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青春期

李宇春火的那年夏天,我不在国内,但手机总是隔几分钟就响起,几乎每条都写“请投8号的票”.直到回国,我才明白,原来8号就是李宇春.她成为那年超级女声的总冠军.在舞台上,她边唱边舞,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她代表的就是青春啊.

尽管那时她的“玉米头”是廉价的,像是从小发廊里染出来的.这发型其实挺不靠谱,但是无所谓,那代表着她当时的状态,也吸引了成千上万和她有着同样处境的孩子们.

去年曾轶可火的时候,我也不在国内,但还是听说了“绵羊音”和“最天使”.她在某次演唱会上穿得更不靠谱,鲜绿色露肩装和粉红色宽边帽,与她的嗓音很不搭,但她的声音居然那么软绵绵、娇嫩嫩.大家都听出她跑音了,但她依然在台上活蹦乱跳.我也被她吸引住了,冲着她的那份自信和洒脱.

这就是青春,即使不被人欣赏,也灿烂开放.她自己写词写曲,“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下起了雨,也会学你把伞丢到一边”.只有年轻的时候,才会觉得姿态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短发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爱.”这句话是真理,至少说明她没有遵循社会的主流审美观.“试一试去爱,伤害也比悲哀来得爽快.”这句话可能在青春后期体会得更深.人在年轻时,爱起来才无所顾忌,才会不在意那些社会规则.那种纯粹的爱,基本只在青春期才能尽情享受.

我最喜欢看青春期的少年,他们穿着宽大的牛仔裤和帽衫,手机上还有一堆叮当作响的小佩饰.我喜欢看他们自己创造的时尚.他们有自己的大世界,与书本和社会上的都不一样.他们有升学的压力,但他们的环境比成年人单纯得多.

青春期是允许犯错误的,因为年轻,因为单纯,所有错误都有时间来改正.青春期是可以不靠谱的,甚至就应该不靠谱.30岁之后,没有人可以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那时,生存的压力会让你喘不过气来.

青春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梦想.梦想无限大,梦想就是一种快乐,应该尽情地寻找自己的理想,多培养爱好.这是一段黄金时间,接受新知识很快,脑子活跃,悲喜都能感受得淋漓尽致.一首歌带来的启迪,一部电影带来的满足,都足够让他充实自己.

青春期的不靠谱,无非就是染染头发或剃成光头,无非是在检测期去快餐店打工却爱上某个顾客,无非是彻夜跟同学去网吧玩游戏,无非是没有告诉家长就踏上去远方短期旅行的火车等这样的经历会成为一生的回味.青春期的烦恼都是乌云镶着金边儿,青春期的心事藏在或长或短的裙摆下,青春期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金钱.

青春期应该去闯荡、去感受、去创造,就像曾轶可写些自弹自唱的歌,就像那些有文学梦的孩子们每月必写文学杂志――他们的少年偶像也曾经伏在书桌上,幻想有一天能够用笔写下所有的感受而找到知音.

青春期就应该给广播电台打点歌.青春期就应该去大学校园漫步,不为别的,只为找找以后的生活轨迹.青春期就应该喜欢摇滚乐.只有摇滚乐那些发泄的歌词和的旋律,才和青春期的生活相得益彰.

再不靠谱的青春期,也要寻找自己的导师.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心灵捕手》.里面的主角是一个在麻省理工学院当清洁工的问题少年.他成天和好朋友们四处闲逛,打架闹事,特别不靠谱,有一天却轻易解出了一道难度很高的数学题.教授惊为天人,发现解出题的是个问题少年时,爱才心切,担保了他,使他免于牢狱之灾.此后,教授一直在为这个问题少年的心理问题费心.他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尽管智商超高,却无法对人敞开心扉,无法明确自己的人生目标.这样下去,他会浪费掉数学天赋,只有遇到欣赏自己的成年人,才能避免在青春期之后不靠谱.

青春期再不靠谱,也要有理想和热情,要学会独立思考与求索,勇敢地追问人生的目的.只有这样,不靠谱的青春才能散发出耀眼的光彩.

(摘自《东方文化周刊》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