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和中医

周恩来总理生前对中医药事业极为关怀,和许多名老中医都有亲切交往,比如施今墨、蒲辅周、岳美中、赵炳南、高辉远等人,留下了很多佳话.

“蒲老,你健康长寿,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嘛”

周总理听说蒲辅周老中医家的收音机破旧了,就将自己访日带回的半导体收音机赠送给了蒲老.有一次,周总理患癃闭症,许多医生一筹莫展,后经蒲辅周治疗而愈.周总理问他：“你给我开的药为什么特别灵?”蒲辅周答：“别人把你当总理医,我把你当病人医.总理的病非医生可医,病人的病自是医生可医的.”周总理称蒲辅周是“高明中医,又懂辩证法”.

蒲辅周生病的时候,周总理不是亲自去探望,就是由邓颖超代为探望.蒲辅周过意不去,周总理说：“你为我们保健负责,我们也对你的保健负责,彼此不是一样吗?蒲老,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一般的病请你的学生看就行了,我也转告其他首长,不要轻易惊动你,你健康长寿,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嘛.”

周总理曾指示蒲辅周的弟子高辉远,一定要把蒲老的学术思想和宝贵经验整理出来,继承下去.高辉远等人几经寒暑,整理出一部经验手稿交给有关部门.时值“”前夕,山雨欲来,这部手稿无人过问,竟被扔进废纸堆.高辉远费尽周折才把手稿找回并起来.一次,周总理又问高辉远,蒲老有没有总结经验的书,高辉远如实做了汇报.周总理让他把手稿拿过来,亲自翻阅,批示予以出版.1972年12月,《蒲辅周医案》终于付梓问世.

“施老先生,我想请你当老师”

施今墨曾被主席称为“南北驰名的名医”,也曾多次为周总理看过病,深得周总理的赞赏.1953年4月,周总理在中南海接见了施今墨.总理说：“施老先生,我想请你当老师,谈谈祖国医学事业的发展问题,这是当务之急啊!”施老向总理倾吐了久郁心中的愿望：建议成立中医研究院、中医医院、中医学院等总理听完后说：“在新中国,中医一定会有一个新的发展,新的变化,我们不但要让中医在国内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要把它介绍到国外去,让西方懂得,中医是人类医学宝库中的重要财富.”

十年动乱中,施今墨难逃被批斗的劫难,周总理亲自派人把施氏全家保护起来,并安排解决了生活费、医疗费等问题.施今墨十分感动,含泪对家人说：“多好的总理啊!每天有多少国家大事,我们还要分他的心,不应该,不应该啊!”1969年春天,施今墨自知不久于人世,口述了一份改革中医的建议书,呈送给、周总理.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用颤抖的手写了四句话：“大恩不言报,大德不可忘.取信两君子,生死有余光.”

“我了解孔老先生的为人”

孔伯华（1884―1955）,北京四大名医之一,正宗的孔门后裔.他善治温热病,以善用石膏闻名,有“孔石膏”之称.20世纪50年代,孔伯华生病了.他是个体开业,又没有积蓄,久不应诊,难免坐吃山空.周总理知道后立即派人探望,并带去500元现款,要孔伯华安心养病,并再三询问还有什么困难,愿不愿意住院.孔老的学生说,孔老的病很需要野山参.三天后,周总理派人送来两斤野山参.孔伯华望着总理送来的人参,泪水潸然,说到：“知我者,总理也!”经用野山参调治,孔伯华病情好转,终于完成了他的著作《时斋医话》.

1955年11月23日,孔老病逝.当天下午,周总理亲自吊唁,慰问孔老的家属.总理说：“我了解孔老先生的为人,他一生不爱钱,自然也不会有钱留下来,你们这一大家子还要生活嘛.”周总理对孔伯华的一家人做了妥善安排,然后才离开孔家.

“岳老有糖尿病,不要留他吃饭了”

1968年5月,岳美中被扣上“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后,以古稀带病之身,一边做检查接受批判,一边清扫厕所.周总理知道后,指名让他去越南为胡志明看病.从越南回来后,又是在周总理的关照下,岳美中被安排在北京饭店住了一段时间才回到医院,不久就恢复了工作.

