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区域化的影响因素

摘 要 ：在当前人民币国际化遵循周边化——区域化——国际化基本路径下,亚洲必然成为人民币区域化的首选地区,而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现实基础；同时人民币区域化在非洲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并拥有广阔的前景.基于货币使用的引力模型,采用亚非国家相关数据对人民币区域化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人均GDP、债务负担、与中国的双边贸易总额、地理距离等变量是影响人民币区域化的主要因素；引力模型效应对人民币在亚洲的周边化和区域化具有显著的影响；而对人民币在非洲的流通来说,各国债务负担则是更为重要的影响因素,引力模型效应不显著.

关 键 词 ：人民币区域化；引力模型；Probit模型；Logit模型

中图分类号：F830.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8-0460（2012）06-0102-08

收稿日期：2012-05-30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我国外汇储备的科学管理及运用战略问题研究”（12JZD027）

作者简介：朱孟楠,男,福建三明人,厦门大学金融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叶芳,女,福建宁德人.厦门大学金融系博士研究生.

一、引言

随着中国在全球经济和国际事务中的重要性的不斷提高,人民币在国际贸易和金融往来中也将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2008年的全球性金融危机凸显了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的弊端,改革国际货币体系成为危机爆发后新的呼声.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从国家战略的高度出发,加快了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并与多个国家签署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启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伟大的跨越”.目前,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策略是在地域上遵循周边化——区域化——国际化的基本路径模式,在货币职能上先从跨境贸易的计价与结算开始,继而推动跨境直接投资的计价与结算,最后再实现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因此,研究影响我国人民币区域化进程的因素,对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将有着重要指导性意义.

对于货币国际化或区域化的影响因素可以用引力模型和网络外部性两种理论来概括.所谓引力模型（Grayity　Model）,是指各国的经济规模、国家间的地理距离及贸易、金融市场的联系程度等对国际货币使用的影响.通常一国会倾向于选择经济规模强大、与本国在地理联系紧密或政治依附性强以及贸易、金融上往来频繁的国家的货币.引力模型效应常常体现于区域货币一体化的进程当中.而网络外部性（Network　Externalities）是指一种货币对使用者的价值与他人的使用有关,使用的人越多,该货币对使用者的价值越大.一国更可能选择其他国家已经普遍使用的货币；同时网络外部性也是货币使用存在强烈“惯性偏好”的重要支撑因素（Chinn&Frankel,2005）.

已有文献主要集中分析英镑、美元、欧元等国际货币区域化或国际化的影响因素.Lim（2006）总结了不同学者提出的关于欧元挑战美元过程中,国际货币影响因素的观点：一是强调经济规模和分散化效应；二是强调网络外部性,并用相关数据进行验证,结果表明国际货币的影响因素中网络外部性更重要,单纯具有大的经济规模还不足以挑战具有强大网络外部性的国际货币.Hellerstein和Ryan（2009）将引力模型应用于美元的跨境流动因素分析,结果发现,与一般的商品和金融资产的国际流动一样,引力模型也能解释货币的国际流动.Flandreau和Jobst（2009）对19世纪末国际货币地位的决定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发现,一国的经济规模及以两国间的距离和货币的利率为代表的摩擦性因素对国际货币的选择具有重要的作用,国际货币的使用存在明显的网络外部性及由此导致的路径依赖性.Pineau（2010）认为,由于微观方面的网络外部性显著地支撑了国际货币（美元）的使用惯性,欧元在全球范围内作为国际货币表现不佳,但其作为区域货币,由于引力效应,主导了欧洲及其周边国家的市场,阻止了美元的网络规模向这些地区的扩张,从而削弱了美元总体的网络外部性,因此,欧元区一体化程度的进一步加强及未来亚洲的区域一体化的实现,是削弱美元的网络外部性,进而导致国际货币体系格局变动的重要途径之一.

国内已有文献主要从必要性、可行性、目标或路径来研究人民币国际化或区域化的影因素.如李晓等（2004）认为,在区域货币合作的背景下,判斷一种货币能否成为区域关键性货币应从一国经济规模及经济增长的稳定性及其为周边地区提供出口市场的能力、一国的经济开放程度、一国货币在区域内被接受的程度、一国政府的国际公信力及其同本地区其他成员的协调能力和一国货币所面临的内外制度环境等五个方面考虑.黄梅波和熊爱宗（2009）的研究表明,我国在经济规模、货币的稳定性方面已经具备货币国际化的基本条件,但在资本管制以及金融市场发展方面,我国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存在很大差距,人民币的国际化目前仍表现为一定程度和范围的区域化.郝宇彪和田春生（2011）认为,国内金融市场发展不足、汇率与利率尚未完成市场化改革以及人民币在资本项下不可自由兑换是制约人民币国际化的直接因素,我国科技水平较低、产业结构滞后、经济发展方式有待转变以及资源配置方式不合理等实体经济因素则是根本障碍.

