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语言文化的价值

内容摘 要 ：由于满族在中国历史上的地位,满语成为华夏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近百年以来,随着满族作为中国统治者时代的消逝,以及普通话的逐渐普及,满语日渐势微,并有逐渐消亡的危险.作者据此呼吁应该重视满语及其文化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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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语,绝不是应该随着国际化的脚步而渐渐失去价值的一种平庸的语言.与它的发明者一样,满语的万千词句被白山黑水烙上了东北莽原难以抹去的印记.然而,由于满族在中国近代独特的历史地位,满族的语言与文化成为华夏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将满语从中国历史与文化中割裂开来,这个神秘的语言将永远失去价值,而中原的文化与历史也会失去一些色彩.

作为满—通古斯语族的主要分支,满族语言影响了中国北部众多少数民族语言的发展,而各种北方的独特民族文化也在满语中得到体现.通过对于满文词汇的研究,我们不难发现,尽管满清王朝在几百年间统治了富庶的中原与江南,满语的语言重心依旧与冰雪山陵、游牧狩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以“alin（满语‘山’）”为例,一共有70余个独立单词表述指称山的各种形态.“huwantahun”（山无草木）、“fiyelfe”（山险微平处）、“soksohon”（尖峰）这些词语在其他语言中很难找到相应的表述方式,可总单词数非常有限的满语却为这些古怪的含义一一创造了独立的单词,可见满语独特的语言重心.类似的情况,比如关于狩猎、牧马的各种特有单词的存在,都在一定程度上在现代化的社会中保存了相应的文化传统.设想,如果一个特有概念失去了准确表述其含义的方式,还谈何对其研究呢?因此满语的消失必将使北亚古老而神秘的文化永远地封存在万尺冰原之下,成为人类历史上永远的盲点.

另外,作为长达几百年的清王朝的统治者,满族将带有浓厚北方色彩的文化通过封建统治融入了中国历史文化的体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满清遗风经历了风风雨雨渐渐成为了汉语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于是,满语的众多词汇和语言习惯对于中原文化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例如,“萨满”是满族人对神灵崇拜的一种独特方式,这个萨满教则在一定程度上启蒙了中国北方的音乐发展.萨满教的一些宗教仪式中包含着许多原始音乐表演方法与调式,在现在看来这些音乐元素可被当作中国古代音乐的雏形.如果满语随着时间渐渐消亡,这些原始音乐的内涵与文化根基将永远不得而知,中国北方音乐也将进而失去其根源.同时,萨满教是发源于北亚、发展于北亚的一种土生土长的民族信仰,教徒敬奉着佛多妈妈（Fodo Mama,柳树妈妈）,并将她在自然界中创造的千百生灵称为恩杜里（Enduri,神）.这种教义蕴含着独特的万物有灵的泛神论思想,反映出女真、满蒙人民自古以来在满洲原野、密密丛林中贴近自然的生活,体现着他们由于特殊的生存环境而产生的与众不同的思想方式.这种泛神论思想与类似“跳大神”的各种萨满巫术一同深深影响着南方汉民们千百年来的生活.由此可见,满语以及满族文化对中国文化的影响绝不仅仅局限在语言上,更在于艺术乃至民族意识形态的层次.

满族语言对整个东亚、北亚文化研究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随着普通话的普及,以及满族汉化的大趋势,满语正逐渐在中华大地上消亡.一旦满语及独特的满族文化彻底成为历史,我们与我们祖先之间的一条重要的纽带就将不复存在.因此,在这迅速国际化的社会中,我们有义务让这些有着显著民族特色的语言文化传承下去.不论你是满人,或是汉人,保护满族文化,已然成为了新时代赋予我们大家共同的使命.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附中满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