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创作充满生机的灵魂

点赞:4040 浏览:13061 近期更新时间:2023-12-05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把握文学民族性与世界性辩证关系的精髓,是文学创作充满生机、避免僵化的灵魂.

一、

文学民族性与世界性辩证关系的精髓.

人类的认识秩序,从个别到一般,从一般到个别,如此不断往复,实现了人类认识的不断发展.

“人们总是首先认识了许多不同事物的特殊的本质,然后才有可能进一步地进行概括工作,认识诸种事物的共同本质.”①这就是从个别到一般.从这里我们看到,特殊性中存在普遍性,产生普遍性;普遍性对特殊性具有概括意义、深化意义.“当人们已经认识了这种共同的本质以后,就以这种共同的认识为指导,继续向着尚未研究过的或者尚未深入地研究过的各种具体的事物进行研究,找出其特殊的本质,这样才可以补充、丰富和发展这种共同的本质的认识,而使这种共同的本质的认识不致变成枯槁的和僵死的东西.”②这就是从一般到个别,从这里我们看到,普遍性对特殊性具有指导意义;特殊性可以发展普遍性.

特殊性存在普遍性、产生普遍性、发展普遍性;普遍性对特殊性具有概括意义、深化意义、指导意义.而文学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辩证关系就是特殊性与普遍性的辩证关系.因此,文学的民族性存在文学的世界性、产生文学的世界性、发展文学的世界性;文学的世界性对文学的民族性具有概括意义、深化意义、指导意义.

马克思、恩格斯精辟地论述了文学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辩证关系:“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等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等由许多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文学.”③

上世纪初,西方现代主义作家开创了心灵化叙事之路.法国作家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美国作家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等等,为心灵化叙事提供了经典.在叙事方式上,这些作品具有鲜明的民族性特点,同时又具有重要的共同本质.其心灵化叙事方式的共同本质:不同于过去那种从外部观察世界、表现世界的方式,着重开掘人物心灵世界,发掘人物心灵世界的新大陆,使人类艺术化的表现自我获得了重要进展;对泛滥的拜物主义的挣脱,对内心世界的重视,对精神发展的关注,体现了人自身的又一次解放;注重表现本真、无意识,对艺术真实,对人类认识自我,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这些共同本质,产生于具有不同民族性的作品,构成了心灵化叙事方式的世界性意义.

心灵化叙事方式,已经成为国际文学现象,但各有其民族化特点.从川端康成的《水晶幻想》、 堀辰雄的《神圣家族》等作品来看,日本作家没有原装引进“乔伊斯”,而是在本国文学艺术传统抒情格调和美文趣味的基础上改造了心灵化叙事方式,以建立日本的“意识流”.印度一直存在着讲故事人、吟唱诗人的叙事方式,达拉格尔的《诊断所》、拉盖什的《关闭的黑房》等运用心灵化叙事方式的作品,不同于西方的淡化情节、淡化人物的心灵化叙事方式, 注重生动情节展示、人物个性塑造.马尔克斯的《家长的没落》、卡彭铁尔的《竖琴和影子》 等运用心灵化叙事方式的作品以拉美的魔幻色彩达到了“神奇的真实”.可见,民族化的运用,补充、丰富、发展了心灵化叙事方式的世界性意义.

文学的民族性存在文学的世界性,产生文学的世界性,发展文学的世界性;文学的世界性对文学的民族性具有概括意义、深化意义、指导意义.这便是文学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辩证关系的精髓.

二、

文学的世界性对文学的民族性具有指导意义.

当今经济全球化的迅猛发展,科技革命的蓬勃兴起,资本主义矛盾的新发展,社会主义运动面临的新问题,在文化世界性领域,把人的问题凸现了出来,把人的生存价值、生存态势、人性等问题凸现了出来.而人的生存价值、生存态势、人性等问题绝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存在着鲜明的对立.

在生存价值方面,存在着追求生存价值与消解生存价值的对立.