国内一些文献也从实证角度对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因素进行了分析.如李稻葵和刘霖林（2008）发现一国的经济发展总量、通货膨胀率、真实利率水平、汇率升（贬）值率及波动幅度等变量对一国货币国际化具有显著的影响.钟阳（2011）基于中国与亚洲一些国家所签订的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及人民币的边贸结算情况,实证分析了亚洲市场中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因素,结果表明,双边贸易额、一国外债负担、实际人均GDP和两国间的地理距离等变量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显著的影响.颜超等（2011）的研究发现,货币使用惯性、经济规模、贸易规模和通胀水平是决定一国货币国际化程度的重要因素,其中,货币价值的对内稳定性作用强于对外稳定性,经济规模和贸易规模是对货币国际化产生决定作用的长期因素,而金融市场的发展程度对一国货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有显著促进作用. 本文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当前人民币国际化、区域化的现实情况,选取亚洲和非洲国家的相关数据,采用二元选择模型,对人民币区域化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二、人民币区域化的现状

(一)亚洲区域的人民币区域化

目前,人民币在亚洲的周边化和区域化方面已经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尤其是在港澳台地区以及东盟地区.

1.人民币在港澳台地区的使用和流通情况

中国大陆与港澳台地区经贸、投资往来的日益密切,以及两岸四地同宗同源、同文同种的关系,有利于人民币首先实现在这些地区的自由流通及被普遍使用,从而跨出人民币周边化、区域化的第一步.由此,港澳台地区也自然地成为了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首批境外试点区域.目前,人民币在这些地区的使用和流通规模在不斷扩大.在港澳方面,随着内地与香港、澳门CEPA协议的签署,地区间经贸联系日益加深的同时也带动了人民在港澳地区的流通.其中,香港更是以其国际金融中心的优势,成为受各方关注的离岸人民币业务基地.自2004年开展人民币业务以来,香港人民币存款规模不斷扩大,截至2011年9月30日,已达6220亿元.香港离岸人民币债券市场也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为了增加境外人民币持有者的投资选择,提高人民币的吸引力,中国人民银行从2007年6月起开始批准内地金融机构到香港发行人民币债券（点心债券）；2011年11月25日宝钢集团在香港成功发行了36亿元离岸人民币计价债券,至此点心债券发行机构已经放宽到内地的非金融机构企业；2011年前9个月点心债券的发行量已经超过850亿元人民币.同时,内地也正在采取积极措施,支持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发展.在台湾方面,两岸大小“三通”的实现及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的签署,极大地促进了两岸贸易、投资和人员的往来,从而为推动人民币在两岸贸易结算、投资计价领域的使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08年6月30日起,台湾开始全面开放个人新台币和人民币之间的兑换业务；2011年7月21日台湾发布了“台湾地区银行人民币业务规定”,开放国际金融业务分行（OBU）人民币业务,包括人民币活期存款及定期存款业务、人民币汇兑业务、人民币进出口业务等.随着两岸经济金融合作的进一步推进,人民币在台湾的流通规模还将不斷扩大.

2.人民币在亚洲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使用和流通情况

单从贸易和投资方面看,人民币在亚洲其他国家尤其是东盟地区具有被广泛使用的潜力.2009年7月东盟和港澳台地区成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首批境外试点,被视为人民币区域化的第一站.2010年1月,中国一东盟自贸区全面建成,有力地推动了双方贸易和投资规模的扩大.目前,中国成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东盟则成为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以及中国的第五大怎么写作贸易出口市场和进口来源地；同时,中国和东盟各国之间双向投资不斷扩大,中国对东盟的投资也保持较快的势头,东盟已成为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重要目的地.

目前人民币在东南亚的许多国家和地区已经成为硬通货,并在流通中受到“第二美元”的待遇.人民币在缅甸就享有“小美元”之称,几乎代替了缅甸的本国货币在市面上的流通与支付结算；在老挝的东北地区,人民币已经几乎完全替代了本币流通.此外,人民币已经充当了中蒙、中朝、中越、中缅、中老等边境地区的边贸和旅游消费中的交易媒介；孟加拉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新加坡、韩国等国家和地区已经接受人民币存款和人民币其他业务；菲律宾、白俄罗斯、马来西亚、韩国、柬埔寨等国已经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居民还把人民币作为一种价值储藏手段.可见,人民币在亚洲国家的区域化已有一定的现实基础,并具有广阔的前景.

