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堂与于右任\胡适\傅斯年

点赞:4834 浏览:15807 近期更新时间:2024-03-18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清晨的夏威夷大学校园里,古木参天,繁花似锦,百鸟争鸣.一群群背着书包、提着电脑的学生们纷纷步入校园,开始一天新的知识探求.人群中有一位老者,几乎每天都在树影斑驳的林荫道上从容漫步.他面如佛相,神情安详,精神矍铄.与他擦身而过的学子大都不认识他,而中年以上的教授们见到他会热情招呼:“罗教授,早.”

这位老者便是罗锦堂先生,夏大东亚语言系的荣休教授.虽然离开讲台已十多载,罗先生却从未离开这所他曾执教30多个春秋的校园,每天清早在校园里散步一圈,即入图书馆,阅览典籍查找资料.偶尔抬头,凝望着那些埋首书堆里的青年学子的背影,仿佛间自己年轻的身影与他们重迭,60年前求学的点点滴滴又浮现于眼前.

1927年,锦堂先生出生于人文历史厚重的甘肃陇西.在中华史典籍中,陇西是秦文化、唐文化的发源地,承载着两千多年厚重的人文历史.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陇西”地名的记载.甘肃省的简称“陇”就是从陇西重要的历史地位得来的.家喻户晓的唐太宗李世民和著名诗人李白、李贺皆与陇西有深厚的渊源.

锦堂先生家有五男两女,他排行最末,乳名五全.五全到了读书年龄,家里把他送去县里最好的小学,并给他取了学名锦堂.起初他不习惯,同学叫罗锦堂他不理会,似乎与他无关.锦堂先生自幼聪颖悟性高,所学课文即能成诵,小学五年级时,老师出了个作文题《我的母亲》.九岁丧母的罗锦堂在文中倾诉没有母亲的痛苦.老师读后,又圈又点.还把作文贴在墙上让大家阅读.

1948年夏,罗锦堂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被保送到国立上海复旦大学.待抵达学校,报到后,突然接到教务处来信:该生罗锦堂由教育部改保送国立台湾大学.限9月10日之前报到,否则取消资格.后来得知自己的名额被另一名甘肃的学生替换,只因后者给教育部的人送了一只火腿.锦堂先生的命运却因这只神通广大的火腿完全改变.当时已8月份.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是万般无奈.从未出过远门的锦堂先生,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独自横渡波涛汹涌的海峡,来到陌生的台湾.

台大求学与校长傅斯年

台大的前身是1928年日本在台湾设立的台北帝国大学.1945年日本投降后改为国立台湾大学.罗锦堂未等到学校开学,便出了一场车祸.他在一个的天气中行走时,被一辆军用大卡车撞倒,浑身血流不止.被送进医院后,罗先生从昏迷中醒过来,赶紧摸一下自己的头,看头还在不在,头在就好,就能活着.肇事者是位双肩上有着两颗星、知书达礼的军官,他主动承担了一切医疗费用,以至罗锦堂能在医院衣食无忧地疗养数月.

大脑的阵痛尚未消除,医学系的课程已无法跟上,只好弃医投文.至中文系面试时依主任台静农的要求,以蝴蝶为题,当即赋诗.罗锦堂略思片刻,即写出一首《咏蝶》的七言绝句:好餐白露性孤高/不逐落花四处飘/莫笑此君筋骨小/也能展翅上青霄.台先生点头称好,嘉许再三.罗锦堂就这般阴差阳错地回到他钟情的文学天地.

机会难得,罗锦堂如饥似渴地学习,同时也很活跃地在校内参加各种演讲比赛,论文比赛等.还被班级推选为班代表,既而选为学生自治会主席,曾代表学生去机场迎接新校长傅斯年.新校长上任三把火,首先将学生自治会改名,认为学生不能自治,只能代表.

在学生心目中,傅校长是个敢讲敢做的“傅大炮”,他勇于将炮火对准皇亲国戚,向宋子文、孔祥熙的贪污腐败行为挑战.对校内混乱不堪的教学体制严抓肃改,经校长一番雷厉风行的整顿,台大校风立刻焕然一新.

有一段时间,傅校长把台大中文系的图书馆取消了,招致学生不满,大家推荐罗锦堂去见校长,要求开放图书馆.校长室里,只见傅公手托烟斗,仰首问道“你是哪里人?”“我是甘肃人.”“甘肃就没有一个读书人.”“甘肃没有一个读书人,难道我就不能读书吗?!”“你读什么书?”“我读《楚辞》.”罗便列举了每个朝代名人写的有关楚辞的理论和注释以及郭沫若的《屈原》.校长点点头说,郭沫若的《屈原》值得看.罗锦堂出来后,他把见校长的情形与系主任台静农一讲,台先生哈哈大笑,说“傅校长就是这样的人”.

