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女生》的现代性解读

关 键 词:当代小说秦文君校园题材艺术特色现代性解读

摘 要:新时期以来的大学校园小说是小说园林中的盆景.要想长成参天大树,需要众多作家和批评家的共同努力.以写作中小学校园小说闻名的秦文君,首次把目光聚焦于美丽的大学校园.《大一女生》的审美价值观对现代大学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文章从个性特异的女性形象塑造、视点特意的叙述方式选用、魅力特殊的抒情语言表述等方面,探讨《大一女生》的艺术特色,以带动对秦文君校园小说的现代性观照,不断挖掘其深层次的价值.

随着新时期反映大学校园生活的小说相继问世,大学校园小说创作的生机渐渐显现.在如《大学之林》、《大学时代》、《大学纪事》等等文本中,或书写青春理想,或表现转型期大学校园的困境等从不同侧面扫描新时期以来大学校园的众生相.有趣的是在这一拨文本中,有些文本独自地聚焦于大学校园的女大学生群体,更为有趣的是这一拨作家竟都为女性,从较早反映新时期女大学生生活的《夏》(1980年)的作者张抗抗、《女大学生宿舍》(1982年)的作者喻杉,到《女大学生》(1989年)的作者阿真、《北大女生》(2003年)的作者邮亭、《中戏女生》(2003年)的作者王梅等,她们或亲历、或体验、或感悟、或洞察、或敏感,以女性独特的视角、独特的眼光、独特的情感,女大学生们的独特的生活.这里要特别提出的以创作儿童文学闻名的著名女作家秦文君,在塑造了一大批校园里的小学生、中学生形象后,于2003年发表了长篇小说《大一女生》,把故事安置在美丽纯洁的大学校园.它是喻杉《女大学生宿舍》的延续.但秦文君选取爱情这一特殊视窗,洞察当今女大学生的恋爱心理、情感世界、价值理念,实际上是作者的艺术审美追求在当今社会的清晰投影,表现了作者对自然的独特的观照、对人生独特的感悟、对社会独到的理解.

