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马尔库塞的哲学观点

摘 要 :马尔库塞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最激进的代表人物,法兰克福学派主将,“社会批判理论”的主要制定者,“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集大成者,“爱欲解放论”的奠基人.马尔库塞一生的思想发展是十分曲折复杂的,思想轨迹经历了非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非马克思主义三个阶段,由非理性主义――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阶段.马尔库塞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说到底就是对“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的分析批判.

关 键 词 :法兰克福学派；马尔库塞

一、 马尔库塞简介

马尔库塞（Herbert Marcuse,1898-1979）,哲学博士,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社会批判理论”的主要制定者.1898年出生在德国柏林的一个犹太资产阶级家庭,1917-1919年参加德国社会党左翼,1922年在存在主义创始人海德格尔指导下写成博士论文,《黑格尔的本体论与历史性理论的基础》,获弗莱堡大学哲学博士学位.以后任海德格尔的高级助手.马尔库塞是最早把存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综合”在一起的哲学家,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最早诠释者,法兰克福学派的主将、“社会批判理论”的主要制定者,重新揭示“马克思主义的黑格尔来源”的主要理论家,“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集大成者、“爱欲解放论”的奠基人,60年代末西欧、北美学生造反运动的主要“精神”领袖,“西方马克思主义”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马尔库塞一生的思想发展是十分曲折、复杂的.马尔库塞的思想轨迹经历了非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非马克思主义,非理性主义――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阶段.1979年7月29日在联邦德国慕尼黑附近的斯塔克谢世.然而,马尔库塞的影响并没有随着他的去世而消失,相反,在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研究马尔库塞的热潮.人们公认他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最有影响的代表人物.有些人还把他与马克思、相提并论,与这三者并称为“三M”（Marx、Mao、Marcuse）.

马尔库塞的哲学观点深受海德格尔、黑格尔和弗洛伊德的影响.在其理论生涯的早期,马尔库塞试图将马克思主义与海德格尔现象学方法和存在主义本体论的原则融合起来,以解决他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困境”；在社会研究所时期,他与法兰克福学派的其他代表人物一道努力发展一种“社会批判理论”,对法西斯主义和苏联的马克思主义进行了分析,对发达工业社会的意识形态进行了批判,同时试图把马克思与弗洛伊德的思想综合起来以解决“人的解放”问题；马尔库塞的后期著作还探讨了艺术与革命这一主题,批评了所谓正统马克思主义认为艺术仅仅是社会阶级的一种村纯粹意识形态的反映从而贬低艺术的倾向.他的理论对于西方社会,尤其是对新左派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在晚年,他探讨了艺术和革命的关系,认为艺术和文化的其他方面更为有害地阻碍了人类的解放和幸福.他在最后的论著《美学的单面性》中就阐述了这一思想.

马尔库塞一生著述甚丰,其主要著作有《黑格尔的本体论及其历史理论的基本原理》（1932）、《理性和革命》（1941）、《爱欲与文明》（1955）、《单向度的人》（1964）、《论解放》（1969）、《反革命和造反》（1972）、《美学的单面性》（1978）等.

二、“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集大成者、“爱欲解放论”的奠基人――马尔库塞

马尔库塞在1955年发表《爱欲与文明 对弗洛伊德的哲学研究》,他通过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哲学改造”,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嫁接”于马克思主义,使弗洛伊德主义成为社会批判理论的又一个思想渊源.当然马尔库塞致力于精神分析学与马克思主义的“综合”对社会批判理论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使它又增加了一个思想渊源,而且在于使它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马尔库塞创立的社会批判理论,试图把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主义融合起来,并揭示人类解放的条件和前景.他认为,真正的革命就是人性的自由和幸福.不赞同弗洛伊德把性欲与文明对立起来,认为文明的历史就是压抑的历史的观点.提出了“基本压抑”与“剩余压抑”这两个基本概念.马尔库塞认为“剩余压抑”是社会统治所附加的,是不合理的.真正的革命解放,除了政治和经济的方面,还包括社会的、感觉的、性欲的解放,需消除“剩余压抑”.对发达工业社会所做的分析与批判,以及他关于人类解放的观点,对60年代的新左派运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被公认为这场运动的“精神领袖”,“发达工业社会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甚至被学生当作与马克思、相提并论的人物.

