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文学何时转身高雅

点赞:4373 浏览:14970 近期更新时间:2024-02-24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青春文学抛弃了文学的传统,嬗变成一种不再追问价值、不再寻求超越的平面文学.看似是其致命缺陷,但是不无讽刺的是就是这种缺陷导致了其大受追捧,阅读已经退化为一种娱乐消遣行为,为了阅读而阅读,人们并没有期待在这种阅读过程中精神世界有新的超越.

沈利娜,南京大学文学院,热心于出版及文学评论.

韩寒主编的《独唱团》第一辑销量超过150万册,但是就在这样惊人的销售量之下,《独唱团》还是成了“绝唱”.从2010年7月6日第一版《独唱团》面市,到2010年12月27日宣布团队解散,不到半年时间.而据传《独唱团》第二辑的出版商已经由第一辑的华文天下变成了磨铁图书,原定于今年一二月出版.《独唱团》解散的消息一经流传,便有了多种关于解散原因的版本,最为流行的有三种:一是韩寒乱说话,出版社不敢接这个刺活、踩这颗地雷;二是一直未拿到正式刊号;三是树大招风,同行拆台或叫做羡慕妒忌恨.看似三条理由都能成立,但150万的销量,韩寒的品牌,还不至于使《独唱团》唱到绝唱.或许,这又是磨铁的一记高招:一个绝唱的检测动作,然后是《独唱团》第二辑的更加热销.如果真是如此,那么2011年的书业可能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独唱团》急流勇退这样上等的炒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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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戏剧性的事情是,同为青春文学领军人物的郭敬明却在独唱团宣布解散之际,隆重推出了他的青春纯文学杂志《文学风象》和《文学风赏》.这是纯属巧合,还是郭敬明有意使韩寒难堪?又或许是郭敬明从哪里刺探到《独唱团》即将关张而草船借箭,你方唱罢我登场呢?

就在郭敬明推出《文学风象》和《文学风赏》的同时,据说还在筹划着中国的“芥川奖”.众所周知“芥川奖”是日本奖励新人作家的纯文学奖项,可见郭敬明并非和韩寒唱双簧戏,而决意革心洗面,走向纯文学殿堂.其实,无论是《独唱团》还是《文学风X》无一不是想走纯文学之路,至少可以说在试图褪去青春文学的稚嫩,走向文学的严肃性.然而青春文学的主将们真的能够将青春文学引向严肃文学之路吗?

青春文学并不青春

那么,让我们司空见惯的青春文学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恐怕业内外谁都似是而非吧.也许要理清这个概念并非易事.一般认为青春文学有五大要点:以80后的学生为主要创作群体;内容多为校园生活,校园爱情与友情是其中最为主要的题材;有标新立异的书名,诸如《悲伤逆流成河》、《水仙已乘鲤鱼去》,往往给人一种怪异感;网络是查重复率首先发布作品的平台,一经网上流行再付印出版;由于作者人生阅历及文笔的稚嫩,往往内容空洞,“为赋新诗强说愁”的现象实为普遍,文辞也差强人意.

但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青春文学在青少年中的风行,甚至某些大学生也对这类作品痴迷.近日笔者在南京大学图书馆网站上搜索韩寒、郭敬明、张悦然、七堇年等青春文学查重复率的作品,首先为之一惊的是南大图书馆对这些作家最新作品上架的速度之快,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七堇年新作《尘曲》居然也能检索得到.其次是这些作家的图书大都处于借出状态,确实很令我这个不看青春文学的老顽固大为惊讶,以为年纪也已过了青春期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应该对这类作家不会再有当年的热情.青春文学已经走过了十几个年头了,现在的势头虽然没有当初的强劲,但目前似乎还不可小视.青春文学也形成了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一批名声大噪的查重复率,他们在今日中国的影响不低于任何一位影视明星.2010年的畅销书榜顶端不断地出现郭敬明的《小时代》、《爵迹》和韩寒的《1988:我想跟这个世界谈谈》等一大批图书.据悉2010年12月6日落幕的北图订货会,青春文学图书依然显示了不俗的销售成绩,青春文学领军人物郭敬明的《小时代》等图书受到青少年的追捧.