1972年5月,周总理被确诊为膀胱癌,岳美中参加了总理的治疗工作.1975年12月下旬,岳美中最后一次为周总理会诊.会诊后,岳美中汇报：总理的病,主要是长期重病和劳累,体内已正气不支.周总理听后,微微点头,对邓颖超说,岳老讲的,一语破的.看完病,岳美中走出病房,工作人员追出来说：“总理嘱咐,岳老有糖尿病,不要留他吃饭了,让他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岳美中后来回忆说,当时离周总理去世只有十多天,病情已见危重,但他谈到自己的病情时平静得如同讨论一件日常事,而对别人的关心仍然是那么细致入微.

1976年1月9日早晨,岳美中从广播中听到周总理去世的消息.这位76岁的老人始则惊愣无语,既而跌坐床上失声痛哭,久久不能自己.

“现在他有病,我们也要去看他”

蒲辅周每次去总理那儿看病,弟子高辉远都要跟去.后来总理为照顾蒲老年高体弱,就叫高辉远单独去看病,直到总理逝世.1971年,周总理首次病重,住进解放军三零五医院.很多人为他推荐名医,周总理都谢绝了,说：“高辉远大夫跟我时间长,对我了解,我要高大夫吧.”

高辉远这年被借调进三零五医院,后来又正试调入该院,担任首长的保健工作.除周总理外,、刘少奇、朱德、陈毅、李富春、叶剑英等领导人都曾接受过他的治疗.周总理病逝前,有两年多的时间,高辉远基本上未离其左右.周总理输血时,起初心里有些紧张,叫来高大夫陪在身旁说话后就不紧张了.此后每次输血,总理都要叫高大夫坐在身边.有一次,高辉远因病没有如约去周总理那儿,总理得知后马上派人代他去探望高辉远.总理说：“我们有病,他来看.现在他有病,我们也要去看他.”

“你是我的朋友”

1984年故去的赵炳南,生前是北京中医医院的大夫.他是中医外科、皮肤科专家,曾多次为总理看过病.

赵老第一次见到周总理,是在1955年为朱老总看病的时候.赵老刚到中南海,总理就出门迎候,问寒问暖,问他多大岁数,行医多少年等.最后,总理讲,治病要“安全有效,积极谨慎,中西医结合,与病人商量.”赵老事后说,总理一点架子都没有,不知道的真看不出是个那么大的官.

有一次,赵老去为总理治疗脸上、耳朵上出的老年性疣.聊天时总理对他说道：“你是我的朋友.”赵炳南这位老中医饱经沧桑,经历过清王朝末年、北洋军阀和国民党反动统治等时代.中医在旧社会被人看不起,他是外科大夫,竟被人称为“瞧疙瘩的”.民国十三年,他给退位的宣统皇帝看病时还要双膝下跪请安.新中国的人民政府给他颁发了中医师证书,为他配备了徒弟,请他到医院、研究所当顾问.现在,一个国家的总理亲切地称他为朋友,赵老怎能不动情呢!他说：“总理是多么可亲可近啊!我一想起总理离开了我们,心里就难过.”说到这里,赵炳南老大夫恸哭失声,老泪纵横.

除以上这几位老中医外,1955年,周总理还亲自把石家庄治疗乙脑有绝招的老中医郭可明邀上天安门观礼.为表扬老中医黄竹斋治愈德国友人的中风病,周总理亲自给黄先生敬酒,赞扬他为祖国、为中医争了光.1962年,骨科名医杜自明病逝,周总理深感惋惜,亲自到友谊医院向杜老遗体告别.葛云彬老中医作古,周总理亲自指示把骨灰安葬于八宝山革命公墓.

1950年,林伯渠老前辈久呃不止,西医治疗效果不理想.周总理亲自参加林老的病案讨论会,建议改用中医方法治疗.根据总理的建议,章次公老中医把林老的病治愈了.周总理感慨地说：“西医好,中医好,中西医结合更好.”这句话,一直是指导中国医学界的至理名言.

（责编卫清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