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战南北,我为什么要拼命“考碗”

就像一只上紧发条的时钟,他随时在准备着上考场,又像一个旋转不停的陀螺,他不断地转战大江南北.

命运对比:大学生毕业后决定“考碗”

1982年6月,魏鹏出生于湖南省龙山县塔泥乡东坑村,父母都是没文化的农民,一家人都希望他将来能跳出农门.不负众望的魏鹏在19岁那年考上了湖南政法学院法律系,乡亲们从那时起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大法官”,父母非常自豪,还特意在家摆了几大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2005年7月,大学毕业的魏鹏来到了广州,四处投简历,并主动到各个律师事务所和公司企业法务部去毛遂自荐.可无论他走到哪里,人家都问:“你通过了司法考试没有”刚刚毕业的他还没来得及参加司法考试,所以他最终连到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机会都没有.

其间,他联系了一些同学,发现他们大部分依然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等只有在长沙市郊某法院当公务员的李强日子过得最安逸,在一家餐馆聚会时李强豪爽地写了单,大家无不羡慕地糗他:“你小子是撞狗屎运了吧哈哈！”

找工作屡屡碰壁,无可奈何之下魏鹏进了一家五金厂做杂工.每天劳累不说,精神煎熬令他最痛苦,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路,究竟在何方进厂做工人,太委屈自己了.去当律师,条件还不成熟,当法官、检察官更不现实.创业,没钱也没点子等”

困惑之际,他把自己跟当公务员的同学李强进行了一番对比,觉得还是“考碗”最适合自己,因为它不需要太多资金,一旦考上,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到手了！这进一步坚定了他“考碗”的决心！

梦在路上:锲而不舍的“考霸”转战大江南北

有梦固然好,但在未圆之前总是锥痛人心！为了“考碗”,出生农村的魏鹏啥苦都能吃.他一边学习,一边在附近的餐馆洗碗挣钱.在“考碗族”中,考上国家机关公务员的被称为“金饭碗”,考上直辖市、省级公务员的是“银饭碗”,地市级的是“铜饭碗”,镇街道级别的则是“铁饭碗”.

许多文凭高、资金雄厚的“考碗族”都瞄准级别高、经济发达城市的公,而像魏鹏这类穷大学生则要求不高,能够考上“金饭碗”自然最好,不能的话,就是捧一个“铁饭碗”也很高兴.

但“考碗”之路异常艰难.每参加一次“考碗”,从搜集招考信息、报名到参加考试、获得录用结果,一般都要半年时间,而且每个直辖市、省份的公时间、内容等都不一致.所以魏鹏不仅要学好专业知识,还要做大量准备工作.

许多事情必须相互穿插进行,比如2006年2月底,正是湖南省公报名时间,他花几天忙完后,又于3月22日去合肥报名参加安徽省公,然后立即返回.

由于担心长沙、湘潭等招考点竞争激烈,这次参加湖南省公时,魏鹏选择了去湘西自治州考点考试,并且选择了一个十分冷门的职位――劳教所教管员,他觉得这样几率会大一些.

2006年4月1日,他去湘西参加笔试后感觉不错,心情舒畅地回到长沙准备安徽的考试.4月23日,他又前往合肥,由于考试只需一天时间,所以他在那里住旅馆呆了3天,考完就回来了.

5月初,魏鹏在湘西自治州笔试的成绩出来了,分数很高,面试也很快通过了,但在体检时因招考单位是按照监狱、劳教的体检标准来执行,最终他失去了这个机会,原因是在体重、视力和身高上不如别人等

5月底,安徽那边的考试结果也出来了,也许是“水土不服”,成绩并不理想,直接被招考单位淘汰了.一连遭遇两次失利,他着实有些沮丧,如果只是没工作还是小事,关键是折腾了四五个月,报名费、资料费以及来往车费、食宿费等,花去了他近万元钱,其中大部分是他向亲朋借来的.

