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鹿】爱情电影

一

鹿晗第一次来到韩国是在他和灿烈相识的第三年,刚到这里的时候就遇上了一场难得遇见的大雪,当他提着行李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来接他的并不是灿烈而是他的私人助理,助理告知鹿晗,灿烈今天有事情,无法来机场.

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鹿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似这雪花般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一个他也不知道深浅的深渊.

鹿晗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哮喘,从小就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直到他遇到了灿烈,他知道灿烈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总是静静地按照灿烈的安排生活着.

灿烈说他不宜做剧烈运动,他就不学跳舞了.

灿烈说他身体不好不要工作了,他就乖乖辞去了工作.

灿烈说让他到韩国和他一起生活,他就提着行李过来了.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现在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他想不到,也许是习惯了去接受吧.

二

打开房门,鹿晗走了进去,满屋子都充满了灿烈身上特有的气息.整理好行李,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来到灿烈身边了.知道今天灿烈会回来得很晚,他自己简单地弄了点吃的,洗了个澡,挑了张DVD,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等着灿烈回来.暗黑的房间里,银幕上交错的光线印在他的脸上,也许他自己看不到此时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幸福感,有的只是满脸的孤单和寂寞,好像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城堡里,他仍是孤独的一个人.

鹿晗隐约听到灿烈开门的声音,他蜷缩在沙发上没有动,灿烈走了过来弯腰将他抱住,“鹿晗,你终于来了.”他微冷的脸靠在鹿晗的脖颈间,鹿晗没有说话,只是靠近他的怀里想吸取一点点的温暖,但是为什么,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呢,反而觉得好冷.

灿烈对他说,鹿晗,你身体不好不要到处走,我休息时会陪你的.

鹿晗望着他,轻轻地说,好.

轻轻的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灿烈出门了.

房门关上了,也关上了鹿晗的心门,那道曾经为他打开过的门.

三

灿烈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所以鹿晗在搬到这里的一个月里,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直到他第一次遇见了吴世勋.灿烈要到美国处理公司的事务,他临走的时候给鹿晗留下了生活费,鹿晗很少花钱的,他总是很听灿烈的话,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等着他给他一个未来.

在灿烈离开不久的一个下午,外面的天气很好,鹿晗不想再待在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在出门的时候见到了住在对面的吴世勋,当时他染着一头褐色的发,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他们的视线相交.

关上门的吴世勋听到对面的开门声,微微抬起头,朝着鹿晗礼貌地点点头,鹿晗也微微朝他点点头.两人一同走进电梯,一时之间电梯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你好,我是昨天搬到你对面的,我叫吴世勋.”世勋试着打破沉默开口道.

“嗯,你好,我叫鹿晗.”他说完就抬头看着电梯不断往下跳的数字.

“你这是要出去?”

“嗯.”鹿晗点点头,这时电梯门打开,他往左走,而吴世勋往右走.

四

冬天的韩国很冷,明明可以看见太阳,明明可以感受到阳光,他还是觉得很冷.一个人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看着人来人往,鹿晗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孤单,为什么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他不满于现状还是他被压抑得太久,急于找到一个出口.

橱窗玻璃上照出他的身影,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瘦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沉默了,鹿晗感到他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远到他对着外面的一切都这么的陌生.

鹿晗慢慢地往回走,当他走到家门前的时候才发现没带钥匙出门,于是他斜靠在墙上发呆,在那一片白色的墙面下他感到格外的寂寞,他觉得鼻子微酸,可是却偏偏流不出泪来.

吴世勋从舞蹈室回来,看到坐在地上的鹿晗,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鹿晗抬起头,脸色潮红.吴世勋将他带到了自己家,给了他一杯热水,鹿晗坐在沙发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我忘了带钥匙了.”

“我们先出去吃饭,然后再去找开锁的.”吴世勋说.

鹿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慌乱地想找到一个可以拯救自己的漂浮物,只是他不清楚要抱着这个漂浮物任由自己继续在水里漂还是迅速地游回岸边.

吴世勋是个爱说话的人,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他在说,鹿晗安静地听.

“你多吃点,我看你挺瘦的.”

“嗯.”鹿晗觉得吴世勋才是很瘦.

“你喜欢吃这个吗?”

“嗯.”其实他不怎么喜欢的.

