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格和罗素的指理再解读

点赞:4335 浏览:14085 近期更新时间:2024-01-18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指称理论在语言哲学中占据重要位置,历来受到语言学家和哲学家的重视.弗雷格认为专名的所指是指一个特定的对象,而涵义则是所指对象的呈现方式,涵义决定所指.对于语句,他区分了涵义和指称,认为指称表示真检测值.罗素在认可弗雷格专名理论的基础上,严格区分了专名和摹状词,提出了著名的摹状词理论,并对语句的真检测问题和意义问题进行了研究.

关 键 词 :专名 摹状词 指称 意义

一、前言

指称问题是语言哲学的一个基本问题,对帮助我们理解许多语言现象具有重要意义.指称主要是指专名(proper names)和通名(general names)所指的对象,也包括限定摹状词(definite descriptions)、不定摹状词(indefinite descriptions)以及语句所指的对象.指称理论是把一个表达式的意义等同于它指的东西或等同于它与所指之间的关系.(王维国,2002)传统的指称理论认为:名称具有各自的内涵和外延,即具有各自的涵义和指称.名称的外延由其内涵所决定的,专名和通名就其实质上来说是一些缩略的或者说伪装的摹状词,命名活动就是在思想上把一组摹状词或一组特性与一个名称联系到一起.作为西方分析哲学的奠基人之一,弗雷格首推这种观点,他认为专名既有内涵又有外延,涵义决定指称.罗素在弗雷格的基础上批判地继承并进一步发展了指称理论,他严格区分了专名和摹状词,提出了著名的摹状词理论,并且对语句的真检测问题和意义问题进行了研究.

二、弗雷格指称理论的基本观点

在弗雷格的指称理论中,专名是广义的专名,他把摹状词也包括在专名之内.在他看来,任何指称单一对象的表达式,无论是词还是复合符号,都是专名.比如,“马克思”、“英国航空公司”、“中国最长的河流”这些都是专名.专名有指称,即该专名所表示的对象,对象就是专名的客观对应物.在弗雷格看来,像“金山”、“独角兽”这样的不存在的事物,主张以人工方式提供一个对象作为这类对象的指称者,这个对象就是空类.并且,他还认为专名的涵义就是所指对象的呈现方式,即所指对象的描述方式.

弗雷格在1892年发表语言哲学论文《论涵义和指称》,他对符号、涵义和指称等问题进行了比较详细和深入的分析和论述.对于专名的涵义和指称之间的联系,他是这样认为的:“相应于符号,有确定的意义;相应于这种意义,又有某一指称;而对于一个指称(一个对象),不仅有一个符号.”(弗雷格,1994)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第一,相同的意义在不同的语言中,甚至在同一种语言中有不同的表达.比如,土豆又可被称为马铃薯,西红柿又可被称为番茄等.第二,语言表达式必须有所指才能具有意义,理解语言的意义就是明白某个特定的对象在特定的时间被某个特定的涵义所选中.比如,对于“鲁迅”,可以把它理解为“《狂人日记》的作者”,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关键在于某种特定场合下所要表达的特定涵义是什么.弗雷格在这里实际上提出了“涵义决定所指”这个重要的语义学原则.这个原则至少包含两层意思:一方面,一个表达式只有表达了某种涵义,才能指称某个或某些对象;另一方面,一个表达式究竟代表的是哪个或哪些对象,取决于哪个或哪些对象具有该表达式的涵义所描述的那些特征或性质.(余俊伟,2002)相反的,一个表达式的所指不能决定它的涵义,所指的相同不能导致涵义的相同.比如,在三角形ABC中,角A与其对边BC的中点连线为a,角B与其对边AC的中点连线为b,角C与其对边AB的中点连线为c.从指称对象看,“a和b的交点”与“b和c的交点”与“a和c的交点”指的是同一个点,但是对于指称相同的交点来说,它们的指称方式却不一样.也就是说,表达式虽然指称相同,但是涵义并不相同.

弗雷格进一步把专名的涵义和指称的理论推广到陈述句上,也就是推广到命题上,这样就区别出命题的涵义和指称.一个句子的涵义是由其组成部分的涵义决定的,一个句子的指称也是由其组成部分的指称决定的.而句子的真检测值则是它的指称,认为所有真命题有同样的指称――真,所有检测命题也有同样的指称――检测.比如,语句“a等于a”和“a等于b”,如果a等于b,那么a和b应该是同一指称,所以a等于b和a等于a应该具有相同的真值.但是,a和b的涵义可能不同,所以a等于b和a等于a的涵义也就不同.又如,“晨星是一个被太阳照耀的天体”和“暮星是一个被太阳照耀的天体”,这两个语句虽然指称是相同的,都是指金星,但是不知道晨星和暮星是同一天体的人,可能认为一个为真而另一个为检测.并且晨星和暮星涵义不同,两个语句所表达的涵义也是不同的.

