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

点赞:16811 浏览:78451 近期更新时间:2024-04-05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 :20世纪90年代中期,有关女性身体书写的文学作品层出不穷,引起了学界和社会广泛关注和激烈讨论.2000年前后,卫慧、棉棉的小说一出版就引发巨大轰动.随后出现的木子美、竹影青瞳等人对身体进行了“更深、更广”的探索,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另辟蹊径”的写作视角、方式和风格出现于中国文学界,证明了这不是一起单纯的文学事件,而已经演化为值得关注的文化症候.

关 键 词 :女性写作 身体 性 文化意味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3)01-0031-02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文学失去轰动效应,作者和读者都缺乏热情,人们惊呼文学处于边缘化状态.“身体写作”应运而生,犹如一场大火将有些低迷的文坛迅速升温.这场世纪之交的文学“”发源于丁玲,直到卫慧的《上海宝贝》终于破土而出,渐成气候.各种连锁反应接踵而至,作家的横空出世,美男作家的新鲜出炉,文学,木子美事件等每次高调的登场都不断冲击大众的眼球,考验大众的神经,伴随而来的是无休止的争论和批判.当然,面对这一复杂的现象作一味地抨击和赞扬都不足为取,唯有冷静分析才能把握其本真.

1.“身体叙事”的演变与含义

女人的一生,永远都是男人为天,少时从父,壮时从夫,老时从子.在文学上,更是处处弥漫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女人的觉醒首先是要将身体从男人的手中夺回.获得了对自己身体自由支配的权利,她们开始寻求“说话”的文化权利.女人书写、展示和赞美自己的身体,即是“女性自我”的重新认识.

对现当代女性文本的身体叙事,顾晓玲认为,它经历了女人从面纱半掩到自如呈现再到放纵狂欢的历程.丁玲文本是身体的昙花一现;卫慧和棉棉文本呈现出纵欲与分裂的女性身体;木子美和竹影青瞳文本则完全属于游戏的肉身(引自顾晓玲《现当代女性文本与身体叙述》).从顾晓玲的诠释中,我们明显看到,在女性通过身体书写争取到文学发言权之后,新生代的年轻女作家对“身体叙事”的理解已经变味.身体不再是表达女性思想意识和宣扬权利的武器,而成了随波逐流,满足低级趣味的工具.摒弃了遮羞布,完全的身体,“身体叙事”进入了华丽丽的“文学”时代.

简单来说,身体叙事是20世纪晚期出现的以身体为叙事载体,突出人尤其是女性的身体描写或身体感受的一种文学表现形式.早期的身体叙事比较单纯,主要作为表现手法为文章整体怎么写作.随着时代的变迁,身体叙事的渐渐走向叙事,成为作家的吸睛手段、生钱名牌.

2.“身体叙事”的成因

中国文坛“身体热”的出现,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都有莫大关系.可以说,社会是“身体写作”萌发的土壤,同时为其成长壮大提供养分.

2.2客观方面

“身体叙事”作为非主流文学思潮,从当代社会的夹缝中产生和发展,是社会变化带给文学的直接影响.进入90年代后,社会全面转型使得文学市场化、商业化特征凸现,文学边缘化的程度加剧;同时,科学的迅猛发展,以影视等为代表的不同传媒做载体的文学形式成为艺术新锐.社会、科技的深刻变革,文学相应地体现出种种新变与发展态势.

人对精神的需求提高.时下的年轻人手上拿着最新款的潮流手机,手指随意动动,就可以不出门知天下事.他们不断追求新奇,却还不时嚷嚷欲求不满,刺激不够.“身体写作”的出现,正好填补了某项空白,顺应了一部分人猎奇、窥探心理,其挑战常理、悖于主流的大胆、前卫风格,受到年轻人的极力追捧.

相对开放的社会风气使“身体”、“性”不再是讳莫如深的话题.中国古代,在儒家礼教的深刻影响下,如《飞燕外传》、《梅》、《肉蒲团》等被平常百姓视为伤风败俗、无耻之作.现代社会,人们的思想不那么传统和保守,学校还开设了专门引导学生正确认识自己身体的课程.性和身体不再是谈之则变的文学禁忌,就给了“身体叙事”一片成长和发展的天空.


