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女性崇拜的演变趋向

作者简介：王堡,四川阆中人,重庆工商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中国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重庆工商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重庆　400067）

摘　要：从女性崇拜发生的那一刻起,变化一直在无声中进行.这个变化过程值得我们深思.作为主要变现之一,西王母的演变最能说明女性崇拜的演变.这是因为,作为一位女性神祗,西王母的演变本身也就说明了女性崇拜的一个转化过程.

关 键 词：女性崇拜；西王母；演变

中图分类号：K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2）12-0000-01

女性崇拜,作为一种崇拜类型,同生殖崇拜、宗教崇拜图腾崇拜等众多崇拜共同组成崇拜文化.从女性崇拜发生的那一刻起,变化一直在无声中进行.这个变化过程值得我们深思.作为主要变现之一,西王母的演变最能说明女性崇拜的演变.这是因为,作为一位女性神祗,西王母的演变本身也就说明了女性崇拜的一个转化过程.对待西王母的态度,能反映整个社会对待女性的态度.

一、王母形象的确立

西王母经历了由神话女神转化为道教女仙这样一个演变过程.西王母的形象演变大概可以分为这样几个阶段：阶段一,先秦两汉时期,西王母是作为神话女神的面目出现,这一阶段的西王母为后期道教文化中的王母娘娘形象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王母崇拜坚定了基础.阶段二,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道教的产生和发展,西王母逐渐转化为一位贤淑天后形象,即王母娘娘.“将西王母吸纳为道教尊神,并赋予其明确司职、地位及神格者,以六朝上清派着力最著.上清派将西王母降见汉武帝的故事改造成一个道经传授的道教神话,是西王母由神话女神转变成为道教重要仙真”①.阶段三,唐朝.虽然在六朝时期,就形成了以西王母为首的道教女仙谱系雏形,但是真正确立是在唐朝.“杜光庭通过《墉城集仙录》总结了中古道教发展过程中的西王母形象的演变,并最终确立了西王母的道教形象：洞阴之极尊、女仙之尊、三洞经书的传授者.自此以后,道教中的西王母形象皆承袭杜说,未有质的改变”.②就是这样一个演变过程呈现出女性崇拜的变化.

西王母在中国神话系统中占有不可小觑的地位.首先作为一位女性神祗,她有着和男性神祗一样的地位.她获得了与黎民给予男性神祗同样多的崇拜.此外,《山海经》中住在山洞里的西王母和位列女仙之首的西王母这完全是天壤之别的两个形象.一个充满了原始野味,无论是就外貌还是精神而言.而另一个已经完成神化后所具有的一切美好品质.

在《山海经》中有这样几段描写西王母的文字：《大荒西经》曰：“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山海经·西次三经》“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司天之厉及五残”这说明西王母不仅不是一位善神,反而是一位掌管灾疫和刑罚的酷神.《山海经·海内北经》“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西王母的形象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穆天子传》、《汉武帝内传》、《淮南子》等书中西王母已经变为彬彬有礼,具有帝王气象的贵妇人.如在《汉武帝内传》中对西王母的形象是这样描绘的“可年三十,修短得中,天兹掩蔼,容颜绝世”.从上述记载可以看出,远古的西王母的外表是：虎齿、豹尾、蓬发、戴胜；而到后来则演化为一位容颜出众、雍容华贵的贵妇.

二、获得人性

西王母的形象变化完全符合先民的审美情趣和生活需求.

距今约十至二三万年的旧石器时代中、晚期,远古社会由原始人群阶段进入母系氏族社会.在一个女权社会中,女性天生就占有统治权和支配权.这种支配权和统治权,在孩童般的先民眼中,有着与天同高的地位.也正因如此,女性首领在氏族中以天神在人间的写作技巧人自居.她们就是拥有生杀予夺特权的天之子.艺术是对现实的关照.出于对严酷神权的敬畏,女神才会拥有“司天之厉及五残”这样的特权.

但是,原始社会结构改变,带来男权社会.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成为男人的附庸,一时间甚至成为男人私有财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女人不再是神的女人,而是成为男人的女人.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之下,西王母的外貌不再是“豹尾虎齿而善啸”,而是“可年三十,修短得中,天兹掩蔼,容颜绝世”.这一形象的转变不正是女性放下权杖,穿上红妆的正面写照吗?

在外在形象改变的同时,西王母的职责也发生了变化.在早期的神话传说中,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从这个意义上讲,西王母完全是一位凶神.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西王母多了授经、操不死之药等职责.这大概是其“穴居”的演化.其实,就西王母“穴居”,有学者认为,这是先民生殖崇拜的一种变现形式.生殖崇拜就是寄予子嗣生生不息,延绵不绝之意.“授经”和“操不死之药”与生殖崇拜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外,西王母的形象变化也反映出古人的感情变化.西王母由“神”向“人”的转变开始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在这个时期,产生了我国本土宗教——道教.道教的兴盛,在讲究阴阳调和的道教眼中,女神是必不可少的.道教文化需要一位可以登上神坛的女神.再者,由于社会生产力的大发展,人已由最开始满足口腹之欲转为追求声色犬马.

《山海经》中,西王母的职责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早期西王母被描绘成“豹尾虎齿而善啸”的怪物,完全是由于其“司天之厉及五残”.先民赋予西王母这幅形象完全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汉武帝内传》中,西王母送给武帝蟠桃七个（当然,有的说法是她送给武帝5个）.传说,这些由西王母掌管的仙桃,凡人吃一个可以延寿3000年.另外,民间不仅认为王母娘娘握有不死之药,而且还能赐福、赐子、化险消灾.

通过西王母形象和职责变化对边,我们会发现西王母由最开始的怪物形象逐渐转化为一位丰满的,有人情味儿的女性形象.西王母多了一份人性,少了一份神性.

神坛由世俗筑造.在牛郎织女这则民间故事中,西王母充当了顽固不化的卫道者.为了所谓的礼、法,不惜将这对真心相爱的恋人拆开.

父母总是会对儿女的婚事发表意见.他们或是支持或是反对.当然,这是凡人的事.但是,在牛郎织女传说中,作为众仙之首的西王母与世俗人一样管上了女儿的婚事.西王母不仅参与女儿的婚事,更干涉女儿的婚事.在这个故事中,西王母不是以神的身份出现的,而是以一位母亲的身份出现.西王母在故事中唱起了反调.正是这种反调让西王母走下神坛,拉近了神与人的距离.在西王母的神格中增添了人性的光辉.这种人性光辉即为母性.故而,西王母又由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仙转化为一位为人母亲的女神.

综上所述,西王母这一形象演变,先由神话女神转变为不食人间烟火的道教女仙之首,再转变为具有人性光辉的女神.

注解：

①　具体见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第28卷第2期,第23页,广东.广州.

②　具体见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第28卷第2期,第27页,广东.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