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照耀的大庆文学

大庆的石油文学,是伴随着大庆油田在荒原上的崛起而一起成长的.在以往的五届“中国石油职工艺术节文学大赛”中,大庆油田的文学作品获奖排名三次第一,在三届“中华铁人文学奖”评比中,大庆油田获奖作品总数三次名列第一.这些数字也在某种意义上说明,大庆的石油文学是高产的,并在不断发展中提高水平.大庆油田的作者分布在油田的各个领域,其中相当一部分又是在油田出生长大的第二代人,这对于石油作家来说,无疑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正因为身在大庆油田,长期地耳濡目染“爱国、创业、求实、奉献”的大庆精神和以艰苦奋斗为核心的铁人精神,所以他们才能熟稔地在大庆油田这座文学富矿中挖掘宝藏,展现石油生活宽阔深广的领域,探触大庆人精神世界更丰富、更深邃的层面,从而使作品贴近生活,内蕴厚重.在石油领域内外取得了可喜可贺的成果,进而使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得到了更大、更广的传播,为石油、石化企业的发展,注入了与时俱进的精神动力.

翻阅五届“中国石油职工艺术节文学大赛”及三届“中华铁人文学奖”大庆油田部分获奖作品,其内涵与特点极为鲜明:

“我为祖国献石油”:

大庆文学必然反映的宏大主题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当时还是年轻的石油工人的薛柱国,其创作的《我为祖国献石油》,唱出了大庆油田创业者为国奉献的情怀,朴素真挚,鼓舞了石油人的高昂士气,伴着石油人一同走过艰难,走过困苦,在华夏大地上飘过半个世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几十年来,每当旋律响起,总让人澎湃,豪情振奋,其精神内涵早已超越行业,超越地域,也超越歌曲本身.

松基三井是大庆油田的发现井,它的发现为中国石油工业史书写出崭新的篇章.如果说,人们眼中的大庆油田是一棵参天大树的话,那么松基三井就是这棵大树的根.报告文学《奠基石》,记述的就是这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松基三井的开发过程.作者宫柯数访松基三井,搜集资料,查阅史料,掌握整理大量的数据,多方位、多层次地再现历史.以翔实的史料为我们描述了那场波澜壮阔的石油大会战的序曲,以饱含深情的笔触,将这段历史的厚重与悲欢,深深地镌刻在“奠基石”上.

“凡生命皆有血液滋养,国家是一个复杂而巨大的生命体.现代国家的血液就是石油”,这是长篇小说《国血》表现的石油人在大庆石油会战年代奉献精神的内在动因.作者赵香琴上世纪八十年代来到大庆工作,铁人故乡一代代石油人和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故事,深深触动并震撼了作家敏感的心.大庆石油人高尚的人格,促使赵香琴拿起笔用心倾诉.《国血》如一幅立体的画卷铺展开来,把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几万石油会战将士的创业人生,浓缩在有限的篇幅里,那些无私奉献者的自我牺牲精神及其喜怒哀乐,那些有血有肉的生命的饱满与蓬勃,在字里行间鲜活地跃动在我们眼前.作者曾深有感触地说:“是大庆石油人的巨大创造感动了我,是他们的精神感动了我,我有责任为他们书写,为他们塑像立传.”这样的心声,沉淀在《国血》的故事情节里,读者可以就中领略.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先生曾撰文这样评价《国血》:“读这本书,会时时感到,身处大荒原的石油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其精神世界却并不单调,毋宁说是丰盛的.那种一心寻找光明,不惜受尽困厄,乃至牺牲生命的人们所表现的精神力量,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不但不过时,而且完全有可能在新的历史语境下将之加以合理地继承和延伸.作者正是怀着为了复活一种伟大的渴望来写这部小说的.”

如果说《国血》把升华为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用小说的形式艺术再现,那么阅读组诗《海盆地下的黑珊瑚》,则可以看到在诗行的韵律里,跳跃着诗人对这精神的膜拜崇敬的心灵.诗人奔涌的化做沉雄的歌吟,流过茫茫草原,流过草原上闪亮的湖泊,流过这座石油城的每个角落:“这些具体的海洋幻相/这些陈旧的语言/这些和许多姓氏一样沉默的黑珊瑚/就像一本巨大的纪念册/真实地记录着/那些随着汛动的油流燃烧的名字/大盆地的草叶和野花做了他们的墓志铭/而永远的黑珊瑚让万家灯火更明亮.”大庆诗人吕天琳,以细腻敏感的内心世界,浓烈酣畅的情感,雄健深沉的诗风,引领我们的思绪穿越地下千米岩层,与涌动的油流交汇.

