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际功能解读政治语篇背后的涵义

1引言

Halliday提出语言的三大纯理功能后,Lemke（1992）论述过实现人际意义的方式还有表达说话者态度的修饰成分（attitudinal

epithet）.Poynton（1985）提出话语基调是由三种变量构成：权利（power）,接触（contact）,情感（affection）,这三种变量主要是从交际双方的关系来解释人际功能的表现.另外,国内的研究也极大的补充和完善了Halliday的理论.如朱永生、严世清发现人际功能的表现不仅体现于语气和情态系统,还有表达说话者态度的形容词、副词等具体词汇.

发言人在回答中外记者问题时不仅对问题本身进行缜密的语言表达,而且要体现出政府的鲜明态度,并且在语言方面相对弱化交际中的隐性权势关系,以期达成与听众和谐一致的人际关系,让对话互动顺利进行.本文基于Halliday和主要学者提出的人际功能的理论框架,以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2012年3月14日在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与中外记者的见面会上的回答为语料,对其中的语气、情态、语调、称呼语和人称等进行了分析,并探讨了发言者在人际方式的选择和人际意义的体现之间的关系,以期更好地理解发言的内涵和主旨.

2人际功能分析之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

2.1语气系统

在温家宝总理答中外记者问的发言中,“给予”和“求取”的交流角色也表现的很明显.交际过程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笔者通过统计发现,在长达3个小时的发言中,陈述句占绝对主要地位,疑问句有5句,祈使句只有1句.记者招待会主要以表达观点、解释政策措施、陈述事实等为主,所以发言人通过选择用占压倒性多数的陈述句将中国的形象和政策介绍给世界（如例1、例2）；而祈使句的诸如命令、禁止、劝阻等功能是不适宜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但有些比较温和的祈使句也可以使用（如例8）.究其原因,发布会发言人的主旨是通过记者向世界传递信息,解释事件的发生,也是政治语篇力求客观、公正的意义潜势的需要.

（1）我相信合作比对抗好,只要循着这条正确的路子走下去,中美经贸关系会走上一条健康、持久发展的道路.

（2）对于台资在大陆的企业,我们要给予特别的关心,创造条件帮助他们转型升级、扩大内销市场.

（3）如果我做一件事能够缓解中美贸易的不平衡,那么我选择哪一件事情?

（4）我常想,难道几千年的文化恩泽就不能消弭几十年的政治恩怨?

（5）但是,为什么调控不见成效?

（6）什么叫房价合理回归?

（7）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8）请记者转达我对香港同胞的问候.

从整体来分析,疑问句还是占很少的比例,这主要是因为记者在询问信息的目的是获得回答,而不是接着问题,这样的话交际就无法正常进行下去.

2.2情态系统

2.2.1情态动词

根据朱冠明（2003）的解释,在情态动词的类型中,知识情态表示说话人对命题的真实性做出可能/盖然/必然的主观判断和推测,笔者通过对温家宝总理讲话内容的数据分析,得出情态动词分布：

从图表可以看出,动力情态中的中性（条件）的情态动词所占比例最大,达到33.3%,这与政治语篇的文体要求相符合,可以大量应用；位列第二的是表示主语指向（能）的词；其次是知识情态动词（一定）,就必然性来说,它是最高级,显示了发言人的坚定的决心；然后是知识情态动词（应该）和道义情态动词（必须）,在记者招待会上使用高的情态动词,为了突出和强调某些政策法规或改革理念等,有醒示的作用.

2.2.2情态取向系统和情态附属语

当然,除了以上分析的情态动词的量值外,情态系统还有两个体现形式：情态的取向系统和情态附属语.如回答新华社提出的他如何评价自己的工作：

我担任总理已经9年了,这些年过得不易,也不平凡.但我总觉得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完,许多事情没有办好,有不少遗憾.我懂得政府的一切权力都是人民赋予的,我所做的工作都是应尽的责任.我为能做人民的公仆为人民办些实事而感到欣慰.

