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美学史上美学观念的两次转变

摘 要：在西方美学发展的漫漫长河中,“美是什么”这一核心问题一直是美学家们所追逐的对象.他们因着自己所处的不同的社会环境所给予的回答也是各异的,因而,随着历史的发展,美学观念的核心也几经变化.本文主要论述两次美学观念的嬗变：一是古希腊时期苏格拉底对美学的人文化的改造；二是康德主体性美学对客体性美学的改造.

关 键 词：美学观念；苏格拉底；人文化；康德；主体性美学

一、苏格拉底对美学的人文化地改造

古希腊美学思想是整个西方美学思想史的滥觞,现代美学中的一切问题几乎都可以在古希腊美学思想中找到源头.在苏格拉底以前,希腊人民关注宇宙的本源问题,因而从宇宙论衍生出的美学思想便带有浓厚的自然科学的色彩,而苏格拉底的伟大之处在于从人文科学的角度赋予了美学以新的涵义,从人的社会学角度来理解“美是什么”这一美学史上的永恒问题.

西方人民的知识来源于对宇宙的追问和探寻.他们关心宇宙是如何形成的,以及万物的本源是什么,从对自然万物的观察中渐渐得到对于美的认识.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世界起源于在杂多中整合出来的“数”.毕达哥拉斯学派从音乐和声中提出了被美学家塔塔尔凯维奇誉为“伟大理论”的美学原则――“秩序和比例是美妙合适的”,美就存在于比例和谐之中.然而这种“和谐”不是人文社会意义上的“和而不同”的和平共存,而是仅仅指一种纯粹数学理性意义上的“比例和谐”.只要事物之间各要素是按照一定的比例、有秩序的存在,那么该事物就是美的.

赫拉克利特把世界的本源追溯到了某一具体的实物――火.世间万物都来自于地水风火四大原素中火的运动和发展.与这种自然哲学观点相对应的,他的美学观点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美学观点类似,都强调美在于和谐.但是,赫拉克利特比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观点又向前迈进了一步.随着事物中各对立要素的发展变化,原来因和谐而彰显美的事物也许就不再是美的了,“比起人来,最美的猴子也还是丑的”.

从社会发展角度来认识美学问题的意识始于哲学家德谟克利特.他在论述对于音乐的理解时说到,“音乐并不产生于需要,而是产生于正在发展的奢侈.”并且他试图从人的“快乐”的角度去解释“美”.不管是对于音乐发展的见解,还是对于人的外在形体美和内在品质美的区分,都展现了从社会发展和人文知识的角度去理解美的意识的端倪.

苏格拉底沿着这条路,进一步的从功用的角度去论述美.在色诺芬的《回忆录》第三卷第八章中,提出了“粪筐是美的,而金盾是丑的”的著名论断.“每一件东西对于它的目的怎么写作得很好,就是善的和美的,怎么写作得不好,则是恶的和丑的.”因而苏格拉底的美学思想异于毕达哥拉斯学派和赫拉克利特的美学思想,在他们看来美是事物的固有的客观属性,与人的目的和需求相分离.而苏格拉底则认为,事物的美总是伴随着它是否满足了使用者的主观需求这一条件.这既是对“美在和谐说”的扬弃,又是对美学思想的人文主义的大改造.从苏格拉底开始,西方美学思想的发展渐渐与自然科学相分离,走上了关注人类社会领域问题中人、社会发展问题及艺术问题的发展道路.

二、康德主体性美学对客体性美学的改造

西方美学思想史上美学观念的第二次重大转变是康德用“主体性美学”改造了“客体性美学”.他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代表人物,完成了笛卡尔提出来的任务,“即由宇宙本体论向理性本体论的过渡.”

康德以前的美学思想,侧重于从事情本身或者是从本质（“理念”）――即审美客体方面来认识美,而康德则用无功利的审美愉悦思想完成了从客体性美学向主体性美学的过渡.从古希腊时期的“美在和谐说”到苏格拉底的“美在功用说”都倾向于从具体的事物出发去认识和发现美.在《大希庇阿斯》篇中,柏拉图借助于苏格拉底之口,区分了“美”不等于具体的美的事物.古罗马时期的普罗提诺继承了柏拉图的“理念说”,提出了“美是理念的具体表现”说法.事物之所以为美,是“由于分有了来源于神圣形式的某种形成力量”.中世纪美学受神学思想的控制,两位代表性的人物――圣奥古斯丁和圣托马斯阿奎那,都发展了普罗提诺的“流溢说”并将其附会到神学思想中.圣奥古斯丁将美定义为“整一”或“和谐”,事物的美不仅在于各部分比例合适,而且还要有“光彩”.

康德处在西方哲学发展的关键转折点上,试图从主观唯心主义角度来调和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之间的鸿沟.康德把人的心理功能分为三个部分――知、意、情,与这三个部分分别对应的是人的知识活动、道德实践活动和审美活动.康德虽然认识到这三者之间的联系,但是在论述时却将其各自为营割裂开来,《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和《判断力批判》三者综合起来才能构成一套完整的体系.

在知识活动中,康德认为“物自体”是不可知的,人只能通过知解力即逻辑推断、分析、综合能力去把握自然界的部分表象.“我们从对象身上得到的知识,其实是我们放进去的,至于对象本身是否如此,我们并不知晓”.康德先验的认为人类已经获得了知识的概念,在面对“物自体”时,用既有的知识范式去评价它.在审美活动中,康德的美学思想的主体性表现为审美主体性.“康德完全是从审美主体的角度来研究美的.”这与以前美学史中侧重从审美客体方面来研究美是截然不同的.

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认为,“审美趣味是一种不凭任何利害计较而单凭快感或不快感来对一个对象或一种形象显现方式进行判断的能力.这样一种快感的对象就是美的.”审美判断不同于用概念对“物自体”进行评价的知识活动.在知识活动中,当我们对一个苹果作“这个苹果是好看的”如此判定时,“苹果”和“好看”都是抽象的概念.而在审美判断中,我们之所以会作出“这个苹果是好看的”的审美判定,是因为这个苹果的外观形式使得我们产生愉悦的快感.审美活动中的“愉悦”却是一种情发之当发的“心安”心境.“愉悦”不仅仅指高兴,而是一种因着“物自体”的恰当形式引发的恰当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