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上世纪80年代,大庆油田顺应市场经济的发展,在大庆找“大庆”,将开拓的足迹踏上了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油田早期成长起来的作家李振德,是油田的第二代,他的生活履历就是一部生动的作品.他是从石油职工队伍中成长起来的作家,他的努力,他的勤奋,以及对大庆的熟悉,和后来在文化媒体的工作,都为他的创作做着充实和积淀.其中篇小说《白精灵》,通过讲述一个地震放线班的故事,塑造了五个鲜活的油田野外工作者的人物形象:青春时尚且带着野性的女地质技术员,憨厚却内心丰富的老班长,学识和性格各不相同的老雕、二儿和三儿.作家截取他们在荒原生活中的一个片段,以小篇幅承载大容量,将人们追求美好事物以及在追求过程中的曲曲折折,人的内心世界的矛盾和碰撞真实地展露出来,引人思索.作家以浪漫和象征的手法,不回避生活的悲剧色彩,在体现“找石油”这个宏大主题的过程中,也融进了对生命、生活以及世界的更深入的思考.

为祖国献石油,为国家排忧解难,是所有石油人追求的人生与事业的崇高境界,而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的无穷力量,正是将这一境界光耀传扬.与歌曲《我为祖国献石油》同名的报告文学,是女作者欧蓓蓓在大庆油田开发50年前夕完成的一部文化献礼作品.在这篇洋洋6万字的报告文学中,作者转动文字的全景式镜头,将大庆油田时间跨度近50年里发生的采油故事,系统且较全面地映放于读者眼前,让我们走进大庆油田这个创造“神话”的石油画廊,领略一支队伍、一群普通但高尚的人的精神魅力,与他们同呼吸、同感受、同命运.在搜集素材的过程中,欧蓓蓓的足迹遍及了大庆油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乎所有的采油厂.在这个过程中,作者也完成了对采油工艺的绝对外行到基本内行,从一个生产旁观者到思考者的创作屐旅.面对图表上不断变化的曲线,面对蓝天下挥臂的采油树,面对荒野中采油工人劳作的身影等一个个感人的故事和情节,仿佛璀璨的星瀚,闪耀在大庆创业史的天空,也闪耀在作者的心海里.这是油田大地的吸引,也是精神力量的汇集,作者将其精心梳理,串联成章.

这是一片神奇的原野,这里有雕塑灵魂的圣土,这里孕育朝阳般的生命,这里有无形的精神和有形的力量,这里有无怨的求索和无悔的奋斗等这精神之魂和浩然之气,为大庆文学的创作提供了史无前例的丰富素材,是石油文学演绎不尽的命题.

“踏着铁人脚步走”:

贯穿大庆文学的当然坐标

“青天一顶星星亮,荒原一片篝火红等”尽管当年的篝火已经熄灭,但比篝火还炽热的大庆情怀,依然在石油人心中燃烧不息.为祖国奉献,为人民创造,是大庆创业者的襟怀,也是大庆石油作家笔下弘扬的主旋律.《铁人传》的作者孙宝范就是一位传扬铁人精神的作家.他曾是铁人王进喜的秘书,跟随铁人多年,铁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和周围发生的故事,都烙印在他的心中.为民族英雄铁人立传,是严峻的命题,也是石油作家不可推卸的责任.铁人“宁可少活20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铮铮誓言,蕴藏着无比巨大的精神能量和永不贬值的人生价值,而一个人如果有了这种精神,即使身体已经消逝,但他的精神将得到永生.作家饱含深情,把自己眼中看到的铁人,职工心中熟悉的铁人,以及铁人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工作乃至生活细节,原汁原味地呈现给读者,让我们感知在那场如火如荼的油田会战中,石油前辈的生命与精神的价值所在.厚厚的《铁人传》,不仅是一部英雄人物的人生传记,也是一部厚重的油田创业史,更是一部弘扬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的生动教材.

《海浪花》是梁崇真创作的长篇小说.梁崇真的命运多舛且富有传奇色彩,他身为革命烈士的后代,虽然没有得到父母的多少呵护,却在新中国的怀抱里健康成长.在石油部老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他大学读的是石油,后又在大庆油田生活和工作.他不平凡的身世,在大庆油田几十年的工作经历,使他对祖国、对油田怀有深厚的情感,在他笔下奔腾的是一朵朵石油的浪花,是一串串主旋律中光耀闪亮的音符.