一、个性特异的女性形象塑造

创作主体对客体的认识判断、爱憎好恶,对主题的思考凝练、开掘提升,都会聚焦投影到人物形象上,所以塑造好人物形象就成为作家的首要任务.有经验的作家更会注意人物形象的“这一个”.喻杉笔下的《女大学生宿舍》写了上世纪80年代初考取武汉某大学中文系入住305宿舍的夏雨、骆雪、宋歌、辛甘、匡筐“五朵”们的青春理想、诗意的生活,但集中写了遭遇独特、富有个性的匡筐,秦文君《大一女生》写了上世纪90年代初考取南方一座外语学院学德语的某宿舍的顾京、童无忌、罗湘湘、宁歌、筱筠、菱子“六姐妹”的学习、生活、情感的故事,但典型凸显了菱子的特殊的身世、特别的经历、特异的个性.菱子出生在浙江的水乡,“在我出生前父亲死了,在我出生的第二天,母亲也死了”,“我一直跟着祖母生活着,但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家里贫穷到只能靠年迈的祖母卖香纸香烛维持.菱子在“又冷又清”的家度过了小学、初中、高中,然而高考“超过了分数线几分,但没录取”,原来银行行长做了手脚.菱子不得不进了“又清又冷”的补习班.在没有疼爱、缺少关爱的境遇中,养成了她的自卑但不自弃,贫穷但不示弱,平凡但不平庸,服气不服输、自立自尊、坚强倔强的个性.这里,想起李建军评路遥小说时说过的一段话:“他并不怨天尤人地渲染苦难,并不单纯地写苦难本身,而是通过苦难来写人的人格尊严、道德,面对苦难的不屈的精神力量以及追求美好生活的内在热情.”{1}秦文君何尝不是这样呢,她笔下的菱子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以超乎常人的忍耐和韧性,甩开他人的冷漠和白眼,坚实地走自己的路.这里,“女作家对生命话语的诗学状态不但表达了生命的困境与艰苦,更着重阐述了如何摆脱生命的磨难与迷惘.”{2}经过痛苦的复读,菱子终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南方一所外国语学院.入学报到的那天,独自一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了三十来个小时的火车到校.这一举动惊得室友们大呼小叫,“天啊！你真勇敢啊！”因为菱子是唯一没有亲友陪送的同学.在她们看来外表柔弱的姑娘哪来的“勇敢”中秋之夜的“炒田螺事件”,她力挽自尊.体育课“球鞋事件”,她委屈不委靡.希望工程义演会上,自己“身上竟一分钱也没有”,却把心爱的钢笔捐出.为了饭菜票,去打工做“牛奶使者”.这一点和《女大学生宿舍》中的匡筐的勤工俭学是类似的.这些充分说明菱子具备自立、自强、自尊、善良的个性.在学业上,她勤学、好学,还利用课余时间学书法、篆刻,参加学校广播站做播音、编辑.菱子的乐于吃苦的精神,实际上是作者在黑龙江北大荒几年“上山下乡”生活的投影,也表现了作家对笔下人物价值的认同.秦文君在肯定人的自然生命的前提下,更重视生命的精神价值,并认为只有后者才是生命的本质.“在女性经验与对女性价值的体认这两个因素中,对女性价值的体认起着主导性的作用,它决定了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以何种方式存在以及从什么样的角度来表现女性经验.”{3}在爱情上,高中的同学现已在北京某外语学院的杨翊,大学时的古维列,都在追求她,一个温暖,一个富有.但处境独特,坚信“他深爱我,我深爱他”的原则让菱子拒绝了他们.后来大学里的校友柳舫与她相识,阴差阳错地交往,菱子误以为就是她深爱的人,拼命追求,当得知柳舫爱的竟是同室的顾京,菱子偶起的念头.这些又反映了菱子的固执和脆弱.作者正是以人性的视角立体地菱子的个性层面――“求真”,而没有机械地、平面地、平板地刻画人物,作者借助独白和画龙点睛的议论,把人物逼近真实、推向现实.“女作家尤其善于将女主人公放在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焦点之上,把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撕扯着人物的内心.大量的内心独白、随感式议论不仅使叙事、抒情与议论达到了和谐统一,而且使得女性人物能直接表露自己的情感.”{4}菱子的拼死的“求真”,这应该是作者感悟生活的触发,意在引起当代大学生特别是女性大学生们咀嚼思考:究竟什么是爱情如何追求爱情

二、视点特意的叙述方式选用

在小说创作中,视点或视角选择的准确性往往取决于作家艺术构思的深刻性.这样的艺术深度,常常跟作家选择的审美视角有密切的关系.因为作家对生活的艺术穿透力和表现力,总是与作家探寻生活的审美视角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独特的审美视角是创作主体作出艺术开掘的必要手段,而这一审美视角必须由作家的主体意识来把握.秦文君在《大一女生》中选取笔下的人物的视点去观察世界、生活的内视角的叙述方式.“由于‘我’的视角可以深入到叙述者的心理底层,揭示出变化无常的心理活动,所以作家可以尽情地对人物的生存心理进行全方位的主体,从而把作品的心理深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5}通篇采用第一人称菱子讲述故事,简略交代自己身世、高考落榜、补习,重点写进入大学后的生活:报到、六姐妹相处、炒田螺事件、体育课球鞋事件、勤工俭学、校广播站播音兼编辑.尤以几次情感磨炼为主,表现了菱子的情感心理受挫及其感悟.这种“我”的心理视角的选用,既有效地打破了传统小说层层叙事的逻辑规范,又为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厚的意蕴含量.但这种内视角的局限又是显然的.作家为了克服内视角除“我”以外的人物的内心活动不能直接书写的不足,有时作为叙述人身份出现的作者会悄然跃出,从外部把小说的某些内容描述给读者看.外视角有时作为人物内视角跳跃、转换、交迭过程中的相似度检测,起着调节的作用.愈是内视角变化多端,就愈需要外视角去观照,由此来显示作家刻画人物和驾驭题材的艺术才能.这在有时就出现了“双视点”的叙述方式.如菱子的感情挫折,由作者的某些叙述带给广大读者尤其是青年大学生以更多的感慨和启发.所以,“作品叙述的人称一定程度上说明作者的叙述态度,而叙述态度决定和反映作者灌注在作品里的叙事情感.”{6}又如:“同寝室的六名室友很快地结束了自开学初形成的吃饭上学都是‘六人行’的习惯――‘六人行’毕竟太不方便了,况且‘私人空间’和能互相说悄悄话的密友对于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是那么重要！”这些不仅是客观的叙述,也包含了叙述者对同学心情的理解,从而拉近了叙述者同人物以及读者的距离.接下来又很快将叙述视角从叙述人切换到人物,“于是我们便开始单独寻找最适合自己的partner”.“叙述视角从叙述人切换到人物,是从客观的介绍性的口吻向主观的情感性的口吻的切换,必然使小说带有比较强烈的情感色彩,形成小说的抒情性特征.”{7}评论者的话语,道出了写作者的苦心.

