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视域中的生命教育

点赞:3715 浏览:12133 近期更新时间:2024-03-04 作者:网友分享原创网站原创

摘 要 :长期以来,我国的青少年教育多流于功利主义,不断培养出这样那样的“人才”,相对忽视了培养“人”本身.这种教育过分注重让人去符合各种行业标准,却失落了对生命本质及其意义的探寻.一方面,社会固然创造出巨额物质财富;另一方面,许多青少年出现厌世情绪,率居高不下.从哲学高度引导青少年反思生存和死亡,体认生命的价值和尊严,已成为我国大中学校教育的重大课题.

关 键 词 :哲学;冯友兰;生命教育

中图分类号:G40-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2)04-0053-04

哲学视域中的生命教育参考属性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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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的青少年教育始终带有浓厚的功利主义色彩.由于大中学校多偏重知识的输送和技艺的培养,相对忽视对学生进行生命本质及意义的教育,使得许多青少年在遭遇挫折时容易自暴自弃,少数人甚至走向的极端.近年来富士康公司员工的连锁跳楼渗剧和层出不穷的大学生事件,都一再敲响了青少年生死教育的警钟.所谓“少年殒命,兰摧玉折,老者故世,果熟离枝”(西塞罗语),青少年现象不仅是当事人及其家庭的悲剧,更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剧,值得所有关爱生命的人们思考和研究.实际上,生死教育在美国已发展为一项热门学科,不仅在大学中有院系争相开设“死亡与死亡过程”[1]等课程,还早在1976年就成立了(现为全球最大的死亡教育组织)“死亡教育与咨商学会”[2].我国的生死教育起步较晚,港台较大陆为领先,在大陆,也有学者不断呼吁加强青少年生死教育,尽早让“死亡教育真的能走进课堂”[3].

今天,死亡教育已确乎进入我国大中学校的课堂,只是“考虑到我们国家忌讳死亡的文化传统,直接提出‘死亡教育’过于突兀,因此,以‘生死教育’或‘生命教育’取代之”.生命教育正视死、研究死,其落脚点仍在于生.所谓向死而生,既是一桩事实,需要正视;又是一种价值,需要担当.从哲学视域看,正是由于人终有一死,我们才会产生为什么活着以及应该如何活着的问题,才会有时光不再的紧迫感;才会有对生活的热爱与眷恋[4].毫无疑问,“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个诞生、成长、衰老及死亡的过程,对‘生命’之‘生’与‘死’的理解和阐释在生命教育健康开展及其实效性方面有着重大的基础性作用,应当认真学习与深刻理解,并运用于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实践之中.”[5]使知死而后生,“生如夏花之绚烂”;知生而后死,“死如秋叶之静美”(泰戈尔语).

人们习惯将生与死相提并论,如常说“生死相继”、“生死相依”、“生死一线”、“生死之交”等等.这背后都是人类理性力量的展现,试图从总体上把握自身命运.用齐美尔话说,“我们如何理解生命如何理解死亡这是同一基本态度的两个方面.”[6]反思生死,也就是反思人生的全部旅程.在恩格斯看来,“今天,不把死亡看作生命的重要因素、不了解生命的否定实质上包含在生命自身之中的生理学,已经不被认为是科学的了,因此,生命总是和它的必然结果,即始终作为种子存在于生命中的死亡联系起来考虑的.辩证的生命观无非就是这样.等生就意味着死.”[7]这就是说,生命包含着生存和死亡,死亡是生命的必然结果和最后环节,“个人的整个一生只不过是使他自己诞生的过程;事实上,当我们死亡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充分地出生.”[8]

当然,死亡毕竟是死亡,生命的舞台落下帷幕,曲终人散,万籁俱寂.一念及此,人们心中常不免升起对死亡的恐惧.莎士比亚曾绘声绘色地写道:“死了,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长眠在阴寒的囚牢里发霉腐烂,让这有知觉有温暖的、活跃的生命化为泥土;等只要活在这世上,无论衰老、病痛、穷困和给人怎样的烦恼和苦难,比起死的恐怖来,也就像天堂一样幸福了.”[9]文学终归源自生活,美国生死学家罗丝在调研中发现,濒死病人常有5个连续阶段的反应,“否认就是第一个.这种反应是有重要功用的,因为它可使病人镇静自己而且随着时间动用其他比较不根本的防御.否认甚至会导致愤怒:‘为什么是我’愤怒接着就是磋商,这常是一种无形的战争以延缓死亡宣告的执行.磋商期过后病人常沉入深度的忧郁.这阶段也有积极的一面,因为病人正在衡量死亡的恐怖代价,同时准备去接受一切及他所爱之人的丧失.第五也是最后的时期就是接受,这是病人屈服于他的死亡宣告.”[10]她的结论是:“死亡仍旧是恐惧、吓人的事情,而且死亡的恐惧是全球性的恐惧,尽管我们认为我们已经在许多层次上控制了它.”对个人而言,死亡全盘否定了他的自然、社会和精神生命,可谓四大分散,五伦顿失,万念俱灰.由此,死亡以及与死亡偕来的一切,在绝大多数时候,确乎是令人恐惧的.


在叔本华看来,我们所以恐惧死亡,“事实上是怕个体的毁灭,死也毫无隐讳地把自己表现为这种毁灭.但个体既是在个别客体化中的生命意志自身,所以个体的全部存在都要起而抗拒死亡.”[11]为了抗拒死亡,有目的、有计划地设法对付死,依冯友兰之见,人们一般采用4种方案.

第一种方案是求长生不死.像秦皇汉武这样的“大人物”,他们的事业越大,越不愿他们的“我”失其存在.他们晚年都崇信方士之说,“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李白语).在方士和道士们看来,尽管生死是一种自然程序,若随顺此程序,则人形死神亦灭,但他们可用一种“逆天”的方法,使形不死,或形虽死而神不灭,由凡人修炼成为长生不死的神仙[12].神仙“能存能亡,能晦能光.出化机之表,入太漠之乡.无心而朗鉴,无翼而翱翔.嬉明霞之馆,宴羽景之堂.欢齐浩劫而无疆,寿同太虚而不可量”[13].

第二种方案是求名垂后世.人皆有死的现实从未被打破,世上新人换旧人,许多人不再梦想长生,而是希冀在自然生命消逝后,能够身死名垂,通过名声来延续自己的社会生命.古诗云:“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屈原在《离骚》中也悲叹:“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更有甚者,有些人发现“荣名”、“修名”难立,竟退而求“恶名”、“骂名”,如恒温说:“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