀!

从此他改名换姓来到深山老林,盘下鹿场,当上了老板.

什么名字文气了点,废话!那叫啥反正叫什么也在抓他.因为他又用那把刀杀了几个人.

一次和几个道上朋友喝酒,有人看到了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刀,当时就出2000元要写它,他拒绝了.他不在乎钱,而是喜欢这刀利刃入肉时的感觉.

朋友恋恋不舍地把刀还给他说:“这是名闻世界的‘卡巴’.它刀身宽大,质地坚硬,3.5毫米深的血槽和不对称的刀身极为罕见.”

最后,那朋友看看他意味深长地说:“这卡巴在民间还没见过,不知你是如何搞到的”

从此,林森再没主动让别人看过这把刀.“老板,该走了!”巴郎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几个人又上路了.

五、

空气中的味使母虎兴奋起来,小虎争着往前闯,它现在愈发显出刚强的独立性,母虎犹豫一下,但饥饿使它的警惕性大打折扣.

高高的枯草丛中,林森举着望远镜小声说:“是它们,一共三只.”

毛子把顶上膛:“娘地,三只,三只啊!”

林森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杨拐骨冷静地说:“毛子,别慌,老虎生性谨慎多疑,我们必须慎之又慎.这山口是它们必经之路,我们可不能出错.”说完他把肮脏的手指伸进嘴里,用唾液沾湿,又举过头顶感觉了一下说,“没问题,我们在下风口.”

林森说:“就听老杨的,阻击地点就订在馒头石前.”他相信这豁牙沟第一猎手的话.

巴郎说:“是不是太近了,很危险的!”

林森乜斜着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奶奶地,赌他一把!”

突然,他抽抽鼻子,回头正看见毛子仰脖喝最后一点酒,不由大怒,抬脚就把这个踹了个四脚朝天,压低嗓门愤怒地骂道:“你他妈的就知道喝!老虎就在眼前,它如果闻到味跑了,老子就一刀捅死你!”

杨拐骨也说:“毛子,再忍忍,钱就在眼前,可不 敢惊跑了.要不这功夫不都白瞎了等有了钱,酒还不可劲造你瞧瞧咱都成啥模样了”

毛子看看几个蓬乱头发和破烂皮衣,老板布满血丝的大眼珠,点点头.

林森又恶狠狠地说:“把瓶里的鹿血都倒在距馒头石三十米的地方,把那半张鹿皮也扔那,让味浓浓地.我再说一遍,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不许咳嗽,连屁都不许放,我不开,谁也不许开.”

神写作教程也视林森一眼,松了口.他知道老板改主意了,自己要打第一.

林森又回头对杨拐骨说:“老杨,你就别开了.”杨拐骨点点头,知道自己这把俄制双筒威力太大,一开,虎皮就别要了.

毛子心疼地看着洒在雪地上的烧酒,碧绿的眼睛狠狠地盯着老板的后脑勺,真想给他一.

他知道老板看不起他,老骂他!为此他气不过,头年还偷跑到俄罗斯一趟想认祖归根,但没待几天就跑回来了,他没想到那边生活太惨了,连写大列巴(一种俄制大面包)都排队,喝口酒都费劲.原以为自己好歹也算个外国种,现在明白了,自己地地道道是个中国人.

谨慎的本能使老虎放慢了脚步,庞大的身躯挡住后面急躁的小虎,它抬头品尝着空气中略带腐败的味,这气味中掺杂着丝丝不熟悉的东西,不!不!这决不是大森林的气味!

警惕!警惕!老虎伏下身子,全身肌肉紧绷起来,头,身,尾形成一条线,这是猫科动物进攻前的动作.瞄准器里的十字线清晰地罩住威风凛凛的虎头,林森咽了口唾液,他临时决定把这机会留给自己,让那酸了巴叽的巴郎知道,没有他自己照样能把老虎搞定.

镇静!镇静!他感到心都快蹦出来了,杀人时都没这么紧张.宝贝儿,再往前走一点,他要三只老虎都留下,今天他不但杀虎还要杀人!