在期末考试的历代诗选考场中,老师出了一道题《读杜甫诗后》,罗锦堂很快成诗并第一个交卷离开,正碰上坐着别克车在校园巡视的傅校长.他下车进了罗锦堂所在的教室,拿起他的试卷看了看,问台静农该卷考生是谁,这么早交卷.台说他就是你曾骂过的那个没有读过书的甘肃人.傅笑笑:“唉呀,我都忘记了.”可谓不打不相识,此后,傅校长对这位甘肃学生另眼相看.

1950年12月,傅斯年在省议会厅答复参议员郭国基有关台大招生放宽尺度等问题时,因过度激动,患脑溢血而猝逝.全校上下一片悲哀,身无分文的罗锦堂跑去学校的学生福利社赊账写了一块白布,用毛笔写上“痛失良师”,和同学们一起到省议会去找郭国基,郭国基闻风逃匿,学生没了目标.在回校的路上,同学们提出,向学校要求,将傅校长葬在台大校园里.罗锦堂随即向写作技巧校长沈刚伯转达了学生的要求.沈觉得此建议很好,于是成立了治丧委员会.墓地选在校门口旁的原植物标本区,该处植物种类繁密茂盛.进台大即是傅园.出葬的时候,罗锦堂代表全校师生,手捧傅公骨灰盒并将它放入墓中.代联会还掏钱晒洗了三千张傅公的照片,送葬时见人即发.30年后,罗先生应邀回台大做客座教授时,慨叹台大时过境迁,惟一未变者,傅园也.即赋诗以纪念傅公:

当时曾记傅园旁,

月夜扶人过短墙.

地老天荒惊世变,

傅园依就好风光.

研究生时期

罗锦堂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中文系,并很幸运地成为16名报考研究生的考生中,惟一一名被录取者.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罗锦堂先生悲喜交加,喜的是能被录取,机会来之不易;悲的是自己太穷,念不起学.当晚,锦堂先生拜访甲骨文老师董作宾,将自己放弃攻读研究生的决定告诉董先生,董先生很诧异,别人考不起,你为何放弃这个机会?锦堂先生如实将自己的情形说了,200元台币的学费交不起,就连每月90元的生活费都没着落.正在此时,前任“教育部长”朱家骅来访.他办了个《大陆杂志》月刊.朱家骅是发行人,董作宾为社长.董先生想了想,说“你给我们杂志社当校对好了.我每个月给你150元.你90元吃饭,剩下的写些肥皂,牙膏等日用品吧”.转身与当时“研究院院长”朱家骅商量.朱看了看罗氏,点点头.恩师解难,学业得以继续.

生活勉强能维持.就在此时,美国哈佛大学提供给台大一笔经费作奖学金,学校在五六个研究生中挑选,最后决定将奖学金颁给罗锦堂.每个月三百元美元,那时教授的工资都没有那么多.拿到钱,锦堂先生赶紧写了一本英语词典,后又写了一套十三经.那个年代的学生都很清贫,班上女生之间写只香蕉得分一半吃.罗锦堂的境况改善以后,能够写些香蕉零食送给女生,可谓有福同享.三年的研究生念得很宽裕.

在替杂志校稿之际,董作宾先生鼓励锦堂先生向《大陆杂志》投稿,挣些稿费.该杂志是国际公认的极具水准的纯文史杂志.它的影响力波及香港、日本等海外.当时对中国文史感兴趣的人可谓人手一本.此建议使锦堂先生开了窍,于是他的名字和文章便常常出现在《大陆杂志》上.通过该杂志,罗先生还认识了许多前辈如于右任、钱穆等.从未谋面的香港新亚书院院长钱穆,便是通过《大陆杂志》上的短文而识得锦堂先生的才华,以至后来礼聘他为新亚书院和香港大学任教的.

与于右任的忘年交

《大陆杂志》连续登载了罗先生的《中国读曲纪要》,引起了学术界的注意.有次“监察院院长”于右任问起董作宾,那位写散曲的人是哪个大学的教授.董先生笑笑说,他哪里是什么教授,只是台大的研究生,还是你们甘肃人,半个老乡呢.右老的娘家是甘肃.他一听甘肃人,眼前一亮,说你把他找来我们认识认识.董先生随即转达了右老的意思.罗先生说不去,人家是大官,自己为一介书生,话不投机.后来右老又派了个监察委员来找他.说院长想认识你,你去看看吧.他口头应承了,也未拜访.结果监察委员再次上门来催,说你总不能让院长拄着拐杖跑学生宿舍来看你吧.罗先生只好应承.

没想到开门的人看他一副穷学生装扮,妄自断定他是来借钱或是有事相求的,不让他进,罗先生甚感羞辱,调头便走.第二天监察委员说,昨晚院长等了你一晚,为何没去?听完罗的诉说,他回去拿来一封右老的亲笔信,让罗带上,如此这般才踏进了院长的门槛儿.

