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个母亲

名人传记,传记作者在传主的童年都有不可回避的着墨,即使不明确分析,老老实实拿弗洛伊德的理论来套,也总能嗅到这种倾向.名人的成名之路,从童年起步,而在他的童年生活乃至一生里,他们的母亲经常给予重大的影响.因为,他们可能没有父亲,但他们总会有一个母亲.

达·芬奇的恋母情结举世闻名,以蒙娜丽莎为代表的一系列女性形象以及她们招牌式的微笑,据说都以他母亲为原型.“他妈妈的体贴”,弗洛伊德断定,注定了达·芬奇的命运.不仅成就了《蒙娜丽莎的微笑》这样的不朽之作,还包括达·芬奇对天文、军事、生物等领域热烈的好奇心,但这些“想法极不确定,具有多变性”,都没有绘画那样的成就,这被解释为“坚持尝试与神秘的、令他分裂的、‘过度’爱他的母亲认同,使他不断大量进行科学研究”.

梅洛-庞蒂的父亲在战争中死去,梅洛-庞蒂从小生活在母亲和兄妹提供的亲密而封闭的环境中,他自己曾说,他从未在那无与伦比的童年影响中恢复过来.1952年,梅洛-庞蒂失去了母亲,他对波伏娃说,“我已经死了一大半”.梅洛-庞蒂与其母亲的亲密也影响了梅氏的哲学事业,有学者说他家庭的亲密为他提供了基本的“本体安全感”,还有“在其哲学中表露出来的对原始的同一性与和谐关系的向往”.

尼采的身世同梅洛-庞蒂类似,父亲去世得早,尼采的童年被一群女人包围,母亲、妹妹、祖母和两个姑姑.但相反的是,尼采不像梅氏终生都在怀念童年及母亲,他记住的是父亲的离世.“那一切本属于其他孩子童年的阳光并不能照在我身上,我已经过早地学会成熟思考.”思考太多,最后就想疯了.博尔赫斯的母亲,给予儿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从饮食起居到为儿子读书、念报、记录及整理文稿,还陪儿子散步,甚至上班、出国访问,可以说在其母亲在世的那些年,她扮演了母亲及妻子的混合角色.母亲去世后,接替她照顾博尔赫斯的是玛丽亚·儿玉女士,既可说是妻子,也可说是母亲的替代,或者两者的混合.

叔本华也没有父亲,但他和母亲、妹妹的关系非常糟糕,即便母亲鼓励他摆脱父亲的余威,从事哲学.因为父亲缺席后,约翰娜·叔本华没有像梅洛-庞蒂的母亲、博尔赫斯的母亲等那样,围着他团团转,做他的崇拜者,把全部的精力奉献给他,相反,约翰娜·叔本华是那个时代的畅销书作家,写书、举办沙龙、会客,忙得不亦乐乎,歌德也曾经是她沙龙的常客.不知道叔本华的母亲对他的悲观哲学的形成有多大影响,但他在一篇《论女人》的文章里,倒是把刻薄这项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