三、魅力特殊的抒情语言表述

作为创作儿童文学的女性作家,秦文君具有天真和纯情的一面,她以诗人的气质和散文家的文笔创作儿童文学,这使她的小说语言的感彩特别重,往往显得温柔细腻、多情诗意,具有水晶般的剔透.在《大一女生》中作者进一步彰显这样的特点.在构思上,没有情节的跌宕起伏和故事的曲折离奇,而是偏重于人物感情的抒发和心理的刻画,渗透着作者浓烈的情愫,凸显抒情语言的张力,这得力于她把描写变为抒写,把外在写实与实在抒情融合起来,让主观情绪灌注在笔端.而女性作家的细腻,又多以少女为抒写的对象,那温柔纤细、柔情似水的清澈自然就会流进作品的字里行间.

1.艺术手段的支撑

如前所说,秦文君运用第一人称对女性心理进行深层开掘,瞬间的感受,丰富的想象,凌空飞跃的思绪,跨越时空的幻觉与意识流动,构成一个奇特的审美世界.这个世界愈丰富,愈能显示出人性的期待和心灵的深度.“内心视角提供的内心历程愈深刻,人们愈容易心甘情愿地依赖叙事者,愈会对她具有同情感”{8},“在女性人物视角叙事中,女作家尤其擅长运用内心视角为她的女性人物赢得同情心.”{9}由于有了同情心,作者就要精心呵护抒写的对象,体现在语言上诗意的成分增多,必然加浓了作品的抒彩.另外,文本中穿插菱子的不少日记,安然、杨翊、菱子奶奶、何一帆、章老师、柳舫给菱子的书信,菱子给柳舫的没有署名的书信,这些日记和书信是很私人化的文体,它们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抒情性,使作者的主观情感得到酣畅淋漓的宣泄,作品中人物的心理得以细腻入微的表露.回忆、闪现、想象、梦幻般的笔法在秦文君笔下多次出现,正如评论者所云:“女人更多的是生活在回忆或想象的世界里的,即使与现实相处,也常常放飞自己的思绪而不知身居何时何地.没有记忆的滋养,也就没有了生命的色泽与芬芳.”{10}这些笔法多集中在菱子对母亲的想象上,如第一章的末尾,“我突然觉得那轻轻的湖水泛起了波涛,嫩嫩的菱子叶随着一荡一荡的水面在轻轻舞蹈,我正愣愣地看着,却发现有个女子恍若仙子般已亭亭地站立在朵朵的菱叶上.”文本最后一章:“突然我感觉有一道光芒射在我的脸上,温暖的,轻柔的,我茫然地睁开眼睛,一瞬间,我惊得要喊出来:我看到了一道美丽的佛光！佛光来自西面.它静静地直铺下来如月光,它闪着七彩的光,如彩缎,它柔和地照耀着众生,如晚霞等我定定地看着,直至从佛光中飘来了我那婷婷袅袅的妈妈！”这些描写如诗如画、亦梦亦幻,进一步增强了文本话语的诗意成分和抒彩.

