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哲学的当代命运与价值

摘 要：本文对历史哲学的发展演变作了粗浅的考察和评析,个人认为：历史哲学的当代命运同现代性密切相关,历史哲学能治疗技术时代的人们的病痛.同时,把历史哲学及其命运置于现代性所构筑的历史背景下,可以深入了解历史哲学所遭遇的种种问题和它的实质；历史哲学在当代的最高形态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是历史哲学在当代的命运归宿和价值体现.

关 键 词：发展演变；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命运；价值

中图分类号：B03l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1）11-0000-02

历史哲学是一门比较特殊的交叉学科,本文将以历史哲学的内涵为切入点,简要分析了历史哲学的学科性质、特点和地位,概述了历史哲学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主要是西方历史哲学的演变）.对历史哲学的当代意义,提出了个人的一些浅见.总之,本文以唯物史观为指导,在广泛收集、阅读各种相关资料的基础上,将力图对历史哲学在当代的命运和价值进行探讨.

一、何谓历史哲学?

1.历史哲学的涵义

什么是真理?真理就是人们的自以为是.大真理就是更多人统一的自以为是.

什么是哲学?哲学就是更新的真理.

什么是历史哲学?历史哲学就是人们关于历史的,更新的真理认识.

――摘自《中国幸福学》

这段话精彩简洁地概括了历史哲学的内涵.《哲学百科全书》把历史哲学定义为：“历史哲学通常指哲学研究的两个相互关联的分支.其一是对历史学进行哲学分析,即对历史学家的工作进行逻辑的、概念的的认识论的探讨.其二是指这样的试图：在历史事件的整个过程中或历史进程的一般性质中去发现某种超出通常的历史学工作理解之外的含义或意义.在当代文献中,这两个分支通常被称为‘批判的历史哲学’和‘思辨的历史哲学’,也有作‘分析的’和‘综合的’或‘形式的’和‘实质的’之区分.两者的区别类似于科学哲学和自然哲学的划分.”1

历史哲学的上述两个方面与西方定义的“历史”一词的双重含义有关,现代西方中“历史”一词有两层含义：一是指人类的过去、一切活动、创造以及所经历的事件；二是指人们对过去的记述即历史学.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主观历史”和“客观历史”.因此历史哲学,也就包含有两个关联的部分：关于历史过程本身的哲学和关于历史学的哲学.

说了那么多,到底何谓历史哲学?对于我这个非专业的门外汉来说,我的理解,历史哲学就是借助于不同哲学观点对历史和历史研究所作的反思.抽象地说,历史哲学就是人们关于历史的、更新的真理认识.人类的存在和活动,在时间中的展开,即为历史.从最初的历史意识到成熟的历史观以至系统的历史哲学,人们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历史命运.

2.历史哲学的学科性质、特点和地位

迄今为止,人们对历史哲学的认识仍不一致.要使历史哲学真正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必须在其发展过程中,除了研究新问题,还需要我们去重新反思自身的学科性质、对象和任务这样一些对学科的发展方向带有根本性的理论问题.

历史哲学是一门较特殊的交叉学科,它同哲学在思想和范畴方面有一定的相互涵盖,同时,它同史学在对象和内容方面又有一定的相互渗透,因而可以看做史学与哲学之间的交叉学科.属于这一类的交叉学科比如宗教哲学、政治哲学、经济哲学、科学哲学等等.但历史哲学和这些相似度检测学科又有所不同.这些的相似度检测学科都是以某一领域的人类活动或其结果为研究对象的,而历史哲学则是以全部人类活动及其结果为研究对象的.因此,大多数学者把它大致定为哲学与客观历史之间的相似度检测学科.笔者以为,学科的定位其实不是那么重要,学科的严格划分并不利于学术的融合和发展,有时甚至会禁锢我们的思想.其实,一切学科之间,乃至一切事物之间,都不存在绝对的界线.

历史哲学在人类知识领域中有其特殊地位.就研究范围、内容和性质而言,它既具有历史这门学科的特殊性,即必须以历史本身作为自身的对象和前提,又具有哲学的特性和功能,即不满足于对历史表层事件的描述,而是从历史主客体关系的视角把握历史一般发展规律的科学.