伟大的时代造就不同凡响的业绩,广袤的油田永远演绎不完精神盛典.四十多年前,曾有一首歌唱遍大庆油田:“高举红旗去战斗/踏着铁人脚步走/雄赳赳气昂昂/泰山压顶不低头等”几十年来,一代代大庆人在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的感召下,继承前辈的伟业,继续书写大庆石油人为国奉献的风采.在报告文学《大漠雄魂》中亮相的就是这样一群人.《大漠雄魂》讲述了大庆石油人在戈壁沙漠艰苦找油的事迹.由李学恒、赵守亚、赵香琴、宋铮、王永男、宫殿臣一行六人组成的采访组,带着崇敬,满腔热情地深入到沙漠腹地的钻井队和修井队,采访在那里跋涉了12个年头的大庆石油人.漫长的12年,无法想象的困难如一座座高山迎面而来,不可绕过,必须攀登.在这个仅逊于撒哈拉沙漠的世界第二大沙漠腹地里,起伏的沙海漫无边际,被称作“死亡之海”.但大庆石油人没有在这“高山”前退却,面对恶劣的环境,面对残酷的市场,面对许多的不可能,大庆的石油人硬是将足迹坚实地踏在祖国的西北边陲.红柳凝望他们的辛苦和劳累,塔里木河倾听他们的寂寞和烦躁,沙海感受他们的意志和境界等石油,共和国工业的血液,在一代代找油人的心中奔涌,也在作者们的心中激荡.

《圣殿》是首文辞隽永的诗歌,作者将自己化做一个在铁人王进喜纪念馆前的朝觐者,引领我们感受一种崇敬.作者许俊德,是铁人王进喜纪念馆的工作人员.在特殊的工作岗位上,可以近距离感悟一个高尚而纯粹的灵魂,体味铁人短暂却不平凡的一生,感受铁人及一代创业者为国为民的情怀.“艰苦卓绝的日子/那钢铁的誓言震裂了岩层/那高速的钻进撕开了封锁/没有人在乎是否珍惜自己的生命/没人意识到什么是身体健康/粗粮、野菜滋养的民族精神/更朴实、更茁壮、更坚强等”这就是大庆石油作家得天独厚的创作优势所在,近距离的感触,和感慨,旗帜下的骄傲和崇敬,以及对伟大精神的理解,自然产生诗意的解读与诠释.

日新月异的石油之都,一条条道路纵横在百里油田,连接过去,通向未来.铁人大道,这条西起铁人生前工作地点八百垧,东到油田指挥中心的大道,是绵延在大庆油田一万多公里长、东西南北众多道路中的主干道之一.李秀恩撰写的散文《行走在铁人大道上》,饱含深情的文笔牵引着读者的视线,一同阅读油田的道路,并透过时光空隙溯回岁月的某处,重温那些让人感动的往昔.因为工作关系,作者与这条大路有了不解之缘,字句中的情感和思考,凝固在一幕幕的历史画面中――路两旁昔日的干打垒、地窨子,轰鸣的钻机,林立的井架,原始淳朴的创业年代风貌,都成为记忆珍藏.如今的大庆富饶多姿、美如诗画,一条大路,承载了无比厚重的精神能量.这正如作者的感慨:“物质的铁人大道是有限的,人们可以走完,精神的铁人大道却是无限的,人们永远也不能把它走完.行走在铁人大道上,就是行走在铁人精神的历史长河中,就是行走在大庆油田的发展进程中.”

大庆辉煌发展的岁月,油田波澜壮阔的巨变进程,它不仅是一部创业史,也是一部文化史和文学史,它们交汇出多彩的文化曲线,在大庆文学的坐标上,交叉、叠加、向上,不断延伸.