(二)非洲区域的人民币区域化

人民币区域化在非洲取得了较大的进展.目前非洲主要的贸易伙伴国对人民币已经较为认同,南非、肯尼亚、尼尔利亚、乌干达、纳米比亚等国家开始积极实施人民币跨国贸易结算.作为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非洲各国使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业务潜力巨大.据非洲最大银行标准银行集团的研究报告,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稳步推进,到2015年,中国同非洲的贸易中至少有40％（即1000亿美元）将使用人民币结算,这一数字接近2010年的中非贸易总额.此外,作为中国在非洲第二大出口国的尼日利亚在人民币业务的开展方面表现积极：2011年1月1日起,中国对尼日利亚出口商可以直接用人民币报价,人民币也可在尼外汇市场进行公开交易；此前尼日利亚央行还决定考虑将其储备的5％-10％转为人民币资产,因此,人民币有望进入该国的外汇储备之列（彭成宙,2011）.

对非洲来说,中国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人民币区域化在非洲具有广阔的前景.在贸易和投资方面,2010年中非贸易额为1269亿美元,中国成为非洲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2010年中国在非洲投资达到10亿美元,非洲也由此成为中国第四大投资目的地.在减轻债务负担方面,中国政府积极支持非洲国家的减债努力,帮助非洲国家减轻对华债务负担,从2000年至2009年,中国已免除35个非洲国家的312笔债务,总计189.6亿元人民币,同时还无条件地提供各种援助方式,这对外债负担沉重、经济相对落后的非洲国家来说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由此也提高了这些国家对中国的认可程度.此外,非洲区域广袤,本身没有类似于美元、欧元的国际性货币,因此,非洲国家对包括人民币在内的新货币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要强于美洲和欧洲国家.

三、实证分析

(一)计量模型设定

为量化人民币的区域化状况,结合现状,本文以人民币在亚州和非洲的跨境流通情况作为其写作技巧变量.由于无法获得具体的流通数据,因此采用0或1的二元变量处理方法.具体的方法是对有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或其他人民币业务的国家和地区该变量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本文基于货币使用的引力模型理论,以人均GDP、债务负担、双边贸易总额及双边地理距离作为解释变量,分别代表各国的经济规模、对外债务依附程度、与中国的贸易和地理联系程度,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rmbuse等于β0+β1Ingdppc+β2dburden+β3Inrttrade+β4Indist+ε

其中rmbuse表示人民币的跨境使用情况,Ingdppc、dburden、Inrttrade、Indist、ε分别表示实际人均GDP的对数、债务负担（外债总额与GDP之比）、实际双边贸易总额的对数、双边地理距离对数、随机扰动项.本文借鉴钟阳（2011）在分析亚洲市场中影响人民币国际化因素的平均值数据处理方法,采用的数据主要为2008－2010年三年的平均值.rmbuse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网站、其他网站新闻、标准银行网站、渣打银行网站等.人均GDP、GDP平减指数、外债总额、GDP原始数据均来自世界银行网站,中国与亚洲、非洲各个国家双边贸易（进出口）总额原始数据来自各年《中国统计年鉴》；双边地理距离的数据来源于魏尚进个人主页（http：／／.nber.ors／-wei／）,缺失部分通过Geobytes网站的City　Distance　Tool计算得.为消除通货膨胀影响,各变量名义值均通过对应各年GDP平减指数转换成实际量.

由于被解释变量是二元变量,因此采用二元选择模型进行估计.常用的二元选择模型包括Logit模型和Probit模型,除Logit模型系数估计值的绝对值比Probit模型估计的大外,两个模型的预测结果和最大似然函数值非常接近,因此在已有文献中均有被采用.本文同时采用Logit模型和Probit模型两种方法进行估计,结果也验证了以上结论.

(二)实证结果分析

考虑到亚洲和非洲在地理位置、经济发展状况等方面的差异,可能导致影响人民币在两个地区流通的主要因素的不同,因此,为区分影响人民币区域化各因素在亚洲国家和非洲国家相对重要性的差异,本文将数据分为亚洲和非洲整体、亚洲地区、非洲地区三组,分别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均经过稳健性调整,以消除异方差或可能的设定误差的影响；同时由于三个模型常数项均不显著,因此采用无常数项回归模型（见表1）.各模型回归结果具体分析如下：

从模型评价的相关统计量看：首先,在拟合优度上,三组回归模型的Pearson拟合优度检验结果均接受了原检测设,表明模型充分拟合了数据；其次,在预测的准确性上,Probit模型估计结果正确预测的概率分别为74.16％、81.58％、60.78％,Logit模型估计正确预测的概率分别为74.16％、84.21％、60.78％,可以判斷,三组模型设定均较为合理；最后,模型的解释力方面,可由ROC曲线的弯曲程度来判斷,模型越有解释力,则曲线弯曲的程度越大,最没有解释力的是在45度直线上（对应的面积为0.5）,具有完全解释力的模型对应的面积为1.从图1至图6可知,三组模型ROC的弯曲都较大,而ROC曲线下方的面积,在Probit模型估计下分别为0.7526、0.9252、0.6549.在Logit模型估计下分别为0.7516、0.9224、0.6515,表明三组模型具有较好的解释力.

