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文联谢主席要我作个可供大家议论一下的发言.我想,在座者皆可称为“文学爱好者”.而作为特邀与会的我等几人,对文学爱好了几十年,且已退休,可称为老一辈,其余是年轻一代.作为过来人,我很担心年轻诸君对文学不是扎扎实实地爱.即使你们有人声称“热爱”文学,我仍担心你爱得不扎实.大凡爱,热爱容易长爱难.就说男女之爱吧,多少结婚不久便离婚者,也是经过热恋和蜜月的热爱阶段的.可见夫妻间在柴米油盐诸事中平淡而长远地相亲相爱,比短暂的“热爱”更可贵.同理,爱好文学所需要的是平淡而长远的爱.当今世界,“向钱看”的风气多么强劲有力,我很担心诸位虽热烈却轻飘的爱好文学之心,会随风飘走.所以就将发言命题为《文学爱好中有财富》,想给诸位爱好文学之心增加点垂力,不至于很容易随风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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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真正爱好文学的人,会源源不断地用文学中的精神和知识涵养他自己,从而不断地提高他的人格品位和工作能力.一个人的人格品位,决定他的社交质量.一个品格高的人,与他深交的朋友品格也高;一个低品格的人,与他深交的朋友品格也低.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交高品格的良友是福,交低品格的劣友是祸.因为前者往往会给你出好主意,帮助你走正道;后者往往会给你出糟主意,唆使你上邪路.大道理无须多说,举个实例:早年,与我共事多年的文友陈上能调佛山大学任教,我作诗相送,其中一首云:“星移斗转物荣衰,来往始终水一杯.虽是寒门无酒肉,切磋如醉百千回.”这诗也可以用来形容我与在座的郑国松等文友之交.我与他们的交往,主要是谈文学,这对于双方写作水平的提高有益.但我们的写作,换钱很少.可是,国松在《知音难得》一文中记述了他跟我的交往,以及他从其中得到的好处:1983年,给“”平反的专门机构早已撤消,由于我的提醒、敦促、帮助,他才醒悟1958年他在梧州师范被开除可能属“”性质,继而努力争取得到了平反和录用;我长期关心、并具体帮助了他的孩子们的成长.这两点可说是他与我文学交往中的副产品.这副产品,倒是一笔确确实实的财富:他现在每月拿千几元退休金,他三个孩子分别中专、大专、本科毕业后,在佛山、广州和上海工作,每月总共收入有万元以上吧?他曾说,倘若他没有与我交往,他的人生将是另一个样子.我却认为,主要因素在于他,倘若他不爱好文学,又何以与我有文学之交?因此,可以说,上述是国松兄从文学爱好中得到的益处.还有位文友叫张钧直,初中毕业后,由教小学逐步提高到教高中语文,他说是得助于对文学的爱好.他这教学能力的提高,也含财富吧?例不多举了.
其次,爱好文学的人必定不断地写书,勤读书.这藏书和读书,会在立志方面和智力方面影响他的后代,成为家庭的优良传统.所谓“书香之家”,其实也是有爱好文学传统之家(我们的典籍许多属文学).这传统可使其世代人有志气,也聪明,特别是想象力优.用现代科学解释,是由于他们的情绪商高,主管形象思维的右脑从小就得到用文学充分开发和运用.爱恩斯坦说“想象比知识更为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想象可以涵盖一切,推动进步,而且是知识的源泉”.说了这些道理,举我自己为例:1959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时,是我的小家族中最高学历者,但由于我爱好文学,不断写书,常订杂志,我的晚辈从小得到我的书籍的熏陶,以及在我的影响、鼓励和教育下,现今在有我祖父血缘的晚辈中,已有中专学历4人,大专1人,本科9人(其中硕士、在读博士各1名).这大概也可说是财富吧?然而,如果拿我家与那些文化传统深厚的名家门第相比,又何止相差十万八千里?比如获得诺贝尔奖的华人杨振宁、李政道和崔琦,都在少年时期得到古文的熏陶,有深厚的古文功底.这更可见家庭优良文化传统,是笔无可估量的财富.
其三,爱好文学是一种享受,心灵审美的享受.虽然我觉得对文学作任何定义性的概括,都是不够全面的,但我也有一句供自用:文学是用书面语言或口语表达作者对自然现象、社会现象(主要是对人生)作审美性质的品味.所以我把坚持业余写作,比作经常做心灵健美操,可使人心灵健美,胸怀开阔,眼界高远.顺境中不至于得意忘形,醉生梦死;困境中也不至于悲观失望甚至轻生.相对而言,爱好文学艺术的人生,是比较愉快的人生.对此,我也有肤浅的体会.我在“”中患肝病,并受到不断地批斗、酷刑折磨,以至肝硬化腹水.在医生和旁人都判断我不会久留人世的情况下,被戴“反革命”帽子遣返生产队管制劳动.我的好友劝我回去后要保重,争取多活几年.我说不是几年,而是要活到55岁,完成了人生基本义务才能死.我回去后还作了首诗:“牛头马面俩临床,几度钩魂不胜防.遍体鳞伤鱼脱网,低头帽重我还乡.门前老牸舐儿昵,树上乌禽哺母忙.天职尤须人自爱,山高更见水流长.”在穷困中,我靠自己处方调医,病却慢慢好转,越来越有希望能达到被好友们背后说是我幻想的“大话西游”──55岁.到了1983年处理“”遗留问题的岁月,许多在“”中被整得好惨的人,对当年整过自己的人耿耿于怀,对于组织处分那些人总是觉得太轻,愤愤不平.而我对于整过我、打过我、刑过我的那些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也不写.那些人在“”中的表现,有目共见.我相信“处遗办”会恰当地处理他们.我不想再为已经过去的事伤脑筋,损身体,影响我的寿命目标.我家族宗祠曾贴过一副对联云:“凡事总求过得去,此心先要放平来.”把心放平静了,就能想得开、想得远了.我想到“”是我们民族的一场灾难.近代,我们民族经历一场场外强所加或自身造成的灾难,也靠自身顽强而终于过来了,并发展了.我懂得从历史中汲取民族精神的营养.一个冬天,我游鱼洲触景生情,吟了首诗:“何须忆旧怨炎凉,且看平城外大江.长夏洪来凶煞煞,严冬洲露白茫茫.波推浪刮年年刦,石涸沙枯岁岁霜.却有无名芳草绿,生机未必倚春光!”我今已古稀,虽然现今古稀不稀,但对于死里逃生且上数三代均短寿的我来说,算是有寿了.这得助于信念与文学的涵养和慰藉,这使我始终能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对待人生.孔子说“智者乐,仁者寿”,可见他也认为快乐和长寿均与心灵有关.而人生中的快乐和长寿,比财富还宝贵.
我当初爱好文学受挫后,曾将对文学的追求比作做文学梦,梦中虽然不能解决柴米油盐事,但文学梦是美梦,对身心有益.后来又将写作跟棋迷们下棋比,将写书读跟烟瘾们写烟抽比,我虽无收获也跟他们彼此彼此.由于看得像下棋、抽烟般平常,便始终坚持这爱好.上述具有财富意义的好处,是后来身受了才知道的.此时,我便想到,近代才有专业作家这行业,古人的文学创作不是为了直接换钱的,可见前人早已知道我所说的文学爱好中的好处,也可知自己确实迟钝.今春我作了副对联:天地人三才并泰;真善美百福偕同.以文学爱好健美自己的心灵是福.
我的发言不知是否可供大家议论几句或思考一下.谢谢大家静听.
(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