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寨的起

来自《纽约时报》的艺术评论如是说：“作为近几届以来最好的一次惠特尼双年展,它不仅仅包括了影像和行为艺术,还包括了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而它呈现出来的规模与稳定平衡的程度是我们从未在纽约见到过的.”反对者则直指不公正的艺术体系：“我们反对当前的这种双年展形式,因为它支撑着一种以艺术工作者的劳动为代价,从而为家、受托人以及企业家带去利益的体系.”

2012年3月1日至5月27日,第76届惠特尼双年展在纽约惠特尼美术馆举办.两年一度的惠特尼双年展（WhitneyBiennial）,一向以美国当代艺术之检视者与未来两年的艺术潮流预言家自居.然而,不和谐音符也在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外奏响：苏富比的艺术品搬运工和曾参与“占领华尔街”运动的若干组织,通过游行发出质疑并呼吁终止惠特尼双年展,理由是这一双年展“支撑着一种以艺术工作者的劳动为代价,却为家、信托公司与企业带去利益的体系”.

与此同时,一个伪造的惠特尼出现在网络上,页面公然宣布本届双年展将撤掉德意志银行和苏富比这两大主要赞助商.检测的新闻、检测的网站,却是真实的声音.这一届双年展,注定将和这出玩笑以及一起被记住.

全新的策展体系对抗失望论调

这届双年展由伊丽莎白苏斯曼（ElisabethSusan）和杰桑德斯（JaySanders）联合策划,选取的艺术家很全面,有年轻的也有已成名的,不仅仅包括了影像和行为艺术,还包括了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总数达51位.

多年来,惠特尼双年展惊世骇俗的展出,获得如潮掌声,也被贬为兴风作浪,其争议、激进的特征正是当代艺术本质.

为求表现出美利坚合众国的多种族社会型态,惠特尼双年展以广义的“美国艺术家”来规范参展者的名单.惠特尼双年展创始于1973年,由格特鲁德惠特尼（GertrudeWhitney）女士创始,以推动美国式前卫艺术为宗旨,成为美国当代新潮艺术的风向标.与一般大型的国际性双年展不同,惠特尼双年展带有特定的国家色彩.美国籍的艺术工作者或是非美国籍在美国境内创作的人,都可以受邀在双年展中出现.正由于惠特尼双年展树大招风,常被各方指摘为虚伪的国际双年展,因绝少邀请来自国外的艺术家.由此,惠特尼双年展也被视为美国艺术家进军世界舞台的演习场.

但,无可讳言的是在美国仍执当代艺术之牛耳的今天,全美的各大都市,如纽约及洛杉矶,简直就是一个个大型的艺术村落,世界各地的艺术精英,来此长住或短期创作者多如过江之鲫.因此,每次的双年展虽以本土化为基准,但最后总是以国际化收盘.惠特尼已为美国培植无数艺坛红星,一旦进入门槛,艺术家之梦即已成真.

鉴于此,今年的双年展很大程度上回避了人们通常的期许以及某些一流的画廊,试图将艺术作品与市场分离开来,回到距离艺术家更近的方向.

惠特尼美术馆一直使用筹划委员会方式组织展览,但自1993年始即采用个人策划方式,指定一位策划人全权负责.本届双年展策展人启用了一种全新的策展模式以期改写双年展“标准化叙事”局面：“参展艺术家被允许可以邀请其他艺术家介入其作品的创作――一种自由组合和再创造的形式.这种形式是基于文化能作为改写标准化叙事和呈现更多碰撞的方式存在的考虑,而此举将促使更多新形式的出现,也能建构起本届双年展更为合理的规模.艺术家将在双年展期间不断地刷新‘艺术家能够做什么’这一定义的可能性,而双年展组委会对此表示支持.”

不公正的艺术体系

对所谓的新策展方式,很多人似乎并不写账.

2012年2月24日,网络开始传出“领衔华尔街运动的Arts&Labor组织呼吁终止惠特尼双年展”的信息,指出：“我们反对当前的这种双年展形式,因为它支撑着一种以艺术工作者的劳动为代价,从而为家、受托人以及企业家带去利益的体系.双年展持续保持着这样一种神话,那就是艺术和其他职业起着相同的功能,艺术家被无偿地选中、参加双年展会让他们保持着一份稳定的职业.这种谬论鼓励许多年轻艺术家接受某些经济和文化机构所谓的‘情义’,让自己成为它们的劳工以及经济上的奴役.”

作为行为的另一方式,“省略”这个山寨版的惠特尼干脆宣布“本届双年展将放弃德意志银行和苏富比这两家企业的赞助,因为前者‘鲁莽无知,进行欺诈性的财务投机倒把’,而后者‘解雇加入工会的艺术品搬运工’.分别映射了两家赞助机构的运营危机和正在面临的法律纠纷.

这起山寨事件的肇事者被人们称为“ACW”的匿名文化工作者,如此解释他对惠特尼双年展发难的初衷：“因为这场展览正处在当代艺术的刀刃上.观众们期望它能铤而走险,拒绝现状,直面艺术和当下社会中存在的尖锐的难题和困境.事实上,策展人ElizabethSusan此前也曾明确指出过‘我们很高兴不经意间卷入了占领华尔街运动’.”

