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极欲燃野杨梅

不知道有没有在郊外见过野杨梅树,恣意生长、自开自落.品种不算名贵,味道酸涩难当,从未修剪,也自然长不出美好的形状,成天风吹日晒,偶有刀劈斧砍.但难能可贵在“野”上,野便无所依仗,野便无所顾忌,野便无需规范,野便努力生长.结果时极美,远远望去,枝头欲燃,满树红艳.难以想象,那样不起眼的躯干上,可以孕育出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果实,红是一种有极强煽动性和渲染力的颜色,无数的红摆在一起,整棵树像是被火焰包围住一般,在山坡上、在小溪里、在石缝中,用尽全力绽放,那般热烈而不可逼视.建瓯实小曹建忠校长告诉我,他老家门口就长着这么一棵野杨梅树,长在石缝里,歪歪扭扭,先天不足,但结出的果实,就如此这般,他儿子说“爸爸,这多像你啊!”

一、十年磨一剑,霜雪开其锋

与曹建忠握手时,我感觉他的手强劲而有力,按照动机心理学来说,这表明他是一个极有主见、果断的校长.他的气质很独特,清瘦儒雅中带有一股英气,这股子英气,在校长中并不多见.攀谈时,我得知,这位被评为“福建省第三届杰出人民教师”、“首期福建省中小学名校长培养工程小学名校长人选”；拥有诸多称号的福建省名师,竟然没有上过任何一所正规师范学校,他笑称,自己是野路子.父亲是个老革命,生就野性子,有一颗豁出去干革命的心,1964年“四清”的时候,一个公社书记,硬生生回来做了农民.家里四个兄弟,曹校长排行老三,强大的父亲一直是山一般的存在,可如此一来父亲的光是半点沾不到,父亲的正气、大气、侠气却长存于四兄弟心中,而后四兄弟各有事业,“工农商学兵”曹家俱占,十里八乡说起来,还是老曹会调养儿子.

1980年的冬天,18岁高中毕业的曹建忠,怀揣着一颗“军人梦”,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安排,到建瓯小松镇上仰村当了一名山村民办教师.上仰村当时居民不过百户,外来的教师被安排居住在村里停放寿材的破庙之中,寒夜孤灯、风吹寿材、笛声凄清、书伴人眠,这就是曹建忠生命中最为青葱的岁月.至今,曹校长回忆起当年,对我感叹的说,无可奈何时,唯有读书可勘慰怀.正是在那时,曹建忠阅读了大量的书籍,还跟乡野拳师学了几套拳脚功夫.眉目渐开的少年,系统地自学了师范教材.曹校长笑称现在做校长要走专业化道路,做教师要敬业、精业,而在当时,自己教的是三到六年级集中上课的混合综合班,集语、数、音、体、美数科教师于一身.夜晚在书本里学到的知识,白天传授给学生,在上仰三年时间,三年所带班级初考成绩连居全镇榜首,人人都知道上仰有个曹建忠.

村里略懂易术的老人给曹老师占了一卦,亨卦,“见龙在田”,老人感慨的说,是雄鹰总要飞翔的.1983年9月,曹建忠被调入小松镇中心小学,深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他,出现在每次片季公开课的讲台之上.1987年他获得了全县语文教学新秀一等奖后又实现“教学新秀一等奖”三连冠.没有那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以工代干”的身份,使他失去了许多发展的机会,但苦难与磨练,使他生就了一颗坚忍不拔的心.

1990年9月,十年的时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村民办教师,走进了建瓯师资力量、教学水平、综合实力均居前列的建瓯实验小学.十年磨一剑,霜雪开其锋!曹建忠深知丰富的人生经历是自己的宝贵财富,自由自在的野路子是自己课堂魅力所在,但是没有正规师范院校的求学经历一直是自己的心病.那时建瓯刚时兴跳舞、搓麻,他却说“长城久堆五更寒,舞步双双误时忙.”凭借着永不言败的劲头,他取得了福建师大汉语言文学自考大专毕业文凭和西南师大网络学院中文本科书.勤学于斯,勤教不辍,在担任毕业班教学十八春秋中,因过劳,曹建忠曾发生过两次胃出血,但却没有耽误过一天的课程,总是在门诊挂完点滴便咬牙去上课了,从不住院治疗,至今落下病根.“等每次看到曹老师那苍白而瘦削的脸,我的心就在隐隐作痛.为了我们的学习,他付出了很多很多!老师啊,千万别倒下!”孩子们稚嫩的作文中,看到的是曹老师伟大的人格力量,这力量对他们的一生影响从此开启.总辅导员、教务主任、副校长,2003年,从西藏讲学回来之后,曹建忠被破格提拔为建瓯实小校长.

二、道阻路漫漫,跋涉永不断

曹建忠心里一直有个遗憾,他最初的理想是当兵而非从教.但自诩为完美主义者的曹建忠,走上教师岗位后,其风雨如晦,犹直行不悔,在他的人生坐标中,只有第一,只能有第一.这样一串闪着金光的荣誉联缀着他十八年的语文毕业班教学生涯：六次少先队活动指导金银铜奖、省教学新秀、福建省特级教师、省优秀教师、省优秀辅导员、省首届中青年教师语文学科带头人、省优秀员、福建省劳动模范、建瓯市首届十大杰出青年等旁人艳羡他的同时,他却说一名教师最大的荣誉不是别的,而是自己出色的学生.十八年中,他任教班级的语文教学质量名列建瓯市前茅,曾经连续三年实现全市第一,在作文教学,他指导的学生有近百人次获得国家、省、市各级作文竞赛奖项.曹建忠享受课堂,他的授课方式灵活,课堂语言丰富,课堂节奏得宜,课堂效果显著.他授课时身心投入,举手投足皆是情,学生听课时如痴如醉,目见耳闻却无穷.家长以孩子能进曹老师的班为目标,孩子以能当曹老师的学生为心愿,一时哗然.

“不当教书匠,誓要为人师”这是曹建忠在仰头村立下的宏愿.他深知要做一名名师,仅教好书,是不够的,定要做到教学科研两不误.他主持并带领中青年教师攻关国家、省级多项重点课题并取得优秀成果一、二等奖,其中《“小语四结合”教学模式初探》和《模式创新,实验探索》实验成果,在中韩信息技术教育学术研讨会上作为优秀学术成果进行交流后,被刊登在《中小学电教》刊物上.国家重点课题《运用现代教育技术,提高德育功效》成果获全国优秀成果奖.省重点课题《提高小学生语文写作表达及其创新型教学模式的研究》获省优秀成果一等奖.曹建忠的文章有近百篇在全国二十多家CN刊物发表,编写教材《素质教育丛书》、《作文训练》、《读物》、《全国注提实验读本》等教材10本.

墙里开花墙外香,曹建忠先后应邀在西藏、上海、江苏、广州、深圳、厦门、福州等地讲学六十多场,反响强烈.集美大学破格聘他为福建省骨干教师培训班导师,多次登上大学讲台为省骨干教师培训班举办专题讲座,并成为三明学院和武夷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