然而,青春文学总的来说是一种相对没有多少深度的文学,故事情节简单,文字华丽,缺少传统文学的精致典雅,在阅读过程中读者不需要追问深层的含义,而直白的表达更是降低了阅读的门槛.传统文学是讲究内在超越性的,旨在对现实世界有所超越,故而文本总是在表层之下隐含着深层的内在思想性,这也就使阅读的过程成为一个不断追问的过程,一个以期获得人生引导的过程.这样的阅读显然不是一种消遣娱乐行为,更多的是一种不断体悟、思索的历程.这种阅读过程好比禅宗艰难的外在修行过程,要不断的念佛、坐禅、修定,才能达到最后的内心证悟.显然这种艰难过程已不再为读者所接受,也不能迎合轻阅读时代读者的需求.青春文学抛弃了文学的传统,嬗变成一种不再追问价值、不再寻求超越的平面文学.看似是其致命缺陷,但是不无讽刺的就是这种缺陷导致了其大受追捧,阅读已经退化为一种娱乐消遣行为,为了阅读而阅读,人们并没有期待在这种阅读过程中精神世界有新的超越.轻阅读,或者叫做浅阅读对我们的国家、民族和时代究竟意味着什么?

中国的教育向来都忽视对青春期的关注,青春文学书写的正是青春的苦闷与惆怅,从某种角度而言,青春文学是青春期少男少女们自身的写照,是其寻求解决青春问题的法宝.但是青春文学的查重复率们往往由于自身生活历练,成长经验的不足,很难真正起到正确引导青春期少男少女的作用.以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为例,基调阴郁,堕胎、暴力、死亡充斥着整本书,青春期的朝气与阳光却并无闪现.同样,张悦然的《水仙已乘鲤鱼去》写的是青春期不正常的母女关系、继女与继父不伦的爱情,一样的阴暗与偏狭.而青春文学中正是以这类作品为主,像饶雪漫的《双鱼记》这样淡淡书写青春期友情、爱情的作品并不多.

青春文学在文学水平上无法企及传统文学的高度,在思想内容上又是如此阴郁,80后、90后如果长此以青春文学为阅读经典,势必会对这两代人造成伤害,无论是对其文学的鉴赏能力还是正确的人生观都将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而出版商为了经济利益而从中不负责任的推波助澜就涉及到出版的道德和责任问题,一味追求市场效益而忽视了作为文化人的责任意识,只能使青春文学脱离正轨.虽然青春文学依然笑面图书市场,但是对青春文学的正确引导已经迫在眉睫,否则,青春文学将会日益病态和荒唐,离青春越来越远.

《独唱团》VS《文学风X》

尽管青春文学还非常具有市场活力,但是青春文学同样面临着巨大的竞争.这好比一个又大又好吃的蛋糕,自然人人都想分到一份,但是优胜劣汰的竞争规则又是无情的,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有机会分一杯羹,如何成为其中一员,这就大有文章可做了.显然最先脱颖而出的青春文学查重复率诸如韩寒郭敬明已经在这个蛋糕中拿到了最大的份额,如郭敬明已经成为2010年中国作家财富榜上位居第二的大财阀,同样两人自身又都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不仅代言商品赚取广告费,甚至签约经纪公司,与一般的艺人并无多少分别.现在不仅纷纷转向所谓的纯文学之路,一方面自然是财力有余,另一方面不能不说是内在目的,无论在青春文学如何风光,纯文学或者说严肃文学永远对此不屑一顾,因此通常以“查重复率”二字称呼这类青春文学作者而不将其归为“作家”行列,郭敬明进入中国作协引起轩然大波并非偶然.

回归的意愿是有了,但是回归的能耐是否具备则另当别论.我们可以为韩寒的《独唱团》关张找很多理由,但归根结底还是内容的问题.同样,独唱团能够卖到150万册,也是因为商业炒作的成功,而不是内容.出版圈倒可以从韩寒身上学到很多经营之道,比如《独唱团》从最初的提出到2010年7月份的面市中间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能量的积聚忽然在一天释放,就不得了.《独唱团》的天价稿酬也是业内首创,《收获》和《上海文学》赶死也不可能到千字千元.除此之外,寒韩本身的名星广告效益更是《收获》之类不可能有的.但有眼力的读者一看就会发现这本杂志自身存在着种种问题,整本杂志给人一种大杂烩的感觉,看完整本《独唱团》有种不知将其如何归类的感觉,或小说、或散文、或照片、或绘画,文章的质量也参差不齐,也许用“芜杂”二字形容《独唱团》最为贴切.其中的一个“所有人问所有人”的栏目所问所答的内容或是粉丝对偶像的提问、或是生活常识类的提问、亦或是资讯类的提问,充斥着八卦与恶搞,许多人认为,《独唱团》甚至没能达到他的博客的那种愤青程度,也没有他的博客来的酣畅淋漓.

