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师撰挽联

从前,江西吉州有个叫黄君的青年书生,因诗文出众,并写得一手好字,很得先生喜爱.

先生是当地名儒,学问大得很,每天有很多人登门求教、求联.

这天,吉州大盐商王百万的母亲死了.王百万花了很多钱,把灵堂布置得十分豪华,开灵时,又找到书院向先生求一挽联,开口就是酬金百两.

出手如此大方,原以为先生会满口应允,谁知先生视钱财如粪土,正要一口拒绝,这时,黄君捧着书来找他答疑.黄君是个穷书生,特别是今年,家中田地被淹了,若有这笔酬金,即可一解燃眉之急.于是先生便把写挽联的事交给了黄君.

黄君手持狼亳凝神沉思.那时,吉州办丧事很讲排场,除丰厚的陪葬外,还大兴“纸扎”之风,有钱人家当然好热闹,无钱的穷人可就债台高筑了.想到这,黄君眼睛一亮：这个陋习不除,定会使不少人家雪上加霜.这王百万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富翁,来吊丧的人一定很多,我何不借此书一联,以诫众人.

于是他挥毫道：“请阳间人,造阴间屋,阴阳若有准,可将阴屋住阳人；用实在钱,还虚检测愿,虚实总无凭,总拿虚钱耗实钱.”

起初,王百万对要黄君书联很不高兴,认为他毛头小子一个,说啥也比不得先生,我花百两银子,写的就是何先生的名誉、地位.现在,他一见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也不管挽联内容如何,拿起便走.此联一挂,吸引了很多文人学士,无名学子一下子便成了有名“才子”.

无巧不成书,这年的腊月初,先生的岳父去世,老人家就这么个女儿,丧事便由先生承办.当众学子为先生布置好灵堂后,先生发现还缺少一副挽联.但此刻先生心绪不宁,终拟不出一副合心意的挽联.

他又想到了黄君.这回,黄君来个“啄木鸟翻跟头――卖弄起花屁股来”.他知道先生德高望重,如今为老丈人办丧事,来吊唁的人大多是文人学士,我何不借机考考这些人,于是,他在灵堂上只挂了上联,联曰：“涓滴江河流满海”.

上联一挂,前来吊唁之人无不跃跃欲试.但这上联七字,全是“三点水”,这还真难住了众人.两天过去了,眼看就要祭奠出殡了,下联尚无,先生便要黄君挂出下联,他的下联是：“嗟叹嚎啕哽咽喉”.

下联七字全是“口字旁”,上下联合起来,寄托了对死者的莫大悲哀.众人无不称赞黄君才学超群,涉笔成趣.

图/张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