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关系史中的政治与民族国家因素

摘 要 国际关系的历史主要是政治推进与民族国家形成的历史,而权利是推进政治进程与民族国家形成的主要因素和动力.虽然在国际关系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政治的推进与民族国家的形成过程在表现形式上呈现出多样化特点,并不是总保持一致、均衡发展,但究其本源,各国都是以权利为本位来实践着本国的发展道路.

关 键 词 国际关系 政治 民族国家

中图分类号:D0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0)02-142-02

一、政治与民族国家在现代国际关系中的缘起

14世纪源于欧洲的文艺复兴、宗教改革、经济技术进步和地理大发现,把欧洲人从中世纪的封建束缚下解放出来,欧洲开始进入了商业资本主义殖民时期,并逐渐出现了一种国家主义的意识形态,为民族君主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保障自身的权利和自由,进行了以反对封建专制王权为目标的西方资产阶级革命,逐渐产生了近现代西方,这种逐渐演变为西方社会的限制国家权力与保障社会自由和人民权利问题.资产阶级革命胜利后,欧洲国家在民族的基础上形成了一个心理、血缘、地域和文化的共同体,建立了西方首批近代资本主义民族国家,它们是启蒙运动以来政治发展的结晶,内含了现代政治发展的、人权和民族自决等各种理念.从此,政治与民族国家成为了国际关系发展的主线,这一主线设定了世界自近代以来,各种思想理论、政治力量、社会运动的历史价值和现实命运,指出了各国政治发展的基本路径,成为“世界范围内发生或者发生着的趋势,与其他问题并存并影响和制约其他矛盾的阶段性的根本问题①”.现代国际关系产生、发展和演变的历史,始终围绕着这条主线演进,即随着历史的发展,以争取人民权利为核心的现代民族国家逐步形成完善,政治进程步伐将不断加快,二者相伴发展,相互促进,并内在关联,民族国家强烈地倾向于成为国家,而民族国家的完善也为政治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二、权利因素对政治和民族国家的影响

现代国际社会是一个无序的社会,是一个自然人、社团和法人之间的权利社会.在国际关系发展史上,权利是普遍存在的,国家之间关系都以权利为本位,其对外政策都体现了涉外权利的本质,这导致了国际上霸权主义和大国主义盛行.民族国家和政治问题作为国际关系历史发展的潮流,虽然两者未必均衡发展,但都以权利为本位、为中心,政治建立在个人权利基础上.从国际关系发展历史来看,1648年之前是神和君王主导的社会,是宗教和专制国王的历史,而1648年之后,罗马教皇神权统治体制、宗教和专制制度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人民成为历史的主角走向时代前沿,社会演变成为一个人民的、的社会、一个民族国家的社会,现代国际关系历史开始向政治和民族国家转化,成为一部主权国家追求政治、建立民族国家的历史.

在国际关系发展的各个阶段,由于国家和民族所面临的问题、任务和目标不同,政治的内容和民族国家的建立过程也不尽相同,但都是围绕追求人民权利而展开.霍布斯把国家看作是由契约产生的,国家的本质是全体理性的人格,承担这一人格的就称为主权者,主权者拥有主权,主权者的权力来自人民的契约.约翰洛克认为对外权是国家的自然权力,是指决定“战争与和平、联合与联盟以及同国外的一切人士和社会进行一切事务的权力②”,它与加入国际社会之前人基于自然所享有的权力相当,洛克指出,整个社会是处在自然状态的一个整体.人们在自然法的指引下,通过签订契约,建立国家和政府,将自然权利转换成社会权利,在政治状态下实现自己的利益要求.在一个民族国家内部,人权是政治的核心原则,一切权力归人民,人民是国家权力的来源、依据和归宿,国家权利由人民权利集合、派生而成.③离开了人权原则,绝无可言,政治成为人民行使权利的政治形式.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人权宣言》强调,人生来是而且首先是平等的,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存人的自然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④”.认为“主权的本源主要是寄托于国民”⑤.社会成员大体上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或可以参与影响全体成员的决策⑥,影响着国家的对外政策,从而影响着国家对外关系的构建和拓展.

三、以权利为主导的政治和民族国家在国际关系发展不同阶段的推进

民族国家是在法国大革命和美国资产阶级革命之后形成的,西北欧传统的民族国家是1648年《威斯特法利亚和约》中确立的欧洲国家体系的一部分,是在既有的领土国家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意大利和德国在强烈的民族意识基础上实现了统一,亚非拉非殖民地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获得了独立,前苏联解体后东南欧国家大都通过采用暴力革命或分离的方式建立起了独立的民族国家.