右老听说老乡来了,手杖都忘了拿,直接迎了出来.只见右老一袭长衫,白袜青布鞋,神态潇洒飘逸,美髯飘垂于胸.至罗跟前,赶紧把手搭在他肩上说,你扶我进客厅.俩人一见如故,畅谈甚欢.话题由台大情形到老家甘肃,从诗词到散曲.一老一少相见恨晚.聊至兴奋时,右老拿出烟斗想吸烟,锦堂先生连忙上前为他点火,右老吓得惊起说,“你千万要小心呀,不要把我的胡子烧着了”.说完俩人相视大笑.右老吐着烟雾,拍拍罗先生的肩膀说,以后周六晚上得空来家里坐坐.

于是,罗先生成了右老周六晚上的常客,右老写字,罗先生替他磨墨.“草书声誉满天下,纸上时见龙蛇走.”“芸窗斜对细论文,掀髯而谈开笑口.”罗先生的诗里表达了对右老书法的钦佩,也能让人感受到这对忘年交之间相处默契.右老让罗先生替他找本爱国诗集,以应付每天源源不断求墨宝的闲差.右老每次挥毫,无论字迹大小皆盖上一枚很小的印章,罗先生不解,右老解释说,那是民国初年国务院总理徐世昌刻好送给他的.此后就再也没用其他印章了,可见右老是个念旧的人.

自与罗先生相识后,右老常询问台大的情形,有次来了兴致,对罗先先生说:“我想请台大的教授们吃饭,但我不认识他们,你帮我开个名单吧.”罗先生就把文学院的教授全列上,最后右老请了两桌.真是个秉性耿直的性情中人.

右老曾自豪地对那位监察委员说:“我们西北人啊,十有九不通,一通便成龙.”言下足见他对罗锦堂的器重与赏识程度.当罗先生研究院毕业时,右老有意送他去日本作研究,他征求罗先生的意见.罗先生却说出了自己不同的想法,说他不去日本,想去法国.外海的汉语中心在法国,巴黎大学的老师都是汉学界的领袖,形成了一股风气.汉学研究者都往那儿跑,加以那儿的研究经费也多.右老一听说,你如果愿意去日本,我可以跟前首相写封信,日本人很厉害,国家小,但民族性很强.你去那里读几年没问题,我与首相很熟.你如果要去法国的话我没钱资助你.右老两袖清风是有口皆碑的,也难得他一片惜才之心.

当得知锦堂先生即将迎娶名门闺秀曹晓云时,右老便开始为他的新房操心.他替不经事的晚辈想得很周到,提出在阳明山上有栋别墅,是宋美龄借给他的,新婚夫妇可去那度蜜月.罗先生哪敢应承,以太高太远不方便为由婉谢.右老知道罗先生清贫如洗,又建议罗先生去一位开旅店的朋友那去住,“他不会收你钱的”.罗先生一想还是不行,也谢绝了.婚礼当天,右老欣然为一对新人证婚.文学院的师生都来道喜.胡适也送来手书墨子鲁问篇墨宝一幅“钩之以爱,揣之以恭”以示祝贺.婚礼完毕,还是右老观场,说来张合影吧.新闻记者眼明手快,赶忙替右老和新婚夫妇留下了那张保存至今的珍贵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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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论文考试

有一年,台大在中山堂举行毕业典礼,邀请“教育部”部长张其昀致词.张褒扬台大的教育办得好,并表示“我们应该更加提高教育程度,我们要在国内开设博士班,设博士学位”.话音刚落,台下的学生就高兴得欢呼起来.刚取得硕士学位的锦堂先生更是兴奋不已,这意味著他可以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张其昀回去后便开始筹备在台大设立博士学位事宜,但过程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原来,台大在张其昀讲话之前已开始筹划在研究所的基础上办研究院.待研究院办起来后再设立博士学位.当时台大的校长是钱思亮.台大把计划送交“教育部”时,遭张其昀反对,认为大学不能单独成立研究院,不合要求,不批准.因此与台大结怨.如今“教育部”部长想设置博士学位,台大以资金不足为由而拒.张其昀得知此计划在台大行不通,便转向台湾国立师范大学,找校长刘真.刘真也很为难,台大不愿办,师大岂敢.思来想去,最后刘真说,师大文学院院长是梁实秋,如果他答应办,我们就不怕了.结果梁实秋很痛快,一口气应承下来,说台大不办我们来办.