“说到这次的展览,其实我们并不打算让它关闭,”这位“ACW”匿名文化工作者接着说道,“我们爱艺术,也爱艺术展览.但是目前的组织展览的艺术体系是不公正且站不住脚的,而我们深信新的备选方案应当是基于以下原则之上的,比如说互助、集体创造性,而我们已经开始设想这种可能性,即艺术机构从那1%的利益群体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亮点：政治艺术、电影、女人⋯,⋯,

作为“近几届以来最好的一次惠特尼双年展”,本届惠特尼双年展也许并不比它的前辈拥有更多更显著的作品,但这不是重点.“它不仅仅包括了影像和行为艺术,还包括了音乐、舞蹈、戏剧和电影；而它呈现出来的规模与稳定平衡的程度是我们从未在纽约见到过的.”

策展人伊丽莎白苏斯曼曾因为颇具争议性的1993年的惠特尼双年展而闻名,那一届的双年展呈现了太多令人不大舒服的政治论述.在那场双年展中,苏斯曼带来了一些通常会让人感到不安的身份政治论述,当年的观众对丹尼尔J马丁内斯交到他们手中的一个纽扣应该记忆犹新,纽扣上写着“ICan’tImagineEverWantingtoBeWhite”（我无法想象自己是个白人）这随后引起了人们的骚动,《纽约时报》当时的首席艺术评论家麦克季门曼（MichaelKimmelman）就表示“我憎恨这场展览”.而在今年的展览中,也很容易就能从参展名单中看出政治倾向,更有意思的是,它更多来自于女性身份的角度.在参展的20位女艺术家中,作为女权主义代表人物的安德烈弗雷泽（AndreaFraser）格外突出,此外还有格鲁吉亚（GeiaSagri）、K8Hardy组合等.

除了展出的常规作品以外,艺术家多恩卡斯帕（DawnKasper）还将在博物馆三楼上演一件长达3个月的行为表演作品“ThisCouldBeSomethingIfILetIt”（这可以成为点什么）.作为其“NomadicStudioPracticeExperiment”（诺玛迪克工作室实验项目）的一部分,她的整个工作室和大部分的卧室都搬到了这里――一张床、各种戏剧道具、电唱机、投影仪以及某些美术工具,这其中有可能还包含了消毒以及为自己做文身的设备等等.在为期3个月的表演中,多恩卡斯帕每天都会到这来创作艺术品.此外,博物馆四楼上的EmilyFisherLandau画廊还将变成一个面积约6000平方英尺,专门为音乐、舞蹈、戏剧等表演活动准备的空间.这是惠特尼双年展第一次将几乎一整层楼都用来展示表演作品及其他活动等.

双年展的策展人和来自纽约布鲁克林的托马斯波尔德（ThomasBeard）及艾迪哈尔特（EdHalter）合作推出了双年展的电影和影像项目的策划.其中包括了大腕级的电影制片人作品,如弗雷德里克怀斯曼(FrederickWiseman)拍摄于2010年的纪录片《BoxingGym》以及汤姆安德森(ThomAndersen)长达三个小时的《洛杉矶自我演绎》（LosAngelesPlaysItself）,后者由多达200多部电影的片段组成,这些电影几乎涵盖了所有类型和成本规模,可谓是影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录像带论文之一,此片赋予安德森一个机会,来让他巨细无遗地发掘了好莱坞和独立导演们是怎样描绘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洛杉矶的.另一位参展的杰出电影制作人是沃纳赫尔佐格(WernerHerzog),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艺术展,展出的作品则是5屏幕的数字投影《HearsayoftheSoul》.以及由涂鸦艺术家转型为演员后又成为导演的文森特加洛（VincentGallo）.而凯利瑞查德（KellyReichardt）则是颇受好评的独立电影《往日欢乐》和《米克的近路》的编剧以及导演；乔治古查（GeeKuchar）去年九月份离世了,他是他所在的那个组织中习惯被定义为“艺术家”的人,通常制作一些短小奇异的局外人电影,他参与了上一届的纽约电影节.

何为双年展?

英文为Biennial,在意大利文里叫做Biennale,是国际当代视觉艺术最高级别的展示活动,其重要性相当于体育界的奥林匹克,或电影界的奥斯卡、戛那.与这些国际艺术节日不同的是,不是所有的双年展都设立奖项.

在众多的国际双年展中,威尼斯双年展是历史最悠久的,它有着107年的发展历程,其操作方法是邀请各国参展,并以国家馆为单位推出各国最活跃、最有发展潜力的当代中青年艺术家作品,展览虽因一战、二战中断,但仍是迄今历史最悠久、最有影响力的双年展.

除威尼斯双年展之外,世界各地的重要双年展还有巴西圣保罗双年展、美国惠特尼双年展、澳大利亚悉尼双年展、法国里昂双年展、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双年展、韩国光州双年展、南非约翰内斯堡双年展、中国台北双年展等等,全球迄今已经有200多个双年展,大多以城市、艺术品种或美术馆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