2.2主观方面

身体写作是女性主义的凸显.在男性中心文化的统治和禁锢下,女性一度被剥夺了一切外在的权利,在现实中“”,在文学上“失语”.身体和性一直是文学禁地,女人选择身体和性为切入点进行文学创作,实质就是要给男权文学下最坚固的堡垒深深一击,向男人们高傲地宣扬女性主义,也为自己争取文学主动权.

身体写作是心理诉求的奢华.卫慧们曾直言不讳地说:“任何时候都相信内心的冲动,怎么写作灵魂深处的燃烧,对即兴的疯狂不作抵抗,对各种顶礼膜拜.”从心理学角度看,这种“反文化”的心态源于她们面临的巨大心理矛盾.大多数“身体叙事”作品中描摹的生活和现实生活并不重合的,甚至是截然不同的.现实和梦想的矛盾不可调和,就去文学中做一场意乱情迷的梦.在梦里,她们自我满足,自我欣赏,自我陶醉,用一切能够想象到的快乐外在来粉饰自己,这可能是她们选择的最奢华的宣泄方式.

身体写作是感伤的标记.为什么卫慧、棉棉和木子美愿意挑战社会和道德观念,直白而随性地写出那些狂放和不堪的文字?她们童年的记忆或曾经的爱情过往使得一切有迹可循,受过的伤太重、太深,对美好质疑、对爱情绝望,才让女主人公代替自己去肆意宣泄,过一次洒脱、潇洒的人生,这彻底的狂纵背后其实是极度的空虚和寂寞.

3.“身体叙事”的特点

关于“身体叙事”的特点,大致像陈村所言:“有一点爱情,有一点别离,有一点意外,有一点抑郁,有一点,有一点音乐,以及咖啡、香水、棉布、抽签、孩子和流产、网.语句十分流畅,有些词很好.等也有点像梦游.”(转引自洪治纲《浮浅的时尚写作》)

3.1“身体叙事”的作品是作家用文笔画出的一幅画

卫慧等在写作时采用大量的场面描写和意象描摹,读者可以为每个场景轻松地画出一幅画.这不太同于传统作品,阅读了那些或晦涩,或浅易,或华丽,或平淡的文字,最深刻的印象是这是一篇怎样的故事,这个故事寓意何在.读完了《上海宝贝》,读完了《糖》,脑子里却满是一些零碎的画面.这种强烈的画面感,诱导了人各种各样的,大大激发出人的窥视欲、观看欲、购写欲、消费欲. 3.2“身体叙事”的作品是当下一部分年轻人的时尚写真

“身体叙事”作品的时尚涵盖了很多方面,包括题材多集中于、同性恋、婚外情,热衷于现代都市的香艳传奇和浪漫故事;场景多选择北上广等现代化大都市,最后选取城市最时尚的所在—酒吧来展开故事的起承转合等,而最突出的在于时尚人物的塑造.这些青年大多生活富足,以享乐者的姿态频繁出现在都市声色犬马的消费场合中,这正是那些自诩时尚的一部分年轻人靡靡生活的真实写照.

3.3“身体叙事”的作品语言流畅、狂野,华丽、香艳

《上海宝贝》全篇毫无生搬硬套、东拼西凑之感,语言流畅得像瀑布一泄而下.对于身体的描写,作家们更是不吝啬她们的笔墨,那些香艳、挑逗的语言勾勒出的画面好似一台摄像机,细致入微的描写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语言成了“身体叙事”作品的金字招牌和最佳广告.

4.“身体叙事”代表作家作品及其文化意味

4.1卫慧及其作品

卫慧在“身体写作”的产生和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和标杆式人物.

卫慧第一篇公开发表的小说《梦无痕》,“我”出生在一个家境优越的环境中,每天按部就班地过着设定好的人生;《爱人的房间》中,主人公依靠父母的死亡赔偿金度日,不去辛勤工作;《上海宝贝》里,天天更是个典型的“啃老族”.纵观卫慧的作品,这类人物形象都是长不大的迷惘的一代的缩影.他们开始带着迷惘出现在作品中,整篇故事结束,还是不能为自己的迷惘找到出路.卫慧小说中的人物都是一个个外表成熟的“小孩”,他们经历了长大的时间却并没有得到成长.卫慧把“小孩们”对未来焦虑感与融入社会而不得的失落感抽取出来加以放大,夸张了这类形象,使他们朝着自己的想象异变,实际上也间接地反映了以作者为代表的大多数人无所皈依的灵魂和在纷繁的现实中极为紊乱的情绪.卫慧的作品更乐于从自我出发而不是依从社会价值进行创作,她的叙事也只是对自我感受和自我情绪的说话,缺少必要的社会的参与,这导致了她的创作走向“自闭”,即反复叙写着自我焦虑的灵魂,发出灵魂不能救赎的悲歌,却没能挖掘出焦虑的成因,找到解决的方法.她的作品没有表现出一个作家应具有的社会责任感,在文学意义上是不算成功的.