一些艺术家、思想家否定人的生存价值.英国当论家柯林·威尔逊说:“我倾向于强调人的毫无价值.”④法国哲学家巴斯克说:“人是一种怎样的怪物等宇宙的垃圾.”⑤

一些文学作品肆意糟蹋人的生存价值.现代社会,特别是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颓废无赖演变为自觉的社会集团了,美国的“垮掉的一代”,英国的“愤怒的青年”,德国的“重返家园的一代”,日本的“无赖派”、“太阳族”、“透明族”等等相继出现,他们用吸毒、纵欲、抢劫、施暴、等等毁灭生存价值的方式和资本主义社会抗争,形成了一股股社会黑潮.日本“无赖派”旗手太宰治的自传体小说《丧失为人资格》,主人公大庭叶藏终日酗酒,制作拷贝,走上之路.日本“太阳族”旗手石厚慎太郎的《太阳的季节》,主人公龙哉一味追求肉欲,把自己的情人一再卖给自己的亲哥哥.日本最高文学奖芥川文学奖评委村上龙的《近乎无限透明的蓝色》写了一批游戏人生的青年吸毒、滥交、施暴,只能在沾满自己鲜血的玻璃片中看到“近乎无限透明的蓝色”,因而产生了“透明族”一词,有了标榜“透明族”的一派.

但是,一些思想家、艺术家关注生存价值问题.菲利普·劳顿强调:“生存价值问题,是当代哲学家们关心的中心.”岂止哲学,文学艺术也把生存价值问题视为自己关注的中心.人是具有生存价值的.一方面,人具有建设世界的能力,叫做潜在价值或自我价值;另一方面,人通过社会实践把潜在价值发挥出来,贡献社会,使潜在的因素变为现实的东西,这就是人的现实价值或社会价值.人的价值是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歌德说过:“你若要喜欢你自己的价值,你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爱因斯坦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一个人的价值,应该看他贡献什么,而不应该看他取得什么.”

现在,一些作家热心关注人的生存价值问题.爱尔兰著名女作家艾德娜·奥布莱恩的传记作品《乡村姑娘》叙事了自己的奋斗人生,母亲坚称“文学是罪孽”.丈夫说:“你有写作才华,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她力排众议,不顾母亲和丈夫的激烈反对,毅然走上了迎接创作丰收的艰难道路.她创作了20多部作品,获得了爱尔兰笔会终生成就奖.这些生动的展示了她对自主意识、自由意识的热切追求,这隶属于自我价值的构建,艰难岁月中的创作丰收,体现了她对社会价值的热切追求.被称为现代文坛“疗伤系”的代表作家日本的吉本芭娜娜,其作品《橡果姐妹》,失去双亲的少女果子和姐姐橡子创办了一家名叫“橡果姐妹”的心理咨询网站,热心解答网友们遇到的情感难题,她们在勤奋构建社会价值的同时,努力构建自我价值,“磨砺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心灵能够“感受到爱,感受到自由”. 在生存态势方面,存在着乐观进取与烦恼绝望的对立.


不少艺术家、思想家把烦恼绝望当做人生本相.美国现代主义作家托马斯·沃尔夫写道:“我的世界观基于这一坚定信念:孤寂绝不是一种稀有的情况,不是我个人或很少的孤独的人所特有的,而是人类生存不可避免的主要事实.”⑥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写道,烦恼“这个名称是被用到纯粹本体论的存在状态的意义的”,“是一种存在状态的本体论的基本现象”.

现代西方,表现烦恼绝望是人生本相的作品层出不穷,时至今日依然方兴未艾.西班牙作家阿尔丰特·桑切斯·皮尼奥尔的《冷皮》,无名氏主人公从北爱尔兰共和军发动的战争中逃出,自愿报名到南极附近的一座孤岛上做气象员,结果又陷入与海怪们的激烈战争中,他更加孤独、忧伤、绝望,一年后,新任气象员见到他,他已变成了一个“冷血野蛮人”.英国作家乔治·麦格雷戈的《即便是狗》对社会底层人物吸毒者、无家可归者投去了关注的目光,这些人挣扎在痛苦与希望之中,作品展现了他们绝望中的希望,希望中的绝望.他们如何追求希望呢?“我们站着,我们坐着,我们靠在墙上.我们等待.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他们的绝望是绝望,希望也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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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些有见地的思想家、艺术家从不把烦恼绝望当作人生的基本常态,主张用积极创造、主动进取去超越烦恼绝望.树立现代心理学第三里程碑的马斯洛从几千名相识的朋友及在世的去世的名人和大学生等研究对象中发现,心理健康的人“较少害怕和焦虑.更具有信心和轻松感.他们较少因厌倦、失望及羞耻或缺少目的而烦恼等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地欣赏日出、日落、婚姻、大自然.”⑦美国著名学者卡耐基为了研究当今烦恼问题,阅读了上自孔夫子下至丘吉尔数百名古今名人传记,走访了包括罗斯福夫人在内的近百位名人,并且创立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消除烦恼的实验室,从大量事实中得出的结论是:“一切人都有力量把烦恼摒弃在自己的生活之外,一切男人和女人都有办法消除烦恼,征服烦恼.”⑧

