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妈妈

结婚5年后,老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提出离婚.我同意了,什么都没要,除了3岁的儿子彬彬.就这样,我开始和儿子相依为命.

转眼两年过去,我所在的工厂因为效益不好倒闭了,我成了下岗人员.那时,彬彬正上幼儿园,家里的开支很大.我四处求职,终于在一家饭店找到一份洗碗的活儿.虽然每月只有600元薪水,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且工作也很辛苦,经常要到深夜才回家,可我毫无怨言,因为即使一无所有,我还有儿子.每当下班回家后搂着彬彬,看着他活泼可爱的小脸庞,我便很知足,整天的劳累顿时一扫而空.

这天,彬彬回来跟我说,明天幼儿园要召开一次“亲子联谊会”,每个孩子的父母必须有一人参加.次日,我向饭店请了一天检测,欣然前往,还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打扮得跟参加宴会似的.

会上,老师要求家长和孩子配对,做许多好玩的游戏.其中有一个叫“孩子找妈妈”的游戏,首先让每一位母亲站在一排纸墙后面,然后将手伸进纸墙上面的圆洞里,由另一侧的孩子来辨认.如果撤去纸墙后,孩子就站在自己的母亲跟前,那么他们就算获胜,可以赢得一朵小红花.

游戏开始了,我身边的母亲们一个个被叫上台去.当老师在台上念到彬彬和我的名字时,我心里一颤,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右手.因为长年累月泡在水里,加上洗洁精洗碗液等化学品的腐蚀,我的手就像秋天枯黄的落叶,粗糙、干瘪,还布满了裂纹.这样一双手,我怎么好意思伸出来呢?

我正彷徨无计时,老师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彬彬伸出他细滑的小手,摸了摸我的手,说：“妈妈,我们上去吧!”儿子是我的全部,我不想让他失望,于是我一咬牙,走上了台.

游戏开始了,几双小手依次碰了碰我的手,马上就放开了.彬彬应该很容易认出我这双粗糙的手,这样一想,我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就在这时,有一双小手落在我的手上,在我的手心画了几下,似乎在写什么字.我心里暗想,这或许是哪位母亲和自己孩子约定的暗号吧?

游戏结束了,老师撤去了纸墙.令我失望的是,彬彬居然没有站在我跟前.老师问：“你们是怎么认出妈妈的手的?”有的孩子说：“妈妈的手好滑,上面还戴着大戒指,我当然认识!”还有的孩子说：“妈妈的手好嫩,还留着长长的指甲,我一摸就知道是她!”等当问到彬彬时,他只是一个劲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回家的路上,我非常伤心,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在前面.彬彬从后面赶上来,拉了拉我的手,小声说：“妈妈,其实我一下就认出你的手了,只是我不敢认.如果我站在你跟前,老师一定会问我怎么认出来的.那样,我就必须回答你是一个洗碗工了.我怕自己认不出妈妈惹你伤心,但我又怕大家看不起我们,让妈妈难过,所以,当经过你的时候,我就在你手上写了一个‘妈’字.因为,我已把妈妈记在了心里等”

“彬彬,你真是妈妈的乖儿子!”我一把将儿子楼在怀中,眼里噙满了喜悦的泪水.

（实习编辑荞晟）