尽管历史哲学很重要,但在中国大陆一直处于边缘,未受到应有的重视.以往半个多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一花独放,而我们在这种哲学那里又找不到相应的“历史哲学”这个词语,所以历史哲学研究一直处于边缘,即使它在西方哲学的研究中存在,也属于薄弱环节.其实,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历史唯物主义,就属于历史哲学的一种.但遗憾的是,在历史唯物主义独尊时期,很多学者都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唯物主义并不属于历史哲学.也有学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确实是历史哲学,但它本质上是一种“思辨的历史哲学”.自从“分析的历史哲学”出现以来,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同一切思辨的历史哲学一样,已经过时了.2以至历史作为信史的研究,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以至于很多学者对历史著述的真实性产生了疑惑.这种疑惑,突出表现在意大利思想家克罗齐提出的一种观点：“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3这种观点有其合理的一面,当代人写过去的历史,难免带有时代的局限性,带有当代的思想色彩和印记.正因为历史资料的有限性,所以史家写史不能不根据极为有限的资料进行推论和描述.由此可知,历史著述,确实不能摆脱当代性和局限性.但是,我们要问,在这种带有当代性和作者联想推断的历史作品中,就完全不可能保有历史之真吗?当然不是.任何历史作品,都多多少少带有真实历史的痕迹（依据文献记述或口头流传和地下发掘之实物等）,并总是从这些真实痕迹出发,加以思索和阐发.因此我们不能把“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观点绝对化.就是说,历史著述带有当代性和作者的主观性,但又不可完全归结为当代性和作者的主观性.其实,在后现代主义哲学的观照下,重新梳理历史哲学的基本线索,我们不无惊讶的发现,诸多的历史哲学家,不只是克罗齐还有如狄尔泰、汤因比等,都认为优秀的历史学家必定同时也是富有想象力的艺术家.而且,不仅历史研究著述能保留相当的历史真实,甚至在虚构的小说中,也能保留一定的历史真实,例如,巴尔扎克创作的《人间喜剧》,就反映了18、19世纪法国的社会情况,按照恩格斯的说法,不仅保有历史的生动性,而且其真实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任何反映当时社会情况的历史著述.更何况,我们回首往事,反思自己走过的历程,并不是为了历数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件,而是为了总结经验,超越历史,批判自身,为人类当下和未来的发展指明方向.

二、历史哲学的产生、发展和演变

维柯《新科学》的出版标志着历史哲学的诞生.但最早使用“历史哲学”一词的是法国哲学家伏尔泰,1765年出版了他的《历史哲学》一文.在伏尔泰看来,“历史哲学”就是寻求在其整体上理解历史、理解支配历史的那些原则及它可能隐含着的意义.伏尔泰认为,历史研究不应该只是堆积历史事实,它应该达到一种哲学的或理论的理解高度.德国的赫尔德是维柯主要的继承者之一,他力图在多变的历史事实中去寻求不变的历史规律.康德晚年读到赫尔德的历史哲学著作,开始对历史进行哲学思考,他力求在矛盾中揭示历史的发展,为人类历史描绘了一幅光辉的前景.在经过费尔特和谢林的短暂过渡后,历史哲学迎来了彻底的合法化.这一工作是由黑格尔完成的.黑格尔在启蒙运动的进步观念和康德的自由概念中,注入了新的因素,充分阐述了理性在历史中的作用,并提出了“世界历史个人”这一概念和一种解释历史的独特方式.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社会生活的变迁,历史理性受到质疑.后现代历史哲学兴起,并成为西方历史哲学的主导思潮.后现代历史哲学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反基础主义、反中心主义和反本质主义.后现代主义的兴起意味着知识的不确定性,表征的则是社会的不确定性.以往建立在神学、政治或科学基础上的确定性认识受到了后现代主义的强烈质疑.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股失望的潮流席卷全球,许多人失去了确定性或客观性的信念,觉得过去难以琢磨,现在转瞬即逝,未来更是无法预料.谈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难道这就是科学哲学的命运?换句话说,后现代主义是当今科学哲学的真正出路吗?