不少作家用心表现了人们以创造进取去超越烦恼绝望的人生.获普利策文学奖的美国女作家安妮·泰勒的《初学者的再见》,一场疾病使爱伦的右侧手脚麻痹,但他坚强、乐观地经营自己的出版公司,可是不幸发生了,心爱的妻子多乐茜离世,他陷入了极度悲痛之中.几个月后,多乐茜又回来了,在多乐茜的一次次鼓励下,他开始了新的生活,最后他意识到,多乐茜并没有回来,那是他思念妻子的幻觉,使他顿悟,过多沉溺于悲痛,只能徒增感伤,纪念妻子的最好办法,就是乐观地活下去,好好地做事情,于是他开始了新生活.美国当代女作家伊丽莎白·斯特鲁特的《奥丽芙·基特里奇》获普利策小说奖,其主人公奥丽芙脾气暴躁,语言尖刻,不断伤人,同丈夫、儿子、学生都处不来,对生活充满了怨恨,一天到晚在痛苦中过活.丈夫去世,孤独的奥丽芙有天散步,帮助了失去老伴的杰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生活有意义,随后与杰克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对以前所作所为感到悔恨,开始与杰克享受黄昏恋的愉悦,对生活充满感激.评委对作品的评价:“强烈的情感撞击等深深吸引了我们.”

在人性方面,存在着人性与兽性的对立.

俄国文艺评论家德·扎东斯基写道,一些现代作家的创作,说明“人身上人性的毁灭”⑨.英国当论家柯林·威尔逊指出:“人是神还是虫?现代文学采取第二种观点.”⑩

在卡夫卡的的《变形记》中,萨姆沙变成了甲虫.在尤内斯库的《未来在鸡蛋里》中,逻伯达与杰克结婚后,竟不断下蛋,生出无数猪猡.在孟特朗的《柏西费》中,女主人公热恋上了一头公牛.

与此相反,一些现代作家强调表现人性,特别强调不要忘记表现闪光的人性.美国著名作家约翰·斯坦倍克讲道:“作家有义务宣传并赞美人类经过考验而形成的能力,即豁达的胸怀,崇高的精神,虽败不馁的斗志,以及勇敢、热情和仁爱.在同怯懦与绝望进行的永不停息的斗争中,这些是充满希望和进取精神、振奋人心的光辉旗帜.(11)”美国著名作家威廉·福克纳讲道:“占据他创作室的只应是心灵深处的亘古至今的真情实感、爱情、荣誉、同情、自豪、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少了这些永恒的真情实感,任何故事必然是昙花一现,难以永存.” (12)

现在,不少西方作家用心描写艰难困苦的日常生活中闪光的人性.被称尔兰国宝级的作家梅芙·宾奇,其作品《塔拉路》、《点燃一只小蜡烛》、《晚间课程》等等在全球销售4000万册.她以温柔慈悲的心灵、文静恬淡的语调诉说艰难困苦的日常生活中能干的家庭主妇、慈爱而粗心的父亲、善良的医生、慈善的修女、被宠坏的孩子,等等,打动了读者大众的心,引领人们向前.获芥川文学奖的日本女作家朝吹真理子的《贵子永远》写了贵子和永远在一起度过的快乐童年,以及她们25年后再次相见的故事,作品深入心灵地表现了万象流转,但情义“永远”的闪光人性.

在文学世界性中,存在着鲜明的对立.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足点上,从体现历史流向、民族进步、人民幸福的视角来看,在生活的辩证法中,当然要追求生存价值,追求乐观进取,追求闪光人性.这样的文学世界性,当然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可惜,这些人类闪光的素质,在西方文学中,并不占主导地位,但也引起一些有见地的作家们热情关注.在东方,人们珍惜人生辩证法中闪光的素质.《易经》说:“一阴一阳为之道”,“生生之谓易”.是说,事物对立因素的存在和相互作用,是宇宙万物发展变化的普遍规律,事物发展变化的主要内容,是新的事物不断生成.“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周易》的这句话,是在人生辩证法的基础上,追求积极人生的生动展现.