突然,小虎抢先冲了出来,老虎忙上前阻挡,响了,这极短的时间差使呼啸的扑了空.

写作教程们惊呆了.但兽中之王在这生死关头的反应总是胜人一筹,它夹带着狂怒的腥风,闪电般冲向还在惊愕中的猎人,巴郎朝天放了一,威力强大的双筒也响了,但也只是将虎皮打得血肉横飞,在这眼花缭乱的慌忙中,腾空跃来的老虎一掌将杨拐骨的脑袋拍进胸腔.落地后闪电般以后腿为轴180度横扫人类,庞大的身躯和钢鞭似的尾巴,将几个猎手撞得东倒西歪,恐怖万分,仰面倒地的巴郎抓住左胸前的刀柄,顺势抽出,对着扑来的黑影,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等


受了重创的老虎狂风打旋般跑了,空气中弥散着呛人的味.

在这地狱般的三秒钟内,毛子的连响都没响,怔怔地倚在土坡上,好半天才感觉到裤裆里热呼呼的,尿还在一股一股排着.

这也难怪,杨拐骨没脑袋的尸首就在对面坐着,脖腔露着几丛黑发,还往外涌着血,进出的眼珠由两根血丝吊在胸前,迷惘地望着他.

足足有五分钟,没人吭声.

巴郎小心地放下,看都没看老板一眼.

怒火万丈的林森心疼地看着被虎尾打碎的瞄准器,对渐渐冷去杨拐骨的尸首看都没看,死人他见得多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那神写作教程的沉默的冷淡.

他对着仍倚在土坡的毛子吼到:“你他妈的还不起来!”

毛子恐惧地说:“老板等我的腰可能等断了.”

林森眼里顿时冒出骇人的凶光,短短几秒钟一死一伤,这结果他决没想到:“那好吧,你在这等着,我们开车来接你.”

林森对巴郎一扭头说:“咱们走!”

“老板等别扔下我等巴郎救救我!”

巴郎站着没动:“老板,我们做个担架,抬等”

林森眼睛瞪得像牛卵子:“抬他我们空手走回去就得三天!这冰天雪地等”

巴郎知道老板说的有道理,在这苍茫雪原中受伤就意味着死亡.谁也不能逃避适者生存的法则.作为猎手,毛子应该懂这道理,但等

“站住!”老板刚一转身,后面就传来清脆上膛的声音:“把我抬走等我不想死在这儿.”雪地上,毛子握着小口的手哆索着,绿盈盈的眼里闪着泪花.

林森慢慢转过身,双手顺从地举起放在脑后,但肮脏的脸上阴散着一股杀气:“你敢威胁我”他的语调缓慢清晰,尖锐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我等我不想死等不想让狼吃了.”躺在雪地上的毛子仍不放下,他信不过老板.

这时,巴郎发现林森棕色的眼球被夕阳涂上两点红――棕色和血红,是两种不协调的颜色,他见过这种颜色,那是饿狼扑食前等

巴郎这才反应过来,老板的就绑在举起的左臂等“不――”他大声喊道!但刀光一闪,也响了.

沉重的卡巴将毛子死死钉在雪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将他白皮肤衬得更加惨白,寒风吹起,雪花落在他脸上,碧绿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远处传来饿狼的嚎叫声.

林森走上前,一脚踢开将自己击伤的小口,从毛子胸上拔出滴血的,在死人身上擦擦.毛子的小口的威力太小,用这样的小儿科的玩意还想杀人,笑话.猛抬头,见巴郎正乜斜着眼看着自己,右手紧紧攥着胸前“库克锐”刀柄.

寒风中,两人都以阴鸷的目光对视着.

一秒钟后,林森很现实,他知道这个前特等射手现在占优势,自己受了伤,而对手那把古怪,像狗腿一样的,眨眼就能像砍冻白菜一样将自己劈成两瓣.