马尔库塞在《爱欲与文明》一书中得出结论说,马克思在考察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度时期时,明确地预言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崩溃,但对于同这一过程并行并进的另一个过程――工人阶级政治意识的成长和发展――却说得较少.由于马克思主义没有提供这种社会心理学,第二国际的庸俗唯物主义就检测设工人阶级意识的发展,是导致资本主义崩溃的同一经济过程的自动反映.然而工人阶级在上述关键时刻转向沉默这个事实却说明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不仅被外部的压迫者所统治和剥削,而且也被那些阻止他们把自己解放出来的意识形式所统治和支配.所以必须用弗洛伊德的文明哲学去“补充”马克思主义,也就是离开经济、政治和思想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而转入到弗洛伊德所谓性本能的压抑与解放的渠道中去,提出“非压抑的升华”、“性解放”、“性欲文明”作为他的乌托邦思想.“非压抑的升华”,是指“没有丧失其性欲上的能量的性冲动,越出其直接的对象并把个人之间及人们同环境之间的正常的非性欲的反性欲的关系加以性欲化”（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1955年,波士顿版,9）.马尔库塞说,象现在那样把性欲的能量加以压抑,使之只是表现在被控制的劳动形式中,表现在社会所需要的一夫一妻的家庭中,这是一种不需要的压抑,为了要解放人,就必须实行“性解放”,而一旦实行了“性解放”,“自由时间就要变成生活的内容,而工作则能变成人的能力的自由发挥.在这方面,本能的压抑性结构将被爆炸性地改变：不在被捕捉在不是满足人的愿望的工作中的本能的能量,将并成自由的,而且作为爱欲,将拼命把性欲关系普遍化和发展一种性欲文明.”那时,将不需要对个人进行社会控制,不论是通过制度,还是以一种内在化的方式进行的社会控制,也将不在有自我的任何集体化,生活将真是合理的,个人将再次成为自主的.显然,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在这里已经转入到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所谓性本能的压抑与解放的渠道中去了.

他对精神解放、精神幸福含义的理解是错误的.在马尔库塞看来,人的精神解放的含义也就是使一直被压抑着的爱欲得以发泄,而人的爱欲的满足也就是人的真正的幸福.他认为道德、法律、理想之类的东西正是为了压抑人的爱欲而设置出来的,所以使人真正获得快乐,应压抑这些东西.

三、马尔库塞对“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的分析

马尔库塞对现代资本主义的批判说到底就是对“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的批判.马尔库塞对现代西方社会在充裕的物质生活后面蕴藏着人的巨大痛苦和不安这一“病态”作了分析批判,他认为,物质生活的满足是以牺牲精神生活为代价的,“人的需求遭致歪曲”、“人成了商品的奴隶”.追求物质享受并不是人的主要的需求,因此物质需求的满足并不能给人幸福.人与动物不同,非但不满足锦衣玉食,而且还力图摆脱物的束缚,追求更加高尚的东西.现代西方社会中的人之所以精神上感到莫大的痛苦,主要原因就在于把追求物质享受作为自己的第一需要,从而把自己降低为一般的动物.生活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们过的是一种“痛苦中的幸福生活”,不少人往往感觉不到痛苦的存在,不等于痛苦不存在,相反这恰恰表明其痛苦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明明处于痛苦之中却感觉不到痛苦的存在.他用“人成了劳动的工具”,来说明人“肉体的和精神的能力”,正成为“掉转头来反对他自身的、不依赖于他的、不属于他的活动”的痛苦；他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极度紧张,充满着冷酷无情和不断攻击的特性”,来说明人“处于孤独之中,因寂寞而导致精神崩溃”的痛苦；他用“人与自然的统一丧失殆尽”,来说明人“成了一种没有根基的存在”,“受到自然界的报复,不能在自然界中发现自己”的痛苦.

应该指出,马尔库塞对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研究的理论从整体上说是错误的：因为,1、他把人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完全对立起来是错误的.他把物质资料的充裕看作是导致精神痛苦的主要原因,提出“生产力的发展等于物质财富的丰裕等于精神生活的痛苦”.如同离开了人的精神上的满足,单纯的物质方面的富裕不可能就给人带来幸福一样,没有一定的物质财富,也不可能单纯从精神上获得快乐.2、他对“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的批判理论依据是抽象的人本主义.批判这一社会摧残人性,是一种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批判.他对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揭露也局限于“物质文明的发展伴随着人的精神遭到压抑”,并没有通过这点进一步揭露资本主义内在的阶级矛盾.3、他的批判最后走向了复古主义和悲观主义.

马尔库塞对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物质丰富,精神痛苦”现象的研究理论,尽管从总体上说是错误的,但也有他的积极意义.第一,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绝非“极乐世界”.第二,物质方面的富裕未必就能给人带来幸福.马尔库塞以西方社会中人们在精神上正处于异常痛苦的事实,揭示了物质富裕未必就能给人带来幸福这一真理.他再三阐述的是；人们的需要不仅限于物质方面,因此人们的追求也不应仅限于物质利益的追求.马尔库塞不仅从哲学的高度分析批判了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而切从哲学的高度论述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