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去魅”的文学批评

点赞:5367 浏览:19460 近期更新时间:2024-03-16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韦伯曾经认为现代就是一个不断“去魅”的时代.但现在看来,他的这种判断也是有局限性的,现代生产“神话”和“偶像”的能力一点都不比前现代差.就以中国现当代文学为例吧,如果说“”中的“八个样板戏”、浩然是“神话”,那么,80年代建构起来的沈从文、张爱玲,90年代建构起来的路遥、海子还有“先锋文学”等等不也是“神话”和“偶像”吗?奇怪的是,“八个样板戏”和浩然可以被推下神坛,而80年代以来生产的这些“偶像”却不能受到反思和质疑.理由似乎很简单,“样板戏”和浩然是“”的产物,既然“”是“错误的”,那么,“样板戏”、浩然当然也是“错误的”.而张爱玲、“先锋文学”等等是“新时期”意识形态的产物,“新时期”无限“正确”,当然这些人动都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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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关涉到80年代以来形成的意识形态和学术体制,其背后有复杂的文化权力和文化资本的运作,这里不拟展开.只是需要指出,如果存在一种所谓“理想”的批评或者研究状态的话,这种不断“赋魅”的批评和研究是让人不满意的,其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历史的健忘症以及对当代严重的不自信.这种健忘和不自信越是严重,文学批评就越是热衷于制造“标杆”和“偶像”,就越是需要不断更新“文学英雄”的谱系来支撑门面和自我安慰.我觉得这都不是优秀批评应该拥有的态度和原则.很多批评家喜欢争论当下文学和当下批评是“好”还是“不好”,喜欢“排座次,吃果果”.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首先要作出“好”还是“不好”这种价值上的判断呢?为什么我们不能静下心来面对我们复杂的历史过程呢?不管这历史是严峻的还是轻飘的,不管这个时代的文学是一流还是二流的,我想,它首先是真实存在的,文学的历史一直在延续、生成和发展.我们更应该做的工作不是去进行简单的道德裁定和价值臧否,而是去理解它们,而理解的前提,就是要耐心认真地去分析我们所面对的“对象”,平等地与作品、作家以及他们代表的美学进行对话交流,而不是一味地“认可”,匍匐在所谓的文学经典和文学圣徒、大师的座下,正如布迪厄所言:“人有权检测设存在某种不可认识的东西,但他不应该为研究划定界限.”(布迪厄:《艺术的法则》)


“去魅”的文学批评要求我们暂时搁置个人的主观偏见和道德诉求,力求客观、冷静、严肃,在剖析对象的同时也不断反思自我.唯其如此,批评才能始终保持其独有的、纯正的审美原则和深刻的历史洞察力.以“同情理解”的态度去“厘清”作家作品与我们的时代、社会之间的复杂纠缠,在“呈现”、“打开”、“建构”有意义的“问题”和“话题”的同时,作出恰当的判断和选择.

2008年7月8日

杨庆祥,男,1980年生,安徽安庆宿松人,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2006级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史.近年来在《文艺研究》、《南方文坛》、《当代作家评论》、《文艺争鸣》、《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当代文坛》、《中国现代文学》(台湾)等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近二十万字.2007年获得“《南方文坛》年度优秀论文奖”,多篇论文被《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