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浪漫主义文学两大分支比较

摘 要：美国浪漫主义文学时期是美国文学的繁荣时期,被称为“美国的文艺复兴”.在这一时期,尽管各种文学倾向的主流特点都体现了浪漫主义文学的基本特点,但美国浪漫主义作家在人性的理解、宗教自然观以及文学表现形式等方面都有着种种差别.这些差别也正体现了浪漫自由的美国在文学领域表现出的多样性.

关 键 词：美国浪漫主义超验主义爱默生霍桑

一、引言

浪漫主义文学是西方近代文学两大主流体系之一,对西方文学产生了深远影响.浪漫主义创作宗旨与“理性”相对立,作品注重个人感情的表达,形式自由奔放.美国浪漫主义时期是指开始于十八世纪末,止于内战爆发前的文学创作期.浪漫主义时期的文学是美国文学的繁荣时期,因而又被称为“美国的文艺复兴”（AmericanRenaissance）.美国清教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对美国人的道德观念产生了深刻影响,这在美国文学中表现尤为明显.比起欧洲文学,美国文学的道德倾向十分突出.在霍桑、麦尔维尔以及其他一些小作家的作品中,加尔文教义的原罪思想和罪恶的神秘性都得到了充分的表现,而更能代表美国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是新英格兰的超验主义运动.

霍桑是美国十九世纪最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之一,他的创作与超验主义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他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思想观念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超验主义的精神内涵；但另一方面,霍桑又不是一个超验主义者,在人性善恶、人与上帝的沟通对话等基本问题上他都与超验主义者有着截然不同的见解.麦尔维尔最重要的作品《白鲸》,以充实的思想内容、史诗般的规模和沉郁瑰奇的文笔,成为杰出的作品.该作品中体现出的自然观,与爱默生的超验主义自然观截然不同.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对美国浪漫主义文学两大分支之间的差异进行阐释.

二、人性的理解

美国浪漫主义作家在人性的理解上各自不同.十九世纪是独特的美国文化诞生和成长的时期,是继政治独立之后美国精神、文化从欧洲大陆的母体断乳而真正独立的时期.爱默生的名言“相信你自己”成为超验主义者的座右铭.由此可见超验主义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打破了加尔文教的“人性恶”、“命定论”等教条的束缚,为热情奔放,抒发个性的美国式文化奠定了基础.

而在霍桑的笔下,人性的本质是恶.霍桑通过发掘人性之恶来探究人性,试图为消除人性之恶找到恰当方法,其人性观既表现出对传统宗教文化的认同,又具有自身鲜明的特点.清教的影响让霍桑无法逃脱原罪意识.《利己主义或胸中的蛇》是霍桑的优秀短篇小说之一.霍桑借助主人公的话语,间接地揭示“人人心中都藏有蛇”的人类现实,从而折射出“人人心中皆有恶”、“人性本恶”的思想.揭示人性之恶是霍桑的创作偏好,探讨善恶问题是霍桑小说创作一贯的主题.

三、宗教信仰与自然观

超验主义强调万物本质上的统一,万物皆受“超灵”的制约,而人类灵魂与“超灵”是可以合二为一的.在他们看来,自然界不只是物质而已.它有生命,上帝的精神充溢其中,它是超灵的外衣.因此,它对人的思想具有一种健康的滋补作用.超验主义主张回归自然,接受它的影响,以在精神上成为完善自足的人.

出生于清教世家的霍桑从小受到了严格的清教主义的熏陶,深受加尔文教思想、“内在堕落”等观念的影响,并自觉接受清教主义的“原罪说”和“命定论”等观点,然而他同时也看到了人们对清教的及清教对人的迫害,使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清教色彩的反省和悲观,主张通过善行和自我忏悔来洗刷罪恶,从而得以“赎罪”.因此,霍桑的宗教观与超验主义的宗教观截然不同.

而在另一美国作家麦尔维尔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与超验主义截然不同的自然观.麦尔维尔的《白鲸》从始至终贯穿着一条主线：人一旦置身于大自然中,惟一的选择只有充当征服者,他与被征服对象的关系必然是对立的,两者是彼此仇视的、互不相容的.这种自然观与超验主义的自然观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麦尔维尔的作品中,不仅将大自然恶魔化,而且不可缓解的仇恨压倒了一切.作品竭力渲染人与自然的对立情绪,并将这一情绪引向仇恨.亚哈船长剿灭白鲸的过程便是人类征服自然的过程的浓缩,结局的胜负极为重要,因为它影响着世界的前途,自然既决定着人类的命运,也决定着自身的命运.最终亚哈和莫比·迪克同归于尽了.人类和自然互相都征服不了对方,他们就像是地球的两极,互为依靠,互为补充,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转.人类如何面对自然,是人类永久面临的问题,是人类能否维持自身生存的关键.

四、文学表现形式

美国超验主义是一种文学和哲学运动,但从更多层面上体现为一场哲学运动,因此它的文学表现形式更真实,通常诉诸于散文形式,甚至诉诸于生活体验.爱默生的散文,特别是他的演讲,令人感到亲切,声音奇异,带有强烈的个人感彩.他的散文在端庄凝重的说教之中每每流溢出富有魅力的睿智、幽默感和文学、哲思的深度.他的言词文本雄辩有力而辉煌,语调变幻莫测,显示出他的深奥的文学技巧.而当爱默生作《美国学者》演讲时,另一名超验主义的集大成者梭罗刚从哈佛大学毕业.梭罗可以说是一本教科书,通过他,人们可以用自然界发生的事实来理解世界,于是世界便成了一个供人阅读、品味、咀嚼的整体.梭罗说过：“我之所以走进林间并不是想生活得便宜些或者更昂贵些,而是想以最少的麻烦做些个人想做的事.”因此,他的文字细腻而自然,充满了一个敏感的作家和一个深思熟虑的哲人对大自然的至诚的感受和感动.

而在霍桑看来,与文明而古老的欧洲相比,美国“没有阴影,没有古风,没有秘传,没有绚丽而又昏默的冤孽,只有光天之下的枯燥乏味的繁荣”,给作家提供的素材极少.因此,霍桑把注意力转向过去,力图借助想象去挖掘历史上对创作有益的素材,以便“把过去了的时代与我们面前一瞬即逝的现在联系起来”.这也暗示了他以古喻今的创作意图.出于清教传统的审慎,霍桑采取了浪漫主义小说的创作形式.在他看来,作者只有通过浪漫的想象才能以自己选择的方式构思和创作,而又不必拘泥于细节的真实,才能在“真实的世界”和“仙境”之间找到现实与想象得以结合的契合点.霍桑的伟大正在于他能以表面温和而实质犀利的笔锋暴露黑暗、讽刺邪恶、揭示真理.

五、结语

纵观美国浪漫主义文学史,我们清晰看到的是清教主义和超验主义哲学影响下的两大文学分支的奇葩绽放.霍桑对超验主义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同的,超验主义“万物有灵”说与霍桑广泛应用的象征主义手法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超验主义的自助论对霍桑自我救赎观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霍桑等人对超验主义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批判的：霍桑的人性本恶论是对超验主义人性本善论的颠覆与批判,而霍桑的以恶为起点、善恶相倚的超越观又是对超验主义以直觉感悟为途径的超越观的否定与嘲讽.美国浪漫主义两大文学分支不仅在人性的理解上有着本质的差别,而且在宗教观与自然观以及文学表现形式上,都有很大差别.

[8]戚涛.霍桑对爱默生超验主义的解构[J].外国文学,2004（02）.

作者简介：宋文玲（1968—）,女,辽宁盖州人,大连大学,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语言学,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