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玮:燕北山麓到世界屋脊

电视台国际频道海外编辑部导演?确实担当过,而且一担当就是12个年头.而现在,依旧是戴导,但已是电影导演了.出生于冰城哈尔滨的戴玮率团队、赴西藏、拍电影――“西藏三部曲”奏响了她青年导演的最强音.

一边是央视的金饭碗、事业巅峰,一边是赴藏拍摄电影的未知与不安,对于一个在CCTV这样的传媒天堂里安稳了12年的戴玮来说,梦想的天平为什么会偏向“物质匮乏”的那一边?对于一个被贴了“央视最导演之一”标签的女人来说,安乐窝的游戏,已然失去了乐趣.于是,她决定甩掉别人给她罗列的40多台大型文艺晚会、100部音乐MTV的精品简历,走向西藏,开始电影的游戏.

一份热情配着几分勇敢和果断,烹调出了麻辣鲜香的电影之旅,戴玮携着载满“就是要做电影”决心的行李箱,奔赴西藏.当然电影也同样爱戴玮,正如采访中她多次强调的“真诚”一样,对于电影事业的热爱之纯粹之真诚,必然会得到电影诚挚的回应.是的、她做到了,这次不是音乐电视最佳导演奖,而是韩国最高演艺大奖最佳外国导演奖.于是,戴玮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没错.

为遇见梦想,为那场一见钟情

采访中,戴玮轻描淡写又坚定中肯的那句“与西藏是一见钟情”,说到这一切的契机应该追溯到1999年那场由戴玮任总导演的――《欢聚一堂》庆祝西藏民族改革四十周年特别节目“雪域欢歌”文艺晚会.

为了准备这台晚会,戴玮特地到西藏采风,深入藏民生活、聆听藏族音乐.就是那一年,在西藏积攒的情感养分,已经狠狠地侵蚀着戴玮的安稳之心,为西藏躁动一次,这也算她为自己立下的军令状.

西藏之于她,有着极致的吸引,她享受在那里的工作和生活.至今戴玮还记得第一次踏入西藏寺庙时的感受,宗教的力量令她着迷,“他们对生命的观念,对生死轮回的概念,和我们凡夫俗子不一样,我不能说西藏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子,但你会看到这样的人,他们是怎么生活和看待自己的人生价值的.”

她在大昭寺看到一个年龄很小的,比她在电影里表现的还要小,他在穿上袈裟的时候对宗教和自己的命运全然不知,但他的命运早已被确定.戴玮感悟到,这些人一辈子生活在草原上,见到的牛羊比人要多,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活地点,但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她觉得像自己这样生活在的城市里的人初到那里会觉得一切都很新奇,但其实很难想象在那里待上十年二十年会是个什么样子,而生长在那里的人却总是心态平和.

当时剧组去当雄县的一户人家拍戏,拍完戏剧组还要开车到前面去取景.戴玮送给那家的藏族小女孩围巾和学习用品,小女孩不停地给大家倒茶,对着大家笑,很纯朴.剧组的司机懂藏语,和他们说剧组拍完戏还会路过这里.当剧组在４个小时以后拍戏回来经过这里时,那家的小女孩依然坐在门口等他们,因为他们说自己家的茶很好喝,她想让大家回来的时候再喝喝茶,坐一坐.就为了这个,她们在门口足足等了4个小时.

就是这一件件的小事,让戴玮对西藏的认识一点点地丰满起来.她越来越觉得即使不是去西藏搞创作,只是一年去上几天,都会让自己有所变化.久在都市的人容易变得现实和浮躁,到西藏会用释放的方式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和目标,这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到后来,她的作品中充满了她经历的小细节,包括那个藏族小女该,那个小.

变卖房产求一息尚存

终于可以拍自己想拍的东西了,终于可以用电影的形式表达自我了,戴玮开始大干了一场.于是,有了三年磨一剑的《冈拉梅朵》,有了成熟大气的《西藏往事》,又开始酝酿神秘的《古格王朝》――“西藏三部曲”就这样走出高原,走向世界了.

“我要感谢困难”――不经历大难而大彻大悟的人很难坦诚的说出这样的感恩之语.在戴维拍摄其第一部电影《冈拉梅朵》时,经历过太多的波折――中途更换女主角,损失百万；审批等手续繁琐,一推再推；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变卖房产以求一息尚存等等.

在赴藏拍摄过程中,天灾人祸以及一次次的坎坷,很多问题都是无法预见的.由于当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制片人,戴玮只能是导演兼任制片,大家对她的信任很鼓舞她,但现实的情况则是天气不行、演员不行了,种种条件都不具备时,只好先撤下来.但撤下来以后想再上去实在是太难了.新演员担心会不会有高原反应,有前期经验的人担心还会不会有上次同样的问题发生,整个剧组的每个人心里都忐忑不安.

当时的情况让戴玮十分矛盾,如果放弃不拍了,损失由投资方承担,但是她的心里却过意不去：“我有勇气接受任务带人上去,现在却没有勇气坚持下去,这不是我做人的标准.”可再次上去她也没有办法打保票说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如果出了问题只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正当自己的内心挣扎的时候,她发现很多人对片子都倾注了真感情,大家纷纷鼓励她要坚持下去,再难的坎都会过去的,演员可以再找,经费可以再想办法,大家都认为这是个好题材,不拍实在可惜.戴玮决定继续拍.决定了就开始行动,筹钱找合作方,加入新的资源.第一步就是要找演员,由于之前李小璐高原反应严重而导致不能继续拍摄,已经让大家很是头疼了,所以这次选角问题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经韩国方面推荐,戴玮找到了姜世贞,对于这个新演员戴玮很满意.

在西藏拍戏不同于其他地方,在别的地方很简单的事情,在西藏都会遇到很大的困难,就说到拍摄场地吧,每次都要很艰难奔波才能到达,而且天天如此.

后来就到了急需周转资金的时候,因为拍摄的季节已经到了,如果错过很可能要再等一年,戴玮把房子抵押了出去：“这是我对投资方和演员的承诺,现在能把片子做出来,让大家都看到,想想当时所有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因为房子卖了还可以再写,好的作品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高原反应不分男女”

“导演就是一个职业,我并不认为在这个职业里一定要分男女,做起事来我并不比男人软弱或是不能吃苦”.在拍摄《冈拉梅朵》时,剧组所遇困难不胜枚举：戴玮率剧组三进西藏,耗时三年,前后经历了三次车祸.困难不会因为你是女性就会来得更温柔一些,只因为你是导演是监制,所以必须去积极面对,一切的责任都必须去有力承担.

到过西藏的人太多了,西藏也被赞许过太多了,但扛起行囊扎在那里几个月,一次又一次、站在5200米的高原上喊：“Action!”的人又有几许呢?又有几人肯放下沉甸甸的“金饭碗”而义无反顾的沉醉于青稞酒、酥油茶的芳香呢?

最近戴玮又要忙起来了,《西藏往事》的上映工作、《古格王朝》的精心筹划,还要加上一本书的撰写――但她乐享其中,忙碌与挑战,这些才是她充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