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飞天》人

点赞:2457 浏览:6014 近期更新时间:2024-04-09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我曾在发表于《甘肃日报》上的一篇题为《〈飞天〉:打造甘肃文学名片》的文章中说:“《飞天》是我省惟一的大型文学月刊,创刊半个多世纪以来,为发展、繁荣甘肃的文学创作,出作品、出人才、走正路,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面对经济大潮,坚持纯文学办刊方针,突出特色,沙里淘金,关注本土,精心打造甘肃文学名片,在保持诗歌品牌,着力提高小说、散文质量及刊物的整体质量上下足了功夫,受到了文学界的广泛关注与好评.”“但愿甘肃的这张名片,既朴实纯正,又高雅华贵,打出亮丽的甘肃文学风景.”

一本纯文学期刊的价值,我想不外乎两个方面,首先它是一个平台,是展示一个时期、一个地区的文学成果的平台,其次它是一个门槛,一般情况下,对于一个作者来说,能到什么样的期刊上展示他的作品,就表明他的创作达到了某个层次.《飞天》作为一家省级文学期刊,60年来坚守纯文学,为甘肃文学,乃至中国文学贡献了一批批优秀作品和优秀作家.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乡下的一句土话,就是“撅着屁股推”,当一个人撅着屁股推什么的时候,那他是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了.如果把这句土话换成成语,就是不遗余力.《飞天》就是这样“撅着屁股”不遗余力地推动着甘肃文学的发展的.

在庆祝《飞天》创刊60周年之际,想起这些年来与《飞天》的交往,内心充满了温馨与感动.我曾给不少朋友讲过,《飞天》是我的文学故乡.经常在外地参加一些文学活动,我总是说“我们《飞天》”如何如何,有些朋友也就开玩笑说“你们《飞天》”怎样怎样.正如我从来不在外边说甘肃作家的不好一样,我喜欢听人家说《飞天》好.这些年来,我惊奇地发现,《飞天》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不论是现正在《飞天》工作的,还是退休的,或是工作调动去了别处的.一个人与一个单位几代人都保持了恒久的友谊,这只有文学的力量才能够达到.

一本文学杂志办得如何,除了有一个正确的办刊方向外,最主要的就是要有一支有文学操守、眼光独具、编风严谨、勤于奉献的编辑队伍,有什么样的主编和编辑就有什么样的刊物.那就说说我和《飞天》编辑的一些交往吧,并且以诗人编辑为主.

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我在会宁见到了老主编李云鹏先生.那时他出版了诗集《忧郁的波斯菊》,我当时还不知道波斯菊是一种什么菊花,只感觉这名字很洋.读完他的诗集,心里很是敬佩先生的清新与质朴,很为他的诗句打动,可以说我最初的诗歌受过他的一些影响.李主编是应邀到会宁给作者搞诗歌讲座的,我是坐在那些听众中的一个.那次,我把自己的诗歌习作交给李主编,请他指导,结果李主编就在讲座中提到了我的一首诗,题目是《河沟》,他把其中的一段念给大家听,并给以表扬.那时我还没有在《飞天》发表过诗歌.根据李主编的意见,我把那首诗改了好多遍,心里期望着能在《飞天》发表,但后来几次寄给李主编,李主编都没有发,他说还没有改到位,还得下功夫.当那首诗得以发表已是几年以后的事了.当时,心里有点怨恨李主编的“死认真”,但越到后来越感谢他的认真了.因为在《河沟》的不断修改中,我也不断摸索出了诗歌的一些“道理”.我曾发在《飞天》上的一首小诗《石锄》,被他编入“《飞天》50年优秀作品选”中,并曾多次给我以有力的提携,让我很为感动.李主编曾说:“我不是一个好的诗人,但我是一个好的编辑.”但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好诗人,也是一个好编辑,而且是一个好主编.

