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与艺术

摘 要：从康德开始,通过游戏来阐释艺术,无疑已经成为西方文艺理论的重要视角.其中成就最大的当属伽达默尔关于游戏与艺术的观点,这在西方文论史上具有转折性的意义.本文以伽达默尔的游戏理论为切入点,围绕“游戏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这一中心论点,努力把握作者对游戏与艺术的看法,以期能够对伽达默尔的艺术观做出梳理与探析.

关 键 词：游戏；艺术；本体性

在《真理与方法》一书中,伽达默尔把游戏作为其论述本体论艺术观的切入点.伽达默尔把游戏本身理解为游戏的主体,这无疑具有极大的创新.在他看来,游戏本身有一种自我指向性,而游戏的存在方式正是自我表现.伽达默尔通过自我表现把艺术与游戏巧妙地联系起来,将游戏视为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是游戏,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同游戏一样,也是自我表现.

1828年,面对黑格尔发出的“艺术消逝”的感慨,伽达默尔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一方面,黑格尔所说的艺术消逝的观念不同于我们现代人所遭遇的艺术的消逝：前者是艺术与真理相分离,而后者则是新艺术挑战传统的艺术观念.另一方面,他力图通过分析凸显艺术特征的三个概念——游戏、象征、节日的分析来恢复艺术的合理性.

一、伽达默尔游戏观概观

伽达默尔努力将自己的游戏理论与康德席勒的主体论游戏观有所区分.他认为,康德与席勒的游戏概念,是建立在主体论背景下的,多为创造主体和鉴赏主体的一种情绪状态.在他的理论中,游戏概念完成了由主体论本体论的转变,游戏是指一种自我表现的存在方式.

伽达默尔的游戏理论和以往明显有别.他发现游戏本身具有其特有的本质,他独立存在于参与游戏活动的人的意识之外.伽达默尔明确说明：“游戏的主体并不是游戏者,而是游戏本身.”“游戏的主体不是游戏者,而游戏只是通过游戏者才得以表现”.游戏者只是游戏得以呈现的一种媒介和手段,从而对游戏不在起决定作用.但这并不是说,游戏中没有游戏者.游戏正是通过游戏者来表现自身的,没有游戏者,游戏的表现也就无从谈起.游戏的主体是游戏本身,即游戏是指向自身的.游戏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表现自己,使自身的意义得到呈现.正如伽达默尔所言,“游戏的存在方式就是自我表现.”--！>

对于一般的表现活动来说,一定存在着一个表现的对象,即为谁表现,游戏活动也不例外.这也就意味着在游戏活动中也存在着要表现的对象,也就是游戏活动中的观赏者.而游戏的自我表现正是针对观者的.

综上所述,伽达默尔的游戏观是一种关于本体论的游戏观.他将游戏本体作为其研究的出发点,强调游戏本身对游戏活动的决定作用.

二、“游戏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

伽达默尔的艺术观可以用他作品中的一句话概括,即“游戏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伽达默尔将从游戏向艺术的转化称之为“向构成物的转化”.“构成物”表明艺术作品的意义是在形成之中的,是开放的.“转化”则意味着艺术作品发生了质的飞跃,即艺术作品与艺术家的主观意愿相脱节.这也就是说,游戏脱离了游戏者的表现,艺术品脱离了其创造者的主体性.

只有同创造者、游戏者本身想脱离,游戏才能转化为艺术.艺术具有独立于艺术家本身的独立性.“游戏向构成物转化的过程同时也是艺术作品脱离作者主观意愿,展现其自身真理性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游戏脱离其创造者的主观意愿,从而进入自我表现.

由于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与游戏的存在方式相同,都是自我表现.而自我表现也就意味着对真理的表现,是对存在的扩充.伽达默尔明确提出：“艺术作品的真正存在不能与它的表现相脱离.”“作品的本质就包含对自我表现的依赖性.伽达默尔对艺术的理解和解释艺术作品是自我表现这一观点之上.

自我表现作为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对艺术品而言作用非常大：首先,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是自我表现,是伽达默尔游戏与艺术的衔接.其次,这表明艺术品不再是一个对象化的客体,而是已经成为存在的去蔽,是对作品自身意义的开启.第三,这也说明了艺术表现的重要性.艺术作品的表现同时也是艺术作品之真理的表现.最后,这也说明了艺术作品意义的开放性.艺术作品的意义是在表现中生成的,因而拥有多样的可能性.

在伽达默尔看来,游戏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游戏时间与艺术时间也具有相同的特点,即不能与它的表现相脱离,也正是在表现中才产生出构成物的同一性.“作品的本质就包含对自我表现的依赖性.”也就是说,无论艺术作品如何表现,产生出多少多样性,但其表现仍然被妻子是所制约.

最后,再来谈谈欣赏者同在的存在方式.在伽达默尔看来,同时性构成了“同在”的本质.所谓“同在”,就是指观赏者不仅仅欣赏游戏,而且参与了艺术意义的形成.因而,观赏者并非被动的聚集,而是主动的参与,观赏者主动参与了艺术意义的形成,并且通过参与观赏者也加深了对自身的认识.

三、游戏与艺术——伽达默尔美学思想的核心

游戏与艺术的关系的探讨由来已久,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康德和席勒.康德的游戏理论指出,艺术的关键在于自由,自由正是游戏的灵魂所在.自由和游戏联系密切.康德的游戏观不仅仅表现在艺术创作上,而且还表现在艺术欣赏方面.席勒则认为,只有游戏能使人具有感性的实在性的同时,又有着“不被察觉到”的合乎理性法则的规范,进而使人成为感性和理性完美统一的人.他极力强调游戏作为人的自由的本质得以体现的重大意义.

伽达默尔的游戏理论认为,游戏是艺术的一种特殊存在方式.在其代表作《真理与方法》一书中“游戏的概念”部分,伽达默尔明确提出：“如果我们就艺术经验的关系而谈论游戏,那么游戏并不指行为,甚而不指名创造活动或鉴赏活动的情绪状态,更不指明在游戏活动中所实现的某种主体性的自由,而是指明艺术作品本身的存在方式.”

“游戏与艺术”的观点,作为伽达默尔美学思想中的核心内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游戏是艺术作品的存在方式.艺术作品同游戏一样,都是一种自我表现.艺术也是游戏的一种,惟其如此,“自我表现是游戏的真实本质,因而也是艺术的真实本质”.这样,面对艺术作品时,人们才有可能面对自身,看到艺术中心灵的自由活动.

其次,观赏者可以说是游戏与艺术的中间桥梁,其作用不容忽视.游戏和艺术都需要观赏者,它成为游戏和艺术的决定因素.伽达默尔十分强调观赏者等游戏和艺术活动的接受者的作用,为之后的接受美学开辟了道路.

再次,艺术与游戏有许多共同的特征,最突出的就是都以艺术和游戏本身为主体,而不是艺术家和游戏者.“游戏者并不就是游戏的主体,而是游戏通过游戏活动才得以实现.”因而,游戏和艺术都抱有一种严肃认真的游戏态度,在游戏和艺术活动中都是完全不考虑自身因素.

［3］董虫草：《游戏与艺术》,人民出版社,2004

［4］秦佳：《伽达默尔关于艺术与游戏的理论》,优秀硕士论文库,2008.10

［5］刘悦笛：《游戏本体、观者参与和存在扩充》,《锦州师范学院学报》,1999.5

（作者单位：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