“我知道不该杀了毛子,但也没办法,他不会让咱走的.但从另一角度说,这也能使他死得别太痛苦,总比让狼撕了强.”狼嚎声越来越近.“不管咋说,都该救他一命!”

林森难得地点点头.

“你受伤了”巴郎松开刀把,走过来察看林森淌血的左臂,解开皮衣并从自己破烂不堪的内衣割下布条,倒上袋云南白药,绑好.

林森默默看着巴郎给自己系伤口那肮脏、满是冻疮的大手说:“巴郎,你人不错,两次救了我,我现在手里有几百万,回去咱俩分.”

他这一辈子从没说过软话.

巴郎连眼都没眨,看来他强忍着怒火.好半天他才回答:“如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临走时,巴郎用刀尖挑些冻土,撒在毛子毫无生气的尸体上,算是给他薄葬了.

尺把深的雪地走起来很吃力.一分钟后再回头,耀眼的雪地上许多黑点迅速向两具死尸奔去.

巴郎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

六、

当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这令人恐惧的原始雪林时,已经是第四天了.

林森看看手腕上带日历的手表,停下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原定和交易人见面的时间因打虎晚了.他累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他决定先不回鹿场,先去把藏在山洞的交易做完它,可以用巴郎保护自己.干这种交易还是俩人去最安全!拿完钱就走他娘的!

考虑成熟后林森对巴郎说:“老弟,咱俩现在去旁边的斑秃山,那里有笔交易等我等不,等咱俩去做!”

巴郎眨眨眼,看看林森的脸疑惑地问:“不回鹿场了”

“不去了,先去山洞.”林森肯定地点点头.

巴郎老实地说:“好吧,先去山洞再回鹿场.”当 林森高兴地一回头,没看见巴郎的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看到远远的斑秃山后,泪水从他们满是胡须的脸上淌下.

“我们回来了,活着回来了!”林森大喊大叫道,他拍拍巴郎的肩激动地说,“巴郎,你是个能干的家伙,以后咱一起干!”沉默了一会,巴郎摇摇头说:“你这样干太危险了!”林森听了啥哈大笑:“啥!我这辈子一直很危险,没事!”他知道如果没有巴郎,他绝不会走出这浩瀚的大森林.

突然,他感到身上一激灵,那种天生防犯的感觉又来了.忙操起没有瞄准器的,但四周静静的,只有下雪的沙沙声.巴郎眨眨眼奇怪地望着他.

林森知道自己太紧张了.但他告诫自己不可大意,因为杀人太多了,政府不会放过他的.该走了.下山后治好伤,取出钱,然后走他娘的,去香港,去外国,去享福等他猛地回头看了巴郎一眼,巴郎纳闷地看着老板眨眨眼,不知咋的林森总感到这痴呆呆的小子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等

山洞到了.林森谨慎地看看眼前的大山,回头对巴郎说:“你先在外面看着点,如有人来叫我一声.巴郎听话地点点头,来到雪堆后面爬下,林森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进山洞了.这里藏着自己的财富,但只有他一人知道.

巴郎斜眼看着阴森森的山洞想,这不符和林森的性格,局的陈所长和他说过,这是个单打独行的人,干什么都自己去,很少找同伙.而且心肠狠毒,杀人时从不手软.他对人生有自己的看法,合作可以,但合伙人必须得死,他从不留活口,不留后患,他相信只有死人最可靠这句格言等

突然他耳朵抖一下,眼睛盯着雪地,三秒钟后猛一转身,将后面悄悄走过来的来人扑倒在地,并死死掐住他的喉咙低声吼道:“你是谁干啥一路上跟着我们”

被扑倒的人脸憋得通红,没被按住的右手摇晃着打着手式.巴郎大吃一惊,被自己按倒在地的竟是鹿场的小伙计半拉子.

“半拉子你到这干啥来”

巴郎警惕地慢慢松开手.半拉子坐了起来,但没敢嗦喘了几口大气说:“等我是等红旗!”

