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围城》之比喻艺术

摘 要：《围城》是钱钟书先生的一部长篇小说.就是众所周知的顾名思义的“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这样一个主题.小说描写了30年代一群知识分子的工作、生活、爱情、家庭.作者以幽默、辛辣的笔法鞭挞时态弊端.精辟的比喻,风趣幽默的语言,妙趣横生.通过此种手法,把人物的情思与心理情绪表现地淋漓尽致.在令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让读者思考自己的人生.尤其是那精辟的比喻和蕴含深意的象征暗示.人们说“围城”是一个大比喻,小说《围城》又是一个比喻的大世界.作者钱钟书先生设喻新颖独特,使《围城》闪烁着智慧的火花.我尝试从比喻之形象与生动、比喻之风趣与幽默、比喻之多彩与趣味、比喻之睿智与省人四个方面来探讨《围城》的比喻艺术.

关 键 词 ：钱钟书 围城 比喻艺术 形象与生动 风趣与幽默 多彩与趣味 睿智与省人

中图分类号：I207.4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5-0000-01

小说创作于1944-1946年,历时三年.一九四七年在上海初版,四八年之后在国内禁版.而后一九八零年在国内再版,被誉为“新儒林外史”.主人公方鸿渐在海归途中、回国之后与鲍小姐、苏小姐、唐小姐以及孙小姐的爱情纠葛.宴饮会客、谈诗论文以及各种应酬交际是他海归后的生活.是那样的内心空虚、百无聊赖以及庸俗不堪,这种生活不会培植健康的理想,更不会培植健康的爱情,本身就是一个有待冲破的“围城”.在去三闾大学教书的途中,与训导长李梅亭,副教授顾尔谦和青年助教孙柔嘉,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社会”.发生在这个“小社会”里的种种矛盾困扰纷繁纠葛,以及沿途的所见所闻,构成了小说所描绘的现实主义画面的精彩的一部分.之后主人公失业回乡与孙小姐结婚,二人矛盾冲突不断,婚姻最终瓦解.可见人间处处是围城,走进去,突破来,如此循环.比喻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智慧,而人们常说幽默是大智慧,那么钱老的幽默的比喻艺术岂不是大智慧中的大智慧?

一、比喻之形象与生动

“上海仿佛希望每个新来的人都像只戴壳的蜗牛,随身带着宿舍.”

“这两位奶奶的身体现在就像吃饱苍蝇的大蜘蛛,都到了显然减少房子容量的状态.”

“鸿渐的猜疑像燕子掠过水,没有停留.”

“（方鸿渐）想这是撒一个玻璃质的谎,又脆薄,又明亮,汽车夫定在暗笑.”

“（王美玉）满嘴鲜红的牙根肉,块垒不平像侠客的胸襟.”

“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

“这雨愈下愈老成,水点贯串作丝,河面上像出了痘,无数麻瘢似的水涡,随生随灭息息不停,到雨线更密,又仿佛光滑的水面上在长毛.”

把人们需要的住房比作戴壳的蜗牛,把身体比作吃饱苍蝇的蜘蛛,猜疑比作燕子掠水,把撒谎比作玻璃,把牙根肉比作侠客块垒不平的胸襟,比喻与拟人混用,雨线的细密比作水上长毛.这不能不是作者的高明之处,抽象意象具象化,使之更为生动形象.

二、比喻之风趣与幽默

“上来的汤是凉的,冰淇淋倒是热的；鱼像海军陆战队,已登陆好几天；肉像潜水艇士兵,会长期伏在水里；除醋以外,面包、牛油、红酒无一不酸.”

作家形容外国写办“他说话里嵌的英文字,还比不得嘴里嵌的金牙,因为金牙尚可使用.只好比牙缝里嵌的肉屑,表示饭菜吃的好,此外全无用处.”

把精心打扮出了汗的脸比作“半融化的奶油喜字蛋糕”.

说“老头子恋爱听说像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没有救的.”

“科学家像酒,愈老愈可贵,而科学像女人,老了便不值钱.”

“大家庭里做媳妇的女人平时吃饭的肚子要小；一有了胎,肚子真大了,那时吃饭的肚子可以放大,受气的肚子可以缩小.”

钱老曾说：“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冷笑、微笑,替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不同于老舍赵树理等作家,钱老的幽默是机智而含蓄,俏皮却精致的学者式的幽默,充满了知识性和趣味性.他知识渊博,善于突破常规的思维模式,出奇制胜,造成幽默效果.

三、比喻之多彩与趣味

《围城》中的比喻有六百多处,形式多样,趣味无限.小说中所用到的比喻可被编为一本优秀的比喻实例丛书.有明喻、暗喻、借喻、曲喻、博喻等.各种手法运用得得心应手、活灵活现.比如：明喻有方鸿渐认为他与苏小姐“好比两条平行的直线,无论彼此距离怎么近,拉得怎么长,终合不拢来成为一体”.“鸿渐想上海不愧是文明先进之区,中学女孩子已经把门面油漆粉刷,招徕男人了,这是外国也少有的”则运用的是隐喻.“她（胖女人）手上生的五根香肠,灵敏得很”是借喻.“有人叫她‘熟食铺子’（Charcuterie）,因为只有熟食店会把许多颜色暖热的肉公开陈列”用的是曲喻.多姿多彩的比喻,文中的比喻旁征博引、机智俏皮、信手拈来、妙趣横生.如“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耻”.一张文凭,联想到《圣经》里的亚当夏娃,可谓是可笑可叹啊!

四、比喻之睿智与省人

“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上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汽车夫就破口大骂,此刻骂得更厉害了.骂来骂去,只有一个意思：汽车夫愿意跟汽车的母亲和外祖母发生肉体恋爱.”“这种抱行政野心的人最靠不住,捧他上了台,自己未必有多大好处,仿佛洋车夫辛辛苦苦把坐车人拉到了饭店,依然拖着空车子吃西风,别想跟他进去吃.”让人忍俊不禁,笑着笑着,猛然间感到这也像在说自己,笑声戛然而止.作者以自己睿智的比喻让读者深思内省,学会人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