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协和洋教授的北平生活

良好的工作条件和优厚的生活待遇,吸引来了许多高水平的“洋教授”,使得20世纪初的北京协和医学院闻名世界.

从发达国家到落后国家工作常被视为畏途,协和医学院采取的一些措施,使外国教授们改变了这种看法,让我们先看一张工资表.

如果不知道当时的物价,就不会知道这些数字的实际意义.数据表明：最普通的交通工具,花上18～20美分就可以在一月内包租一辆人力车.煤10～12美分/吨,在冬季,起居室用煤平均每月使用4吨,厨房用1吨,电费每月8～12美分.食品可用北平1919年2月的为代表,各大城市的可能有所不同,但也大体差不多.牛肉14～20美分/斤,嫩牛肉25～30美分/斤,野兔35～40美分/只,鹅1～1.2美元/只,鸡蛋18～24美分/个,苹果6～7美分/斤,松子8～10美分/斤,竹笋10～12美分/斤,花椰菜20～30美分/斤,洋葱6～8美分/斤.

对于一对美国夫妇来讲,一年有5000美元的薪水再加上数量可观的住房津贴,那么他们在北平的生活将会很舒适,不比美国的中产阶级差.

对于刚来北平的洋教授来说,他们可以选择住在旅店里,一般来说一套很像样的房间不会超过8美元/天.一个月花上150美元就可以包下一套更为宽敞和设施齐全的公寓,而且几乎没有小费.提醒大家的是,那时的自来水还很少见.即使是较高级的宾馆也大都用的是井水.

多数的外籍员工都选择了住协和的房子,他们主要出于安全和经济上的考虑.协和的房子也不比宾馆的房子差.在一套典型的房间中包括餐厅、客厅和起居室,桌子、椅子、床、书柜、梳妆台、衣柜样样齐全.家庭事务是非常繁琐的,有许多收入可观的洋教授宁愿花些钱来雇人做,最多的雇佣了三个仆人.主人每月平均要给每个佣人55美元,这些佣人可以照顾小孩、整理房间、做饭.

中国尽管贫穷落后,外国人在中国的生活环境并不像他们未来前想像得那么可怕.当时,大约有1500～2000名欧洲人和美国人生活在北平.他们中间有一些是商人、海军、军官、政府驻华代表,更多的是从事教学和传教活动的人员.他们的生活已经相当地中国化了.他们在北京的生活也并非那么单调,甚至可以称得上丰富多彩.如果一个月交上10美元就可以加入北平俱乐部.这个活动中心提供网球场地、溜冰场.在北平还有许多教堂,有罗马天主教、联合教堂、主教派教会.外国人还可以坐火车、人力车、汽车花上一天或半天的时间到西山去进行一次愉快的远足.

北平的主要大街两侧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店.商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在任意一条大街上都可以找到许多卖瓷器的商店.在德胜门大街上可以找到许多毛皮店,能发现黑貂皮、水獭、貂皮、北极狐狸皮、蒙古犬、俄国羔皮、海豹皮、狼皮、熊皮和鹿皮等各类服装.当然,在写这些皮衣时须仔细挑选,以避免这些皮毛由于潮湿和不合理清洗而腐烂.而且许多廉价的赝品也汇集其中.由丝、绸、布料做成的现代装饰很精美.哈德门大街附近可找到地毯,旧地毯通过毛的光泽、美的颜色和棉线的颜色很容易看出.随着岁月的流逝,其颜色将会变成淡黄棕色,黑阴影不可避免,也是一般染色所不能复制的.

北平有三个局共有大约一万部.这些一般被固定在房间内的一个地方.20世纪初的北平报业也相当发达,仅英语报纸就有好几种.如《北平领导者》、《北中国之星》、《北平和天津时报》,每份报纸在10～20美分左右.

协和医学院还对长期住在中国的外国人的子女教育问题十分关注.在北平协和医学院有一所北平美语学校.这所学校主要是为美国的孩子接受初等教育而创办,到20年代初这所学校还开设了高中课程.作为交换条件,医学院向这所学校提供了四万美元的捐款用于改善教学条件,如果洋教授的子女要进入这所学校读书也要交一定的费用.托儿所每年交60美元,一二年级每年交80美元,三年级到小学毕业每年交110美元.来自于北平协和医学院的教工子女学杂费减半.

北方语言学校还专门教外国人学习汉语.由于协和医学院也向该校有大笔的捐款,因此,协和也派Houghton和Stiller参与该校的管理工作.这所在北平有相当声望的汉语培训学校为美国人学习汉语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良好的工作条件和优厚的生活待遇,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世界一流的师资队伍筑成了老协和精神的根基.在不长的时间内,洋教授和中国同仁一道用辛勤的汗水使协和在国际上也享有良好声誉.

协和医学院研究课题都是当时重大和迫切的医药卫生问题而进行的,那时我国的主要医学杂志,如《中华医学杂志》、《中华生理学杂志》等的重要学术论著多来自协和,国外的一些著名的医学杂志上也经常可以见到协和科学家的学术论文报告,其中有不少称得上是世界水平的科学文献.

在北京郊区周口店挖掘出的一颗化石牙齿,经过协和医院解剖科步达生教授的检查鉴定,确定为“中国猿人”的臼齿,即轰动世界的“北京人”.后来解剖科与地质调查所共同组成“新生代研究室”,连续地进行发掘研究工作,为古生物研究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此外,协和研究人员还发明了,并在调查研究我国寄生虫病、传染病,如疟疾、血吸虫病、钩虫病、丝虫病、阿米巴病、回归热、斑疹伤寒、黑热病等,关于血液的生物化学检查、素食的营养、免疫化学、神经生理学,还有梅毒、风湿热及风湿性心脏病、软骨病及钙磷代谢病、儿童营养和豆浆胎盘球蛋白预防麻疹、有关食管癌的手术治疗等众多领域取得很大成绩.同时,还有许多非常珍贵的、关于临床诊断治疗经验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