三、罗素指称理论的基本观点

罗素批判地继承并进一步发展了弗雷格的指称理论,他是在弗雷格的基础上来阐述自己的指称理论的,但是他对于弗雷格关于专名通过自身的涵义与所指对象相联系的观点不是很赞同,于是他提出了摹状词理论来划分他的指称确定方式.

罗素将专名与摹状词严格区分开来.他认为专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直接指称某个个体,而这个个体就是专名的意义.因此一个专名必然有指称对象,否则不能称其为专名.弗雷格所列举的“最弱收敛级数”、“离地球最远的天体”等专名在罗素看来都不是专名,因为它们没有指称对象,罗素将它们归为摹状词.在罗素看来,一个摹状词是由几个字组成,摹状词的意义都是由这些字的意义而来的,它不直接指称对象,通过描述某个或某些属性而推论出该对象.由此可见,罗素所理解的专名指的是他所谓的真正的专名,即逻辑专名.他进一步提出只有指示代词“这”、“那”可看作逻辑专名,因为我们可以用它们来代表我们在特定时刻亲知的殊相.(梁义民,2003)而任何普通专名都可以由一个或一组限定摹状词来代替,因此普通专名本身也仅仅是伪装了的限定摹状词,而不是真正的专名.

罗素将摹状词分为两种:限定的和非限定的.一个限定摹状词是一个这种形式的词组“那个某某”,比如“那个最后来到教室的人”、“那个带着面具的人”等.限定摹状词有特定的对象,确指某个事物,是特指.一个非限定摹状词是一个这种形式的词组“一个某某”,比如“一个人”、“一只猫”等.非限定摹状词的范围很大,不确指某个事物,是泛指.他还区分了专名和限定摹状词.首先,专名是简单符号,而摹状词是复合符号.专名的意义不依赖于其他任何语词的意义,意义就是它的所指.如果一个人从来没听说过“Jane Eyre”,那他就不明白它的意义,即它的所指.限定摹状词则复合的符号,不具有独立的意义.比如“the characters in Jane Eyre”,它是由the、characters、in、Jane、Eyre五个词组成的,这个限定摹状词的意义就是由它们组成的,如果一个人从未听说过“the characters in Jane Eyre”,他也能够明白它的意义.其次,所有的专名都有指称,限定摹状词却有空指称和不空指称之分.专名是具体事物的名称,每一个专名都有一个个体与它对应.摹状词则不同,虽然很多的摹状词描述的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个体,如“中国现任国家主席”、“世界上最高的山脉”等.但也有不少的摹状词描述的东西并不存在,如“当今法国国王”,我们知道法国是实行共和制的国家,并不存在国王,所以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是法国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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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还研究了语句的真检测问题和有意义问题.真与检测是指是否与客观实在相符合,符合为真,不符合为检测,而是否有意义是指是否陈述了什么内容.比如,“我上个月去过x”.在这个语句中,不论x指称何物,这个命题都是有意义的,因为它陈述了过去发生的一件事情.如果x指称一个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地方,并且上个月确实去过那里,则这个命题是真的且有意义.如果x指称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地方,虽然是虚构的事物,也就是“检测对象”,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个命题是检测的,但是仍有意义.

四、 结语

弗雷格以自己独创的形式化语言来阐释自己的语言哲学思想.在他的指称理论中,专名是广义上的,把摹状词也包括在专名里面,混淆了专名和摹状词的区别.他认为专名既有涵义又有指称,他对指称理论的精辟论述涉及了现代语言哲学中与意义有关的句子、思想、真检测、语境、理解等问题,对这些问题的讨论和研究,启发了学者在语言表达式和与其相关的非语言事物之间进行思考.罗素是在弗雷格的基础上阐述自己的指称理论的,他严格区分了专名和摹状词,较之弗雷格来说是一种进步.他的摹状词理论受到西方哲学界的高度评价,不仅对逻辑学做出重大的贡献,对英美语言哲学的影响更是深远而持久.总之,他们的研究引起愈来愈多学者的关注和思考,使得斯特劳森、唐奈兰等人开始从不同层面上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和研究,这些在指称理论研究中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