三、历史哲学在当代的命运和价值

历史意义立足于人的本性,所以对于人类的自我意识始终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当今时代正处于历史发展的大变革时期,历史哲学尤其显示出它的重要意义.我们说历史意识不仅体现在历史哲学中,而且体现在历史科学中,为什么要突出强调历史哲学的意义呢?这是因为,历史科学中的历史意识只是一种实证意识,而历史哲学中的历史意识同时是一种批判意识.对于个人和社会的自我意识来说,历史科学只能起到有限的支撑作用,历史科学本身就离不开历史哲学,因此研究历史哲学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在一定意义上,当今人类的存在方式是由技术塑造而成的,今天的技术已经变成了人的存在方式本身.

通俗的说,就是当代的人们物质财富极大的丰富了,但是对不可捉摸的未来更加充满困惑和迷茫.自然科学的快速发展不能回答人类的困境问题,技术和经济的发展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自我意识要求我们采取一种非占有和非功利性的姿态――“求真”还要“求善”,这些远远超出了历史科学的范围.因此,我们需要历史哲学为自我意识的觉醒提供导向,因为只有历史哲学才能既求真,又求善,只有通过历史哲学,人类才能形成完整的自我意识.归根到底,只有历史哲学才能疗治技术时代的人们的病痛.

2、马克思历史哲学――历史哲学在当代的命运归宿与价值体现

有的学者认为,马克思恩科斯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并不是一种历史哲学.我个人同意庄国雄等学者的观点：“历史唯物主义研究的确实是关于历史的思辨观点和分析观点的关系,但正因为如此,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历史唯物主义,就属于历史哲学的一种.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在当代仍有它的现实意义.”4不仅如此,本人认为,马克思历史哲学不仅没有过时,它属于当代,而且在当代哲学中处于最高水平,是历史哲学在当代的命运归宿与价值体现.

首先,就其理论内容来说,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世时的历史现状相关的具体内容,有些确实已经过时,就这个层面来说,马克思主义跟所有的理论一样,需要与时俱进.但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的基本原理并没有过时,并在现代不断得到阐发.马克思选集中明确指出,其历史理论是“关于现实的人及历史发展的科学”.5因此,其基本内容不仅没有过时,在当今时代反而愈加彰显出其内在价值.

其次,从现实意义来看,虽然马克思恩格斯去世以来,世界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其中也有很多是马克思当时没有预料到的,但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的解释和指导功能并没有削弱.从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发展趋势看,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结论在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真实和迫切.从“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理论看,当今世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为人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因此,无论从人类的历史命运看,还是从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看,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在当代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事实上,整个人类,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前途―共产主义,尽管我们无法预料它实现的具体时间,但这无疑是人类最美好的归宿.此外,如何实现每个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仍然是摆在人们面前的艰巨的任务.在这种情况下,对马克思历史哲学的研究,将日益彰显出其重要性.

四、结语

在学术研究中,若是以同一个视角去考察和研究对象,很容易僵化和停滞,甚至退化.随着理论的不断创新,研究视野的开阔,以及处理历史资料手段的日新月异,历史研究著述必须不断更新,就此而言,历史研究决不能局限于收集、整理、解释历史资料上,尽管这是必须做的基础事情.但局限于此,还达不到求历史之真的目的.柯林武德把历史归结为“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也并非没有道理.因为,人的主要活动都是有意志、有思想、有情感的.意志、思想、情感既然是人类活动的动因,也就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动因.在这个意义上说,“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有一定的合理性.

不说人类,也不说世界,就说中国今天,正处于一个大变革时期,市场经济的发展有其弊端,使得现代很多人产生了困惑和迷茫.在这种背景下,历史哲学值得一切从事人文学科的研究者重视.历史研究的目的不是单纯回归或趋向历史的本真,历史从来不是为了历史而历史,而是从现实需要出发有所取舍.如果在这种意义上谈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那么就赋予了克罗齐这句话以鲜活的现实意义.无疑,当下的中国,非常需要给人们以创新启迪的历史研究著作.笔者深信,历史哲学将会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

注解：

①转引自：庄国雄等：《历史哲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原出处：《哲学百科全书》,这个分类法来源于沃尔什的《历史哲学―导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参见该书第一章.

②转引自：庄国雄等：《历史哲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275页.

③转引自：王树人：《历史的“复活”与历史理性》,《文景》杂志2009年第3期.

④庄国雄等：《历史哲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75页.

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