“那你就多吃点.”吴世勋不停地往他的碗里夹着菜.

看着瞬间堆得满满的碗,鹿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么多要怎么吃的完?抬头看着还在往自己碗里夹菜的吴世勋,鹿晗忍不住说：“别夹了,你在喂猪啊.”

“呃,呵呵,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超过一个字的话呢.”吴世勋满脸笑意地看着一脸不满的鹿晗.

“哼.”轻哼一声,鹿晗表示自己的不满.

“呵呵,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谁?”鹿晗好奇的问.

“一个爱情电影的女主角.”吴世勋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你这是在说我像女人?”鹿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不是长得像,而是那种感觉很像.”吴世勋看着他笑得有些恍惚.

电影没有什么复杂的情节,只有男主角无止境滴等待和隐忍,电影的开始,女主角和男主角相遇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在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就认定了那个女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突然女主角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慌乱地寻找着,可是到最后都没有找到.几年后,他搬到另一个城市的时候,却在他住的地方又一次遇到了女主角,这次他们相识相爱了.

鹿晗听完了他的话笑了,他知道了世勋想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会是那个女主角,而吴世勋也不会是那个男主角,电影就是电影,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五

三天后,灿烈回来了,这次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他们公司开了庆功宴会,因为很久没陪鹿晗,灿烈带着他参加了宴会.深夜回家的时候,电梯里灿烈对鹿晗说：“你应该多说话,学学D.O.大方一点.”

鹿晗微微一愣,稍稍离开了他一点,低下头没有说话.电梯门打开,他看到等在外面的世勋,呆了一下.看着吴世勋越过他们,侧身走进了电梯.这个时候,鹿晗发觉他离灿烈又远了一点.

六

最近鹿晗常常想起吴世勋说的那个电影,是不是他也会像那个女主角最后爱上吴世勋呢?摇摇头,他否定着这个想法.

自从那次以后,吴世勋常常会找鹿晗一起吃饭,也会找他一起到舞蹈室去,鹿晗每次都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跳舞.有时候鹿晗也会想,如果他的身体不这么差的话,也会像吴世勋一样痛快地舞蹈着,所以他很羡慕世勋,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一丝的渴望,而这些吴世勋都注意到了.鹿晗这个住在他对面的男人,有着一张好看的脸和天生学舞的身材,他是那种即使在茫茫人海还是会被一眼发现的人,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光彩,这光彩吸引了他,让他忍不住想接近他.

吃饭的时候,吴世勋问他：“鹿哥,你怎么不学舞呢?”

“我有哮喘,不能剧烈运动.”这句话鹿晗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听在吴世勋的耳里却有着其它的意思.

“其实你很喜欢跳舞吧,虽然不能长时间的跳,但是一小会儿应该没关系的,你要不要试试?”

“吴世勋,有些事情,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跳舞,我真的不行.”放下筷子,鹿晗走了出去.

吴世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没有追上去.

七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情人节的下午,这一天满城都装点上属于情人节的颜色——粉红色.灿烈早晨上班的时候在他的枕边留下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鹿晗拿着那朵花,他很想告诉灿烈,他就像这一朵花一样,一开始在他手里的时候是娇艳美丽的,但是它离开了泥土,被养在了花瓶里,最后就会枯黄凋谢,永远失去了光彩和生命.

中午,吴世勋给鹿晗打了个,说在他们常常见面的咖啡屋等他,鹿晗看着挂断的手机发呆,其实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暧昧,吴世勋只是一个爱笑爱跳舞的男孩,不是属于他的那一片泥土.

鹿晗故意迟到了很久,远远的他就看到吴世勋站在门口,2月的天气是很冷的,他不停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双手使劲地揉搓着,脸上微红,鹿晗看得出来他等了很久.鹿晗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在见到鹿晗的那一刻,吴世勋开心地笑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你来了,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吧!”他傻笑着说.

鹿晗看了他好一会儿,拉着他冰冷的手,推开咖啡屋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为什么不在里面等?”刚坐下,鹿晗就开口问.

“我想在外面等的话,说不定可以看到你来.”吴世勋注视着他,小声地说.

突然他们之间变得尴尬起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两人的身份关系就这样暧昧模糊起来了.

“为什么今天约我出来?”无意识的搅动着手里的咖啡,鹿晗看了看四周说.