“大庆精神大庆人”:

中华文学百花园里的独特风景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新华社记者袁木撰写的影响很广的长篇通讯《大庆精神大庆人》,讲述了会战初期大庆油田的感人之处:“有机会去过大庆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个几年前还是一个未开垦的处女地,现在已经建设起一个现代化的石油企业,描述着大庆人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精神和英雄气概.”是的,大庆石油人为了国家的繁荣,民族的昌盛,在奋斗中前行,他们有着超越时空的精神和气概.这在大庆油田著名老作家李国昌创作的电视连续剧剧本《铁人》中得到了酣畅淋漓的体现,并将中国电视剧最高奖――飞天奖植入了大庆的文学园地.从延安走过来的老石油人、已经过世的原石油部老领导焦立人,对电视剧《铁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这是石油文学的转折点”.在电视连续剧《铁人》获奖之前,反映石油题材的影视剧主要由石油系统以外的专业作家完成,而《铁人》的诞生,在大庆石油文学创作史上,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该剧不仅让全国人民认识了立体的铁人,感受昔日石油创业路上的艰辛,也将大庆石油作家推到了影视文学创作的前沿.1962年,李国昌来到大庆油田参加石油会战,这方土地上的沸腾生活,那些石油人的火热情怀,在当时还是青年的李国昌心中激起了无限的崇敬和热爱.在日复一日的切身感受中,李国昌明晰了创作方向:立足油田,紧跟时代,为石油人树碑立传.

无论是会战时期还是今天,女人在大庆,依然是真正的半边天,这正与莎士比亚的名言“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形成反差.《大庆牌女人》一文为我们解读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大庆女人独有的特质.作者刘莉本身就是典型的“大庆牌女人”,她出生、成长在这片热土上,深受油田生活环境的熏染,由于熟稔,由于理解,“大庆牌女人”写大庆女人,自然有独到的一面.

曾有位作家说,大庆是盛产报告文学的基地.是的,大庆油田不仅是奉献石油的圣地,更为石油文学的生长与发展提供了丰厚的沃土.在新形势下,大庆油田与时俱进、自主创新和不断求索.陈文学的《长篇气象》记写了新形势下大庆从一个油田到一座现代城市的变化,呈现出如今的大庆在石油人的辛勤劳作下的新气象、新景观.

迟续、赵颖华、唐元峰撰写的展现石油科技工作者丰采的《总是殷殷报国情》,让我们感受到站在新科技的高端,与为稳产四千万吨和百年油田而努力的科技工作者们的辉煌成就,感受到大庆科学工作者们“超越权威、超越前人、超越自我”的风采.

如果说,报告文学《总是殷殷报国情》的文字是在地下千米岩层的油海里游历,那么,李学恒的散文卷《海色》则名副其实地在人生海洋中泛舟.在这部散发浓郁人文情怀的著作里,一颗真诚的心在跳跃,一行朴素的足迹在行走.多年来,李学恒一直从事油田文化工作,在这样的文化氛围里,他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扶持作者、推动油田文化发展上.这样的工作尽管琐碎繁忙,耗去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为挚爱,他依然辛勤笔耕.他是油田的第二代,曾经历了时代造成的不幸的人生境遇,但坎坷的经历没有击毁他的意志,反而锻造了他内心的坚强,拓宽了他的人生境界.“情系苍生,悲天悯人,让灵魂的声音化为背负着理想的追寻”,这是文艺评论家田耒先生对《海色》的品评,也是对作家人格的真实概括.著名评论家李炳银先生在《海色》序言中写出耐人寻味的文字:“这些作品,在似乎没有多少庄严的记述中,其实表述了一个十分真实、努力、健康的生命生存状态.这是一棵生活生长于深厚大地泥土间的青苗,是扎根大地土壤上的小树,在不断地经历着风雨的过程中成长的记忆.”读《海色》,很容易让人得出这样的结论:以“踏着铁人脚步走”为主旋律的石油人,在社会的变革、生活的跌宕中,完成着人生轨迹的链接.

岁月如流,五十年的光阴弹指而过.大庆,举世瞩目的大油田,爱国、创业、求实、奉献的大庆人,在为国家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的同时,也为中华民族创造了辉煌的精神财富.大工业的发展是孕育厚重文学的沃土,大庆精神、铁人精神是石油文学生长繁茂的雨露阳光.在这精神阳光的照耀下,大庆文学担当起记录企业发展、书写社会进步、呼唤时代文明、促进民族昌盛的重负.大庆文学是浩瀚澎湃的活水,这活水汇聚现实生活中的大河小溪,流过沧桑的岁月,流向多彩的未来,成为石油文学的不可忽视的生力军,成为中华文学园地里不可替代的景观.

“蔚然发展的石油文学为石油工业怎么写作,石油工业的发展又必然促进了文学的繁荣.乘势而上,造就石油文学的大繁荣,是时代赋予作家的义务与责任.”石油老前辈们以及今日国人关注的石油工业,让大庆的作家们深感任重道远.在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圣火的照耀下,大庆的石油文学必将蔚为大观、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