对生存价值、乐观进取、闪光人性的对立面,也不能简单否定就万事大吉了,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视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其一,生存价值消解问题、烦恼绝望问题、动物性问题,其出现,是历史的必然,因此,准确表现这些社会历史内容,也具有文学世界性意义.

西方工业时代,经历了自由资本、垄断资本,生产力以蒸汽机、电动机为标志,虽然走上了管理理性化和组织结构科学化,但剥削掠夺性更非理性,更残忍,导致了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断生发危机.西方的后工业时代,商业资本、金融资本、产业资本在新的全球化基础上并进,生产力以电子技术、信息技术为主要标志.由于全球化的迅猛发展,利益最大化的疯狂追求,一些社会矛盾虽然缓解了,但另一些社会矛盾被激化了,贫富差距更加大,民族冲突更加剧,教育不平等问题更加重.上述种种,必然促使生存价值消解、烦恼绝望加深、动物性特点张扬. 其二,生存价值消解、烦恼绝望加深、动物性张扬,虽然是历史的必然,但也不能夸大,不能绝对化.

夸大生存价值消解、烦恼绝望加深、动物性张扬,不合乎客观现实,必然严重危害社会历史.夸大人身上残留的动物性,性解放运动后来就是这样,他们后来只追求动物性的性欲求,否认爱情,一时间,“公寓伙伴”、“一夜新娘”、“合同夫妻”、“群婚团体”等等泛滥成灾,给社会带来严重后果.夸大烦恼绝望,必然使人们跌进颓丧绝望的深渊,从而感到社会没有阳光,世界没有希望,人类没有明天.这是自取灭亡之路.夸大人的生存价值的消解,要导致人类无法生存.人们的价值是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如果人们不学习,不修养,不锻造,不构建自我价值,就无法将自我价值付诸实践,创造社会价值,创造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那么,人类还能生存吗?社会还能发展吗?世界还有明天吗?

三、

文学的民族性对文学的世界性具有丰富、深化、发展的作用,从而使文学艺术充满生机,避免僵化.

列宁在《哲学笔记》中写道:“绝妙的公式:‘不只是抽象的普遍,而且是自身体现着特殊、个别东西的丰富的这种普遍’(个别的和个别的东西全都丰富性!好极了!)”(13)列宁为什么这么强调体现特殊性的普遍性呢?当人们在普遍性认识的指导下,研究事物丰富多彩的特殊性,就会丰富、深化、发展人们对普遍性的认识,使人们的认识充满生机,避免僵化.

西方现代叙事方式的运用,经过民族化改造,可以起到丰富、深化、发展新的叙事方式的作用.

心灵化叙事方式,常常通过一个具体事物,把人们在其中“触景生情”引发的心理活动,如回忆、联想、想象、推测、幻觉、梦境等等,作为作品的主体进行叙事,最后又回到引发心理活动的事物上来.叶广芩的《梦也何曾到谢桥》就是一篇心灵化叙事作品.西方心灵化叙事作品为表现无意识、非理性,常常有意使方位不明、线路不清.而中华民族传统美学则喜欢明朗,厌恶晦涩.南北朝时期的刘缌的《文心雕龙》强调以清楚明白为贵:“唯取昭晰之能.”因此,我们的心灵化叙事作品意识流动起来,方位要明确,线路要清晰.在《梦也何曾到谢桥》中,垂挂在衣架上的水绿色缎子旗袍与“我”默默对视.由此,引发了“我”一系列心理活动:同父亲去桥儿胡同的谢家,见到了寡妇谢娘和她的“长角”的儿子六儿;回家说漏了嘴,聪明的母亲洞察了父亲的秘密;同父亲又去了谢家,谢娘说六儿给我做个水绿色旗袍的小布人,我去了,他却给我做个老鼠,我去告状,见谢娘哭了,原来母亲来过,谢娘要嫁人了,父亲很痛苦;一日,谢娘的儿子来我家报丧,说谢娘死了;父亲相继也去世了,“我”到六儿家报丧,他很冷淡;到北京出差,到已经成为服装设计大师的六儿家,叫他六哥,可他不认亲,“我”特别难过;10天后,他打发儿子送来了这件水绿色段子旗袍.这呼唤亲情的回忆,方位很明确,线路很清晰.