随着思想和经验的日臻成熟,卫慧后期的作品有了不小的转变.她笔下的女性不再以自己的标准判断社会、衡量异性,她们会借助男性的引导,然后有一个自然顺畅融入社会的过程.《狗爸爸》中卫慧一反往日的叙事模式,“我”的父亲和一个外号“老虎”的酒吧老板都参与了“我”的成长.男性不再被固执地排除在外,在故事中达到了内在的和谐,这较之卫慧以往的创作是一个很大的飞跃.《狗爸爸》中的男性的回归和女性的皈依,深层次透露出的是作者对既有规范与秩序的认可、对已有文化价值观的潜在认同,更直接地标示着卫慧叛逆、张狂、另类写作姿态的被改写.这种妥协表明在轰轰烈烈的热闹之后,“身体写作”好比一只不经意放远的风筝,扯一扯,还是会被主流文化牢牢地攥在安全的距离内.

4.2棉棉及其作品

棉棉更加关心社会现实,作品的生活气息更加浓郁.她的“身体展示”和“性描写”是为写作宗旨怎么写作的,基本摆脱了单纯的展示,走入了文学的范畴.

棉棉曾因《糖》一书被出版界评论为中国最新亚文化写作的“文学女皇”.何谓“亚文化”?当一个社会的某一群体形成一种既包括主文化的某些特征,又包括一些其他群体所不具备的文化要素的生活方式时,这种群体文化被称为亚文化.亚文化区别对于主流文化,《糖》里所表达的青春也区别于主流的青春,表现出一种青春亚文化的特征.《糖》中所描述的“问题女孩”曾两度进入戒毒所,和“问题男孩”塞宁渡过了十年的“问题青春”.在物质文化飞速发展的年代,吸毒卖淫暴力纵欲等现象屡见不鲜,“问题女孩”的“问题”理所当然地不可以和《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的“问题”相提并论,也不可以《情深深雨蒙蒙》中的陆依萍的“问题”相互混淆,这是一个发生在特定时代的“现代”女孩的故事.棉棉的叛逆是不彻底的,她深受中国主流文化的影响和渗透,才会使自己的作品呈现一种独特的亚文化模式,确切地说,棉棉正是以拒绝主流写作视角和主流文学语言的亚文化写作方式来描写青春亚文化环境下的青春亚文化心理.从关注社会的多少和与文化接轨的紧密程度来看,棉棉的的确确是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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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木子美及其作品

棉棉之后,我们刚刚闻到了一丝正常的气息,木子美的声名鹊起又把文坛搞得乱七八糟.在木子美的《》中,身体及性已经完全沦为纯粹娱乐与游戏的肉体.身体只是躯体,它与人的灵魂脱节,没有情感的羁绊,更没有社会和道德的束缚.她非常自得地说:“我过着很自得的生活,有一份可以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忙的工作,工作之余又有非常人性化的爱好—,而且对象有得选择,有得更换,资源充足,我不需要对他们负任何责任,也不需要付出感情,更不会对我造成干扰,像一张CD,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粒声不出.”身体为了“我”的私欲而存在,骨子里是一个个人主义至上的极其“”的女人.

在形式上,《》一开始就高调宣传“这是一本作者自己的日记”.文中以大量的展览为噱头,与文学功能毫不沾边,表明木子美要的只是众星捧月的虚荣感.这种剑走偏锋、甚至火中取栗的极端方式让笔者不得不怀疑木子美宣扬个人主义是否已经到了有些变态的地步.

这样一个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文化时代,大多数人仍然对木子美的作品嗤之以鼻.笔者认为,木子美没有对文学和文化作出任何贡献,她的《》虽是具有时代性的文字堆砌作品,但也只能沦为低俗、深含个人悲哀的昙花一现的文字.与棉棉相比,她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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