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小的电视剧改编

作者简介：郭霖,南昌大学人文学院广播电视艺术学研究生.

摘 要：2004年一部名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开创了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先河.在十年的时间里,网络小说改编成影视剧已经成为继传统文学作品改编浪潮的又一大趋势.然而改编剧在播出时受到各种程度的质疑和批评.究竟网络小说适不适合改编成电视剧?怎样的网络小说适合改编?怎样的改编才会被受众接受?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关 键 词：网络小说；改编；受众；叙事策略

2004年一部名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开创了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先河.虽然也有将网络游戏、漫画改编成电视剧,但不足以形成气候.短短十年的时间里,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和优质编剧的缺乏,电视不得不从网络中寻找受众面广的原创小说进行改编.在改编的过程中有人忠实于原著,有人对原著进行较大幅度的改编,更有甚者完全颠覆原著,在播出时受到各种程度的质疑和批评.这不正说明并不是每一部作品都能获得受众的欣赏,也不是每一部作品都适合改编.究竟网络小说适不适合改编成电视剧?怎样的网络小说适合改编?怎样的改编才会被受众接受?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一、改编的可行性

在电视剧市场上,我们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很多观众已经看过小说本身,却还会对其的电视剧改编也如此热衷,甚至在各大网络上对其展开激烈的讨论.这时不禁有人要问了,为什么人们会对已经熟悉的东西仍然产生如此强大的关注度?消费者对原有产品在消费习惯上的依赖被苏联美学家鲍列夫称为“接受定向”.他说：“接受定向是艺术欣赏的重要心理因素,这种心理机制依靠着凝聚在我们头脑中的整个历史文化体系,依靠着所有前人的经验.接受定向是一种欣赏者预先就有的趣味,这种趣味方向在整个艺术感受过程中一直在发挥作用.”①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仅根据网络作家桐华的小说改编并播出或即将播出的电视剧就有5部.另外2014年值得期待的网络小说改编剧就有《华胥引》《刑名师爷》《秀丽江山之长歌行》等无论是热门程度还是剧的数量,显然都更胜往年.更何况电视和小说分属于电视艺术和文学艺术,一种是直观感受一种是间接感受,当受众习惯于某部作品时,便期待类似的形象能出现在银幕上.“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旦一部影视文本符合了受众的定向期待,他就会马上对银幕形象认同.

改编大众熟悉的小说时,可在受众的可解性为前提下,大胆进行“陌生化”处理.姚斯认为：在作者、作品和大众的三角形之中,大众并不是被动的部分,并不是作为一种反应而存在,相反,它自身就是历史的一个能共的构成.人们欣赏艺术存在着一个习惯性问题,人们比较喜欢自己习惯欣赏的东西.将网络小说改编为电视剧其本身便是一种形式上的新颖.一方面陌生化的语言常规与社会传统,迫使受众用一种新颖批判的眼光来看待并注意到形式本身,另一方面陌生化以异于常态方式呈现于影视作品中,打破人们的接受定式,还人们以对艺术表现方式的新鲜感,让人们充分感受和体验影视作品的每一个细节.②尤其是将带有私密性的网络文字转变成客观镜头下的直观的影视语言,激发受众的喜怒哀乐产生情感的震撼力.为什么很多改编剧都以汉代、战国为背景的古装题材?因为剧中陌生化的人物造型、语言、风俗都能给受众带来新鲜感.就拿《甄传》来说,剧中真实的还原清朝宫廷的生活,精致考究的服装,眼花缭乱的宫廷礼仪和等级制度,都是读者在小说中所找不到的真实感和代入感.

二、适合改编的作品

首先,必须选择受众面广的作品.任何影视剧要想取得好的收视,就必须能引起受众的注意.网络小说因其创作与消费平台的参与性与互动性,创作者本身的质量参差不齐,读者年龄层次分布不均,能够被改编的作品不仅要有较高的网络点击率,还要有稳定持续的受众群.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吸收潜在的网络受众制造网络热门话题,从而吸引电视受众的关注.

其次,必须选择符合民族文化和审美的作品进行改编.改编剧要想获得长久的发展就必须尊重受众的审美与欣赏习惯,而不是一味的迎合受众的窥视和猎奇心理.因为受众的心理结构是由民族文化发展的各个时期的精神积淀组合而成,只有真正与受众产生内心共鸣的作品才能保持长久的魅力.

最后,要想获得商业的成功就必须依赖于它对受众的持久吸引力.这就要求文本本身具有明确的善恶主题意识,强烈的戏剧冲突、缜密的思维逻辑,而不是一味的抄袭和同质化.因为随着社会的变迁和观众的审美的变化,同质化的作品只会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甄传》虽然在题材上类似于《步步惊心》,但它不仅是一部古装言情剧,更是一个女人的成长史诗.剧中人物褪去了现代人的物欲和浮夸,在政治和历史的沉浮中,用女性的独立意识抉择于爱情与事业的边缘之中,完成了人生的自我蜕变,为观众呈现了一本沉甸甸的古代宫廷生存指南.