从各变量系数估计结果看：（1）实际人均GDP、双边贸易总额两个变量的系数符号在三组模型中都如预期所示.实际人均GDP越低,也即经济规模相对越小的地区,越可能使用人民币；与中国的双边贸易总额越大,即贸易联系越紧密,人民币在该地区流通的可能越大；在显著性上,总体模型和亚洲38个国家数据回归模型中,人均GDP、双边贸易总额系数的两种估计方法结果均分别在5％、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而非洲51个国家数据回归模型中两个变量均不显著.（2）双边距离,其符号在总体模型和亚洲地区模型中与预期一致,即距离中国越远的国家,人民币流通的可能性越小,因为地理距离代表无法观测的诸如交通成本、信息搜寻成本等方面的成本,距离越远,货币流通相关的成本就越大；这两组模型中距离系数分别在5％、1％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而在非洲国家模型中,其符号与预期相反且不显著.（3）债务负担,其系数符号在亚洲国家模型中与预期相符,即一国外债负担越重,人民币债务所占的比重可能越大,使用人民币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其Probit模型、Logit模型估计结果分别在5％、10％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在总体模型中其符号与预期相反且不显著；在非洲国家模型中,外债负担系数符号是负的,两种估计方法结果均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且较该模型中其他变量,其数值上影响最大.这一点主要与非洲国家普遍具有沉重的外债负担且以美元和欧元为主的债务结构有关,具有沉重的外债负担的国家,其外汇储备规模可能比较少,同时其币种结构一般要与外债结构保持一致,无须考虑币种的多样化问题,此时,人民币在外债负担越重的国家流通的可能性越小.

实证结果表明,影响人民币区域化的主要因素包括各国的经济规模（人均GDP）、债务负担、中国与各国的双边贸易总额、地理距离等变量.引力模型效应对人民币区域化有重要的影响,尤其体现于人民币在亚洲的周边化和区域化中；而对人民币在非洲区域的流通来说,各国债务负担则是更重要的影响因素,且债务负担越重,人民币被使用的可能性越小,引力模型效应不显著.

四、结论和启示

本文在人民币国际化主要是区域化的现状基础上,以亚洲和非洲国家的数据,采用二元选择模型估计方法,实证分析了人民币区域化的影响因素,得到的主要结论如下：

一是从现状看,在货币互换协议、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等一系列措施的推动下,人民币国际化取得一定的进展,尤其体现于人民币在亚洲和非洲的区域化方面.在亚洲区域尤其是港澳台地区及东盟地区,人民币的使用在计价、投资、储藏等职能方面已取得一定的进展；非洲国家对人民币的认可度也在不斷提高.而随着中国与各国在贸易、投资等方面往来的日益密切,人民币在亚非国家的区域化拥有广阔的前景.

二是从实证结果看,经济规模（人均GDP）、与中国的双边贸易总额、地理距离、债务负担等变量是影响人民币区域化的主要因素.其中,各国的双边贸易总额越大、双边地理距离越近、各国的经济规模越小,人民币被使用的可能性越大,这一点在人民币的亚洲区域化模型中表现显著,由此表明货币使用的引力模型效应在人民币于亚洲的周边化和区域化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由于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状况等方面的差别,影响人民币在非洲的区域化的主要因素与亚洲的情况存在一定的差异,此时引力模型效应并不显著,而主要因素则是非洲各国的债务负担,且债务负担越重,人民币被使用的可能性越低.这与非洲国家普遍具有沉重的以美元、欧元为主的债务负担密切相关.

根据本文的主要结论,对于人民币区域化以及未来的国际化,我们可以得到如下启示：

人民币在亚洲的区域化方面,和欧元的区域一体化一样,可以利用引力模型效应,推进人民币在亚洲的周边化、区域化,如继续增强中国与各国的贸易联系程度,建立更多的人民币支付、结算等基础设施网络（如增加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银行网点）以降低人民币在这些国家的交易成本.此外,还可通过政府间的合作使人民币进入更多国家的储备资产之列.

人民币在非洲的区域化方面,除了可通过以上措施部分抵消地理距离的影响外,可继续增加对非洲国家的援助,如提供优惠人民币贷款等,一定程度上支持和帮助非洲国家减轻其总体的外债负担或美元、欧元计价的外债负担,有利于提高人民币在非洲的认可度及其在这些国家的储备资产中的比重,从而推进人民币在非洲的区域化.

[责任编辑：叶颖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