(一)1648年―1860年的资本主义发展阶段

这一阶段民族主义和主义和谐发展,大多数国家通过革命改良措施建立了共和国,政治和民族国家两大主题均衡向前推进.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确立了主权概念,破除了罗马教皇神权下的“世界主权”,德意志各诸侯邦获得了主权和独立,欧洲政治开始出现一种新的格局,开始了现代国际关系的新时期,主权国家成为人类社会的一种组织形式.它先是以“民族君主国”的形式出现,后来又发展成“民族国家”,国家利益与理性原则取代了王朝利益和道德原则作为主权独立国家对外政策的标准,国际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开始了以民族国家体制作为活动基础的新时期.国家主权意义的变化,不仅涉及到贵族主权向人权的转变,同时,对外部主权的认识也发生了变化,现代国家在抵抗外敌,捍卫自我的战争中,产生了民族存亡意识,民族观念与自我捍卫意识融合在一起,影响着政治和民族国家的发展进程.

(二)1860年―1918年的帝国主义阶段

帝国主义阶段的国际社会是一个强权社会,政治近于停滞,民族国家进程缓慢.维也纳体系取代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以“正统原则”恢复了被推翻的封建王朝,以“补偿原则”来协调君主国的利益范围,以“均势原则”来维持各大国之间的力量对比,开始了一个所谓的均势“黄金”时期.欧洲列强正是在这“最持久的和平”中发展起来的,并把他们的势力拓展到全世界.维也纳体系虽然围剿了法国革命、击败了拿破仑帝国、恢复了欧洲旧秩序.但法国大革命提出的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在“和平”的表层下面,人民的权利诉求不断加强,革命不时涌动与喷发,民族主义迅速发展蔓延,导致了欧洲均势的不断破坏与重组.正是这一时期,欧洲的君主专制国家逐渐被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所取代,国家利益取代君主利益成为各国最高的追求目标.

(三)1918年―1945年的民族主义阶段

凡尔赛―华盛顿体系是国际关系史上的一个特殊阶段,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民族主义、法西斯主义并存,国际体系失去了应有的效力.民族国家的演进贯穿着民族主义与人权两种主权互动的过程.是国家现代化的前提条件,没有就很难说会有现代民族国家.一战后国际关系发展变化的一个突出特点是民族革命运动的兴起,亚非拉人民不断反抗西方列强的殖民体系,弱小民族和发展中国家开始追求权利、维护权利、巩固权利,⑦欧洲诞生了一批新兴的独立国家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等,亚洲的土耳其、中国、朝鲜和印尼爆发了民族革命运动,西亚和北非的阿拉伯民族为民族独立进行了英勇斗争,美国在拉丁美洲的霸权主义也开始受到挑战.

(四)1945年之后的主义阶段

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是自由、公正和团结互助,但在全球化与苏东剧变的双重历史背景之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已经发生了渐变,开始重新界定平等公正理念和进一步强调社会责任.1945年结束的二战是世界力量的胜利,确立的雅尔塔体系从根本上改变了一直由欧洲国家主导的国际关系体系,的力量在雅尔塔体系中反映出来.美国、苏联成为对立的两个超级大国,东西方冷战成为此后20余年国际关系主旋律.70年代初,第三世界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民生、民族、民权观念深入人心.这一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两德统一、俄罗斯全民公决通过新宪法,这三件大事体现了的力量,正是人民的力量促成了事件的发生并决定了其结果.1989年之后,全球化进程进一步加快,政治与民族国家的发展也呈现出多样化特点,在科技进步和人类总体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时,全球性问题更加突出,出现了民族分裂主义、国际恐怖主义和极端宗教主义,三者严重威胁着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冷战结束后,国际制约与社会控制力下降,民族主义在世界政治中崛起,各种分离主义势力都要求建立自己的国家,对于民族国家而言,当启蒙性质的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的政治相结合时,它可以进一步推动后者向着多元化、化的方向发展,而当侵略性质的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的政治相结合时,它可以把后者引向极权主义、大国沙文主义的发展方向.恐怖主义是当今世界上国家、民族、阶级、宗教间各种尖锐复杂矛盾的反映,是国际斗争的一种特殊形式.极端宗教主义在一些国家盛行,是该地区政治社会重要的不稳定因素.这一阶段国际社会出现的颜色革命本质上是政治的极端,是强权国家的“输出”,是用人权干预别国主权,是内生而不是外部强加的,一个国家的只存在于这个国家和民族所处历史环境,每个国家和民族都会有符合自己国情的政治发展道路.

四、结语

当今世界,国际关系面临着历史性的转型,出现了许多新情况,其发展变化已超出了传统框架,人民对自身生存与发展的认识与诉求也呈现出新特点.这些问题的解决终将归于以权利为本质的两个基本问题――政治与民族国家问题的解决,这也是未来国际关系发展的历史趋势.

注释:

①王圣诵.国际关系学.中国法制出版社.2003年版.第254页.

②李伯超.洛克《政府论》宪政思想述评.求索.2005(2).

③李琦.公民政治权利研究.中国论文下载中心..省略.2006年5月24日.

④肖录周,赵世义.法国人权观嬗变的历史轨迹.外国法译评.1998(3).

⑤张宏良,金瑞德编.改变人类命运的八大宣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

⑥科恩著.聂崇信,朱秀贤译.论.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第10页.

⑦梁守德.国际政治中的权利政治与中国国际政治学的建设.国际政治研究.2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