《独唱团》如是说,那《文学风X》又如何呢?一直以来人们喜欢将韩寒与郭敬明作比对,一个桀骜不驯,一个圆滑世故,一个男子气概十足,一个稍显阴柔之美.郭敬明的《最小说》办得有声有色,每期70万册的销量实在令《收获》、《人民文学》等老牌杂志望尘莫及.具有市场头脑的郭敬明以《最小说》为母体又成功培育出《最漫画》漫画杂志,无疑《最小说》的读者群被培育成了《最漫画》的读者群,因而《最漫画》单独面市就已经有了固定的读者群,郭敬明可谓棋高一着.

相对于韩寒的狂傲,郭敬明给人的印象似乎更加谦和,冷静深沉一些,同样的郭敬明在办杂志时也与韩寒表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文学风象》与《文学风赏》是以合刊形式发行的,分别以单双月发行,一个刊号两本杂志,这是目前流行的做法.《独唱团》当时似乎没有一个特别明晰的定位,而《文学风象》与《文学风赏》定位却非常明确.《文学风象》由郭敬明旗下校园女王落落掌舵,以“日系文艺”的视觉特色为基调,从日常生活中挖掘文艺,突出丰富多元和娱乐化,图片将占内容的三分之二,可见《文艺风象》还是一本比较时尚、轻阅读的杂志,更多的是迎合当下年轻人的视觉享乐.而《文学风赏》则由郭敬明旗下另一位人气查重复率笛安主编,定位为高端纯文学年轻态先锋刊物.据悉首期《文学风赏》的“经典重读”中,登载的就是著名作家史铁生的经典作品《我之舞》,而首位做客“青梅煮酒”栏目的则是第五届矛盾文学奖得主、四川作家阿来.至少从第一期刊登的这两位作家的文字来看,《文艺风赏》还是向传统的《收获》、《人民文学》等严肃文艺杂志看齐了.在这个纯文学日益边缘的年代,《收获》的发行量也只有5万册左右,《文艺风赏》如果简单地刊登几篇纯文学作家的作品,就也能发到150册吗?这样简单的数学公式恐怕不符合目前出版市场的复杂实际.不过可以让我们试目以待.

郭敬明是精明的,《文艺风赏》可能出现的市场前景他应该是考虑到了,《文艺风象》虽然定位为文艺杂志,但实则更像年轻人的一般青春读物,没有严肃文学的深沉,而更多追求娱乐与时尚,因而以郭敬明成功经营《最小说》的经验来看,《文艺风象》的发行应该会比较可观.以《文艺风象》的盈余来填补《文艺风赏》经营纯文学可能出现的亏损,这可能就是郭敬明的如意盘算.青春文学历时十年之久,虽然受到后起的玄幻、盗墓、侦探小说的冲击,虽然不能褪去自身的稚嫩,不管内部还是外部的竞争都日益激烈,依旧具有可观的市场,可以说依旧笑面春风.而无论是韩寒的《独唱团》还是郭敬明的《文学风赏》都试图从青春文学的叛逆、散漫重新回到传统文学的严肃与严谨,韩寒的《独唱团》虽然失败,但也曾试图担当文学的批判责任,而郭敬明的《文学风赏》则是“为文学而文学”,挖掘新人新作、引导文学先锋、重读经典名著,两个人有不同的文学理想.可见两人在逐渐摆脱青春文学的狭小世界,文学的责任意识在不断增强.韩寒的《独唱团》或许已成绝唱,各中原因不能一一道尽,但是其自身的不成熟显而易见.郭敬明的《文学风赏》才刚刚面市,所谓的“高端纯文学年轻态先锋刊物”在艺术的道路上不知道能走多远.文学本身是需要积淀的,文学期刊也是在需要时间来成长的,《文学风赏》要真正成为一本高端纯文学先锋刊物最为关键的还是坚持这一立场,避免走向庸俗与商业化.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鲜.不知《文学风赏》能否成为克终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