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与新加坡华文文学创作

点赞:10468 浏览:44254 近期更新时间:2024-02-13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围绕经济和时怎么发表展,梳理新加坡华文微型小说发展史,分析华文微型小说从老一代海外华人浓重的回归家园情结到新一代追求自我完善的作品中所体现的文化身份认同,解析新加坡华文作家在潜意识中身份认同所隐在或显在的创作心态的变迁,折射经济与时代的变化.

关 键 词 :华文微型小说;创作心态;文化身份认同

1.文学艺术的创作动机和创作行为受到社会文化背景的深刻影响

新加坡华人由于历史原因,一方面他们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另一方面,他们又处于西方文化的环境和氛围之中,并不断受其影响.因而在文学创作中,文化意义上的“本土意识”与“原根追寻”便不可避免的发生撞击和冲突.早期南来的华人通过办私塾向下一代传授传统的华文知识.在清朝后期,孙中山等旧主义革命派在南洋一带活动,通过华文报纸传播华文种子,这对于中华母体文化在新加坡的承续和延伸,以及对后来华文文学的生成,有着深切的影响.

1956年马来亚独立前夕,新加坡也努力争取自治权.此时的新马文艺界为实现马来亚的独立、与和平,鼓起人民的爱国热情,提出建立“爱国主义文学”的指导理论,这种“爱国主义文学”的倡导,也可看作是感时忧国的中华人文精神在异国他乡的人文环境中的延续.侨居南洋的华人落地生根之后,为当时特殊的社会结构和政治背景等历史条件所限,也就渐渐地割断了与中国的根,建立了与马来亚的文化认同和精神归属,尽管这种文化认同是经过了一个较为漫长的时期和痛苦的精神历程.1965年新加坡独立后,其作为一个独立的亚洲国家,开始追寻新加坡意识,而在文学上,则开始了新加坡情感的叙说.1982年,新加坡政府重要官员王鼎昌,在主持“新马华文文学史展”开幕仪式时,曾建议开展“建国文学”运动,希望文学要反映我们在建国过程中的精神面貌、时代背景、社会潮流和发展经过.1989年末,在新加坡大会堂出席“建国三十周年新华文艺书刊展”时,他希望“在使我国避免演变成一个伪西方社会而步入优雅社会的进程中”,“与传统东方文学有血缘之亲的新华文学”,扮演“重要角色”.这可以看作新加坡文学在意识形态中自我意识的表达,由此新加坡文学也进入转型阶段.而新华微型小说则发端于上世纪七十年代,蓬勃于八十、九十年代.经历了从资深作家及中生代的“伤痕文学”、“文化乡愁”到新生代的诗化、散文化和创作技巧的多样化的路程逐渐走向成熟,并取得了瞩目的成就.1994年首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由新加坡作家协会举办,显示了新加坡在东南亚华文微型小说创作中所处的中心地位.

2.经济发展与新加坡华文微型小说创作

微型小说因其特殊的文体要求,往往限于千字以内,不可能展现广阔的自然场景和纷繁的社会画面及众多的人物,因此作者往往只选一两个人物作为对象集中描写.由于篇幅短小、结构简单,开篇就进入情节的关键之处,文字叙述简洁,情节发展到,临近结尾,叙述便嘎然而止又决不赘述,因此虽叙述直观但寓意深刻.而微型小说创作首先在新加坡成某种大气候,是与新加坡社会转型密切相关的.

新加坡独立以后,大多数华人都加入了新加坡国籍,成为国民.因而,他们身上有着双重身份:法律身份和血缘身份.法律身份和现实生活的要求,使他们倾向于所归化的国家;血缘身份和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的熏陶,又使他们倾向母国故土,他们往往是理智倾向于归化国,感情却倾向于母国故土,中年以上的华文作家尤其如此.身兼双重身份的华文作家,时常处于两种身份的矛盾的困扰中,也使他们的思想感情和文学创作,常常呈现出主人与客人交叉重叠的心态.这种双重心态常表现在他们的不同的作品,甚至在同一篇作品中.只是有时各有侧重,有的作品着重表现和抒发其对归化国的热爱,有的作品则偏重吐露对故国的深情厚意.

随着20世纪六、七十年代新加坡经济的起飞,新加坡工商都市化的程度越来越高,使得文学环境中新与旧、现代与传统、保守和激进、学术和草莽、文学消费和消费文学等因素的冲突日益明显.新生代作家多为老一代华侨的子女,从生活到创作,他们把居住国作为自己的祖国,认为自己是国家的公民和主人,对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们的作品是为当地的社会和人民而写,描写对象是当地社会和人民,读者对象也主要是以当地的社会和人民为主.这也直接导致了新加坡微型小说创作在题材上从“华文情结”、“文化乡愁”转向“都市生活”、“情感婚恋”;创作手法上则逐渐融入了诗歌散文的因素,并有不少新技巧的“发明”,创作技巧渐趋多样化.而华人作家也经历了客人心态、主人和客人交叉重叠心态,最终以主人心态自居的创作历程.

进入20世纪80年代,年轻一代的华人开始离经叛道进而数典忘祖,他们以西方的价值标准为中心,力求以西方文化来彻底更新乃至替代传统文化,对传统文化采取全面否定的态度直接导致了新加坡文学文化观、价值观的动荡.他们将中国文学或中国文化看成是制约新加坡华文文学发展的障碍,强烈要求摆脱“中国”的阴影.其中,黄锦树的“中国性”批判与林建国的“断奶论”是典型代表.针对这一现象,华人作家集体出现了对华人文学原根性的追寻.他们强调华文文学的原根性与“中国文学传统”,对本土发生的文化“合壁”与随之而来的文化观、价值观的动荡,采取一种检讨与反省的态度.这种态度促使他们到华族文化之“根”中,去寻找与现实“丑”相对应的“美”;到“中国文学传统”中,去寻找作为“衡量一切的准绳”的文化价值观.