回忆、穿插、闪现、梦幻、独白、日记、书信等不同的艺术手段或表现方式在文本中的运用,有助于叙述方式的多样化,使小说所呈现的画面和展示的思想内容趋于最大化,艺术的深刻性得以体现,作品的个性特色也较大程度地得以彰显.

2.叠字艺术的闪光

“每当作者要描述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或者想抒发一番强烈感情的时候,往往就出现了叠字和俳句.这些叠字俳句,用得美妙,可以大大增强艺术感染力.”{11}秦文君就是这方面的高明的作家,她深深懂得,小说作为语言的艺术,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故事载体,其艺术性的高要求使作者的语言必须精益求精,要用更适合的语言形式去更准确地表达思想内容,而重叠词的运用就成为她的首选.她的叠字艺术的确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频率高而且形式多样,具体表现在:AA型,如“胖胖的女孩”,“喃喃地喊着”,“颤颤地写下”,“轻雾飘飘的晨曦”等.ABB型,如“热乎乎的大手”,“湿漉漉的头发”,“沉甸甸的信”,“暖和我冰苦苦的心”,“毛茸茸地挺出个绿芽”等.ABAB型,如“她已吱嘎吱嘎爬上了上铺”,“满溪清凉清凉的水”,“双颊通红通红”,“心中忽悠忽悠的”等.但作者用得最多的是AABB型,如“精精致致的短裙”,“漂漂亮亮的成绩”,“一切都混混沌沌”,“黄黄瘦瘦的小脸蛋”,“热热闹闹的场景”,“细细白白的肌肤”,“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倔倔强强的性格”,“温温暖暖的小港口”等.更为精彩的是,作者在某一处,往往将这种AABB形式连用或反复,从而造成更为强烈的节奏和乐感.如“女孩晕晕眩眩,陶陶醉醉地想到了”,“快快乐乐开开朗朗地加入他们”,“她的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从容容的平淡、平平凡凡的快乐、宁宁静静的浪漫”,“躯体有一天能完完整整、纯纯洁洁、热热烈烈地献给所爱之人”,“你的名字是素素淡淡的,衣服是素素淡淡的,想不到你点的菜也是素素淡淡的”等.正是由于这些重叠字词的大量出现,使小说从形式上显得活泼,有生气.王希杰说:“重叠是重要的语法手段和修辞手段.”{12}在修辞功能上,“重叠词语的选择可以调节节拍,创造音乐美感.”{13}秦文君把最能使语言具有音节美感的重叠形式,频繁地使用于《大一女生》中,不仅造成了和谐的音律美感,增强了文句的表现力,更在于用在写人绘景的时候,可以凸显人的情绪,突出意象的特质,彰显诗意的流动,营造抒情的氛围,从而增强文字言说的神韵.