吴世勋笑了笑,“我还没吃饭呢?你就当陪我吃饭好了.”

这一天,吴世勋跟鹿晗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说他家乡的故事,说他高中时的初恋,说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跳舞,说他已经分手的情人.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这不过是在叙述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鹿晗想,他就像是一片沃土,很温暖,有着他需要的安定和依靠.

“我下个星期要去美国了,我的父母在那边,他们早就希望我过去,而且我也申请到了在那边一个很有名的舞蹈团进修.”吴世勋说.

鹿晗抬起头问：“那你这边的舞蹈室和房子呢?”

“嗯,舞蹈室已经租出去了,房子先空着,如果我决定定居美国的话,就会委托朋友卖出去.”

鹿晗点点头,没有再问了,两人沉默了.

他们一起回家,电梯里清冷的日光灯照在鹿晗的脸上,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不是特别的寂寞.

八

吴世勋离开的那一天,鹿晗站在阳台上望着他搭车离开的身影,心里空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了.

在世勋走后的日子里,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每天都只待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整天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听着外面孩子的嬉笑声和小鸟欢快的鸣叫声,偶尔到世勋以前的舞蹈室去看看.

今天灿烈难得提早回来,为了这个晚餐,鹿晗下厨作了几样小菜,两个人对坐着安静的吃着.灿烈对鹿晗说：“你这段时间常常到舞蹈室去,你又开始跳舞了吗?”鹿晗伸到半空的筷子突然停住了,他知道灿烈又要开始干涉他的生活了.灿烈继续说道：“不是说了要你别再去了吗?明天开始不要去了.”鹿晗放下筷子,声音平静地说道：“灿烈,我们分手吧,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灿烈愣住了,他起身来到鹿晗面前抱住他,“怎么了鹿晗,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很少陪你,你就不要生气了.”鹿晗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轻轻地推开灿烈,“对不起,灿烈,我想要的是广阔的草原,而不是小小的花盆.”

“什么草原?什么花盆?鹿晗,你在说什么,不要闹了.”灿烈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

“灿烈,一朵花开在草原上,也许会经历风吹雨打,但它是自由的、快乐的,小小的花盆虽然可以免于风吹雨打,但是它时时刻刻需要人的关心,要不然它就会枯萎凋谢.飞翔在天空的小鸟的鸣叫声是欢愉的,关在鸟笼的小鸟的鸣叫声是孤独的,我不要做花盆的花朵,也不想做鸟笼的小鸟,所以,我们分手吧.”

“你别说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灿烈生气地扔下了这句话.

“灿烈,我说的是真的,你别逃避问题.”鹿晗拉住要离开的他.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灿烈试着用平静的口气问.

“是一直好好的,我一直乖乖地听你的话,一直按着你说的做,但是灿烈,那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我知道那是为我好,可是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不要一个你为我安排好的未来.”鹿晗直视着他,眼里有着坚定.

“等”

“灿烈,你很好,真的很好,你事事为我着想,我很感动,但是我想要走我自己的路,你为我安排好的路让我没法呼吸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放了我吧!”

“你就这么受不了了?”

“三年了,这三年来,我真的觉得很累,对不起了灿烈,原谅我.”泪水自鹿晗的脸上落下.

九

鹿晗离开朴灿烈的时候正是春天来的时候,这座城市开始洋溢着春天温润的气氛,街上的行人也脱掉了笨重的冬装,换上了靓丽的春装.

鹿晗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人提着行李在电梯里,看着那往下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他要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朴灿烈,离开他为自己设计好的未来,也要离开吴世勋,离开那个曾带给他不一样感觉的男人.他依稀还记得自己曾想过：他不会是那个女主角,而吴世勋也不会是那个男主角,电影就是电影,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鹿晗慢慢地走到车站,坐在椅子上等着出租车,他呆呆地望着对面,这时马路对面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缓缓地拿出行李,鹿晗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熟悉,男人关上车门侧过脸来.

他们同时愣住了.

鹿晗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吴世勋通过人行道朝他走过来,当他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电影.

“我回来了,为了你.”吴世勋轻柔地抱着鹿晗.

鹿晗伸出手抱住他略显单薄的身躯,“谢谢你能回来.”

也许就如同爱情电影一样,他与他一开始是交错的演出,终于在某一天,交汇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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