长期担任新加坡作家协会会长的黄孟文则代表了新加坡微型小说创作中西文学的交流与融和.作家在探索微型小说领域中关注现代化都市社会富足、欢乐、光明、善良和贫困、罪恶、黑暗、痛苦相杂的生活原生态智慧形式.其成名作《再建慧兰的时候》,艺术表现上以小见大,凝练生动的情节和质朴沉郁的文笔结合在一起,以深厚的人道情怀关注社会底层者的命运,在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完成人物性格的塑造.而作家的“毛果山系列微型小说”既有着对现实人生的真切体验,又有着对现实的超越.从《我爱毛果山》所体现的“爱国主义”到《学府夏冬》所展现的华族文化和外来冲击、物质和精神、革新和守旧等诸多矛盾冲突,都可以看到作家浸濡中华文化,受大中华情节的影响.林锦在其都市题材小说,如《雨》、《保险箱》中,写出了自己对生活原味、家庭真情的眷恋.董农政在《地球守护剑》、《败》等作品中表现出极其强烈的文化寻根意识,构筑了一种既化自传统诗文,又相通于现代诗的意味和效果.董农政谙习传统风水学说,《如果你在阵中,你想你能走出阵外吗?》、《觅罗盘》等篇,就颇有新意的反映出他对阴阳五行学说的现代解读.古老文化和现实忧患的交织,构成了作家这一类小说的独特视角.乡土作家莫河在《我的歌》中如此写下:“我要和这孕育我生命的土地共呼吸,没有任何力量能改变我对它的爱恋.”充分表现出对新加坡的强烈感情.但他又同时表示“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与优秀的中华文化滋润着我”.传统和现代,继承和创新,融和和交流在清醒而自觉的新加坡华文文学作家们的精神历史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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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随着大陆“十年浩劫”宣告结束,新加坡华文文学界经过与中国大陆文学几十年隔绝之后,通过各种途径向大陆文坛迈进.早在1979年,新加坡作家协会就组团来华访问.随后,中新两国文学交流不断,新加坡作家的诗文作品,在大陆文艺报刊时有发表,两国作家也常常共同出席某些会议或活动,互相切磋砥砺.在这样的基础上,进入90年代以来,两国的文学交流出现了较为热烈的局面.一是两国作协的互访活动相当频繁,特别是新华作家来华访问的积极性很高,象新加坡作协、新加坡文艺协会、锡山文艺中心等文艺团体,都相继组团来华访问,1992年在中山举行的第五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研讨会,新加坡有近十位代表到会,人数超过任何一个海外作家代表团;二是新华作品大规模地进入大陆图书市场.除了众所瞩目的《新加坡当代华文文学大系》一套四卷之外,女作家尤今的几十册作品在大陆相继出版,引起了轰动效应;还有陈瑞献、陈美华、王润华、秦林、莫河等许多作家,也都分别在大陆出版了诗文作品.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文学讯息,它表明,新华文学正以极大的热忱,努力进入中国大陆这块世界上最大的华文文学市场,以求更大的发展.这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出新加坡作家以主人的心态开始了与大陆文化的自主交流.他们在认同中华文化的同时又胸襟开阔地接受中国文化的长处,一方面继续发挥微型小说适合现代都市社会生活方式的长处,一方面正视“华洋杂处”的社会现实,深入开掘有可能具体沟通雅俗、中西、城乡、传统现代的文化方式、人物,力图使微型小说所表现的华人社会的文化层次、文化色调更参差多样些,这种努力给微型小说的发展带来新的生命力.

1994年新加坡国家图书馆与新加坡文艺协会联合出版了《新华作家传略》,收入206位华文作家,但其中出生于50年代后的,只有27位.有人由此感叹新加坡华文文学有着“青黄不接”、“后继乏人”的隐忧!在这种情况下,新加坡新生代作家无疑负着承前启后的文学使命,他们的创作追求直接关系着新加坡华文文学的转机.无疑,作为中坚力量的新加坡华文微型小说作家则承继着这种历史使命.虽然他们的小说创作还无法呈现出新生代作家的创作全貌,但也确实显露出新生代作家创作出发点的某些层面.他们自觉于中国文化传统和新加坡本土文化传统的融合,既适应着商品化的后现代社会对文学提出的要求,又建立着包容对广大社会阶层人文关怀的艺术视野.他们的创作,已不能单纯归类于现实主义或现代主义,而反映为多元文学因素的交汇.他们追随世界文化的潮流,但又自觉不自觉地在某些层面上力图用艺术抵御抗衡、消解分化现代物质社会的压迫.他们生活于双重语言的环境,其语言构成和表现能力都正产生着某些新因素,他们甚至有着强烈的双重乡土观念:新加坡国的现实乡土和华语的精神乡土.

创作心态,虽然有一定的稳定度,但从总体来说,它是动态的、可变的、发展着的.上述新加坡华文微型小说作家的心态的种种特征,也是会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向前发展进步而或快或慢地变化,这些变化势必会对其作品产生力度不同的影响,因而,未来的新加坡华文文学作品,也会随着作家创作心态的变化,日新月异地以多姿多彩的精神和艺术风貌出现在世界文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