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拉夫实验动画的艺术特色

摘　要：在20世纪各种现代艺术思潮的影响下,欧洲的动画家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大胆地进行着艺术实验,这些篇幅短小、形式各异的动画电影以其对艺术风格、人文情怀孜孜不倦的探索与追求得到了世人的肯定.本文总体概述南斯拉夫动画的发展和艺术特征,和迪斯尼动画的商业性不同,南斯拉夫动画内涵深刻,有一种“个体对抗全体”的民族意识.在世界各国的实验动画电影中,南斯拉夫的艺术表现是鲜明而独特的.

关 键 词 ：南斯拉夫；实验动画；先锋性

在美、日商业动画的迅猛发展之际,欧洲的实验动画却以其独特的风格隅于一角.早在动画的发展之初,美国和欧洲的动画艺术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在 20 世纪各种现代艺术思潮的影响下,欧洲的动画家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大胆地进行着艺术实验,这些篇幅短小、形式各异的动画电影以其对艺术风格、人文情怀孜孜不倦的探索与追求得到了世人的肯定.在这种创作氛围之下,东欧各国的动画艺术异彩纷呈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俄罗斯动画温婉含蓄,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捷克斯洛伐克动画在童趣与诙谐中蕴藏着深沉冷峻的思考；南斯拉夫萨格勒布学派动画内涵深刻,有一种 “个体对抗全体”的民族意识.时至今日,南斯拉夫动画的发展有了五六十年的历史,在世界各国的实验动画电影中,南斯拉夫的艺术表现是鲜明而独特的.艺术家们通过动画这种艺术形式探讨着人性内在的绝望以及对自然力量无以掌控的无力感.对他们来说,动画与其说是用来叙述故事的,不如说是美术形式的又一种表现.在吸收了各种元素——包括欧洲现代艺术、先锋派电影、欧洲传统木偶艺术以及本国文化艺术遗产之后,南斯拉夫的动画家们制造了一系列富有想象力和讽刺意味的黑色幽默实验动画电影,从而在世界动画舞台上奠定了自己独特的地位.

一　时代背景对动画制作的影响

南斯拉夫动画在起步阶段就得到政府资金的支持.要知道,能得到政府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这是迈向成功的重要因素.动画行业前期投入大,投资周期长,尤其在20世纪产业化进程还没形成的情况下,计划经济强大的资金支持成为南斯拉夫实验动画走向辉煌的最有力保证.上个世纪50年代,南斯拉夫电影业已经实行国有化,从发行业到制片业都由国家集中管理,国家提供资金制作纪录短片并将票房收入的 30% 归入国家电影制作基金支持电影创作.冷战时期的南斯拉夫已经有机会接触资本主义文学艺术：早期美国联合制片公司的作品、康定斯基、包豪斯、西方现代主义的抽象主义、表现主义,尤其是西方资本主义意志都影响着南斯拉夫的动画创作.正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当时由政府资助的萨格勒布电影厂才能达到：制作影片不受到政府的限制.萨格勒布国际动画片电影节才能自设艺术委员会而不受赞助商影响,艺术自由使南斯拉夫动画作品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

二　独特的动画创作主题

二战后,美苏两大阵营在世界范围内进行势力划分,铁托由于不满斯大林强加干涉南斯拉夫内政,与苏联展开了意识形态上的大论战,南共被迫向美英等西方国家寻求经济和军事援助,却并没有向资本主义阵营倾斜.50 年代初期,铁托联合亚非拉国家,倡导不结盟运动,开始坚定地走独立自主的“第三条路线”.这一切使得讽刺意味的政治性题材成为萨格勒布学派作品的重要内容.杜桑 · 伏科蒂克的《游戏》以真人和动画结合的方式描绘了两个孩子间比谁更厉害的画画游戏,从相安无事到、坦克、飞机、火箭出现在画笔下,最终墨水瓶倒了,淹没了整幅画面,战争毁灭了一切.内德勒科《穆邻之道》里的胖先生打扮妥当好像要去参加盛大宴会,打开车库却驶出一辆坦克,一行字幕出现——“Wayto your neighbor”.这部片长仅1分半钟,只有三个镜头,却将南共在斯大林政治高压下的无奈表露无遗.

萨格勒布学派很少选材神话、鬼怪故事,作品多着眼于平凡生活,敏锐反映现实问题.评论家兰·穆尼提克认为：“在萨格勒布的动画作品中,流行的主人公是一个代表着芸芸众生的平凡的小人物,他的存在状态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他很普通,在内德勒科的《逝去的日子》和亚历山大的《西西弗斯》中倒霉透顶；他很无辜,在安特·萨尼诺维奇的《孔眼和塞子》和德夫尼科维奇·波尔多的《学走路》中被肆意指挥；他很不起眼,却在德夫尼科维奇·波尔多的《二等乘客》中刺杀了那个政治家.他的生活是如此平庸,但这种近距离的熟悉感使他让全世界产生共鸣.

三　具有先锋性、艺术性的特点

20世纪50年代初,萨格勒布动画家们发明了,即用一套严谨的动画制作程序将每部作品的每个段落都分解为剧本、造型、背景、背景音乐、伴奏和剪接,将素描张数减至最低,节省赛璐璐片.但这种无奈之举却因祸得福,萨格勒布学派彻底摆脱了模仿迪斯尼的过去,美术从动画表现手段上升为创作思维,产生了惊人的视觉效果.内德勒科 · 德拉吉奇的《萨蒂迷狂》是这一创作形式的力作.影片因通片采用法国乐人萨蒂的钢琴作品串联而得名,没有固定的主角和顺畅的叙事,妓院、酒吧、超市等,影片中的大都市以无限散发出一种稚朴的美感.动画作为影视片种之一,是由美术和影视两个基本要素构成的,电影思维不仅使动画具有电影艺术的品质,更能产生超越画面本身的艺术效果.萨格勒布学派的电影性注重动画剧本的创作,杜桑 · 伏科蒂克在《动画电影剧作》一文中就曾考虑动画剧本如何使绘画成为电影又区分于真人电影：动画媒介有它自己独特的语言,与自然的叙述相比,更有说服力和表现力.一些萨格勒布学派的作品直接从真人电影中获取灵感：兹拉克 · 葛雷吉克和英国动画大师鲍伯 · 苟德弗瑞合作的《梦中宝贝》的剧情几乎是法国导演阿尔伯特 · 拉摩里斯的《红气球》的翻版.虽是剧情照搬,但兹拉克 · 葛雷吉克选取了一个用真人电影很难表现的对象——充气女偶,它与中年男人的故事使整部动画充满了荒谬、怪诞的意味,也揭示了动画电影的特质.由于技术及经济条件方面的限制,当时萨格勒布学派的作品一般都先绘制出画面再考虑音效、音乐问题,这些作曲家都来头不小,如作曲家有托米卡 · 斯莫维克、奥泽恩 · 蒂波罗、伊格 · 萨文、迪瓦 · 罗可以及一流的口技表演家米尔杰克 · 多尔,使后期音效出色非凡.在他们的作品中,无论表现的是对生存本质的质疑,还是对政治的嘲讽,厚重而悲观的感彩是一个显著的特点.但从根本上来说,这仍然是来自对于现实的冷静的认识,对于人的不完美的深刻的意识.这使艺术家对于人的不完美乃至丑陋有着异常清醒的意识,因而在这个层面上,南斯拉夫的动画艺术也就更为接近人性,使他成为世界动画艺术的长河中一个充满矛盾的独行者和先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