散文式叙事方式,没有统一的具体事件,没有贯穿的矛盾冲突,将一些没有必然联系的生活片段艺术地组合到一起.西方的一些散文式叙事方式的作品常常使人感到烦琐、散乱、漫无目的.衣向东的《吹满风的山谷》就是一篇出色的散文式叙事方式作品.这篇作品创造性地借鉴了中华民族关于神、形关系的传统美学思想.西汉刘安主编的《淮南子》多次提及神、形关系问题,赞美了有形的广漠宇宙的丰富多彩、诗情画意,同时又强调了神主宰形的理念.“以神为主者形从而利.” 《吹满风的山谷》中散的形丰富多彩,充满了诗情画意;作品不散的神,紧紧统帅着散的形.作品写大西北一个三个战士的哨所,他们在山谷中度时光,一人上哨,一人训练,一人做饭,三班倒,轮流转.可是他们的心情是愉快的,心态是平静的.为什么?原来在这难以承受的孤寂中升腾着诚挚爱心的温暖.这是这篇作品的神,灵魂,统帅着作品的零零碎碎.如对狗阿黄的叙事.新兵蔡强刚走进哨所,阿黄就追到脚下,从下往上嗅起,他怕了,点长笑了,说阿黄没见过几个人,见了你高兴,瞧这亲热劲儿.开点务会,门忽然开了,阿黄进来了,和点长并排坐下,审视着老兵和新兵.阿黄误食鼠药死了,新兵甩手大哭,老兵眼圈含着泪水,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它的皮毛.他们把它抬到山顶上,挖个坑,把它放进去,点长还把四个新蒸的馒头放到它的嘴边等

意象式叙事方式,运用整体文本的象征或隐喻体系来喻示作品的基本意蕴.晓苏的《背黑锅的人》就是一篇出色的意象式叙事作品.在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中,精通逻辑学的乌鸦一再为同学海燕背黑锅,结果节节失利,一败涂地;而海燕虽然不学无术,但善于抓住时机,把漏子推给乌鸦,结果节节攀升,扶摇直上.背黑锅,是通篇的表象,蕴涵着深邃的人生哲理:头脑中的书本逻辑与生活中的实用逻辑是截然不同的,不醒悟这一点,死抱书本逻辑不放,就会带来一塌糊涂的惨败.蕴涵着深邃哲理的表象就具有意象意义.我国诗歌创作有着运用意象写作的优良传统.明代陆时雍《诗镜总论》中赞扬我国古典诗歌运用意象写作达到“意广象圆”的境界.意广,蕴涵的意蕴具有广阔而深邃的哲理意义;象圆,表象饱满,丰富多彩.《背黑锅的人》虽然只写了海燕与孔雀三次通奸,乌鸦三次为海燕背黑锅,但是,要人背黑锅的具体理由,背黑锅的具体原因,事情发现者,发现途径,报复方式,受害境况等等,每次都叙事得生动活泼,又各不相同,可谓表象丰富多彩.在通篇背黑锅的意象中,蕴含的基本意蕴,是每个识文断字的人都碰到的尖锐问题,感悟不到,一生都会一塌糊涂地惨败,这蕴涵的哲理可谓广阔而深邃.

在经过民族化改造的新的叙事方式的运用上,可见民族性对世界性的丰富、深化、发展作用.文学的民族性存在文学的世界性,产生文学的世界性,发展文学的世界性;文学的世界性对文学的民族性具有概括意义、深化意义、指导意义.把握这一辩证关系的精髓,是文学创作事业永葆青春的灵魂.

注释:

①②《选集》一卷本,第284—285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55页

④⑤⑩转引自赵乐甡、车成安、王林的《西方现代派文学与艺术》,时代出版社,1986年,第365页

⑥⑨《现代主义文艺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139页,第283页

⑦弗兰克·戈希尔:《第三思潮:马斯洛心理学》,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第36页

⑧戴尔·卡耐基:《人性的优点》,上海文化出版社,1987年,第3页

(11)(12)《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谈创作》,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第191页

(13)《列宁全集》第38卷,第9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