他进了一家送水公司卖苦力,每天大概能赚六七十元.晚上他就在出租屋挑灯苦读,因为他既要打工还清一些急需还的债务,又要精心准备9月份的司法考试.尽管司法考试不容易,每年的通过率仅10%左右,但他还是要放手一搏,因为不拿到这块“敲门砖”,他连去法院、检察院、律师事务所等单位应聘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转眼又是一年,魏鹏还是没啥“出息”,连回家过春节的勇气都没有.大年三十那天他吃的是方便面,捧着方便面的他眼里流露出自信的目光,因为他刚刚得知,这一次他已经通过了司法考试,他梦想自己来年有好运！

突围成功:命运的转弯处终于捧上“铁饭碗”

魏鹏原以为通过司法考试,拿到了由国家司法部统一颁发的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后,便等于抓住了就业的“救命稻草”.所以2007年4月,他第三次参加了湖南公,而且报考的是公检法系统.一个月后,他又跑到南昌去参加了一次江西法检系统的招考,但都失败了！

为什么会这样一次,魏鹏在岳麓山遇到了一位法学研究生,是个资深“考碗族”,他连连摇头地对魏鹏说:“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回头吧！能进公检法机关当公务员自然好,但这条路实在难走啊！不瞒你说,我今年33岁,已经考了6年了,到头来还不是门外汉！”

从“前辈”那里,魏鹏得知,近些年法学专业虽然报考很走俏,但法学高校几年间由过去的二百多所扩充到了五六百所,法学本科毕业生进公检法系统几率很低.

刚升起来的信心和希望,又一次被打落了！2007年6月底,越考越穷的魏鹏不得不离开长沙,到广东去打工.

过完年,魏鹏再次去了长沙准备“考碗”.没想到他遇到了那个考了6年“碗”的法学研究生,那哥们竟然热情地请他吃了一顿馆子.原来,去年底那哥们已经考进了长沙某区法院当书记员！对方不断地感叹:“真是要靠运气啊,总算成功了！”这让魏鹏继续考“碗”的决心更大,哪怕是碰运气也要四处去碰一碰！

为此,2009年春,魏鹏制定了精心的“考碗”计划,甚至绘好了一幅半年内四处赶考的“路线图”:3月去湖南郴州、4月去浙江、5月去贵州、6月去上海等就像一只上紧发条的时钟,他随时在准备着上考场,又像一个旋转不停的陀螺,他不断地转战大江南北.

为了方便随时上“战场”,他在长沙的落脚点一直是与别人合租的房子,每月只需50元.他还随身背一个旅行包,里面全是已经翻烂了的各类公秀员考试辅导书籍.

每次考试费大约100元,主要花费就是各地来回的路费和食宿费.但魏鹏非常节约,在预知了考试时间后,他都会算准火车班次,写最便宜的车票,提前一晚到目的地做一些准备就行了.一般他都是住廉价旅馆,碰到目的地有同学或者老乡,他也会借居两三天.

有些地方笔试通过之后还要面试,如果下一场考试时间不急,他就会在原地找份临时工等结果,这样可以省一些车费.可即便这样,平均每天20元住宿费、10元伙食费,再加上交通费,每月也得1000余元等

几个月下来,魏鹏借来的钱以及自己平时打零工挣的钱,都已经花光了,可好运还是没有降临到他的头上.2008年7月,他在从福建面试失败回长沙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个英语专业的“考碗族”,那人是2006届毕业的硕士生,一心想考个做翻译工作的公务员,但同样屡屡失败.

魏鹏纳闷地说:“英语是个热门专业,应该很好找工作呀”那兄弟抱怨地说:“唉,也不好找呀！现在哪个专业都一样,人满为患！你知道吗今年全国又有500多万大学毕业生,我们这些毕业两三年的都还没找到工作,后面又一拨一拨地涌来了！”

折腾了整整3年,转战了十几个省市,先后参加了近30场公,总共花费6万多元,其中有1万多元还是借债等但魏鹏还是没有成功,不说“金碗”、“银碗”,就连“铜碗”、“铁碗”都没能捧上一个！

有时候,改变命运的机遇总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拐弯处.2008年9月中旬,魏鹏在网上看到广州市南沙区公开招考公务员的信息后,立即报了名.

由于3年来积累了很多考试经验,而且这次他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比如没有像过去那样一心盯着公检法系统,岗位也定在了比较偏僻的基层等.

或许是上苍显灵,这次他顺利通过笔试、面试、体检、审查录取,2008年11月初,他正式接到了通知,被广州市南沙区地税局招收为一名乡镇征税员！那一刻,他兴奋不已！打拼了1000多个夜夜,他总算是突围成功了啊！

2009年1月初,魏鹏已经正式成为广州市南沙区的一名公务员.按照广州市公务员的薪酬标准,他今后每月的固定工资会在4000～6000元之间,如果包括奖金、福利等其他待遇,一年总收入有8万元左右.他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听说后都很高兴等

(选自《辽宁青年》200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