端坐在单人课桌后面,对面高悬的“博士学位论文考试试场”横幅下,七双温和且挑剔的慧眸,近距离地朝罗先生齐齐射来.“教育部”对首次博士论文口试极为重视,特请胡适挂帅,邀梁实秋、郑骞、台静农、戴君仁、李辰冬和苏雪林七位文学知识渊博的著名学者,组成实力雄厚的考试委员会,以七对一轮番提问的阵势,就罗先生的《现存元人杂剧本事考》博士论文的范围、研究方法、引证资料及结论等,向罗锦堂抛出一连串艰深,锋锐的问题.

口试时为两小时.当时罗先生深知,今天能坐在这里参加博士论文口试,机会来之不易.当初张其昀大力提倡设立博士学位时,在台湾大学遇到了阻力.经辗转得到台师大校长刘真和文学院院长梁实秋的支持,方使成立博士学位这一设想,于台师大得以实现.1957年首届博士学位招收时,报名参加考试的文人学士中不乏教授之辈.待过关斩将之后,进入博士候选人资格者惟罗锦堂一人.


攻读博士学位时,除了选科以外,还要圈点《易》、《诗》、《书》、《礼》、《春秋》、《左传》、《公羊传》、《梁传》、《礼记》、《孝经》、《论语》、《孟子》和《尔雅》等十三经,外加《文心雕龙》和《昭明文选》.“三年中,花费我最多时间的是研读二十四史、大部头小说和名家笔记.研究古典文学最重要的工作是考证,尤其是具有故事横贯其间的元曲,考证其本源的工作就更重要,研究二十四史及名人笔记,目的就在弄清楚每一部杂剧的来龙去脉.”三年研究的结果,罗氏将凌乱的现存元人杂剧归纳成历史剧、社会剧、家庭剧、恋爱剧、风情剧、仕隐剧、道释剧和神怪剧等八大类.“这分类也就是我博士论文的结论”,他说.真可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在博士论文口试前,有人曾预言,罗先生这次考试必输无疑,因为他的论文是用文言文写的,而主考官胡适始终极力提倡白话文,这不是跟胡适唱对台戏?!何况,胡适那时并不主张在台湾设博士学位,他认为台湾的程度还不够.热心的人建议罗先生考前先去拜访一下胡适,礼节上疏通疏通,被罗锦堂一口回绝.“我做了半生硬汉子,不能因考试而做了软骨头.坚决不去,考不取也不去!!”

没等主考官发问,梁实秋院长先将敏感的问题抛出:“胡适先生提倡白话文,你怎么用文言文写?”罗先生镇定地回答,“我也喜欢白话文,只是字数太多.这篇论文已有40多万字,如用白话文写,恐怕要100多万字.”胡适居然没反感.两小时紧张的考试时间已过,正想松口气,岂料胡适举手要求考试延长一小时.“高等教育司司长”罗云平见状,连忙给罗先生倒一杯汽水,说“你这才是真正的考试啊!”

口试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之后罗先生退出,由全体委员秘密,结果通过了授予罗锦堂文学博士学位.十年寒窗,终成正果.

事后,胡适坦诚地对罗先生说:“昨天我是不是给你太多麻烦?你的论文题目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元人杂剧的分类那一章,无论是谁也分不好.为了主持你的口试,我临时抱佛脚,在图书馆借来一大堆书,每晚读到深夜三点等”说完,胡适先生拿出事先准备请越南共和国第一任总统吴廷琰签名的纪念册,请罗先生在上面签名留念,并赠送自己的一张照片与罗先生.当时文人之间喜以书籍或照片互赠,乃“君子之交淡如水”之举.从胡适、台静农、董作宾、钱穆和于右任等对晚辈罗锦堂的爱惜与欣赏,足见当年名家学者之风范.

当时台湾香港的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了罗先生获得博士学位这一意义非凡之文坛盛事.半个世纪已逝,那场历经知识与智慧,学术与权威之间的艰难较量,仍清晰地印在罗老的脑海里.值得一提的是,一天早上,有人敲门,学生说有个军人送来一件礼物,让我转交给您.罗先生打开礼物,里面是一枚纯金的金牌,约一两黄金打制,上面刻着“中华民国第一位文学博士罗锦堂”.送礼的人没有留下姓名,罗先生捧着礼物却是一头雾水,谁会送这么重的礼物呢?思来想去,此人可能是多年前那位车祸的肇事军官.因罗先生当时与军界尚无朋友.

学成之后,罗先生一直未离开过教育事业,执教的足迹遍布三大洲,曾任日本京都大学人文学科研究所研究员、香港新亚书院副教授、香港大学教授、德国汉堡大学客座教授、台大中文系客座教授,台中东海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讲座教授,中国大陆许多大学以及新加坡、法国等地大学的教职.其学术著作有二十多部,诗词数百首.

罗老将一生的经历展开重温,又随凝视的目光收拢折迭.日月年年皆相似,人生代代不相同,眼前校园里的学子,不正是在重复自己当年求学的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