盗猎者2007年第1期参考属性评定
有关论文范文主题研究: 毛子相关论文范文 大学生适用: 自考毕业论文、本科毕业论文
相关参考文献下载数量: 21 写作解决问题: 怎么撰写
毕业论文开题报告: 文献综述、论文小结 职称论文适用: 杂志投稿、初级职称
所属大学生专业类别: 怎么撰写 论文题目推荐度: 最新题目

巴郎又大吃一惊,忙拉起半拉子警惕地四处看看小声地说:“等怎么上级咋派个孩子来,多危险!”

半拉子抹一把脸:“我今年已二十二岁了,就因为长得年轻,领导才派我打进来当卧底.那个林森才不会怀疑等”

巴郎打断他的话:“快说,打算怎么办”

“上级要我跟着你们,必要时帮你一把.”

“废话!现在你就和上级联系.林森又不让带手机,就是带,信号也太弱,等你联系上,黄瓜菜都凉了!”他又看了一下山洞.

“不怕!”半拉子费劲地从背包里掏出硕大的机说:“你看这行吗”

巴郎高兴地接过机,拍了一下,便对半拉子说:“你先离开这远点再打,告诉你们上级

这时远远传来嗡嗡的汽车声.巴郎低下头快速和半拉子说:“可能接货的人来了,你快走,告诉上级我已找到林森藏脏物的地方,尽快派人来!”

半拉子笑了:“一个十三人的特警小组就在后面半里地,一直跟着我,放心,他们跑不了!”

巴郎迅速看了一下空无一人的茫茫雪原,看来下决心要将这个证据确凿的杀人犯、盗猎分子抓捕归案.

听着越来越近的越野汽车声,他回头说:“快去报告!”便猫着腰向山洞跑去.

山洞里的正在查看猎物的林森,听到声响马上抄起,对准外面,巴郎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老板,来了一辆汽车,朝这方向开来了!”

林森见巴郎贸然闯入,很不高兴.可一想,他只不过是个脚夫,用过他后自己随时都能灭了他.便换了笑脸说:“来了好,他来了钱也来了!”

往外走的时候他叮嘱道:“巴郎,把上好膛随时准备战斗!开时别犹豫.”

巴郎眨着善良的大眼睛问:“老板,有这么严重”但眼睛往地上堆着的猎物一扫.这王八蛋猎的都是国家禁猎的一二级动物,如白尾海东青鹰、少见的狞猫等

林森阴笑一声:“干这行好人少,不得不防!嘿,巴郎,帮我把这死豹子拖出去,真他妈的死沉.”

这是一辆进口三菱帕杰罗车,价值一百多万吧!林森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在这山高林密的地方,能开这种车的人不是就是强盗!他看不起这种人,刚有点钱,就招摇,唯恐别人不知道!

巴郎沉默地跟在后面,他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

林森警惕地看着慢慢停下来的三菱车.里面是俩人,坐后座的人还和他们打着招呼.

巴郎眼皮一抖,来人他认识,镇上酒楼老板“疙瘩李”.原来是他!

俩老板象征性地握了握手.林森大度地还和“疙瘩李”的保镖打着招呼,但这个虎背熊腰,满面邪恶的人连看他都没看,只是警觉地看着巴郎.

巴郎和那人打着招呼:“你好,兄弟!”

林森对巴郎的表现很满意,在江湖上混,讲的就是面子.

他骄傲地对“疙瘩李”说:“李老板,巴郎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见是八郎“疙瘩李”不自然地点点头:“好,好,巴郎,前特等射手,是个好助手!林老板,货呢”

林森笑了笑:“钱呢”

那个不苟言笑的保镖从三菱车后备箱里拖出一个箱,打开,里面码满了百元大钞,起码有四十万.

林森走过去,对着阳光仔细地验看着.他不用验钞师,他自己就是专家.

“疙瘩李”向雪地上冻得硬挺的豹子走去,在雪地衬映下,的豹皮发着金光,只是嘴角淌出的血已凝结了.“怎么是豹子老虎呢林老板,我订的可是正宗的西伯利亚虎.”