不难看出,发言人这段话表明说话人对自己所说能明显负起责任.总理的职位决定了他说话的权威性和真实有效性,而这个显性主管的句式不仅使他的发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更凸现了作为国家总理的角色.

情态附属语在小句中是指做状语的副词或介词短语,包括情况附加语（Circumstantial

Adjunct）,连接状语（Conjunctive

Adjunct）和情态状语（Modal

Adjunct）.情态附属语是交际中可以实现情态的常用工具之一,这类状语常以认知性、态度性和方式性状语为实现形式.

如：“在最后一年,我将像常年负轭的老马,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套.努力以新的成绩弥补我工作上的缺憾,以得到人民的谅解和宽恕.”“最后一年”就是情况附加语.

3人际功能的其它体现形式

3.1人称代词

人称代词在语义上可以表明该词和指代对象之间的关系,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反映人际关系的亲疏.代词的使用不仅可以减少使用不必要的名词,而且可以发挥一定的交际功能.同理,记者招待会上发言人所使用的人称代词同样能维持发言人和记者之间的人际关系.笔者通过统计得出发言人使用人称代词的频率,即：

在温家宝总理的发言中,第一人称代词使用最多,共121个,占89.9%；其次是第三人称,占7.4%,第二人称出现次数最少,占2.96%.

（1）我真诚希望,我,连同我这一生为人民做的有益的事情,人民都把他忘记,并随着后长眠地下而湮没无闻.

（2）应该承认,由于欧债危机、外部市场萎缩,中国经济有下行的压力.但我们调低速度主要是为了结构调整. （3）年轻的僧人是无辜的,我们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十分沉痛.

（4）如果你们注意的话,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听取意见的安排中,我们已经尝试做了,但还很不够.

记者招待会主要是由总理来回答中外记者提问,虽然是交际过程的反映,但是和政府工作报告有一点很类似,就是需要代表政府代表国家陈述事实.所以发言人运用大量的第一人称代词来回答问题.除了用“我”来评价自己的工作外,还用“我”来表达自己的强烈愿望（例1）.虽然在政期间,自觉做了许多有益人民和国家的事情,但还是希望不要被铭记,只要无愧于心就可以了.“温家宝在卸任之前的最后一次‘’上的坦诚和直接,可以说超越了许多观察者事先的期待.”（《德国金融时报》）

3.2话语基调

话语基调这个概念源自Gregory（1978）和Halliday（1978）,沿用至今.后来在20世纪80年代中,Poynton的研究发现让理论更加完善.

Poynton（1985）认为,话语基调由三种变量组成：权利（power）,接触（contact）和情感（affection）.所谓权利,主要是指人与人之间地位是否平等,涉及的因素有地位、职业、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相关知识、甚至记忆能力等（朱永生：2005）.

“接触”比较容易理解,接触多则比较熟悉,也可能抵消权利因素悬殊带来的差距.关系疏远,则交际相对正式；关系很近,则交际则相对随意甚至亲密.在温家宝的记者招待会中,显然记者与总理的接触不多,所以可以发现交际双方所用的词语、句型等都很正式.

“情感”指的是一个人对某人某事投入感情的程度,投入的情感多,就有可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弥补因权利因素或接触因素带来的不足（朱永生：2005）.在温家宝总理的记者招待会中,说话者和听话者没有很亲近的感情投入,双方所关注的都是国家政策和经济局势等,所以交际就显得很正式.

4结语

本文基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从人际功能的角度对2012年温家宝总理中外记者招待会发言内容进行了较为详述的分析,得出人际功能主要由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实现,另外还可以通过人陈代词、语气等实现.虽然本文较为细致的分析了语气和情态系统的人际功能的实现方式,但就人际功能的其他实现方式（即人称代词和语调）的叙述未尽详述,以期以后有所改进.另外,通过本文的分析论述可以发现,语气的差异、情态动词的高低量值、人陈代词的选择、语调的不同都对政治语篇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发言人根据情境和听众的需要,有意识选择使用使用人称代词和小句结构,以及一些特定的情态动词来表达坚定的态度和决心.总之,发言人所用的语言策略收到了很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