3.诗词话语的润泽

“女性是情感型的,她们往往沉溺到自我内心中不能自拔,这造成一种束缚和缺陷,所以她们总是不能更好地超越自我,感知生活,所以其作品在表现上是情绪式的.”{14}而作者必须借助于笔下人物的心灵展示来表现情绪的变化流动.“女性文学就是女性心性的自然流淌,自由倾诉,她们善于以精心营造的玲珑剔透的语言来表现情绪.”{15}秦文君华东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以她的学养有能力对她的文学语言“精心打造”.笔者单就其“引用”加以分析.随着人物情绪的变化、流动,作者会适时引用恰如其分的古诗词.如,菱子第一次激动地上大学课程,课间休息,同学风一样跑向信箱,自己站在栏杆边,望着芭蕉树.这时引用宋代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内容反衬了菱子的内心的孤独凄清.回忆军训违反了校方的不与军训班长通信的规定,当领导要“我”写检查后,“我一口气跑向水库边,我的泪哗哗而下”,“整个下午,我都对着水库,一遍一遍地吟着‘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等’”这里引用宋代朱敦儒《鹧鸪天》词句,表现了菱子的傲视他人“宁愿与山水交流”的秉直,特别是菱子的求真心灵不被理解的孤寂.“卧谈会”,当室友聊到家乡的话题时,菱子自然想到了“掩在竹林下的青石板小巷,浸在雨丝中的清凉的碎石子路等”便情不自禁地吟了柳永《望海潮》“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等菱歌泛夜等”吟了苏东坡《新城道中》诗:“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等”的诗句.这些词句恰好表现了菱子对山村野趣的留恋.其他如苏东坡《浣溪沙山下兰芽短浸溪》“难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刘禹锡《浪淘沙》九首之九“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王勃《滕王阁》诗“阁中帝子今安在,槛外长江空自流”,李商隐《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等等,不一一细述.另外,还引用一些歌词、台词,如,当室友顾京给菱子的野菊洒水时,“我感动地看着她的一切动作”,引用歌词“好娇花自应多护荫,好青春此际盛开芬芳,惜娇花要乘青春好等”当情人杨翊离开菱子,“我心开始绞痛”时,引用《哈姆莱特》的说辞“一朵初春的紫罗兰,早熟而易凋,馥郁而不能持久等”纵观这些古典诗句、抒情话语的引用穿插,自然天成,润泽了创作语言的灵性,激活了语言的抒情张力,增强了作品的浓浓的诗意！

4.淡雅文风的濡染

秦文君在《大一女生》之前的校园小说,都是从儿童视角出发塑造成长中的儿童形象,所以受众群体基本都是中小学生.这就使她的小说语言必须平易自然、朴素淡雅.《大一女生》依然秉承这种创作个性,风格基本上没有变化.如“领略到了大学里马拉松式考试的滋味.慢悠悠地隔几天考一门,虽然才四门功课,却如特慢火车硬是把我们折腾了整整两周,然后才让我们把摇摇晃晃疲惫不堪的心给收下来,唉,真是折磨人.”这段文字自然中显得平淡,平淡里含着清新.但是平淡不是平庸,平庸是浅薄,平淡才是深刻.愈是出色的语言,就愈显得平淡,愈是平淡,就愈显得隽永.我们在欣赏朱自清的叙事散文、汪曾祺的小说时,有谁能忽视他们作品语言的冲淡平和的风格特征呢《大一女生》中弥散着淡雅的文风,就如江南温馨的缕缕春风沐浴心灵,亦如江南清凉的丝丝春雨浸润和滋养了江南女子的灵性和情感,江南女子的身上天然地带着江南文化的雅韵,轻盈曼妙,婉约风致,却又返璞归真.生活在江南的秦文君,以她敏感的童心关注着身边的童年、少年乃至如菱子一样的青年女性的生存、生命的状态,又以抒情的笔致还原生活的本真.而这一切又必须借助语言来表现,因为文学毕竟是语言的艺术.平实而素朴的诉说、恬淡而自然的铺叙、雅洁而抒情的心声,这是作者写作的格调.翻开《大一女生》,那朴实的言辞、自然的吐露、清新的话语,无不显出耐人寻味的情韵.这情韵洇开来,便诗化了生活,诗化了环境,诗化了人物的感情与性格,更增添了作品的艺术魅力.

秦文君在首部大学校园小说中,就以独特的笔力呈现给读者新奇的世界.她以江南的人文语境表现了菱子的真善美,又以江南的文化背景再现了当代青年在残酷的竞争、迷失的青春面前该做怎样的抉择和把握.这才是作者的用意,也正是小说的意义.

本文系江苏省社会科学院重点基地课题文化现代化(06JSAYJ002)之“新时期大学校园小说的现代文化学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吴延生,淮阴工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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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179.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