三、改编的方式

首先要把握好陌生化与熟悉度的关系.一般来说,大多数受众总爱看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影视作品,即共性与个性高度统一的影视作品才是受欢迎的.如果改编者以一种全新的内容和陌生的形式来颠覆原著,那么潜在受众会因理解难度的加大而流失.其次,陌生化应该遵循影视艺术规律.受众之所以愿意接受并观看改编剧,是因为他们期望能再次获得阅读小说时的感动,同时观众依此能够预测故事发展的走向,此时便要求者改编者在尊重原著的前提下对小说本身有所取舍和侧重点,打破原著已有的节奏感,不能被观众的节奏所制约.

如何将一部小说变成一部冲突不断、跌宕起伏的影视作品,说到底就是“由谁来说”“说什么”“怎么说”,终究是叙事策略的运用.

在以个人为中心的网络写作,其作品大多以第一人称进行叙述,而作为一部电视剧虽然能讲述时间跨度大、人物关系复杂的故事,却不善于确立叙事主体和选择叙事视角,因其本身就被置于摄影机和观众的窥视无法完全以第一人称来交代叙事,所以大多采用非人称叙事的方式.然而改编者选择的叙事视角直接影响作品的结构、风格和价值判断.这也就要求改编者能灵活的转换叙事视点,即便如此改编者也不得不站在一个相对公正的视角对剧中主要人物的作为进行一定的肯定或批评.电视剧《甄传》并没有采用小说中以甄为第一人称的主观视角,而是采用客观的非人称叙事.剧中的皇上在太后的眼中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在臣民的眼中他是一个有所作为的君王,在后宫的女人当中他是一个冷血的丈夫,在甄的眼中是一个痴情的爱人,正是改编者叙事视角的充分运用才让观众能够了解同一人物的不同侧面并为之欢喜为之担忧.而作为电视画面无法交代清楚的,则必须充分运用摄影的第三人称即客观视角来展现,不得已时必须以旁白进行补充.在网络小说中很多故事的时空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像《甄传》中也只是为了借清朝这个大背景,描述一个女性在一个特定环境下的爱情和事业的生存之道.然而作为电视剧改编者必须将其置身于特定的时空当中,灵活转换虚拟的时空为真实存在的现实,使其发生的合情合理,这也就所谓的电视剧叙事空间.它指的是创作者对事件或者故事中原有的空间进行取舍处理,然后组合拼接,也就是创作者把认为最适合表现事件的空间进行整合,是创作者运用一定的艺术表现手段来建构而成的一个由声音和活动影像构成的意象性空间.③事实上网络小说创作者因对史实和民俗掌握的局限性,往往让故事发生的场景过于集中甚至混乱,虽然这些在以文字的方式展现时往往被读者忽略,但是电视剧是在场景不停地转换中以具体的画面和物体来呈现的故事叙述,这也就要求在改编的时候在尊重历史的情况下适时的拓展场景,完善其对场景细节的布置.在《甄传》中除去主要的场景――皇宫,也曾多次转换场景包括圆明园、凌云峰、十七爷王府、塞外.

热奈特曾在《叙事话语》中引用著名电影符号学家麦茨的一段话：“叙事是一组有两个时间的序列,被讲述的事情的时间和故事的时间.这种双重性使一切时间畸变成为可能,如主人公三年的生活,用作品中的两句话或反复蒙太奇的几个镜头来概括等等；而且,它要求我们确认叙事的功能之一是把一种时间兑现为另一种时间”.④小说的时间是自由的灵活的,电视剧则不一样,“电视剧整体时空安排主要有顺序,倒叙,交叉式叙述三大类,其中交叉式又可分为单线,多线,甚至辐射式,套层式等等许多种类,采用任何类型都得依据主体表达以及审美接受的心理需要决定.”⑤它的每一个时间转换都要用大量的细节交代清楚的,否则就会显得很突兀.所以在选择改编时创作者必须对作品有所选择和侧重,把握好叙事时序和叙事节奏.电视剧《甄传》以时间为线索,以凌云峰带发修行为分界点,分为甄受宠时和失宠后.虽然小说中采用大篇幅对甄和十七爷的爱情进行叙写,但在电视剧中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都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作为推动剧情和主要人物性格转变的副线,只在中间部分进行了重点描述.

一部好的电视剧作品,支撑起它的一定是精彩且符合逻辑的情节.情节的设置、安排只是其外在的技巧,只能使叙事按一定的结构方式和既定的时序向前发展,但是真正深层次的蕴含与意味只有依靠细节的处理才可以实现.尤其是在言情剧的情节安排上中,不是由动作体系构成的而只是情绪或情感累积发展的一个释放点,主要靠人物关系的编织以及人物与人物之间情绪的膨胀、变化,富有人物个性的细节设置,演绎人生命运的起伏变化.⑥在《甄传》中,没有尖锐的冲突或是相对集中的矛盾,多将笔墨用在人物个性化的语言及心态的多层面刻画上,不仅通过生活中具有生动性、独特性的细节展现人物之间微妙的关系,更是将场景与主要人物情绪相呼应.同样一个“姐姐”的称呼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则具有不同的意味.

四、结语

网络小说为电视剧市场提供了巨大的资源,虽然当下改编剧受到不同程度的质疑,但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说到底是两种艺术形式的转换,只要把握好其改编的方式,相信网络小说的电视剧改编能走上一条更持久、良好的发展之路.（作者单位：南昌大学广播电视艺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