而与《飞天》原副主编、著名诗人何来先生的认识,是在他的办公室.那时他和著名诗人李老乡同在一个办公室,我本来是去找李老乡的,自然也就荣幸地认识了他.那时,他的《爱的磔刑》正在读者中火着,我也为他的“什么在锯着灵魂”而灵魂生疼.那时,先生正在主编《1949―1999甘肃文学作品选萃》(诗歌卷),我把自己1997年12期《诗刊》上发表的三首诗给了他,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诗刊》上发表的诗歌,先生就把这三首诗收入了“选萃”.后来,渐渐熟悉了,不久他也退休了.有一次,在一个文学聚会上,他一见我就满面春风,用他习惯于不紧不慢的语调,说起了我前不久发表在《诗刊》上的一首诗,题目是《那么亮》,接着他握着我的手说:“口碑总是比奖杯更有分量.”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与原主编陈德宏先生的认识,现在竟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了,但认识后却不断地打着交道.第一次打交道是2001年,那时,我在县文化局当着一个小头目,借着纪念红军长征会宁会师65周年的机会,我请陈先生以《飞天》的名义请一些作家到会宁搞一次文学笔会,他便领着一帮甘肃文学界的名流去了,活动成功,我们也就熟识了.不久,我调到了兰州,成为一个新闻记者.《飞天》杂志对外宣传的事,他一般都会找我,往往是一个过来,我就毫不犹豫地去采访.最令我感动的是2006年,我获得了《诗刊》第四届“华文青年诗人奖”,这个奖真的让我有些喜出望外.那时,陈主编正好在筹备《飞天》第二届同谷笔会,为了表示对我的祝贺,他便邀请了我,让我到陇南去高高兴兴地旅游了一回.当然,这里还需提及的是,当时正担任《飞天》副主编的马青山先生,毅然撤换了已经编好的诗歌稿子,立即换上我的组诗,表示对我的祝贺.这一切,都让我铭记在心.不久,陈先生就退休回到了北京,我们基本上失去了联系.但当我在2009年获得了《诗刊》评选的“新世纪十佳青年诗人”称号后,他很快就在《文艺报》和《诗刊》上撰文给以评介,他在文章中说:“牛庆国自上世纪80年代闯入诗坛,他前进中的每一步,攀登时的每一个身影,几乎都在我的脑海里留有深深的印痕.等我始终坚信,能出高考‘状元’的地方,必定也能出诗人.勤奋、执著、挚爱、感恩,成就了牛庆国.等立足‘杏儿岔’,走出‘杏儿岔’,在更广阔的土地上耕耘,敞开胸怀,吸纳八面来风,牛庆国会有更丰厚的收获.”有鼓励,也有鞭策.


现任主编马青山先生,我们是同龄人.他在他的县城写诗时,我在另一个县乡下的一所中学里也在写诗,只是他比我有成绩,他因为诗写得好而被调到《飞天》当编辑时,我感觉他已功成名就,而我还在苦苦跋涉.当时在我心目中,能到《飞天》当编辑,那简直是个了不得的大事,那可真叫羡慕,真叫向往.但青山当了编辑以后,居然诗作很少,很少在诗坛露面,本来该把自己嫁出去的时候,他却忙着嫁别人,忙着为别人赶做嫁衣了.一个有才华的诗人,敢于如此放弃,我感觉是需要一种勇气和精神的.作为好朋友,我慢慢觉得一个好诗人,是完全可以当一个好编辑的.这不,他当了主编了,而且还在他的领导下,把《飞天》由一本杂志变成了两本,尤其是把《飞天》这张甘肃文学的名片变成了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作为诗人,他的诗纯净、幽远、忧伤,作为朋友,他低调,但有思想,作为编辑,他善待每一个诗人和作家,他善待文学.

关于青山的诗歌,我曾在一篇题为《一朵云又一朵云》的评论中这样写道:

读马青山的诗,让我感到他是在进行着一种平凡的写作,这就促使他的诗歌在走向上保持了一些生活的原汁.等岁月的流转使诗人归于宁静.他在宁静中思考,并努力使自己的诗歌在宁静中获取更纯净的质地和更朴实的境界.但作为一种抒情的艺术,隐藏在他诗句中的心灵始终摆脱不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疼痛:云的漂移、时光的流逝、生存的艰难抗争、美的闪现与消亡等‘孤独之外是崇高的壮美/男儿远行就是这种滋味’,这可以看作是马青山这些年诗歌创作的一种理想.孤独,再孤独些,远行,走得再远些.这就是我对青山的祝愿.