林森微笑着说:“下次吧,这次人手不够,没敢动!反正你一次也运不走.”

交易成功,俩人又握了握手说:“下次希望还一起合作!”说完俩人拿着货物和箱倒退着离开交易现场.疙瘩李很有经验,他用车上的绞盘把猎物一只只搬上车.临走时“疙瘩李”四下看了看好像要把这地方记住,林森抿嘴笑了.

俩保镖都口朝下,警惕地看着对方.汽车开走了.巴郎笑了,知道车到不了山口就会被特警小组截住.

而此时望着远去的汽车,林森冷笑着说:“老弟,没有下次了,我就要走了!”

巴郎心里也冷笑一声:“王八蛋,光这些盗猎物就能把这王八蛋判个二十年的.还别提七八起人命案!”

突然,离他们七八米的雪窝爆裂开,窜出一只老虎,太近了,像天上压下的乌云.巴郎来不及掉转口便被扑了几个滚,在这一刹那,他看到了破烂的虎皮和血盆大口里参差不齐的牙齿等没等老虎再次扑来,巴郎向天空开了好几.

林森只听到几声响.不知连滚带爬了多久仍不敢回头,直到精疲力竭倒在雪地上.胸膛像要爆炸,大口吸进的冰雪也不能使他干疼的喉咙好受些.

还好,他惊喜地发现箱还攥在手里.妈的!他嘲笑自己,干嘛要钱不要命!也别说,那是四十万哪!

后来发生了什么巴郎呢他心惊胆战地慢慢回头,什么也没有,只有密密飘来的雪片,像一张大网向他罩来.

林森爬着没动,但他知道巴郎死了,多亏有他当替死鬼.死了好!那就没人知道毛子是被自己打死的.

他向山下走去.一小时后远远望去,他们来时开的吉普车已被厚厚大雪盖住.像什么圆乎乎的像个大坟包!他一激灵,一个不吉祥的词.他站住了.愣愣盯着那个大坟包,心颤颤的,他安慰自己,不怕,这只是对刚才逃命时还没消失的反应.

“马德林!把放下!举起双手!”后面一个声音厉声喊道.

马德林谁是马等林森猛然想起,那是自己七八年前用过的名字.

他端起慢慢回过头,咳!是巴郎!他还活着这个傻瓜,刚要笑,可又有些糊涂,巴郎怎么用对着自己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八年前的名字等这时他才看清巴郎后面站着一拉溜全副武装的用对着自己.他闭上了眼睛完了!

突然,他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双手吃力地托起托卡列夫搂了火.“啪”的一声,被虎尾打走形的炸膛了,喷出的和机件将他的脸打得乱七八糟.再睁开眼看巴郎端着的手动都没动,满是胡须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原来他早知道自己这杆已经废了.

他狂怒地扔掉破顺手抽出“卡巴”.巴郎看看对手冷酷的眼睛里又冒着棕红色的凶光.巴郎长满冻疮的大手也从左胸抽出“库克锐”,自己虽没权力杀他,但教训教训这个不服天下管的狂徒还是可以的.今天它要开开荤了.

这个曾叫过“张文凯”、“铁头”、“林森”的家伙狂叫着挥刀扑了过来.他想:虽没打到老虎,但临死前亲手杀死个人也够本等

但巴郎并没有躲避,只是横跨一步双手握着沉重的“库克锐”磕开林森的卡巴,回手用刀背狠狠拍了一下林森扭曲的脸,被拍得鼻青脸肿的林森踉踉跄跄跪在地上,见洁白的雪地上撒了好多殷红的鲜血,他这一生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而那个教训他的巴郎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林森站起身,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巴郎和他后面的,吼叫着双手握刀又扑过来等

这时,十几只警用冲锋开火了,上百发狂暴的将他打得摇摆不已,像在跳舞.

这个杀人狂魔倒下了,雪渐渐停了下来,夜也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