说了《飞天》这么多的主编,现在该说说“老百姓”了.先说李老乡先生吧.

我最早在《飞天》正式发表的作品,并不是诗歌,而是小说.1997年《飞天》举办了一个精短小说大赛,我的小说《最后的演出》得了个三等奖.这年年底,《飞天》和著名老作家赵燕翼先生领导的甘肃省文学院联合举办了一次小说笔会,参会的作者基本上以这次获奖作者为主,我参加了笔会,并创作了小说《小城烟雾》,在第二年第三期的《飞天》上得以发表,同年第六期的《飞天》还发表了关于这篇小说的评论.这次会议对我的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一件事是,我认识了诗人李老乡先生.会议用餐时,先生正好坐在我旁边,他说我投给《飞天》的诗歌稿子他看了,他背出了其中的一些句子,让我一时很诧异,随着酒过三巡,话越来越多,也就多出了一些表扬的话,他让我给他多寄点诗歌稿子看看.此后,为了多给他寄诗歌稿子,我竟然把写小说的事儿给耽误了,就这样一直写了这么多年的诗,至今还在写着.在和李老乡先生的交往中,最让我难忘的是,2000年和2001年我借调兰州一个单位工作,一个人在兰州人生地不熟的,很孤独,每逢外地来朋友请他喝酒,或者他在兰州做东请人喝酒,都会把我约去,一来让我改善一下生活,二来调节一下孤独的心情,常常酒喝至半夜,话说到没完没了,有些是醉话,但现在想来也很有点意思.

于诗,先生极其严格,在布满棘荆的诗歌道路上,他是一个“苦行僧”.有一次我去看他,敲开门简直吓我一跳,他嘴唇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虚弱得仿佛一打开窗子风就会把他吹倒似的,我以为他是在病中,几经催问,才知道他为赶着改一组诗而两天都没有睡觉了.他说,他每写一首诗,都像是下了一次油锅.面对老乡,我感到做一个诗人的悲壮,甚至残酷.准确地说,老乡是扎根在黄土高原的一棵小老树,迎着风沙,弯拧疙瘩,年年吐着新绿等

后来,我写了一首小诗,题目叫《老乡印象》,现抄录在这里,就算是借此机会再发一首诗吧:

又黑又瘦的老乡,晃荡在兰州的街上.把他从人群里喊出,我就找到了喝酒的地方.

一再劝你吃菜的老乡,发火让你喝酒的老乡,一直在抽烟的老乡,我总以为那烟卷是酒精炉子上的一根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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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不需要点灯的老乡,点支烟就是他的光芒.

坐在临街的酒馆里,把外面的风沙都看醉了,跌跌撞撞的脚步里,满是长长短短的诗行.

现在《飞天》的诗歌编辑郭晓琦,是位年轻的诗人,有才气,人也好,参加过《诗刊》的“青春诗会”,在70后诗人中很有影响.晓琦一到《飞天》上班我们就熟识了,交谈最多的当然还是诗歌.我相信晓琦一定能够编好《飞天》多年不衰的诗歌栏目,也能把自己锻造成一个优秀的诗人.

一说《飞天》,话就忍不住多了.有好多难忘的事还没说,有好多很好的朋友还没说,比如大胡子副主编、小说家阎强国,比如大哥一样正直、宽厚的小说家张平兄,还有年轻的小说家赵剑云、王文思,还有先后离开《飞天》的一些良师益友,等等.纸短话长,我的中心思想有两点,一是感谢《飞天》这个平台曾让我展示自己,感谢《飞天》的编辑多年来给我的无私扶掖,二是祝愿《飞天》的事业永远生机勃勃,祝愿《飞天》的朋友们安康幸福,事业更上一层楼.

责任编辑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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